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科研試驗、科學研究，很多時候就是找個差不多的方向，之後就是一頭紮下去，一遍又一遍地、不厭其煩地嘗試。
莫沃斯站在虛空中，看着前面的場面，眼神中透着說不出的震撼。哪怕他已經看了幾千年。
如今，用科學技術復刻的、山寨版煉魔歸一大陣，經過不知多少次迭代，已經完全看不出原來的樣子。
現在已經不能說山寨了，甚至也不能說“煉魔歸一大陣”了，也許應該稱爲“歸一宇宙模擬器”。
現在有上萬個這樣的模擬器，有的只有幾百米大小，最大的可達上千公里。
這些模擬器中，都有精英的科研人員在嘗試。主要是楚飛嘗試大概的方向，其餘人接過這個方向開始做細緻的測試和研究。
通過這種楚飛牽頭找方向、衆人跟隨補細節的合作模式，升龍殿的技術正在以超乎想象的速度瘋狂迭代。
這是一種與傳統修行截然不同的方式，反正莫沃斯這個超級魔神，從來沒有見過這種修行。
傳統修行都是尋找機緣、等待時機，講究什麼天地人三合等等。但升龍殿這裡不是，壓根就不管什麼天地，就是搞自己的研究，說什麼解析天地。
莫沃斯從一開始的懷疑，到後來的驚訝、震驚、難以置信，一直到現在的佩服。
升龍殿這邊硬生生以不信天、不信命的精神，以衆志成城的信念和手段，開闢了自己的未來。如今的研究，已經進入關鍵階段。
只是莫沃斯已經跟不上升龍殿的研究了。
是的，升龍殿並沒有藏着掖着，大家一邊給莫沃斯“投喂”知識，一邊嘗試讓莫沃斯反饋更多的知識。畢竟，只有莫沃斯知道如何使用科學工具了，才能給出合理的數據和資料。
但是發展到了現在，出現一個嚴重的問題——科學技術體系，超過莫沃斯的根基了！
在莫沃斯的學習過程中，出現這樣一個奇怪的問題：當大數據技術達到23.0以後，莫沃斯無論如何也無法理解了。
這事情大家研究後認爲，莫沃斯的學習能力，到極限了。
莫沃斯本身是混亂巨魔，說是先天魔神，但先天就根基混亂。後來又被青冥聖主煉丹、煉了不知多少萬年，根基被固化了，學習能力也固化了；最後楚飛出現，給莫沃斯“縫合”身體，雖然楚飛用的是當時最好的根基，可如今已經落伍。
莫沃斯的身體根基，就這樣一點點拼湊而成。雖說機緣巧合下已經無限接近聖人的高度，可似乎也就這樣了，他的根基已經無法再前進一絲一毫。
相比之下，人類的靈魂是這樣的——剛出生時候很弱小，卻很純粹，而後通過嚴格的學習和大數據修行，不斷建立一個完全屬於自己的根基。
可以做這樣的對比：
莫沃斯出生就是參天巨樹，但這個參天巨樹天生就有各種病症；
人類、炎黃文明的人員出生時候是一顆種子，可塑性極高，後期能成長到什麼高度，全看後天的教育情況。還好，升龍殿這邊的教育情況，堪稱完美。
莫沃斯算是一個“超級縫合怪”。能有現在的根基，還要多虧青冥聖主。沒有青冥聖主無數年的“熾熱的愛”，也沒有莫沃斯的今天。
當然了，青冥聖主的“再造之恩”不值得感激，這是壞心辦好事。而且若沒有楚飛的出現，莫沃斯最終只能被煉製成一顆丹藥。
這也是莫沃斯對楚飛、對升龍殿艦隊有好感的重要原因——在最關鍵的時刻救了自己。早一點根基不夠好，晚一點就成了丹藥而無力迴天。
可惜，現在的科研進度已經超過極限，莫沃斯就算想插手也無能爲力了。
23.0到24.0的跨度，是從物質科技到邏輯科技的跨越。（1129章）
這個跨越，需要強大的邏輯思維，需要各種奇怪的悖論，需要大量超越思維常識的理論，需要最最最根本的思維邏輯——抽象思維。
抽象思維，是強大的想象力。如果說人類有什麼是超維的，那也許就是想象力了。
但科研方面的想象力，需要科學理論支撐，不是胡思亂想。水轉油、永動機這些就不行。
只是，我們很難憑空構想不存在的事物。但有了參考就容易太多太多。
楚飛吞噬了青冥聖主，獲得了“想象力參考資料”。有了青冥聖主身上的一些信息等，想象就容易很多。
這纔是楚飛吞噬青冥聖主最重要的原因。
