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聞腦海中閃過無數念頭,不知他到底要自己答允什麼,正在這時,耳旁響起師弟空性的聲音:“方丈師兄,宋青書這廝作惡多端,也不知他耍什麼詭計,萬一今日給他逃了去,日後再要尋他,怕是難上加難了!”
宋青書內力深厚耳力極好,聽到空性如此言語,心道,這空性身爲得道高僧,竟然這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一點肚量都沒有,實在是有點不符身份,不禁對他存了鄙夷之心。
空聞點了點頭,輕聲道:“師弟暫且退下,老衲心中自有主張!”待空性退後,這才朝宋青書道:“宋施主,上天有好生之德,老衲念你一片赤誠,你且說來聽聽,若老衲依得,自無不允!”
他這樣說,顯然是留了極大的餘地,若是宋青書提的要求實在過分,有違大夥兒意願,自己也好斷然拒絕!
宋青書朝空聞施了一禮,道:“大師仁德之心,不愧是得道之人。”
空聞淡淡一笑,道:“宋施主不必多禮。”
宋青書這才道:“晚輩懇請大師能爲晚輩救治一人,如此晚輩也好放心下來。”
他這番話一出口,驚訝好奇之聲立時從四面八方涌來。
衆人實在猜想不透,不知他到底要救誰人。一瞥間,均將目光鎖定在那頂轎子上了。
衆人均想,莫非他是要救那轎子裡的女子?如此一想,盡皆冷笑,你想得倒美,那女子跟你這禽獸待在一塊,男盜女娼而已,豈是什麼好貨色了?不救,堅決不救!
這時,有人高聲叫道:“空聞大師,宋青書這廝如此陰險狡詐,千萬別輕信他,免得上了他的惡當!”
話音甫畢,立時便有人附和,紛紛勸空聞別信宋青書的鬼話。
空聞點了點頭,淡然笑道:“大夥兒好意,老衲感激不盡。”隨即朝宋青書道:“宋施主,老衲有一事不明,還請宋施主能爲老衲解惑。”
宋青書正色道:“大師言重了,您問便是。”
空聞道:“宋施主,想必你也清楚,老衲其實並非江湖郎中,對那些救死扶傷的醫理雖然略略瞭解,但並不精通望聞問切之術,你找老衲救人,似乎有些不太妥當吧?”
宋青書恭恭敬敬道:“大師有所不知。其實,晚輩初始也是這樣想,不過,那位神醫卻再三
強調,當世之人,除了少林方丈外,別無他人可以救得我那朋友一命。”
“哦?”空聞驚疑了一聲,目光漸漸有了一絲神采,枯樹皮一般的老臉上露出了絲絲笑容,顯然是聽了宋青書那最後一句,心裡頭說不出的舒暢受用。
宋青書察言觀色,已猜知他給自己說動了,當即又趁熱打鐵道:“大師,那位神醫還說,空聞大師佛法高深,所修少林內功至剛至陽,只要給我那位朋友運功療傷一個時辰,我那位朋友自然傷愈如初。大師,不瞞您說,我那位朋友正是轎子內的女子,她兩月前不幸中了一掌,那一掌至陰至寒,非至剛至陽的內功化解不可。大師慈悲爲懷,希望您能救她一救。”
空聞大師正要說話,忽地給何太沖厲聲打斷道:“哼,姓宋的,你說救便救的了?你一個弒叔謀祖淫人妻女的大魔頭,也配向方丈大師求救?依我看來,那轎子裡的女子只怕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他話音一落,自然有人夫唱婦隨!
班淑嫺接口道:“嗯,不錯,跟他這大魔頭在一塊兒的女子,估計也是個女魔頭,哼哼,宋青書這大魔頭是個無恥之極的淫賊,那女子怕也是個不知羞恥的淫娃蕩婦!”
