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4 來不及
"你不提，我倒是把這回事給忘了……"
着實不想再與連赫有瓜葛，直起身子，海音柔聲道："那麻煩媽咪了……"
見兩人打着啞謎，秦爸爸不禁有些好奇：
"你們兩個說什麼悄悄話呢，我還不能聽嗎？音音啊！我看這小夥子長得不錯，對你似乎也挺認真的，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你跟魏坤的事兒…會不會太倉促了點？！這畢竟是你的終身大事，爹地不會逼迫你，可你也要慎重一些纔好，跟不愛的人共度一生，終是件很痛苦的事情…是不會長久的…"
"爹地，我知道…所以我才選擇了先訂婚，如果一年後我們還是在原地踏步，我不會嫁給坤大哥的，可是他……我們更不可能了！"
提及連赫，海音的眼底不由得閃過一抹淡淡的憂傷。爹地有句話說得很對，跟不愛的人在一起，是不會長久的！連赫根本就不愛她，而她也不是個習慣委曲求全的人！
覺察到什麼，秦媽媽伸手扯了扯老公的衣角，阻止了他的勸誡：
"算了，音音，別受你爹地影響，都已經訂婚了，難不成這兒就反悔？！這樣對你的名聲也不好！不管怎麼說，爹地媽咪只希望你幸福就好~！你身體剛好，多休息，連赫那兒，我們會替你打發的!"
說完，秦媽媽拉着老伴走了出去。
門口處，連赫一直在等，烈陽高照，他已經口乾舌燥得厲害，可他沒有離開一步，也沒有去車子等，他一直站在門口，遙望遠處的高樓，滿眼渴望
。
時間等得越久，他的心就越涼，他知道，這意味着海音的決絕是多麼的認真。
他從來沒有想過，突然之間，甚至有些莫名其妙地，他就失去了她！而她還是這般亦然的決絕，半點喘息的機會都沒留給他！他不能想象，如果不是他無意間看到了報紙，如果他出差再晚回來幾天，後果將會是怎樣的不堪設想。
腦海中回想着兩人的過往，他率先想到的就是自己打掉的孩子，只有這件事，他做得後悔了，沒有告訴她，更讓他無比的後怕。
這一刻，他更是悔得**的念頭都有了，如果他們的孩子還在，海音一定不會如此決絕，不管是因爲什麼，是他親手斷了兩人最緊密的牽連！這個深藏在心底的秘密，這一刻，像是蠢蠢欲動的不定時炸彈--
海音沒有主動提起，即便懷疑，連赫卻也只能裝傻！這件事，一定要爛在他一個人的肚子裡！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連赫始終一動不動地在等，他不相信她會這麼狠心，就算等到只剩最後一口氣，他也不會放棄！他要知道…爲什麼！究竟是爲什麼？！
心底疑竇重重，連赫自始至終，都沒有想通自己究竟犯了什麼不可饒恕的錯誤！
下意識地緊攥了下拳頭，驀然回神，連赫一個擡眸，就見一個風姿卓越、貴氣逼人的美婦人撐着傘緩緩而來，見婦人一身居家的休閒裝扮，眉宇間跟海音有着幾分的相似，傻子也該知道出來的人是誰了。不我給了還。
偏側的鐵門剛剛打開，連赫便轉身迎了上去："aunt--"
上上下下打量了連赫一番，秦媽媽對他的外表氣質都頗爲滿意，也說不上什麼反感，想起女兒的提點與交代，卻還是生疏冷漠地板起了臉：
"不敢！連先生還是叫我秦太太比較合適--"
當頭一盆冷水潑下，連赫足足傻愣了兩秒鐘，全然沒想到，秦媽媽對他的態度生冷到連一個稱呼都清楚到楚河漢界的地步，一時間，他面露難色
。
從來沒有被人如此不給面子的拒絕，她的反應，無疑是在告訴他--他們堅定的立場，而這兒，是連赫最害怕，也斷然沒有想到的！
即便如此，連赫頭一次厚起了臉皮：