此刻，楚飛參照從青冥聖主這裡獲得的信息，充分發揮想象力，不斷驗證一個個想法，找到一個差不多的方向，就下放給其餘研究人員。
其餘研究人員的研究成果，又會反饋楚飛，楚飛吸收學習，在這些基礎上迭代，疊牀架屋。
通過這種內部迭代的方式，科學技術以“雙腳互踩”的奇怪理論，完成螺旋昇天。
時間悄然間就是萬年，升龍殿再次將所有的科學理論刷新一遍，打造了一個完全的邏輯科技體系。
第一個解決的超級問題，就是磁單極子。
磁單極子，依舊無法單獨存在，但如果一極在外、一極在內呢？
想象一下，一根棍子插在牆壁上，一頭在牆外，一頭在牆內。這樣從任何一個方向看，這棍子就只有一頭了。
這個“牆壁”，就是“裁決法則”。裁決法則，將時空切割，一個外部一個內部。內部是體內，外部是世界。
而所謂的裁決法則，其實是一種二維算法。
整個邏輯過程，都是算法，不是實物。
但是當一個個算法邏輯組合後，奇蹟出現了。
首先，在現實世界展開元宇宙領域，展開這個腦洞的世界；
隨後同時運行兩個算法，再運行裁決算法，將兩個算法切割，此時“割而不斷”——就像棍子插在牆壁內，雖然看不到另一頭，但我們知道它還沒斷裂呢。
再次，元宇宙領域內部的部份對接，重新生成一個完整的算法，至此兩個算法被徹底切斷；
最後，內部的算法糾纏，生成物質基礎——弦；外部的兩截算法也在瞬間完成糾纏，生成‘弦’。
一個創世流程走完，兩個算法經過切割、重新糾纏後，生成兩個新的“弦”，一個在外面的世界，一個在體內領域。
數據變成了弦，虛擬成了現實。
弦，是物質世界的基礎。信息轉換成爲弦，弦通過振動、糾纏等，形成量子，如光量子就是光子，有了量子就有了能量和物質。
這個過程中，是純粹的信息，生成了物質。
完成這個流程後，楚飛心中激動不已，24.0的大門徹底開啓，通天之路完全顯露。
不過楚飛還是冷靜地思考起來。
兩個算法切割再糾纏，爲什麼不直接在體內建立糾纏關係呢？
稍作分析後，楚飛就恍然大悟。
剛開始的兩個算法，其實是在外面世界的基礎上誕生的，其算法內部的糾纏邏輯也是基於外部世界的邏輯。
將算法切割後，再在體內重新糾纏，是在體內環境下完成了糾纏，是新生。
同時這個過程也是一個“反哺”，反哺世界孕育了自己。現在自己要超脫了，需要給世界一些補償。那新生的物質，就是對原先世界的補償。
而在反哺世界的過程中，自己也完成了獨立，切斷了因果。
當然，現在只是開始，距離真正突破24.0的境界還有一段距離，距離什麼超脫更是差了十萬八千個筋斗雲的距離。
但是，最關鍵的一步，已經跨出了！
雖然只是一小步，卻也是大數據修行體系最關鍵的一步，是文明進度的一大步。
一切準備就緒，升龍殿艦隊的精英們再次將基礎鞏固一番，又以新的技術重新搜刮…咳咳…探索一遍古戰場，耗時幾十年，艦隊終於再次出發。
至此，古戰場前後探索時間超過萬年。
當艦隊離開古戰場的時候，艦隊規模再次膨脹。
人口數量倒是增加不大，勉強從五十億規模提升到七十億規模。除了新生代，全員真神，對資源消耗極大，影響了新生代的誕生。
艦隊規模卻達到百萬級別，大家紛紛建立了自己的研究室。
24.0境界的關卡打通了，後續的發展又是一個百花齊放。同時也需要在這個百花齊放的過程中，儘可能地建立全新的科研體系，一個邏輯關係的科研體系，而不再是物質的科研體系。
離開古戰場後，艦隊浩浩蕩蕩向青蓮世界中央飛奔。這一次，終於不繞圈了，直奔目的地。
可艦隊中的高手們，卻沒有多少激動了。哪怕太陽船：赫里奧·賽繆斯、金龍族·赤羽天王兩大高手，對青蓮世界的核心，也沒有過去那麼急切了。
守着升龍殿，眼看着升龍殿全新打造一個修行體系，並且直通聖人境界，諸多“老古董”們忽然就沉默了。
過去啊，大家想要一個什麼機緣，都是幾萬、幾百萬的修行者過獨木橋，最終只有幾個幸運兒獲得機緣。
然而在升龍殿這裡，卻是衆人拾柴火焰高，大家一起打造一座大橋渡河。獨木橋什麼的，升龍殿看都不看一眼。
見到了新的奇蹟，對過去的修行等，自然就有些反思、有些懷疑。
