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沫,怎麼不見司機來接你?”結束拍攝後,佳俊看向埋頭整理東西的蘇沫問道。蘇沫面帶倦容,卻還是勉強的扯着一絲笑容,“是我沒有讓司機來,忽然間想一個人走走。”
佳俊將拉鍊拉上,“現在記者那麼多,都抓着這件事不放,你一個人不安全,我送你。”
蘇沫搖頭,“不用了佳俊,已經很麻煩你了,我真的沒事。況且,做咱們這行的,遇見記者就像是家常便飯,我當然也有自己的應對方法,不礙事,你趕快回去休息吧。”
佳俊猶豫了一下,還想再說什麼,但話到嘴邊又生生嚥了回去。
或許這個時候一個人靜靜也未必不是件好事,“那好吧,有事給我打電話,隨叫隨到。”1d1nw。
蘇沫點頭,“好,晚安。”
佳俊拎起包,經過蘇沫身邊的時候,他在她肩上拍了拍,“小沫,其實我覺得,他還是很在乎你的。或者你們應該心平氣和的談一談,僵持下去對你們沒有好處。”
沫拍沫理倦。蘇沫苦澀的抿了抿脣,“我知道了,我會好好想想接下來該怎麼辦的。”
與佳俊在門口分手後,蘇沫便一個人沿着僻靜的小路走着。夜晚的風很涼,空氣中還帶着點點潮溼的味道,或許是要下雨的緣故吧。
片場與市區之間,連接着一條很長的江壩,需要走很遠。
蘇沫故意把手機關掉,一個人晃晃悠悠的走着,手裡還拿着一聽啤酒,是在片場出來的時候,她隨手裝起來的。都說借酒消愁愁更愁,可是這卻成了她唯一泄的辦法。
風起,她縮了縮脖子,將衣領隆起。絲被吹起,在空中張牙舞爪,可蘇沫卻漸漸的陶醉在這種寂寞的氛圍中,聆聽着自己的呼吸聲,會讓她煩躁的心漸漸冷卻。端起手臂,她又喝了一口啤酒,順着喉部緩緩淌入,冰冰涼涼的,卻十分舒服。
不知走了多久,有些累了。
蘇沫停下了腳步,轉身將雙臂搭在橋的柵欄上,深深的舒緩了一口氣。而後她揚起下顎,看着天上那寥寥無幾的星星,眼淚再次染溼了眼眶,握着啤酒的手指猛地攥緊,易拉罐被捏的“吱吱”作響。她略微哽咽的咬住脣,秀眉一蹙一放,神色十分掙扎。
爸、媽,你們在那邊還好嗎?女兒好想你們,真的好想你們……如果你們在我身邊該多好,我就不會這樣孤立無助,我好想撲進你們懷中痛痛快快的哭一場,真的好想……
我好累,感覺就快要繃不住了,爸、媽,女兒不知道還能支撐多久,我該怎麼辦?
突然,身後響起了幾聲調侃的口哨聲……
蘇沫下意識用手抹掉臉上的淚,轉身,只見不遠處正有幾個小混混朝這邊走來。她警惕的向後退了幾步,直到另一邊也被小混混快速圍住,無路可走。
冷眼掃過那些面帶猥.瑣輕笑的男人,蘇沫哼道:“我警告你們,不要亂來!”
儘管她心已經繃了起來,但是聲音卻是異常堅定。
聞言,其中一個混混大笑道:“喲,大哥,還是個火辣的妞!”跟着,他旁邊那個被喚做大哥的男人勾起了脣角,連着他左臉上的刀疤都顯得格外滲人,“爺就喜歡夠味兒的!”語畢,四周的男人一鬨而笑,笑的蘇沫渾身毛,不知所措。
她一邊往欄杆上靠近,一邊快速的觀察着四周。
遠遠望去,除了路邊的幾個幽暗路燈,連個人影都沒有。如果她放開嗓子大喊,就怕喊啞了,都是於事無補,不過就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罷了!
該怎麼辦?
蘇沫秀眉緊蹙,手下意識往口袋一摸,該死,手機被她關機了!