"秦阿姨，我沒有惡意，我只是想見見海音，跟她說幾句話……"
"連先生有什麼想說的，我可以代勞，如果沒有的話，就請連先生早些離去吧！海音身體不舒服，不方便見客！連先生，我的女兒已經訂婚了，你不覺得這樣很不合適、也有損你的顏面嗎？！連先生是商業才俊，年輕有爲，俊逸多金，身邊自然也少不了美女環繞，原本你跟海音交往，我們是沒有意見的！可有一點我想連先生錯了，我們家海音還沒到沒人要的地步，既然曾經你連來我們家吃頓便飯都推三阻四不願意，而今這又是何苦？既然你不想承認海音，那就請連先生不要再來糾纏我的女兒！而今她已經另有歸宿，很幸福……別說我們家不缺衣少食，就算我們家要飯，也不會讓自己的女兒沒名沒分地任人糟蹋！連先生慢走……不送！"
借題發揮地替女兒轉述完，秦媽媽轉身，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一口氣能說出這麼多話，還說得那麼理直氣壯。
深吸了口氣，秦媽媽剛擡起腳，背後突然傳來一道歉意的低沉嗓音：
"秦阿姨，請留步！那件事…是晚輩的錯，對不起！可是，我對海音…是認真的，我愛她，很愛很愛，我可以對天發誓！我從來沒想過要委屈她，要不承認她…請您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見見海音，跟她說幾句話好嗎？！見不到她，我死都不會離開這兒的！"
那次的爽約，他是故意的，他只是覺得那個時候不合適而已，他也知道海音會生氣，他們家人會不滿，卻沒想到一次的失約，給他們家人的感覺居然是全然顛覆的想法！海音呢？她是不是也認定他失約…是因爲他不想對她負責？！
這一刻，連赫才意識到自己當初的想做法錯得多麼離譜！因爲突發意外缺席某場飯局，在他意識裡，很正常！他沒想到，秦家人對此的重視遠遠超過了他的想象，隱約間，連赫開始意識也開始感覺到…他跟海音間的誤會…並不是從球球丟失開始！
倏地轉過身子，秦媽媽被連赫臉上深沉的堅定認真深深震撼了
。
沒有言語，停頓了片刻，秦媽媽轉身走了進去。
這個下午，連赫一直在等，海音始終都沒有出來。
三點剛過，原本晴朗的天空卻開始烏雲密佈，頃刻間，雷聲大作，雨意明顯。
遙望着遠處似有若無的黑影，海音不由得擰緊了眉頭。見不見，有什麼區別，他爲什麼非要這般爲難她呢？！
輕撫着手上的鑽戒，海音卻說不出是幸還是不幸。
一個女人夢寐以求的戒指，她今生已經戴了兩次……這一次，會是她想要的終點嗎？！不管是不是，她卻很確定，門外的男人…不是！
輕輕嘆了口氣，海音悠然地陷入了沉思，直至一道沉悶的雷聲嘎然而起，她才驀然回神，擡眸，窗外的天色已經黑下了大半，狂風呼嘯，噼裡啪啦地，雨聲大作。
瑟縮地打了個冷顫，海音突然想起了不久前的自己--
又一陣的腳步聲響起，轉身，就見媽咪再度出現在了房門口：
"音音，下雨了…要不你出去見見他吧！日曬雨淋地，他也已經等了幾個小時了，看樣子，見不到你，他真得是不會離開的！也真是的，他不走，我跟你爹地這心就安不下來……"
"嗯，我知道了，媽咪，換件衣服，我就下去……"
風雨中等待的心情沒有人會比她瞭解，她真得好想也讓他嚐嚐那樣的滋味，可是就像媽咪說得，其實，他在，她的心…也一樣地無法安放。
冰冷的雨水風聲鶴唳地捶打在臉龐，卻不及連赫心裡半絲的痛。等得太久，連赫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經變成了石頭，腦袋空空如也，懵懂的意識卻依然控制着他如鐵的腳步…一動未動。