可另一方面，無論是混亂巨魔·莫沃斯，還是太陽船赫里奧、赤羽天王、天幻魔君，都積重難返。大家的根基已經定了，只能沿着過去的根基往前走。
明明有更好的大道就在旁邊，卻無法利用，這種感覺真的很糟糕。
但話說回來，大數據修行確實累腦子，學習的內容是其餘修行體系的萬倍、百萬倍。若沒有計算機技術輔助，到死都學不完那些知識。
不過楚飛等升龍殿的高層可不管這些，因爲楚飛等人也有新的煩惱——修行體系的劃分。
大數據修行體系，和傳統修行體系之間，無法一一對應了。
其實這個趨勢，在16.0境界就有苗頭了，但差距還不大。等到20.0以後，情況急劇轉變。
20.0以後，不渡劫的劣質修行境界，可以和傳統修行等級的‘真神/渡劫境界’勉強對應。
可如果渡劫了，20.0境界剛突破就相當於半步天仙境界，稍微修行一下就能力戰天仙/主神。
等到22.0境界，剛開始就相當於金仙境界，23.0境界就幾乎觸摸到少許大羅金仙的門檻。
現在這24.0境界，幾乎相當於準聖境界。
從“腦洞創世”正式轉變爲“創世”，就是標準的準聖的路子。
討論許久後，升龍殿給出了這樣的定義：
大數據修行的境界，嚴格按照自家的等級體系劃分。但對外交流，則做了一些基礎的“類比”。
現在全新的功法體系，19.0境界就是真神境界。20.0境界，直接就是主神境界或天仙境界。
真神境界，被當成一個過渡階段，在升龍殿的修行體系中被剔除。
至此，大數據修行體系，基本完備。
一個修行體系能正式進入準聖階段，意味着這個修行體系已經很成熟了，達到了當前世界的巔峰。
至於說聖人階段，也就是超脫階段，以後再說。
龐大的艦隊在虛空狂飆，曾經龐大的太陽船，現在也開始偷懶了——三百多公里長度的太陽船，現在被放置在一艘三千多公里的飛船上躺平。
太陽船·赫里奧·賽繆斯在這艘飛船上，建立了一個神國，搞了一批信徒。
對於這些事情，升龍殿不管，也沒法管。
隨着深入，周圍的星際氣體、星際塵埃等越發稠密，可現在艦隊的速度卻高達0.3倍光速，激烈的摩擦讓虛空中出現一個“超級彗星”。
艦隊呈傘狀分佈，整體直徑高達三十多萬公里。激烈的摩擦中，讓艦隊好像一個太陽一般刺目。刺目的光芒，照亮了周圍千萬公里。
艦隊後面留下的飛行痕跡，浩浩蕩蕩延伸出十幾億公里。
就是這樣，艦隊還在不斷加速、加速，不過加速已經很小心。
周圍星際氣體、星際塵埃這麼多，多個世界法則交雜，偶爾還有較大塊的隕石等，甚至還有古神殘骸、武器殘骸。在這個速度下，隨便一個撞擊都是一次嚴重的事故。
但就是頂着這麼多壓力，艦隊的速度還是一點點提升到0.7倍光速。
之後就不能繼續提升了。這裡環境複雜，太空隕石太多，艦隊長時間運行還要有各種維修、新造任務等，還要照顧修行、科研，必須保證艦隊內部環境的穩定。
以艦隊當前的技術，速度倒是可以繼續提升，可以輕鬆達到0.9倍光速。但那會造成很多意外，並對科研環境造成影響。
不過艦隊速度是艦隊速度，探測器速度另算。很多探測器“亂飛”，有些利用時空技術，超光速前進，探查前方的情況。
之後艦隊狂飆百年，竟然又遇到了一個古戰場殘骸，這個古戰場小一些，偵查也發現不少孽靈或類似孽靈的存在。
簡單偵查一下，沒發現什麼值得駐足的地方，艦隊也沒有減速，一掠而過。只有一些無人機探測器留下，以備萬一——萬一有好東西呢。
要說一個古戰場中東西還是不少的，比如功法等。但現在升龍殿已經看不上眼。
料想青蓮世界核心的世界，會有更多的好處。
繼續狂飆千年，艦隊因爲周圍星際氣體星際塵埃太過密集，速度降低到0.6倍光速。但艦隊規模又膨脹一圈。這期間也多次遇到古戰場碎片，但艦隊全程不做理會。
這一天，楚飛正在和上官青虹‘雙修’中，忽然有消息打斷兩人，是金鐵熔發來的。
“發現超級位面，疑似青蓮世界本體。初步探查位面直徑超過十億公里！”
楚飛顧不得“雙修”，立即起牀，身影一閃就從臥室消失，下一瞬就出現在虛空中。
