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都沒想到張宇所說的黑冥魚卵出產地竟是這裡,說起來,這座陵墓內的確很可能有黑冥魚,畢竟臨安王朱盛飛當王爺的時候就喜好收集寶物,陵墓又是按照城池規格製造的,內裡靈氣充裕,就算有黑冥魚也沒啥。
然關鍵是此乃天下公認的禁地,而且被正道人士用法術封了入口,想進去就必須要打破封印,如此一來被人發現還好說,萬一臨安王朱盛飛沒死,並趁機跑出來禍害天下就罪大了。
天知道朱盛飛若是活着的話,現在會強到什麼地步。
想到這,寧無雙不禁問道:“張大哥,我們真的要去裡面嗎?”
張宇點了點頭:“當然,不去裡面怎麼拿黑冥魚卵啊?”
“可是……”寧無雙一臉擔心,其他人也是心有慼慼的樣子,畢竟這臨安王冢可不是一門一派的事,而是關乎整個中州界,萬一出了什麼事恐怕後悔都來不及。
張宇知道衆人在擔心什麼,輕鬆一笑道:“別擔心,這陵墓的入口可不止一個,正門被法術封印了,我們走密道就行了。”說罷,他就飛向了另一邊。
衆人見狀連忙跟上,啓章驚疑道:“王爺,你是說這座陵墓還有其他密道?”
張宇點了點頭也不多言,一雙眼睛在下方來回巡視。
衆人不禁面面相窺,對張宇的話充滿難以置信,須知幾百年來無數人都試圖尋找陵墓的其他入口,卻沒有一個人成功,而朱盛飛本人恐怕也早就跑出來了,怎麼可能幾百年一直風平浪靜啊?
可是,看張宇的樣子又不似在說謊,聯想到張宇以前的驚人表現,衆人又不禁覺得張宇說得很可能是真的,或許真有其他入口也不一定。
帶着這般心情,衆人跟在張宇屁股後邊東逛西轉,尋找起張宇所說的密道。
最後,張宇在一條山溪水溝前停了下來並問道:“你們誰會隔水之術的?”
衆人一愣,兩個長老中的一個回道:“我會。”
“那好,給大家都弄上隔水術,我們準備下去吧!”張宇一邊在水溝巡視一邊道。
衆人再次面面相窺,不久隔水術弄好,在張宇的帶頭下,儘管不太情願,卻還是一一跳進了水溝裡。
衆人一路順着水溝向上遊走去,雖然有隔水術,但腳下坑坑窪窪又鬆軟的感覺還是讓寧無雙、啓章和兩個長老很不適應,他們老早就習慣飛行,這等溼泥地帶很久沒用腳走過,讓他們倍感難受。
看了看走得四平八穩的張宇,衆人搞不明白爲何要用走的,反正這條水溝下什麼都沒有,沿着飛不是更好,幹嘛要找罪受啊?
衆人對張宇的做法頗爲不解,幾番想要開口,張宇卻一副認真找路的樣子,讓他們硬生生將話嚥了回去。
不知不覺間,一行人已經走了上百米遠,當幾個修士快要受不了的時候,奇異的情景忽然出現了,他們周圍的事物似突然動了起來,彷彿坐火車時左右兩邊的光景不斷變換般閃爍不停。
這幅異景讓除了張宇外的所有人都驚愕不已,連忙拔出武器戒備,然在這時周圍的光景卻又忽然停了下來,定眼一看,他們早已不在剛纔的山溝,而是在一片漆黑地帶。
啓章第一時間從芥子袋中掏出了一個修真人士專用的照明法寶,霎時周圍的一切顯現出來,衆人這才發現他們正身處一條深長的方形密道。
一時間幾個沒來過的人都是驚愕萬分,他們明明剛纔還在一條山溪水溝裡,怎麼一下子就到了這裡啊?而且他們沒有中了什麼法術的感覺,就似睡夢中被人弄到了另外的地方般。
然還沒等他們搞清楚狀況,他們就發現這條密道也非同一般,其刻滿了不屬於天武世界的詭異文字,哪怕是見多識廣的兩名瓊華長老也看不懂,然不知爲何,他們看着這些文字,內心皆有一種彷彿被猛擊的震撼,就似這些文字有什麼魔力般。
寧無雙不安的看了看四周,最後忍不住向張宇道:“張大哥,這裡究竟是……”
張宇聞言,瞅了瞅其他人,見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他身上,便想了想道:“你們都知道神族吧?”
聽到這話,所有人都是一愣,繼而點了點頭,他們作爲各派的頂尖人員,神族的事對他們來說都算不上秘密。
不過,他們很快就意識到張宇話中的意思,寧無雙不由驚道:“張大哥,你的意思是這裡乃神族遺址?”
張宇聞言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讓一衆人不禁有些困惑,而張宇也沒讓他們費腦細胞,緩緩解釋了起來:“這裡算是神族所建,但並不算遺址,而是朱盛飛抓來的神族遺民弄出來的逃生通道。”
“神族遺民?”衆人一驚,“神族不是已經被趕回去了嗎?怎麼會……”
張宇嘖笑道:“趕回去?的確是呢,那些大神死的死跑的跑,天武世界已經沒了他們的蹤影,然你們要知道神族除了那些大神外,還有許多比凡人強不了多少的下等神族,這些神族中有一部分人留在了天武世界,並逃到了西州荒蕪這些人族修士不會去的地方,與那裡的蠻荒民族通婚融合存活了下來。幾千年過去,純種的神族已經不存在了,但神族的一些法術卻還健在,對於那些法術,人族修士稱之爲——巫術!”
