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松柏沒想到她那麼輕易就認了罪,一時之間反倒不知怎麼接下去了。
“因爲我那可愛的妹妹罵我是婊子,罵我媽是婊子。”
說完也不管顧松柏什麼態度,直接轉身上樓進了房間,把門狠狠關上,上鎖。
顧思哲知道她說出來也沒用,憑藉顧思遙那演技和顧松柏那雙跟瞎了差不多的眼睛,就算知道顧思遙罵她和媽媽婊子,顧松柏也不會對顧思遙如何。
只是她真的太累了,她懶得管也不想去管了。
撲倒在柔軟的牀上,用枕頭矇住頭,顧思哲咬着牙告訴自己,不許哭!顧思哲!不許哭!你是顧思哲!
“我是真的想保護你。”
秦煥巖說過的話突然迴響在顧思哲腦海裡。
這真是一個極大的誘huò,就像一個人在沙漠裡堅強的走着,哪怕乾渴飢餓的要命,只要繃着一口氣,她都能繼續勇敢的走下去。但這時候眼前忽然出現了一片綠洲,告訴她,到了綠洲裡就有吃有喝不必再受苦,意志再堅定的人也會動搖吧。
可是顧思哲害怕那不是綠洲,那是陷阱,那是海市蜃樓。
對,只有自己纔是可靠的,在媽媽拋棄她離開之後顧思哲就明白的道理。
顧思哲拿出手機,調出聯繫人的頁面,掃過“A親愛的”,猶豫了一瞬間,繼續往下翻,直到“知秋”這個名字出現。
葉知秋算是她爲數不多交心的朋友之一,跟她從小學到高中一直都是同班同學,高考之後沒有繼續念大學,而是開始了環球旅遊。幸而葉家有錢有勢養得起,她也不扭捏,每年只在固定的時間回家看看,其他時間都在外面漂着。
也不知道這個時間她在哪個地方逍遙呢,想起那個曬成小麥色、熱愛健身又總是活潑開朗的好友,顧思哲難得的露出一絲微笑。也就是對她,否則換成另外任何一個人顧思哲都會有時差的顧慮。
而且今天發生太多事情了,顧思哲想找個人說說話,不然她會憋出病的。
“喂,知秋?”
“哲哲,你總算記得給我打電話了啊!”
“嗯,你現在在哪裡?”
“我現在在尼泊爾呢!”
“跑那裡去幹嘛啊,尼泊爾沒什麼好玩的吧。”
“我要從尼泊爾登珠穆朗瑪峰!我好激動啊!對了,你生日快到了吧,到時候我估計不能給你打電話祝賀了,先提前祝你生日快樂吧!禮物我已經選好了,寄了快遞,應該趕得上你的生日。”
“哦,謝謝。”
顧思哲心裡一陣溫暖,這就是朋友。哪怕相隔距離很遠,心也離得很近。反觀她的親生父親、親生妹妹,住的再近,心與心之間隔了一個太平洋那麼遠。
她很羨慕葉知秋。像葉知秋那樣的性格,大大咧咧,自來熟,對朋友又仗義,是在一個充滿愛的家庭裡才能培養出來的。就算是成年了,她也能到處飛,想爬山就去爬珠穆朗瑪峰,想潛水就去夏威夷,自由自在的,挺美。
掛了電話,顧思哲又翻出日曆看,距離她的生日還有兩天時間。不知道除了葉知秋,還會有誰記得這件事呢。
顧思哲懶得再想,今天實在太累了,衝個澡早早睡覺吧,明天還要上班呢,上班還不算,上完班還要應付秦煥巖呢。
她不知道秦煥巖在她離開後停留了很久都沒有離開,更不知道他們秦家發生的這一場小鬧劇被人事無鉅細的全部彙報給了秦煥巖。
秦煥巖手裡拿着一沓照片,最上面的那張照片上赫然是顧思哲打了顧思遙之後狠絕的神情,他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撫摸着顧思哲的臉,這個人吶,逞強到讓人無法不心疼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