此時艦隊正以0.6倍光速在虛空狂飆，楚飛就這麼站在外界，站在艦隊防禦系統外，對周圍瘋狂的環境視而不見。
一層領域展開，周圍的星際氣體、塵埃等，自動繞過楚飛。這是法則的力量。
凝神向前方看去，隱約可見無盡虛空中出現一抹瑩瑩晦澀的蔚藍色。
隨着艦隊狂飆，那蔚藍色越發清晰。
不過一天後，艦隊完全穿過了瘋狂的星際氣體和星際塵埃，來到了一片平靜的虛空。
一片生機勃勃的位面世界，出現在楚飛面前。
恰如風暴的中心風平浪靜一樣，在無盡的星際氣體和塵埃組成的吸積盤中央，卻是一個風平浪靜的世界。
一個直徑超過十億公里的龐大位面，在虛空緩緩旋轉。
這個位面旋轉很慢，楚飛目測就能算出精確的數值，旋轉一圈得千萬年之久。
從外面看去，這個巨大的位面世界，彷彿一個半球形的水晶球，藍天、白雲，高山起伏，河流縱橫，一個個大大小小的湖泊（海洋）星羅棋佈。
楚飛正欣賞中，忽然看到局部山川崩潰，法術縱橫，冰火、長河、雷霆、黑風暴咆哮碰撞，或爾劍光縱橫，撕裂蒼穹，又或陣法爆發籠罩萬里，有大大小小的身影在天地間穿梭。
“哪裡都少不了爭鬥。看來這個世界內，已經孕育了文明，只是不知道世界內部情況如何？那些競爭這個世界的‘古神’都哪裡去了？”
外面遇到多個古戰場碎片，楚飛相信一定有古神來到這裡。但爲什麼沒有古神在外面呢？
楚飛繼續觀察，並切換觀察手段，切換了宇宙腦領域的感知。楚飛現在的領域範圍輕鬆達到千萬公里半徑。如此龐大的領域轉換成雷達，可以偵查到太多太多的細節。
果然，這次楚飛發現了問題。
眼下這個超級位面內，那高高的天空，分了三層。
第一層就是普通的藍天白雲，估計高度有百萬公里；
第二層，從百萬公里到億萬公里；
第三層，是億萬公里以上。
三層世界也截然不同。
第一層位於最下方，是物質的世界；第二層類似天宮、天庭那種，介於虛實之間，是神靈居所。
而第三層，整體包裹了整個位面，並不斷吸收來自外界的星際氣體、星際塵埃，讓這個世界在不斷生長，雖然成長得很緩慢。
在第三層中，隱約能感受到一個個強大的氣息。這些氣息似乎在閉關，卻明顯分成三個陣營（聚居區）。
就感知到的氣息看，都不如混亂巨魔·莫沃斯，這意味着這裡的強者，最多準聖。
但隨着楚飛的感知，這些強者似乎也有所感應，氣息開始波動、位置也開始移動。
楚飛完全不怕被發現。背後七十億人口，除了最近千年誕生的新生代，其餘全員20.0以上的境界，22.0的超過億，23.0極限的也有百萬。
科學修行體系，越是後期越是瘋狂。
這麼多高手，楚飛有信心圍殺幾千個準聖。
而根據感知，這裡的強者數量也就幾百。至於說這裡是否有聖人級別的存在，暫時沒有感知到。
也許聖人等級很高，超越當前世界，無法感知也說不定。
艦隊緩緩減速，準備調整方向，並環繞整個位面世界航行、偵查。
楚飛懸浮半空，而後更多艦隊中的強者現身，包括莫沃斯。大家一起過來看熱鬧。
莫沃斯來到楚飛身邊，看了一眼這個位面世界就說道：“這世界內的強者，應該出不來。
還有，這只是一個小千世界，還在孕育中，法則不成熟。
這裡也許有聖人級別的高手存在，但小千世界的聖人，不如大千世界的準聖。”
聽了這話，楚飛臉上露出微笑，“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好好研究一波了。”
“怎麼研究？”莫沃斯看着楚飛，眼神中有期待。
這些年，莫沃斯跟着楚飛也學到了不少東西。雖然學習能力到極限了，但楚飛總能將部分科學理論轉換成傳統修行理論，讓莫沃斯學習更多。雖然轉化後有些失真，但總比學不到強。
這種學習，讓莫沃斯在根基被鎖死的情況下，還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讓莫沃斯看到了希望。
眼下又有一個新的世界，莫沃斯覺得，自己成聖的機緣，就在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