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些人的刀終還是沒落到這位名垂千古的青天頭上,如果落下去了,包拯也就不會名垂千古了。
接住這兩柄刀的是把陌生的劍,持劍的少年也不算熟悉,他在包拯面前一共出現過三次,每一次都是替他接住了別人的劍。
“理墨?”希仁問了一句,卻沒有等他他的回話。
少年一身黑衣,除了眸子以外都遮的嚴嚴實實,而且那雙眸子也深沉的如夜一樣,彷彿他整個人就是夜的一部分。此時此刻他從夜裡掙脫出來,亮出一柄如霜雪鑄成的劍,只爲了救他這個人。
那兩人也是頗爲吃驚,竟然從來沒有察覺這屋裡還有一人。當即轉換招式,一個攻向理墨門面,一個攻向下路。半年前他在琅琊王家那一劍就顯露了他不俗的劍術。黑衣少年靈巧的如一條蛇,刁鑽的避開兩人的攻勢,順手還將包拯推開一尺,讓他暫時遠離了燃燒着的迸濺着火星的窗戶。
理墨足底微動,藏起自己所有的破綻,他的劍算不得最快,更沒有展昭那樣的霸道,總是顯得小心翼翼,卻步步爲營。他手腕一動,白色的劍如盯準獵物的蛇一樣迅速攻出,被他盯住的殺手心中一驚,連連後退。理墨的劍快速擊開那人抵擋的劍招,一個橫削,血肉橫飛間已經收割一條人命。另一人大驚,快速改變招式,向理墨背後砍去,一時間殺氣迫人。理墨突然反手一滑,身形倏然矮了三分,斜着將自己一把鋒利無比的劍沒進那人咽喉。理墨冷漠的看着血從殺手喉嚨裡噴出來,一口吳儂軟語打破了此時房間裡凝固的血腥氣:“看來公孫簡要再賠我一件衣服了。”(注①)
包拯本來有些心驚膽戰的站在門口,看他解決了刺客,本想說句什麼,可是火勢越來越大,木質屋頂搖搖欲墜,忙出聲道:“快走吧,一會兒房子要塌了!”
理墨微微點頭,也沒有收劍,任着劍上還淌着血,緊湊的跟在希仁後面,防範着危險。
出了客棧,包拯問他道:“你怎麼來了這裡,是公孫簡叫你過來的?”
理墨打落一支火箭,拉着他往客棧後避去,帶着一個不會武功的人,理墨不敢戀戰,一路進了汴梁城裡纔回答道:“在琅琊的時候,他付了錢的。”
看身後沒有了追兵,理墨才歇了口氣:“去墨豔樓。”
上次他從鐵簪門門人手裡把包拯救出來就是直接去的墨豔樓,如今想來包拯也沒有別的地方去,還是回自己家安全。
包拯也應了,從廬州一路前來沒有什麼危險,可剛到汴梁城外就遭了圍攻,原因只有一個:他到汴梁查趙承雲一案本來是個秘密的,現在不是了,從廬州進京,這是皇宮裡那位能給他爭取的唯一一段安全時間,今後在汴梁的每一天他都只能是一個靶子了。只是不知道這箭是從哪裡射出來的——要找出射箭的人,就必須知道趙承雲和雲水流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