“你們想要多少錢!”這樣的陣勢,無非就是一羣靠搶劫而生的混混打算劫財罷了。當然,她從他們的眼中也讀出了劫色的信息,可是她自然不能讓他們如願!所以故意撇開話題,希望用金錢引得他們放棄劫色的念頭。
“看來妞還是個富婆!口氣竟然這麼大!”其中一個混混說。“既然是個富婆,那倒不如咱哥幾個就直接拿下得了,以後還擔心沒飯吃嗎?”另外一個笑着附和道。
蘇沫壓低了聲音,“我警告你們,不要亂來,否則我一定會讓你們後悔!”
眼看着他們越走越近,絲毫不忌諱自己的警告與威脅。蘇沫急了,心中不好的預感也愈的強烈起來。該死,她爲什麼不讓佳俊送她回去?爲什麼腦子一熱竟然自己走夜路!
“後悔?”
他們像是聽到了笑話一般,“既然這樣,那倒不如做個風流鬼,妞,你說是不是?”
忽然,其中一個人朝她快步走近,嚇得蘇沫慌忙的將包砸向他,卻被他反手一接,然後傳遞給身旁不遠處的其他人。他們殲笑着翻弄着皮包,將裡面的化妝品全部倒在地上,俯身撿起錢夾,將裡面的兩千多塊現金取出來,數了數,“大哥,這妞還真是個富婆。瞅着錢夾可是名牌的,而且隨身攜帶現金都這麼多,還有數不清的卡,都是金卡,真是撿到寶了!”
刀疤男接過那個小混混遞來的鈔票,低頭數着,然後抽出了一半給他們,“賞你們的,哥幾個去買點菸和酒。”他將口中的牙籤一吐,把剩餘的錢揣進兜裡,上前推開那個靠近蘇沫的男人,“這樣的上等貨色還輪不上你們,等爺我玩過了,你們再上!”
小混混們齊聲吆喝着,然後冷眼旁觀,看着刀疤男朝着蘇沫一步步走近。
“你滾開!如果再走近一步,我保證會要了你的命!”蘇沫驚慌的嘶吼着,可心已經沉入了谷底,似乎已經預料到接下來要生的事。
刀疤男根本不理會蘇沫的威脅,猛地衝上去,將蘇沫抵在欄杆上,然後如禽獸般強吻着她白希的頸部,大手順勢扯下了她的外套,香肩瞬間暴露在空氣中。“啊……滾!滾開!!我會殺了你,我要殺了你!”蘇沫使勁全力去推男人,試圖阻止他,可無奈卻是以卵擊石,雙臂很快被男人擒住,他的大手也開始不安分的解着蘇沫的襯衫鈕釦……
四周淫.蕩的吆喝聲漸漸大了,就連蘇沫的叫喊聲都很快的被淹沒其中。
襯衫的鈕釦完全被撕扯開,剎那間,黑色的蕾絲胸衣暴露在衆目睽睽之下,一種從未有過的羞辱感猛地襲上蘇沫心頭,令她瘋!
“啊!”是男人痛苦的低吟!
蘇沫如願被刀疤男推開,她喘着粗氣,眼中佈滿了恐懼。
下一秒,刀疤男捂着耳朵的手上沾滿了血,他惱羞成怒的瞪着蘇沫,“媽的,臭婊.子,真是給臉不要臉!”說完,他揮起手朝蘇沫臉上扇去。跟着,蘇沫踉蹌着一頭栽到地上,臉上、額頭上頓時傳來火辣辣的痛感,令蘇沫一度眩暈。迷迷糊糊中,蘇沫感覺到下身的裙子被“嘶”的一聲無撕開,冷風立刻將大.腿包裹住,身上也好像被什麼重物死死壓着……
“不…不要…碰我…”她無力的哽咽着,“浩辰…救我…浩辰……”
絕望的淚順着眼縫滑落,蘇沫憑藉着最後一絲清醒再次企圖掙脫,反而再次遭到了刀疤男的暴力相對。連着幾個巴掌下來,蘇沫覺得耳邊似爆炸了一般,“嗡”的一聲!
