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逸琛開車趕到江南派出所,審訊室裡蔣思樂已經消停,陸依依坐在左側的椅子裡,依舊低着頭保持沉默。
警局的人看到凌逸琛過來,值班局長親自接待。局長得到他保釋陸依依的確認,立即讓屬下去給陸依依辦理手續。
蔣思樂挑眉看向凌逸琛,看到那張妖孽魅惑的臉,想要裝作不認識他都難。腦海裡閃過什麼,小夥子登時無力吐槽,“凌少,上次那個女人也是用酒瓶子砸我,這次這個女人,還是用酒瓶子砸我,你口味也太重了吧!咋找的都是野蠻女友啊!”
蔣思樂這麼一說,男人銳利的眸子從他臉上掃過,認出來了。上次被夕柔用酒瓶砸破腦袋,兩個人其中一個。凌逸琛單腳踩在椅子上,手臂打在膝蓋上,清冷的臉上能掉冰渣開口說話能嗆死人,“你命怎麼那麼大,兩次都沒死成?”
“喲喂!按你這麼說,你下次還得找更野蠻的女友!”蔣思樂是市土地局局長的外甥,他和凌逸琛沒有機會深交,但也知道這個人惹不起。過過嘴皮子可以,想要賠償醫藥費就不用開口了,他沒把命搭給凌逸琛,已經算是很幸運。
凌逸琛不屑再看他一眼,骨節分明的手指叩在膝間,劍眉微蹙好像在思考什麼問題。
野蠻女友?女友?
一直保持低頭沉默的陸依依,聽到這個詞,她瞬間擡起頭,憂鬱的雙眸定定落在那張妖孽的俊臉上,愣愣失神。
今晚是他的新婚夜,他能爲她而來,是不是說他的心裡還有她?
陸依依眼神瞬間亮了起來,似乎看到一絲希望,“逸琛……”
特事特辦的效率很高,還不到十分鐘,就已經辦手續辦好。從門口走進來的警官恰巧打斷陸依依的話,朝凌逸琛說道,“凌少,手續辦好了,你們可以走了。”
凌逸琛掃了陸依依一眼,徑自擡腳走出審訊室,陸依依薄脣輕抿,拿着手提包直接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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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警局裡出來,凌逸琛擡腕看了眼時間,已經凌晨一點半。
“逸琛,謝謝你,讓你這麼晚跑一趟。”陸依依從後面走過來,站在他面前微微低頭,像個做出事的孩子一樣。
“陸依依,這是最後一次,好自爲之!”凌逸琛冷清開口,那雙炯亮且幽深如潭的黑眸,眸底隱約透着一絲寒意。
男人冰冷的聲音帶着警告,陸依依擡眸落進那張熟悉的臉,想起他爸爸還在獄中,公司被夕柔吞併,頓時委屈得眼眶泛紅,“逸琛,當時你爲什麼不出手幫我?爲什麼要眼睜睜地看着我爸爸入獄不救他?爲什麼要縱容韓夕柔吞併掉我爸爸的公司?爲什麼?!”
凌逸琛深如漩渦的幽暗黑眸,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既然你整合不了別人,那就讓別人整合你,這就是企業發展生存之道!”
“那你爲什麼選她,而不是我?”
剛纔在酒吧喝了不少酒,酒精的作用下讓陸依依失控完全沒有顧忌,將壓在心底想說的話直接對眼前的男人全部說出來,“我們兩家是幾十年的世交,我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就算我有過錯但我是真心愛你的!”
陸依依說得激動起來,往前一步從後面抱住凌逸琛的腰,整個人緊緊貼在他後背上,輕抽低泣說道,“爲什麼你選擇的是韓夕柔?圍在她身邊的男人那麼多,論資質論家世我哪一點不如她!?”
“陸依依,你夠了!”
凌逸琛一個轉身,直接將陸依依從身上推開,沉着臉看她,“你自己醒醒吧,在這樣下去,沒人能幫得了你!”
“我爸爸入獄了,媽媽住院了,我家被法院封了!現在連你也不要我了……”
陸依依扯着凌逸琛的袖口,傷心地哭得像淚人似的,哽咽的聲音越來越低,“逸琛,我自己一個人不知道要怎麼清醒,我一個人也害怕清醒,害怕清醒過來時沒有爸爸,沒有媽媽,沒有家……什麼都沒有。”
凌逸琛別開眼,菲薄的涼脣緊抿成直線。當初,他是可以出手幫她,可是他卻沒有、
“逸琛,你到底爲什麼要選擇她?”陸依依揚起含淚的雙眸,直勾勾看向對面的男人,那個讓她日思夜唸的男人。
“爲什麼?!”
凌逸琛轉過身,冷傲地低俯她,一字一句透着篤定:“因爲,她就是我的心臟,我的心,只爲她一個人跳動!你說我爲什麼選她?”
原來如此!
韓夕柔不是偷走了他的心,而是他對她完全放開心門,讓她肆無忌憚佔據他的整顆心,甚至擁有了他整個人……
陸依依苦笑。當她纔想着要怎麼得到他的心,而他都已經親自將整顆心雙手奉上送給韓夕柔了,他這樣,無非就是明擺着告訴她——陸依依,這輩子你再也沒機會了!
都說男人無情,今天她總算見識了!
“啊——”
陸依依竭盡嘶吼,試圖將積壓在心底的東西宣泄出來。
街燈昏黃的路邊,一輛布加迪從路面上緩緩游過去……
曹鬱和俊熙從鑽石酒店出來,又爲了他們家韓小三正式宣誓跳入愛情墳墓,兩人再去喝了一場。眼角餘光掠過路邊的兩個人,聽到那聲狼嚎鬼叫,曹鬱搖頭嫌棄,“嘖嘖嘖,這點肺活量,還敢出來叫?比起咱家三兒那可差遠了!”
陸俊熙囅然而笑,“你這話別給三兒聽見,她能一嗓子吼死你!”
想起以前夕柔發怒的模樣兒,曹鬱忍不住哈哈一笑。腦海中閃過什麼,他目光再次掠向後視鏡,定神一看瞬間蹙眉,方向盤霎時一打,一個漂亮的甩尾調頭,朝路邊的那兩人開去。
“喂!曹國舅,你幹嘛呢?!”副駕座上的俊熙還沒等到回答,曹鬱已經拉開車門跳下去。
“嗎了個逼的!凌逸琛,今天是什麼日子?!你居然敢丟下三兒一個人跑出來和這個女人廝混!”曹鬱三步並作兩步衝過去,從凌逸琛背後落掌在他肩頭瞬間扳過來,另一隻手攥緊拳頭,憤怒地,狠狠對着他的臉幹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