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答的太快,頓時讓敘南博起了疑心。
他眉頭一挑,就打算按下呼喊鈴。
江暮語趕緊攔住,“我沒事,我真的沒事。”
“那是怎麼了?”
敘南博追問。
江暮語支支吾吾的說:“我……我想……”
然後用小聲的不再小聲的聲音說:“我想去廁所。”
她身體痠軟的不行,一隻手還掛着吊瓶,自己下地一秒鐘就軟倒,想要上廁所只能讓奚美珍扶着去廁所,或者讓護士幫她。
但因爲掛着水,她已經請護士來了好幾趟了,實在不想麻煩護士了。
“老實說,你憋多久了?”敘南博一想就明白了,眼神戲謔。
“……沒有很久。”都是謊話,她快憋死了!!!
說完她擡頭看了一眼吊瓶,裡面還有一半。
“走吧。”敘南博忍笑,攙扶着江暮語去了廁所,敘南博把吊瓶掛在了旁邊,然後就被江暮語趕了出去。
江暮語臉紅的快爆炸了,尷尬的想要找個地洞鑽下去。
直到一切解決完,江暮語都還緩過神,躺在牀上臉一直朝向另外一個方向,寧願難受也不肯看向敘南博。
單人病房的牀要比普通病房的牀更大,足夠兩個人躺,敘南博扔下手旁的文件夾,側躺在江暮語身旁,手撐在一旁,笑着逗江暮語:“怎麼,幫過忙就翻臉不認人了?”
話音剛落,護士就推開門進來了,推着小推車,上面擺着瓶瓶罐罐。
“休息的好嗎?”
“……還可以。”其實一點都不好,江暮語悶聲回答,一箇中午都憋着了,根本沒睡着。
“那就好。”護士往牀頭又掛了幾瓶藥水,“這些是下午要打的,你身上傷比較多,這裡面有幾瓶的消炎的,可能掛進去會有點疼,吊水多了容易想上廁所,我剛好在這,需要幫你嗎?”
“不用了,我剛剛已經付她去過了。”還沒等江暮語回答,敘南博就慢悠悠的說了。
護士笑了,“也是,幸好敘先生在,能幫着,現在需要換身上的藥了,敘先生麻煩你幫着把敘太太的衣服解一下。”
江暮語一愣,頓時慌了,“不用,讓護士來幫我吧,你快出去吧。”
“我是你先生,害羞什麼?”敘南博斜睨了一眼江暮語,語氣裡帶着顯而易見的笑意,“我來幫忙吧。”
江暮語有話不能說,趁着護士轉身拿藥的時候瞪了一眼敘南博,“請護士來就好!”
敘南博其實也不想留下,只是逗逗江暮語罷了,他看不得江暮語身上的傷,之前在江暮語還沒清醒的時候,敘南博幫着護士上了她腿上的傷,看的他心頭沉甸甸的,幾乎要喘不過氣,之後幾次他都找藉口出去。
他出門請了護士長過來幫忙,自己去了吸菸區。
白天吸菸區人不多,他長相出色,身材高大,在一衆裡很搶眼,他靠着窗戶旁吸菸,菸頭明明暗暗,吸到一半,他把香菸掐滅在菸灰缸裡。
他對香菸不上癮,只偶爾藉着尼古丁冷靜,在江暮語受傷的這段時間,他抽掉了十幾包香菸,沒抓到那個一直想要對付他們的人,敘南博就一天冷靜不下來。
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敘南博打了一個電話出去,給對方下了幾個命令之後很快就掛斷了。
出了吸菸區,又在外面等味道散的差不多了,敘南博才進了病房。
江暮語已經換好藥了,顯然換藥的過程不怎麼讓人愉快,她的眉頭一直無意識的緊蹙着。
“她什麼時候能出院?”敘南博問。
護士把一團團消毒棉花球扔到醫療垃圾桶裡,“這個我也不清楚,得問醫生。”
她收拾好東西,推着推車出去了,順帶還幫他們關好了門。
江暮語住院第五天的時候,賀菲菲來醫院看她。
“小語姐,你怎麼傷的這麼嚴重啊?”賀菲菲一看到江暮語就開始掉金豆子,哽咽的問,“我本來前兩天就想來,但是先生說醫生擔心感染不讓我們過來,今天好不容易能來了。”
“我沒事,養幾天就好了。”江暮語在醫院呆的十分無聊,終於來了個能和她聊聊天的,“不過恐怕要留下不少疤。”
她才二十多歲,正是愛美的,留下這麼多疤還是擔心。
“……小語姐,聽說你是在回北城的路上出事的?”賀菲菲搓了搓手,語氣裡帶着一絲緊張,“那車禍危險嗎?”
“車禍不大,只是被人設計了。”說到這件事,江暮語臉上的笑容就淡了下去,但事情還沒解決,她沒打算和賀菲菲講的太細。
賀菲菲睜大眼,“被人設計了?難得這個車禍是……”
江暮語嗯了一聲,冷笑道:“我車上的行車記錄儀被人在我準備離開前的一個小時破壞了,路上的攝像頭也被人破壞了。”
“這樣啊。”賀菲菲顯得有些失魂落魄,不知道在想什麼,又強打起精神,“幸好小語姐你回來了!”
江暮語看着被紗布包裹住的傷口,眼裡劃過一道陰騭,“幸好我活着回來了,那些人我一定要讓他們得到教訓。”
要不得敘南博及時趕到,她不敢想象自己的下場會有多可怕。
“那報警了嗎?警察查到了什麼?”賀菲菲追問。
“立案了,嫌疑人抓住了,但還一個提供我行程的沒抓到。”江暮語說,“菲菲,當時我離開的時候有幾個人知道我要回北城?”
“我想想……”賀菲菲思索了一會兒,她咬了咬指甲,皺着眉頭說,“七八個人吧,都是當時開會的人。”
江暮語是在會議上接到電話的,是個高層會議,全部加起來不到十個人。
決定要回去之後,她把事情處理好之後只回了趟酒店拿東西就出發了,前後也就兩個小時不到。
行車記錄儀是在一個小時前被破壞的。
也就是說江暮語的行程是在那短短的一個小時內被人傳了出去。
賀菲菲心不在焉的想着什麼,經常慢半拍才反應過來,江暮語沒想其他,以爲她只是被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