雨簾朦朧中，一道纖細的白影翩翩而至，倏地睜大眼眸，連赫頓時激動地有種想要放聲大叫的衝動
。
終於，他還是等到了！
迫不及待地，上前，連赫的手緊緊抓在了大門的鐵欄上。
迷霧的白影逐漸清晰，紅白的雨傘緩緩上揚，闖入眼簾地，卻是一道明顯氣色不佳的羸弱身影，原本以爲秦家人說她身體不適只是推脫的藉口，這一刻，連赫才驚覺，她是真的…身體不舒服。
詫異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連赫不禁感慨萬千："…音音……"
沒有出門，擡手，海音無語地遞上了一把傘。
鐵欄兩側，兩人四目相對，明明盡在咫尺，連赫卻清楚地感覺到他們之間無法逾越的距離，就像是現在，隔着鐵欄的大門，可望卻不可及。
伸手接過，連赫冰冷的大掌接過傘，也緊緊攥住了她的小手，熟悉的觸感，卻是不一樣的感覺。
許久，兩人都一語未發。
一陣涼風吹過，海音下意識地打了個冷顫，隨即稍加用力，扯回自己的手，輕輕拉了拉身上保暖的披肩：
"你已經見過我了，以後…不要再來了！"
清冷的嗓音帶着淡淡病意的沙啞，海音的態度極致的疏離冷漠。
明顯聽出了她的不適，幾日不見，連赫突然覺得她…變了，徹頭徹尾的變得不再是他記憶中的那個人。
到底出了什麼事？她怎麼變成了這樣？
目不轉睛地凝望着她，心底充滿了疑惑："音音…你…身體怎麼了？"
才幾天的功夫，她怎麼憔悴成這樣？他到底錯過了什麼？他們之間，爲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輕輕咳嗽了兩聲，海音卻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該笑：
"你不是說…我在你心裡是最重要的嗎？那我病了七天，趟了七天，你不會一點…都不知道吧？
！怎麼還會問出這麼奇怪的話？"
"音音…我……"
的確是一無所知，連赫心如刀絞，傻掉的眼底盡是抹不去的悔意。難怪七天她都沒有動靜，原來是……他以爲她在生氣，就想等她過過氣頭再跟她和解，全然沒想到會出這樣的岔子！如果知道她病了，他怎麼可能不聞不問？！
"過去的，都過去了！我還說這些幹什麼……"
自嘲地一笑，海音隨即擡起了眸子迎向了他，神情無比的認真：
"不要再來浪費時間了，我們彼此根本就不是對方想要的人！你的身邊從來不缺遊戲的女人，我也不是十七八歲的年輕小姑娘！我心意已決，不管你做什麼，我都不會改變主意的！給彼此留一點美好的回憶，不好嗎？！以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井水不犯河水，今生今世...永不再往來！回去吧，回去…守着你的舊愛吧！"
說得毅然決絕，卻只有海音一個人清楚，面對他說出這番話，是需要多大的力氣跟勇氣，尖銳的指甲深深刺入掌心，看了連赫最後一眼，海音強力的轉過了身子。
被海音的話震驚了，連赫猛然意識到什麼地大喊道：
"海音，我們在一起不是很好嗎？我很確定你就是我想要的人！爲什麼，爲什麼這麼決絕？！我到底做了什麼讓你如此心灰意冷，連半點喘息挽留的機會都不給我？！如果我真的不在乎你，如果我對你真的只是想要玩玩，我需要在這裡站上一天等上一天，受盡路人的白眼嗎？！海音，這一輩子，我都沒有如此過！如果你是因爲曼馨的事兒對我的做法有意見，你可以跟我說啊！我知道最近因爲曼馨的事兒我冷落了你，我們也矛盾、摩擦過，可這兒不都很正常嗎？有問題，我們可以解決，你爲什麼執着地非要離我而去？！我最近的脾氣是大了點，對你的態度也不好，可人都有低谷都有情緒失控的時候，你可以在我正常的時候提醒我，跟我說啊！你答應過我，給我一年的時間的，爲什麼連點準備的時間都不給我，就突然要跟我斷得一乾二淨？！我真得這麼不值得你留戀嗎？"