她這尖酸刻薄的話一出口,場中衆人立時轟然,雖然不少人覺得她罵得好,罵得痛快,但也有人對她嗤之以鼻,均覺這班淑嫺出身名門正派,一點兒修養都沒有,還名門風範呢?簡直是丟臉死了!
樹上的周子寒對這個班淑嫺越來越看不慣,鄙夷道:“這班淑嫺真是說話猶如神仙放屁,聽得人滿心裡不是味兒。”
司馬芸輕聲嬌笑道:“子寒哥哥,你說話真是怪,說放屁就放屁唄,幹嘛還要加個神仙兩字,嘻嘻,你就是假冒的神仙,你說說看,這神仙放屁是個什麼樣兒?”
她素來大膽潑辣,沒有尋常女孩兒羞羞作態,說出這羞人的粗話自然是信手拈來。
周子寒早已摸清了她的性子,笑着解釋道:“這神仙放屁嘛,自然是不同凡響了。怎麼,這歇後語你們沒有聽過?”說完,雙眼各瞄了兩女一眼。
“歇後語?”兩女齊齊搖了搖頭。
周子寒搖頭苦笑,解釋道:“也就是俏皮話,俗語,俗話的意思。”
兩女這才恍然,隨即又齊聲道:“我沒有聽
過。”
周子寒點了點頭,不想多說,努努嘴,示意兩女繼續瞧下去,隨即撇頭望向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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шшш▲ тт kán▲ ¢○ 何太沖方纔聽得班淑嫺大放厥詞,實在有點不雅,眉頭不禁一皺,偷眼看了旁邊衆人一眼,卻見衆人有不少人面顯鄙夷之色,一時大爲尷尬,想當面數落她幾句,可轉念一想,大錯既然已鑄成,何必再跟她計較,得儘快補救纔是。
正要拉回班淑嫺叫她暫時勿要做聲,卻聽宋青書猛然喝道:“何夫人,你這話是不是說得有點過了?你損在下幾句,在下聽着也就是了,你爲何連我的朋友也損上了?何況,我的朋友乃是冰清玉潔的姑娘家,並非你說的那麼不堪,你不做絲毫瞭解,就口出污言穢語,似乎德行有虧吧?”
他這話說得不卑不亢,又暗藏譏諷,衆人人聽了暗暗點頭,同時又暗贊他聰敏過人口才了得。
班淑嫺哪裡是個肯吃虧的主,一聽他反脣相譏,禁不住勃然大怒,斥責道:“真是笑話,你宋青書這種混賬之極的東西,也配有什麼朋友?就算是有,怕也是狐朋狗友,哼哼,你是個無恥淫賊,那女子是個淫娃蕩婦,正好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說着,嘴角泛起了冷笑。
旁邊衆人不住搖頭,這班淑嫺說話口無遮攔,簡直是給名門正派丟盡了臉面,尤其是崑崙派衆人,聽得都是擡不起頭來,感覺天下英雄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自己的臉上只覺火辣辣不已,就像是給人扇了一個響亮之極的耳光。
何太沖心中更加不安起來。
宋青書氣得臉色陰沉,揹着手昂然而立,睥睨了她一眼,冷哼道:“班淑嫺,枉你出身名門正派,又是個女人家,竟然說出這等污言穢語,難道就不知羞恥爲何物嗎?”
班淑嫺聽得勃然大怒,道:“老孃知不知羞恥,幹你屁事?那女子跟你這淫賊待在一塊兒,不是淫娃蕩婦又是……”
她話未說完,衆人忽見面前一道人影落在她面前,接着便聽得“啪啪啪”的三聲,原來正是三聲耳光!聲音剛落,那道人影便已飄然離去!
衆人定睛瞧去,那三道耳光正是宋青書所發,心中均是一震!
衆人親眼瞧見他這一身輕功,真個快如閃電,迅如疾風,一連串的動作如行雲流水,施展起來酣暢淋漓,心中駭然的同時又羨慕不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