“啊!”混混中,忽然有人痛苦的低吟起來。
跟着似乎有一個人拎着棒子衝進來,與他們很快廝打成一片。跟着,身上一輕,蘇沫看見刀疤男從地上撿起一塊磚頭朝着那抹人影走去!
是他嗎?會是浩辰嗎?
這一刻,蘇沫承認了自己的懦弱。
她是多麼渴望他可以像從前一樣,在她最危險的關頭救她於水火之中。掙扎着站起來,蘇沫看着刀疤男將磚頭朝着那人的腦袋砸了過去。她本想阻止,卻連站都難以站穩。
磚頭落下那一刻,黎沐辰渾身一晃。
慢慢轉過身,在目光掠過蘇沫的那一瞬間,他像是瘋了一樣朝着刀疤男揮棒!
是他!
竟然是黎沐辰!
一時間,彷彿是回到了七年前的那個雨天。蘇沫艱難的喘息着,想要叫住他!不想再讓他爲她把命都搭進去!可是怎麼喊,他都聽不見……
最後,看着黎沐辰越難越難抵抗他們,蘇沫一咬牙,用力翻過柵欄,躍身跳了下去!
“大哥!那女的跳江了!”伴着一聲巨大的聲響,一個小混混喊道。
聞聲,在衆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黎沐辰已經跟着躍身跳了下去。這樣一幕,無非嚇壞了在場的混混們,“大哥,會不會出人命啊!要不咱們快走吧!”
“對啊,大哥,別再鬧出了人命,咱們趕緊走吧!”說着,兩個混混架着刀疤男逃跑。
冰冷的水中,黎沐辰焦急的搜尋着蘇沫的身影。
跳下來的那一刻,他什麼都沒想,只是有一個強大的聲音告訴他,他不能讓她有事!
終於,他看見了蘇沫下墜的身體。心中一喜,他奮力往她的方向游去,順勢,他攬住她的細腰,拼盡力氣拖着她往岸上游去,儘管他已經是那麼的筋疲力盡。
上了岸,黎沐辰看着蘇沫衣不附體,便趕緊將自己的衣服脫下來給她穿上。
然後,他抱起她瑟瑟抖的身體,拍打着她的臉頰,試圖叫醒她,“蘇沫?蘇沫!你醒醒,不能睡!蘇沫,沒事了,你快醒醒,不能睡!”
可不管他怎麼叫,蘇沫的眼睛都從未睜開過一下,甚至連顫動都沒有過。
黎沐辰有些急了,他一邊張望着四周,一邊將蘇沫的身體放平。用力壓着她的胸腔,希望能將積水全部壓出來,“蘇沫!你聽着,只要你醒過來,一切就都會過去!我已經警告過那些雜誌社,並且要求他們把所有的報刊與雜誌全部收回。以後不會再有人問你這件事,也不會再有一家媒體爲難你了!只要你能醒過來,浩辰還是會回到你身邊,你們會很幸福!”
今天早上,當他知道了雜誌這件事後,就馬不停蹄的奔波於各個雜誌社與印刷廠。因爲他必須要先保證這些雜誌和報刊不再行了,纔能有時間去調查!更何況,他也不希望蘇沫被這些報道所困擾着,因爲多多少少,這件事他都有一些不可推卸的責任。
過了好一會兒,蘇沫終於連着吐出了幾口積水,也微微有了反應。
黎沐辰一喜,連忙將蘇沫抱起來,“蘇沫,你醒了!”他緊張的甚至完全沒有覺察到,自己的頭上也一直在淌着血,從未停止過。
蘇沫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卻只是忽閃了幾下,便又昏厥了過去。
黎沐辰心裡一慌,踉蹌着背起蘇沫,然後朝着街道的方向飛快走去。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讓她有事,也絕對不能眼睜睜看着她在他面前……這樣的痛苦經歷過一次就夠了!可漸漸地,黎沐辰也覺得眼前有些晃,儘管他是那麼努力的堅持着,可仍然無法剋制這種頭暈目眩。
最後,在聽見一聲刺耳的鳴笛後……他釋然一笑,抱着蘇沫一同朝路邊栽去……
醫院,病房。
黎浩辰英俊的眉宇間微微泛起蹙紋,黑眸中洋溢着滿滿的疼惜與擔憂。
從蘇沫被推出搶救室到現在,他的手就從未鬆開過一刻。他是怕,怕一鬆開就會失去她。甚至,他將自己埋在深深的自責中,如果不是他一直生悶氣就不會丟下蘇沫一個人不管,就不會沒有考慮到她的安全問題!好在現在蘇沫沒事,否則他這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自豪過自己的身份,正是因爲這個身份,蘇沫纔會被人很快認出,纔會聯繫到了黎氏,好讓他能在第一時間趕來她的身邊!
