不等秦虎回話，通訊已經中斷，與此同時，青衣用急促的聲音彙報：“探測到超強量子波動……非常特殊的量子波動！”
秦虎詫異極了：“什麼意思？”
“我把它放到屏幕上，你自己看。”
秦虎視線一轉，立刻看到主屏幕上那艘紫星飛船前面出現一個半透明的，好像玻璃似的矩形方框，其尺寸足以覆蓋紫星飛船：“這是什麼？”
“不知道。”青衣說，“量子波動集中在這個範圍，很特殊的波動……肉眼什麼也看不見，這只是我爲了方便做出來的視覺效果。”
“明白！”秦虎說。
話音未落，也不知道是紫星飛船開始移動，還是那個散發強烈波動的量子層自行挪動，總之二者迅速接近，當量子層與飛船接觸的時候，接觸的位置憑空消失不見。
秦虎目瞪口呆：“這什麼情況！”
青衣振奮不已：“發現了發現了，接觸時的波動特徵和我們的量子傳送非常相似！”
秦虎恍然大悟：“懂了！”
其實他什麼也沒懂，只知道對方能用這種辦法把飛船送走……飛船級的量子傳送，而且是連飛船帶艦員，人類目前還遠遠做不到。
他想了想又說：“這種飛行方式以前沒見過吧？能不能確定紫星到底什麼身份？”
青衣非常正確地理解了秦虎的意思：“確實跟敵人不是一個體系，但是他自己也說敵人那些上檔次的技術都在維都人手裡，如果是維都人假冒的呢？”
秦虎直嘬牙花子：“你算算機率！”
“機率倒是不大。”青衣說，“百分之五多一點。”
秦虎心裡莫名地多了幾分煩躁：“百分之五不多，如果他說的都是真的，那這個情報就太重要了……青衣，你說咱們下一步該怎麼辦？”
青衣心裡大概有譜，但還是像個普通人那樣問了一句：“什麼怎麼辦？”
秦虎：“先回禾州，還是偵察星門的情況。”
說句老實話，秦虎打心眼兒裡不願意懷疑紫星，可戰艦不是兒戲，別說是和紫星人頭一回接觸，就算是來自人類偵察艦的消息，該鑑別的時候也不能馬虎。
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如今不過是從紫星那裡知道了星門這個名字，除此之外，人類對星門毫無瞭解，到底什麼模樣，具體在什麼位置，有多少敵軍守衛都是未知數，在這種情況下，任何一個還有理智的指揮員，都不後貿然對四百多光年外的目標發起進攻。
所以必須儘快查清楚星門的情況，而目前速度最快的戰艦就是長戈號。
秦虎不介意客串一回偵察艦，不過還是那個老問題——長戈號仍然掛着禾州軍旗艦的名頭，隨便亂跑不合適。
時間短一些還沒什麼問題，但從禾州到星門，最快也要十四個月，返回又是十四個月，還不算偵察需要的時間，一來一回就是整整兩年半。
禾州不缺長戈號這一艘戰艦，可旗艦是一支艦隊的臉面，如今敵軍就在禾州附近，隨時都有可能發起進攻，若是長戈號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不見了，禾州軍上下會怎麼想？留在禾州的友軍又會怎麼想？
換做從前，秦虎絕不會考慮這麼多，可是隨着年齡的增長，他的思維越來越縝密，考慮問題也越來越成熟。
青衣明白秦虎糾結什麼，毫不猶豫地回答：“沒必要回禾州，相信我，星禾一定會支持偵察。”
秦虎：“我知道你跟星禾關係不一般，但是這事可不是鬧着玩的。”
“我確定。”青衣說，“你放心，我們倆從一開始就說好了，我有完全的自主權，他不會、也無權干涉。”
青衣給秦虎吃了一顆定心丸，秦虎立刻下定決心：“那好，咱們現在就出發……別忘了知會星禾一聲！”
“放心，忘不了。”
將此行獲得的消息打包發送出去之後，長戈號穿過蟲洞，於絕對時間一年零兩個月後，出現在四百多光年外的目標區域。
因爲紫星的警告，青衣特意把蟲洞出口開的遠一些，與目標的直線距離足有1.2光年！
嗯，外域人的防禦範圍再大，也不至於大到這個地步吧？
總之，這是個絕對安全的距離，哪怕在這個距離上觀察禾州都沒問題……星禾就算髮現了，派艦隊出來也得花一點時間，有這段時間緩衝，足夠長戈號跑出去好幾光年了。
調整姿態、對正目標、一動不動、仔細觀測……青衣把所有能用上的手段全都用上了，可是連續觀察了七個小時之後，卻沒有半點有用的發現。
說沒有也不準確，至少知道目標是一顆0.7倍標準質量的紅矮星。
這東西的光度實在太低了，哪怕距離只有一光年出頭，青衣仍然無法觀測到紅矮星附近的情況。
這不僅僅是距離的問題，同樣是觀測設備的精度問題。
對此青衣非常不滿，她暗暗決定，回禾州之後，一定要在長戈號上裝備最先進的偵察設備。
無奈之下，青衣只能縮減觀測距離，直接從1.2光年跳到0.6光年。
她雖然沒能觀測到任何異常情況，可這恰恰說時目標周邊非常安全，0.6光年是個非常合適的觀察距離……嗯，臨時性的。
一切彷彿都在重複，0.4、0.2、0.1……直到觀測距離只剩下最後二十四個光時，仍然沒有任何發現。
這下秦虎坐不住了，以長戈號上的設備，這個已經對恆星附近的情況一目瞭然，有什麼都該觀察到了，怎麼可能毫無收穫？
繼續靠近沒有任何意義，所有人都認爲這裡根本沒什麼星門，所謂的座標，所謂的敵人都是紫星信口開河。
沒法子，不是大家願意這樣想，而是青衣觀測到的情況就是這樣，大家再不願意也得尊重事實。
就在長戈號返航前夕，青衣突然探測到超高強度量子波動，它是如此之強，如果能用肉眼觀察量子層面的變化，那麼這一次的波動堪稱量子層面的超新星爆發！
更重要的是，它的爆發點位於那顆紅矮星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