倏地轉過身子，海音瞬間淚如雨下：
"留戀？！你有什麼值得我留戀的！你對我有過一點真心嗎？！如果我要你在我跟紀曼馨之間做選擇，你會選我嗎？
！如果你會，你就不會只記得紀曼馨愛吃百果雙皮奶，一次次忘記我的喜好！如果你會，你就不會因爲她的一條狗，把我推到在雨中，淋到我病了七天七夜，如果你會，你就不會將求婚戒指戴在一個癱瘓不醒的女人手上！從頭到尾，你的心裡只有紀曼馨一個人，所以你不願意見我的爹地媽咪，不願意來我家吃飯，所以一次次地，你爲了她責難我！你出差，我沒日沒夜的替你照顧她，回來，你連句感謝的話都沒有，卻因爲我不小心睡着碰到了她的氧氣管而對我大加責難……我根本就不認識她，我爲什麼願意照顧她？那是因爲你！可是你呢？！你幾日幾夜的艱辛比不過我勞累過度的一個錯…所以從那兒以後，我儘量遠離她，不踏足她的地界！可是，沒想到，我去醫院做個產檢，她又因爲我而復發了……那個時候，你是怎麼對我的？！她在醫院…我就不該出現，不該說話！哪怕是隔着幾條走廊！依然還是我的錯！在你的心裡，我連她養的一條狗都比不上！你覺得…你還有什麼值得我留戀的！曾經…我給過你無數次機會…可在你的心裡眼裡，只有她纔是金貴的，需要憐憫照顧的…的確，我不是殘廢！所以我不需要你的照顧！以後，請你不要再出現在我的視線裡，咳咳--"
往事歷歷，海音的情緒難免激動，一口氣沒上來，整個人頓時又咳嗽不止。
"音音…音音……"
風雨中，看着風雨搖曳的海音，聽着她的痛訴，連赫才驚覺自己昔日有意無意的表現帶給她多少無可彌補的傷害，其中很多，他並不是不在意，或是故意爲之，或是陰差陽錯，或是氣怒誤會，像是買錯雙皮奶，像是缺席她的家宴，像是那本來送給她的戒指，卻沒想到，今日都成了他無可辯駁的錯，再見她一度激動到咳嗽不止，連赫火急火燎，不由地感慨萬千，瞬間溼了眼眶。
原來，他做了那麼多混賬事，曾對她…那麼殘忍!
"誰讓你來我們家的？！音音，你怎麼出來了？！"
秦海辰一回到家門口，看到的便是這樣的一幕，跳下車子，叫嚷着，卻是從一側的小門跑了進去，扶住海音，一手接過了傘，一手輕拍着她的後背幫她順氣：
"你身體剛好怎麼就跑出來了？要是着涼怎麼辦？！"
摟着海音，秦海辰怒視地瞪了連赫一眼：
"你在這兒幹什麼？我們家不歡迎你！你還嫌她病得不夠重，是不是？連赫，我告訴你，別以爲別人怕你，我秦海辰也怕你
！你要是再敢欺負我妹妹，我絕對不會放過你！來人，趕他走！"
怒罵着，秦海辰摟着海音轉過了身子。
輕扯着秦海辰的衣服，海音還有些擔心，畢竟連赫已經日曬雨淋地站了一天了，再強行驅趕，似乎不太好。
"放心吧！他們不敢把他怎麼樣的！我先送你回去！你不能再着涼了--"
刻意壓低了聲音，風雨呼嘯中，連赫並不知情。
望着裡面的一幕，稀里嘩啦暴雨遮掩下，他卻放肆地不用掩飾自己稀有的男兒淚：
"海音，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對你從來都是認真的！我愛的，想要的人，也只有你一個，我不會放棄的，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
步子一頓，海音卻沒有回頭，跟哥哥對望了一眼，隨即擡腳往屋內走去。
門外，一行人攔着連赫，大門緩緩打開，車子隨即駛入而後再度闔起，一行人也隨即消失。
