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啊……不是，你等我說完啊！”
知在吳蚍蜉手上掙扎了起來，吳蚍蜉疑惑的將其提了起來道：“說吧，不是，你話真多，而且你真是我的外置大腦嗎？”
知愣了一下，居然用摸不着頭腦的表情問道：“什麼大腦？不是，我要問的不是這個，我剛剛想到了你邏輯上的一個巨大破綻，如果有人類因爲迫不得已的原因而不得不爲非人工作呢？他們雙手染滿無辜者的鮮血，但是他們的良知確實還存在，而且也想要脫離苦海，只不過他們的軟弱性，怕死，或者是親人被脅迫而不得不做出這一切呢？”
吳蚍蜉無語了半晌才道：“這不就是爲虎作倀嗎？明知道自己所作所爲會傷害到無辜者，但是爲了利益也好，活命也好，或者是別的什麼也好，總歸就是爲了什麼而做壞事，這不就是爲虎作倀嗎？這不就是惡人嗎？我固然不會將他們當成非人，但是我憑什麼要爲了他們的利益而放過非人呢？我殺非人時，他們若是躲開了，逃跑了，我也不會爲了非要殺他們而去做什麼，但是他們如果繼續待在非人身旁，或者說要爲非人盡忠什麼的，那自然是全殺了啊……有什麼問題嗎？”
知張了張嘴，還是忍不住道：“我的意思是，他們迫不得已呢？他們被迫的呢？”
吳蚍蜉放下知，繼續提着他就走，邊走邊說道：“去和被他們傷害的無辜者說去吧，我沒法替代那些被他們殺死，被他們傷害，被他們送入地獄的無辜者原諒他們，不然，誰去原諒那些無辜者？對待這些惡人，我最多就是不折磨他們罷了，這已經是我最大的仁慈。”
行吧……
知算是明白了吳蚍蜉的邏輯腦回路了……他孃的神經病啊？
而且還是那種堅信不疑，已經形成了一整套邏輯閉環的神經病理論！
簡單些說，徐萬方擔心的黑化，他想要對吳蚍蜉造成的腐化……全都不可能達成！
這都不是黑化或者腐化的問題了，而是他懷疑吳蚍蜉本身是不是人，是不是超腦的大問題！
這時，吳蚍蜉已經來到了這棟大樓的中層位置，整棟大樓都在響徹尖銳的警報聲，大量的普通員工在慌亂的奔跑與避難中，而他們一看到吳蚍蜉，各自都是尖叫逃竄，但是吳蚍蜉卻也沒有管他們，只是越過他們繼續往上層而去。
光是看到這個，知就知道吳蚍蜉居然真是做到了行知合一，那就是真的沒用超腦進行大規模的人羣認知改變，而僅僅只是針對他所認爲的非人進行了定點攻擊，所以這些普通人才可以看到他，並且做出避難反應。
“……所以，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吳蚍蜉不答，只是一味的往上走，而這時從上層就有大量的安保人員，武裝部隊，自動防衛機械之類蜂擁而來，其中所有的人類武裝力量，在看到吳蚍蜉的一瞬間，其中少部分人直接昏迷了過去，而大部分的人則變成了下方那些口述罪惡的人員裡的一份子。
唯有各種自動化機械，無人機，或者人形機器人之類纔對吳蚍蜉發動了攻擊。
可以看得出來，操控這些自動化機械的人已經是徹底驚慌失措，完全沒有顧及這棟大樓以及所有員工……或許本身也不在意，所以這些武裝機械一看到吳蚍蜉，立刻就是採用了各自最大威力的武器開始亂轟，整片大樓從中層位置開始陷入到了轟鳴爆炸之中。
另一邊，在這棟大樓最頂層區域，一箇中年威嚴男子，臉上帶着無法掩飾的細微慌亂，看着屏幕上的爆炸火海：“還沒解析出來污染機制嗎？”
在這名威嚴中年男子周邊懸浮着數十個光幕，每一個光幕上都有數十人到數百人不等，大多光幕所顯示的背景都是實驗室，少部分則是一片漆黑，完全看不出任何背景。
這數十個光幕，合起來至少上萬人，他們全部都沉默以對，完全沒有任何人做出任何回答。
這讓威嚴中年男子頓時暴怒，他冷聲道：“關鍵時候一點用處都沒有，那我養你們做什麼？”
說話間，威嚴中年男子伸手一揮，其中一個光幕上的數十個人頓時慘嚎起來，他們的皮膚血肉居然開始寸寸崩離，頃刻之間就直接灰飛煙滅，而且這個過程絕不是什麼一瞬間就死亡，更像是千刀萬剮一樣，而且是以針尖大小的單位千刀萬剮。
威嚴中年男子道：“你們都是我楚家圈養出來的科研人員，研究人員，你們的榮華富貴都是我楚家給予，你們與我們簽訂契約時，明確告訴過你們會注入納米自毀單元，現在，正需要用你們的時候，你們卻在這裡沉默？行，那怪物即將到來，我會死，你們也一定會死！”
在光幕上的上萬人都面露巨大恐懼。
他們都是精英級研究人員，如何不知道注入他們體內的納米自毀單元到底有多可怕？那種死亡比最恐怖的凌遲還要可怕得多，那怕只是頃刻之間就死亡，但是那短時間內的痛苦絕對比世間最恐怖的刑法還要恐怖一萬倍。
