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野山精爭奪

這次張琦的兒子又跟人賭錢,輸了上千兩銀子,賭場把張琦的兒子扣了下來。賭場放話說,如果張琦三天之內不替他兒子把賭債還清,他們就把張琦的兒子給打死。

張琦就這麼一根獨苗,爲了把兒子贖出來,無奈之下,只好決定把家裡面世代珍藏的一株上百年年份的野山精拿出來,賣掉。

張琦已經給縣城裡面有頭有臉的人,都送了信,誰出價高,並且價格能夠讓他滿意,他就把野山精賣給誰。

孫百草跟張琦是同行,同行是冤家,平日裡,孫百草跟張琦的關係說不上好,他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孫百草知道李文駿一直在尋找這種上年份的藥草,他馬上讓孫佳寧過去通知李文駿。

李文駿聽完孫佳寧的講述,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撒開腳丫子,用最快的速度,朝着張琦的家跑去。孫佳寧在他的身後氣喘吁吁地跟着。

等到跑到張琦家的時候,孫佳寧扶着牆,像上了岸的魚一樣,張開嘴,拼命地呼吸着乾冷的空氣。

李文駿要比孫佳寧好一些,不過他也喘了好一會兒氣,才緩過來。他擡頭細看,就見張琦家的黑漆大門洞開,有不少衣着富貴的人,在張琦家進進出出。這些人都是聞訊趕過來,看野山精的,像這種上百年年份的藥草,關鍵的時候,能夠救命,富貴人家沒有一個會嫌多,都恨不得能夠多備上幾株。

“走吧,文駿哥,咱們進去吧。”孫佳寧喘勻了氣,說道。

李文駿和孫佳寧進了張琦的家,就見堂屋的門也開着,張琦就站在堂屋的中間,在他的旁邊,放着一張八仙桌,一個大紅的盒子,放在八仙桌上。不少人圍着八仙桌,在那裡盯着大紅盒子看。

在張琦的身後,還站着幾個武師打扮的人,他們都是張琦從武館請來的保鏢,他們的職責就是防止有人做出哄搶野山精的勾當來。

李文駿湊了過去,張琦也沒有阻止他,他現在是隻認銀子,哪怕是個瘋子,只要能夠拿出來足夠的銀子,他也可以讓瘋子看個夠。

李文駿擠到人羣裡面,探頭看着大紅盒子裡面的東西,那是一個巴掌大小,看起來乾巴巴、皺巴巴的塊莖,形狀跟曬乾的生薑差不多。

從外表上來講,很難看得出來它是不是上百年年份的藥草。這就需要有經驗的人判斷。

不過,李文駿有自己的判斷。張琦家也是世代採藥,多少年積累下來的信譽,除非是他們家以後不想做這一行了,或者不打算在三山縣縣城生活了,否則的話,他不可能拿假的或者年份不夠的藥草出來,糊弄大家。

看到這塊野山精,李文駿就決定無論如何,也要把它拿到手,他走到張琦身邊,朝着張琦拱了拱手,問道:“張大叔,你打算把這塊野山精賣多少錢?”

“這位小哥,不是我打算賣多少錢,而是你打算出多少錢?我這裡是價高者得,你看到旁邊那位寧老闆沒有,他打算出白銀九百兩來買我的這株野山精,你能出比他更高的價錢嗎?”張琦問道。

“九百兩?”李文駿倒吸了一口涼氣,九百兩銀子,他不是拿不出來,但是他要是拿出來這筆錢,他就剩不下幾兩銀子了。日後,用到銀子的地方還多,他不可能爲了得到這塊野山精,就什麼都不顧了。“張大叔,難道不能便宜點嗎?”

張琦一擺手,不耐煩地說道:“沒錢的話,就免開尊口,我還等着銀子救命,怎麼可能便宜賣給你?”

一聽這話,李文駿就知道沒戲。他不甘心就此離去,他拉着孫佳寧,走到了院子裡,找了個角落,坐了下來,他要好好考慮一下,是否要拿出超過九百兩的銀子,把這塊野山精搞到手。

李文駿剛剛坐下,還沒有來得及盤算利害得失,就聽到張琦家大門外,傳來一陣嘈雜聲。

“閃開,都閃開。”

馬蹄叩擊青石板路的咔噠聲,在張琦家門外戛然而止。片刻之後,吳雪梅在一干衙差的簇擁下,氣勢洶洶地闖了進來。

包括張琦在內的衆人,心裡都是咯噔一下,張琦一邊叫苦,一邊從堂屋中出來,迎向了吳雪梅。

“草民張琦,拜見大小姐。”張琦朝着吳雪梅深施一禮。

吳雪梅亭亭玉立地往張琦面前一站,說道:“本小姐聽說你這裡有一株上百年年份的的野山精,準備出售,可有此事?”