暴風雨中，只剩下一抹溼透的黑色身影悲慟的仰天大叫，聲聲淒厲，劃破雨空。
知道連赫來了海音的住所，一天沒得到消息，電話又打不通，莫黎有些不放心，下了班便想特意驅車過來繞一圈再去連赫家。
剛靠近豪宅，瓢潑大雨中，一抹熟悉的呆滯身影瞬間吸引了他的注意，跳下車子，莫黎撐傘跑了過去：
"表哥，你真是幹什麼？！"
眼見偌大的豪宅視野裡竟無一人，而連赫手中拿着傘卻並未撐開，置身雨中，呆呆地凝望着遠處的光亮，像是被抽去靈魂的行屍走肉一般--
見連赫渾身都溼透了，意識遊離，莫黎一邊撐着傘，一邊推了推他："表哥？！"
見連赫扭頭，莫黎才稍稍放了下心：
"表哥，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下這麼大雨，也不方便談事，先走吧
！走--"邊說，莫黎便使勁拉着連赫，想要將他拖回車上。
"我從來沒想過要傷害她，真得從來沒有……卻不知道，原來，我一直在傷她，傷得很深很深，深到她對我竟然沒有一點留戀，深到我的愛在她眼裡都變成了笑話……我真後悔沒有早點跟她說愛你，沒有時時刻刻地想着跟她溝通，現在想說，卻來不及了……莫黎，你說得對，這個世界上沒有女人會容忍我的心裡住着別的女人，既然註定要負，我就該早點放開的，我不該多要一年，不該奢求完美，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有完美，我卻偏偏要強求，現在，我連她都失去了，失去了……"
轉身望着莫黎，連赫悔不當初。如果當初他能心平氣和地聽莫黎的勸，現在就不會是這樣了。海音太倔了，她連一點後路都不給自己留，也生生斷了他所有的後路。在她身上，是他一點錯都不該犯？還是他真得錯到了極點才讓她如此徹底的決絕？！
"表哥？！你別這樣！大風大雨你都過來了，一個女人…你還沒有辦法嗎？她不是還沒登記嗎？！你還有機會的！一定還有機會的！"
被連赫失魂落魄的樣子嚇呆了，當年曼馨出事，他也只是幾天不說話而已，現在，他的身上，卻看不到一點生命的契機，莫黎被他空洞的樣子震驚了。何況，他那麼高傲的人，被人拒之門外，居然淋雨都不走，他真不敢想象，這是他那高傲的自尊心允許他會做的事兒！
表哥這一生也算叱吒風雲，商場上，誰敢明目張膽地跟他爭鋒相對？！
或許事業太順利了，他感情的挫折，他感情的結，就成了他的死穴。七年前，他被紀曼馨的意外打擊得一度沉默，而今，七年了，他又要爲另一個女人意志消沉嗎？!太剛則易折，他真怕他再也經不起女人這樣的打擊！
意識漸漸回籠，眼底的焦距也漸漸聚攏，見連赫迷途地望着他，莫黎鼓勵地點了點頭，隨即拖着他上了車。
回到屋內，海音的心情也同樣的久久不能平靜，即便天色已經暗下，雨簾阻止了她的視線，她依然還是習慣站在窗邊。
即便他傷了她，她心灰意冷，可那些過去…依然存在，絲毫不能抹殺
！她可以阻止自己繼續付出，可付出過的身心，根本無法收回！她的心，在看到他的那一刻，依舊會痛得無法呼吸，紊亂得天翻地覆。
不知道呆站了多久，一陣輕微的敲門聲響起，轉身，就見秦海辰端着一個小碗走了進來。
"怕你受涼，病情反覆，媽咪給你煮了碗薑湯……"
牽着海音坐回牀邊，秦海辰纔將湯碗遞了過去，見她喝完，收回碗，才輕聲道："他已經走了……"
進來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了她的舉動神情，他看得出來，她對連赫，根本就是舊情難忘，不甘心也不死心！只是，他這個妹妹也太要強了，怕是根本不會委曲求全。
一陣失落心底淡淡而逝，垂下眸子，海音輕聲道："不關我的事兒……"