這時，立刻就有人道：“大人爲什麼不逃走？公司大樓上應該有飛行裝置吧？立刻逃走，那怕脫離木衛二呢？”威嚴中年男子冷笑了起來，他將身體轉了一個角度，以方便這上萬人看到他身旁的情景，所有人就看到威嚴中年男子身後有數十人存在，但是他們全部都自顧自的在那裡自言自語着什麼，全部都在自訴自己所做過的罪孽，或者是幫楚氏解決的罪惡，已經完全喪失主觀行動能力了。
“所有人！”
威嚴中年男子帶着隱藏不住的恐懼道：“所有人全部都被污染了，他們完全無視了我的一切命令，我那怕當場殺死他們，他們依然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這時，又有研究人員道：“自殺怎麼樣？大人難道沒有超遠程意識偏離儲備嗎？一旦肉身死亡，大人的意識就可以通過量子網絡上傳到克隆體內，雖然肯定與原本肉身不契合，也很容易產生賽博精神病，但是總好過死在當場吧？”
“哈！”
威嚴中年男子憤怒的哈了一聲，他對着眼前上萬名研究人員道：“行啊，我給你們展示一下！”
說話間，威嚴中年男子拿出了一把小巧手槍，對準了自己的腦袋，可是他的表情是決絕堅毅的，他的手指卻是紋絲不動的，然後他放下手槍，又將手指上的一枚紅寶石戒指對準了眉心，可是對準了好幾秒依然沒有任何的反應，然後他又將腦袋對向了桌子尖銳處，猛的撞出，卻在腦袋距離尖銳處幾釐米時停了下來。
然後威嚴中年男子才低吼道：“懂了嗎？我的肉身根本無法做出任何自殺行爲！我根本控制不了我的肉身！而自動化防衛武器在製造之初，內嵌底層程序就標明瞭絕對不會對我開火，甚至爲了不波及到我，其大威力武器都無法在我身旁發動，我他媽的現在想死都做不到！”
這時，大樓中層的爆炸波動已經平息，所有的自動防衛武器已經全部變成了碎片，而吳蚍蜉毫髮無傷的依舊漫步向上而來。
“怪物！他媽的怪物！”
威嚴中年男子低聲嘶吼道：“是別的家族製造出來的模因集合體嗎？還是別的什麼玩意？爲什麼是我？我並非楚氏主家，這個公司也只是賺錢的玩意，爲什麼是我？”
這時，在衆多研究人員裡面忽然有人道：“……大人，會不會是復仇的？還是執行正義的？”
“復仇？正義！？”
威嚴中年男子聲音陡然尖銳，他用佈滿血絲的雙眼看向了說這話的人：“有這能力的人會向我這個小蝦米復仇！？什麼正義？別開玩笑了，那種騙豬玀，騙那些平民的詞彙，你居然對我來說？行啊，要說正義，你們這些東西難道就正義了？在座的諸位，你們手上所沾染的鮮血恐怕比我還多十倍百倍吧？一年光耗材都要幾百萬活人，你居然有臉給我說什麼正義！？”
說話的這人面色尷尬，低聲道：“可我們的研究有價值啊，我們拯救的人更多才對……”
威嚴中年男子就要繼續怒噴，但這時候吳蚍蜉距離他所在位置已經非常接近了，他面色惶急，大聲吼道：“從現在開始，每十秒，我會隨機抽殺你們中的任何一組，直到我死之前，我會帶着你們一起去死，快！給我想辦法解決這個怪物！！”
上萬名精英也是面露恐懼，而剛剛說話的那名研究人員忽然開口道：“大人！現在已經是沒法了，從所有信息表明，這個怪物具備強大的模因污染，同時，物理層面上的防護力非常恐怖，既然這樣，那爲什麼不按照剛剛所說的‘正義’論來測試一下呢？”
威嚴中年男子立刻道：“怎麼辦，快說！”
“拉周圍人一起下水，拉其餘該被正義懲罰的人一起下水，按照大人的標準，軍方的，警方的，政府的，富人的，還有政府秘密實驗室裡的，還有駐紮在木衛二外空港的太陽系艦隊的……大人難道沒有他們的黑料嗎？拉他們下水啊！然後預啓動所有大人可以操控的大威力武器或者別的什麼，模因也好，污染也好，總之，你死，整個木衛二一千多萬人就要一起死！”
威嚴中年男子臉色陰晴不定，因爲真按照這個辦法來執行，那怕是這次他可以活下來，得罪了這麼多的權貴，揭露了這麼多的黑幕，他未來那怕不死，估計也會被楚氏一族給關押緊閉到老死了，這一切的享受和權勢都將與他無關，但是生死卻是迫在眉睫，所以他立刻就有了決斷。
“好！”
“要死就一起死！他不是要復仇嗎？他不是要正義嗎？我才做了什麼哦，那就讓他看看人類的惡意到底有多恐怖好了！”
威嚴中年男子面色猙獰，他伸手在虛空中連連點擊，然後大量他所藏着的視頻，圖片，立體影像開始被快速調出，緊接着以他所有的特殊權限，開始在整個木衛二的廣告牌，三位影像，網絡，甚至是太空城天幕上播放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