張琦有心否認,卻又擔心惹惱了吳雪梅。他只好實話實說,回道:“確有此事。”

“野山精在哪裡?快點拿出來,讓我看看。”吳雪梅吩咐道。

張琦很不情願,卻也沒有辦法,他起身,回屋,把野山精連帶大紅盒子,一起拿了出來,遞給了吳雪梅。

在吳雪梅身邊,站着一位頭戴氈帽,頜下生須的中年人。吳雪梅把盒子遞給他,說道:“請先生幫忙給看看。”

孫佳寧抓着李文駿的胳膊,他指着中年人,小聲對李文駿說道:“文駿哥,我認識這個人。他是府城最大藥房回春堂的藥師,我記得他姓孔,他可厲害了。我爹曾經去府城買過幾回藥,見過他兩回。對了,文駿哥,你知道回春堂嗎?那可是府城最大的藥房,坐鎮的醫師可厲害了,聽說就連知府老爺生病了,都在那裡尋醫問診。”

那個中年人把盒子接了過去,他拿出一塊潔淨的白布,套在手上,然後才把野山精拿了起來。他拿起來,又是聞,又是看,半晌,他戀戀不捨地把野山精放了回去。

“好東西呀,真是好東西。這株野山精在採擷的時候,年份應該是在一百八十年到一百九十年之間。張家採的有點急了,要是能夠再等上十幾年,它就會成長爲更加珍貴的兩百年份的藥草了。”中年人不無感慨地說道。

誰也沒有想到這是一株近兩百年年份的藥草,兩百年年份和一百年年份,孰輕孰重,不言而喻。

李文駿的心一下子火熱起來,他有些後悔,剛纔應該直接報價一千兩,把這株野山精買下來。

當然,李文駿也知道他的這個想法有些一廂情願了,張琦一心想着要賣出高價,所以張琦肯定要儘可能地把時間拉長,好吸引更多的豪客來。今天才是第二天,距離賭館說好的三天時間,還有一天多時間,他就算是報價一千兩,張琦也不可能讓他馬上把野山精帶走,只會讓他繼續等着。

這一等,肯定要等到吳雪梅過來。就算是吳雪梅不過來,也可能會有其他的豪客過來。說不定,他就連拿都拿不到一下野山精,野山精就要易主了。

吳雪梅的眼眸中迸出驚喜的火花來,她伸手把野山精從中年人手中拿了回來,然後蓋上盒子,把盒子遞給了站在她身邊的衙差。然後說道:“張琦,這株野山精,本小姐要了。你開個價吧。”

張琦急的腦袋上的青筋蹦蹦直跳,可是他一點辦法都沒有。他的心在流血,可是他只能強忍着,說道:“大小姐,我這株野山精正在公開售賣,價高者得。”

“價高者得,我明白了。”吳雪梅一伸手,從錢囊裡面,拿出來一個十兩重的金錠,一兩金換十兩銀,這就是一百兩銀子。

吳雪梅把金子舉了起來,朗聲道:“本小姐出價黃金十兩,還有比本小姐出價更高的嗎?”

所有的人鴉雀無聲,在場的都是三山縣本地人,誰不認識吳雪梅呀?都知道這是縣太爺的千金大小姐,掌上明珠,深得縣太爺的寵愛。她的霸道跋扈,在整個三山縣那是出了名的。有誰敢冒着得罪縣太爺的風險,去觸吳雪梅的黴頭?

見所有人都把頭低了下來,吳雪梅露出一絲冷笑來,她移蓮步,走到張琦跟前,把金錠往張琦的手中一放,說道:“張琦,你也看到了,沒有人出價比本小姐更高了。所以,這株野山精是本小姐的了。”

張琦捧着這十兩重的金錠,欲哭無淚,他囁嚅着嘴,不知該說什麼好。

“怎麼,你還有不滿意的嗎?”吳雪梅俏臉一沉,問道。

站在吳雪梅身後的衙差一抖手中專門用來鎖人的鐵鏈,冷笑着看着張琦。只要張琦說半個“不”字,他就上去鎖人,先胡亂給張琦按個罪名,投入到縣衙大牢再說。

張琦雖然很想救兒子,但是他也知道自己一旦被關到大獄中,就沒有救兒子的機會了。他連忙說道:“大小姐,我沒有什麼不滿意的。只是我答應了大傢伙,要把野山精公示三天,這才一天半……”

“哦,我明白了。你是擔心還會有人出價比較高。沒關係,誰要是出價比本小姐高,讓他去縣衙找本小姐,本小姐會把野山精給他的。你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吳雪梅問道。

張琦搖了搖頭,忙道:“沒了,我沒了。大小姐,你考慮的可真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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