放下碗，秦海辰蹲到地下，凝望着她的眼眸，拉起了妹妹的手：
"球球，一輩子能找到一個自己喜歡又喜歡自己的人，是件很幸福的事兒！哥看得出來，你心裡其實還是有他的！如果你真的那麼狠心，真的全然放下了他，就不會狠心讓他在門外等，自己卻站在窗邊不休息……哥記得你有個懶惰的壞習慣，能躺着絕對不會坐着，能坐着也絕對不會站着，所以小時候，你纔會胖乎乎的，連走路都嚷嚷着讓哥抱……"
"哥，你別說了！同樣的錯誤，我不會再犯！"13acv。
跟厲朝陽虛度的三年，是海音心底遺憾的痛。不管她多麼在意連赫，一個不屬於她的男人，她不會再強求。
"球球，哥知道你長大了，有自己的主意。哥不是要強迫你改變什麼，只是想告訴你，感情裡，女人太強，不是一件好事……男人骨子裡都有劣根性，雖然有徵服欲，可更多的還是更喜歡女人仰視的神情。這也是爲什麼很多正妻鬥不過小三的原因，因爲正妻是名正言順的擁有丈夫，感覺上就會強人一等，而小三，則是處在卑微的劣勢，在外人眼中，小三是找罵，在丈夫眼中，卻是值得同情……哥也是男人，雖然這麼說，自己也覺得男人不是好東西，可大環境如此，現狀如此，我們生活在這個大染缸中，就必須接受這個現實
!不管是連赫還是魏…魏坤，都是男人中的佼佼者，不要覺得他們是男人中的牆者，就不會在乎女人是不是很強，感情上，或者說人的天性上，就是同情弱者的！球球，若想要自己得到男人的寵愛，若想要自己的感情順利和美一些，你就要用對哥哥的態度，多對男人撒撒嬌，服服軟，偶爾耍耍賴也不是不可以，不要太強勢，就像是這個熊娃娃，你明明自己買得起，可自己買跟別人送是不一樣的！你跟哥撒撒嬌，哥就會買給你，你也更高興，不是？如果這個是你自己買的，你不見得多高興，哥也會覺得哥沒有用武之地，既然可以讓彼此都快樂，何樂而不爲呢？！給男人一種你很需要他的感覺，纔會讓他捨不得離開你！當然，哥不是讓你拜金，什麼都跟別人伸手，那樣也只會讓人討厭你！這個度，還是要好好把握的，偶爾的小打小鬧，男人是不會介意的，反倒可以增添情趣！我想像是連赫跟魏坤這樣的身份級別，不管你要什麼，只要你願意開口，只要他們真的喜歡你，是都不會介意的！雖然哥覺得年紀上你跟連赫更般配一點，可還有句最重要的話，你要牢牢記得，嫁給一個愛自己的人，比選一個你愛的人會幸福，這也是哥不願意，卻也接受魏坤的原因…你的幸福，你自己決定，只是這些話，也是哥親身經歷、或聽來、看來的心得，覺得受用的，你就聽聽，多少可以少走些彎路……"
凝望着海音越發小巧的臉龐，輕拍着她纖瘦的小手，秦海辰對她的遭遇真是心痛到了極點。他的妹妹，人品相貌，他最清楚，她該得到這個世界上最大的幸福，她該擁有的！
心底柔軟的某處像是被什麼給深深觸動了，回望着秦海辰，海音輕輕點了下頭：
"嗯，我知道了……哥，謝謝你……"
卻也不由得反思，她是不是真得太強了？難道以他的身份地位，他的強還需要用女人的弱去錦上添花嗎？不愛，終歸是不愛，如果愛跟強弱有關，還是愛嗎？
還想要說些什麼，突然一陣熟悉的手機鈴聲響起，起身，秦海辰伸手寵溺地揉了揉海音的頭髮：
"魏坤找你？呵呵，那你們聊吧！早點休息…別想太多，早點睡！凡事有哥……"
"哥哥，晚安！"
跟海辰揮了揮手，海音隨即按下了接聽鍵。
今天八千字更新完，親們不要看更哈，一更藍也沒偷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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