衆人聽罷不禁恍然,巫術乃是蠻族一種神秘的法術,人族修士們也搞不明白,並且這些巫術對修士沒什麼威脅,所以都沒去研究,卻不想竟然是神族遺留的。
張宇繼續道:“明庭帝國與西州交接,長年都有外界的蠻族進入國內,而且還經常派兵卻掠奪蠻族的財產和女人,而朱盛飛就是最熱衷於此的王爺,他依靠他的軍隊掠奪了無數蠻族,那些神族遺民就是在他無意間發現的,並且直接將這些人抓來爲他修建皇陵,以求即便在死後即便不能成仙也要成神。然那些神族遺民雖然被朱盛飛脅迫了,卻不是傻子,他們深知皇陵建好的時候一定會被抓來陪葬,所以就偷偷弄了一條連朱盛飛都不知道的密道,而這條密道的進出方法也極爲獨特。”說到這,他神秘一笑,“你們覺得,一般人會無緣無故在剛纔那條水溝裡走上百步嗎?”
衆人下意識搖了搖頭,接着反應過來張宇爲何要帶他們走水溝。
“看來你們都想到了。”張宇一臉讚歎,“這就是神族的法術,最神奇也是最神秘的術式,那條水溝的通道看似簡單,然只有人型生物能夠觸發,並且必須要從固定地點開始走,中途不可以停下,也不可以上岸,否則就會失敗,幾百年來,沒有一個人知道這條路,也沒有人走過這條路,就連那些神族遺民也因朱盛飛的忽然敗北的關係被朱盛飛全部斬殺,而他們也在臨死之前將朱盛飛給封印了。”
衆人聽着這幾百年前不爲人知的辛秘,尤其是最後的一番話,一連讓他們多了許多疑問。
第一,張宇既然說幾百年來沒有一個人知道這條路,那他是如何知道的?
第二,爲何張宇非常清楚幾百年前發生的事,甚至可以清楚言明朱盛飛被封印了?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那就是照張宇所說,朱盛飛似乎沒有死,而是被封印了。
對於這些問題,張宇不打算回答,因爲很快衆人就會親眼目睹真相了,而他爲何能知曉諸多辛秘則更不可能告訴別人,穿越的事可是他一輩子的秘密。
帶着諸多疑問,衆人隨張宇一起深入密道,在兩刻鐘後走到了盡頭。
然後,在衆人驚異的目光中,張宇打開了牆壁的機關,一座神族風格與明廷風格相輔相成的地下宮殿出現在了衆人的視野。
看到這座地下宮殿,除了見慣各種宏偉之物的張宇外,其餘四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因爲整座地下宮殿光是廣場就比大帝國的演武場還大,而且每一塊石磚上都刻有神族圖紋,頂部則雕刻着一幅幅華麗的壁畫,上面所示的就是臨安王朱盛飛的前半生。
這些壁畫顯然經過美化,一些禽獸不如的事都用非常委婉的方式表達了出來,然即便如此,上面卻清晰演示着朱盛飛對異族的鄙視,對於屠殺異族的事,他幾乎直言不諱,而且整個地下城廣場到處都是屍骨,這些骨頭異於一般中州人,顯然是異族的。
看到這些,其他人還沒什麼,寧無雙卻忍不住眉宇緊蹙了起來,因爲在她看來這些異族與她非常相似,不融於中州世界,也不融於妖族,被世人看做雜種異類,被排斥在中州世界之外,數千年來一直遭受着中州各國的欺壓和掠奪。
寧無雙不禁感到非常揪心與不甘,爲何同是生活在這片天空下的人,她們卻得不到中州人族的認同,爲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對她們趕盡殺絕,難道就是因爲一句非我族者其心必異嗎?
寧無雙不甘心,非常不甘心,她覺得太不公平了,那麼不公平又該怎麼辦?默默忍受,還是……拿起武器進行反擊?然後被殘酷的殺掉?又或者是……將所有中州人的東西全部搶爲她們的,然後再將以前遭受的一切全部還給中州人!
“無雙,你怎麼啦?”這時,見寧無雙忽然發愣的張宇開口了。
聽到這話,寧無雙渾身一個激靈,霎時間冷汗直流,心臟劇烈跳動了起來,緊接着,她強壓心頭的緊張,目光有些閃躲的搖了搖頭:“不,沒什麼,張大哥,你別擔心。”
張宇狐疑的看了看寧無雙,也沒多問,點了點頭收回了目光。
寧無雙瞅了瞅張宇,確定張宇沒在意後,總算鬆了口氣,而一想到剛纔的心情,她的心臟再次猛跳了幾下,因爲她竟然產生了連她自己都感到可怕的心思,那就是領導西州蠻族反抗中州統治,並建立一個能與整個人族對抗的龐大帝國。
屬於她的帝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