他將她的手背抵在脣上,用力親吻着,似乎在用這樣的方式給她傳遞能量。
他想讓蘇沫知道,他很擔心,擔心的就快要瘋了!
“嗡---”
黎浩辰接通了電話,故意將嗓子壓得極低,“怎麼樣了?”電話那頭,夜子凌輕笑,“都解決了,並且是我親自動的手!雖然他們保住了命,但最少也是個殘疾。並且,我已經將他們送去了警察局,一個不少,就讓他們好好在那裡面反省養傷跟改造吧!”
黎浩辰憐惜的看着蘇沫,心疼的伸出手,輕撫着她額頭上和脣角上的傷口。他誓,如果不是因爲蘇沫昏迷不醒,他一定會親手剁了那幫畜生!
“浩辰?”許久沒聽見聲音,夜子凌不禁質疑的喚了一聲。
“我知道了,辛苦了。”語畢,他便直接掛斷了電話。不自禁的脫了鞋,他將高挑的身子搭在病牀的邊緣,然後輕輕的擁住蘇沫,他好想抱抱她,就這樣安安靜靜的抱着她。
吻溫柔的落在她的絲間,鐫刻的英俊臉頰透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神態。
沫,等你醒過來,我們就把過去的一切都忘了好不好?等你醒過來,我們還像從前一樣幸福好不好?我保證不會再讓嫉妒主宰,我會努力贏回你的心。
良久的平靜後,懷中人兒忽然有了反映。
黎浩辰輕眯起的瞳眸瞬間睜大,難掩的滿面欣喜,“沫,是我,是我在你身邊…不要怕…沒人再能傷害你!”他心疼的握住她的手,一次次的深吻着,一次次的輕喚着。
蘇沫的眉頭緊緊皺着,脣角微微開啓,顫動了兩下,又好似痛苦的搖頭。
黎浩辰緊張的看着她,一瞬不瞬,同時不斷用溫熱的毛巾替她擦去額頭上滲出的汗珠,儘量避開那觸目人心的傷口,生怕弄痛了她。
“不要……不要碰我……”
蘇沫痛苦的呻.吟着,帶着濃濃的鼻腔,下意識躲開他的觸碰。
看着這一幕,黎浩辰憤恨的攥緊了拳頭,恨不得立刻去殺了那幫畜生!他擁住她的頭,自責的道歉,“沫,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沒有把你保護好!”他眼眶有些泛紅,“沫,你醒過來好不好?我保證會好好的守護在你身邊,保證不會再離開半步!”
“不要打他,不要!沐,快走!你快躲開……你們不要傷害他!”昏迷中的蘇沫,思緒完全是混亂的,她只記得黎沐辰被磚頭砸中了頭,然後滿臉的血……
沐?!
這個稱呼將黎浩辰瞬間推下了萬丈懸崖,心彷彿也在這一刻被生生凍結。
他僵硬了身體,難以置信的低頭看着懷中的這個他最摯愛的女人,她剛剛喚黎沐辰什麼?是沐嗎?他甚至懷疑是自己聽錯了,怎麼會……他以爲這樣的愛稱只是她喚他的!在他絕望的承受心痛時,蘇沫卻再次開了口,讓他滿心的愛被瞬間撕裂成了碎片!是那麼可笑。
蘇沫輕輕啜泣着,腦海中的畫面蹦回了七年前的醫院。搶救室外,她拉着醫生懇求,“求你救救他!一定要救救他!我不能沒有他,我真的不能失去他……”
手中的熱毛巾就這樣毫無徵兆的順着手心滑落,或許還有黎浩辰那顆被撕裂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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