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飛準備吃掉一個準聖。
這決定，在升龍殿高層引起了軒然大波。
專家座談會上，所有與會人員都在交頭接耳，對這個決定震驚不已。
會議還沒正式開始呢，就有專家大聲詢問，“這算是‘吃人’嗎？”
不用楚飛開口，上官青虹直接說道：“據我所知，炎黃子孫還沒有人達到準聖的高度。所以首先可以確定，這個準聖不是炎黃子孫。
我又調查過，主要是最近與莫沃斯的交流，準聖、聖人這兩個境界，不過是我們翻譯的問題，借用了歷史遺存的概念。精確翻譯的話，準聖應該稱爲天羅，聖人應該是聖位。”
衆人紛紛點頭，個別臉色不好的也舒緩很多。
稍微一頓，上官青虹又一字一句說起來：
“大羅金仙、準聖、聖人三個境界，可以稱之爲‘超脫三級跳’。
大羅金仙，所謂的大羅，就是網羅一切的意思，擁有一個完美的超脫基礎。
準聖，本質上還是大羅金仙，但卻更進一步，是完美的大羅金仙，所以準聖正確的翻譯，應該是‘天羅’。
準聖境界、也就是天羅境界，是在大羅金仙這擁有一切的基礎上，成爲一個‘完整的世界級生命’，可以和天道平齊。
大羅金仙到準聖的過程，可以理解爲一種摺疊、拼圖。
但是，天道並不完美，我們都知道大道五十遁其一，所以準聖無論如何都無法超脫。
最後的聖位，其實是超脫。準聖必須抓住這‘遁去的一’，才能讓自己完美，完美了才能超越當前的世界，跳出世界之外。
精確翻譯後大家就發現了，準聖、聖位，和‘人’其實沒有關係。那青冥聖主雖然是準聖，然而其本體其實是先天魔神。
吃了一個魔神，和吃牛肉、豬肉，有什麼差別嗎？只不過是更強大一些而已。
那青冥聖主還想要將混亂巨魔煉製成丹藥吞服呢。”
上官青虹的一番話，終於打消了衆人心中的不適。
其實這些道理大家不是不知道，只是忽然聽到楚飛要“吃”一個高手，多少有些震驚。
終於達成了共識，那接下來就是論證可行性。
楚飛想要吞噬青冥聖主，是典型的以小搏大，失敗還不是最糟糕的，就怕青冥聖主反過來吞噬楚飛，那就麻煩了。
楚飛身上有太多的秘密，關係到整個炎黃文明的傳承和未來。要是楚飛被吞噬，大量機密泄露，就麻煩了。
不要說什麼加密之類的，真要吞噬了楚飛，加密手段不見得有用。
專家論證不是隻動嘴皮子，不只是簡單地說‘行’還是‘不行’，而是要理論結合實際，必須給出一個論證和試驗流程，要給出一個解決方案。
討論一個多月後，大家開始動手設計一個試驗。整個試驗流程設計耗時一年，楚飛進入虛擬空間，大家一起模擬。
這種模擬和試驗，轉眼就是幾十年。
升龍殿的艦隊在千神界的時間，超過千年了。當初說好的短則半年、長則千年就會離開，但千神界上下沒有意見，不敢有。
倒是有加入升龍殿的神主詢問，什麼時候走，大家想去外界看看呢。升龍殿的回覆是——我們先前說的年，是按照龍族紀年來的，一個龍族年相當於升龍殿十二年多些，所以還不到離開的時間。
然後神主們表面笑嘻嘻心中罵咧咧地走了。
轉眼就是百年時間，專家論證終於結束。答案是——可行，但風險依舊很大。
“做什麼事情沒有風險。”楚飛看着衆人擔憂的眼神，哈哈一笑，毫不在意。
現在的論證，可是不包括智慧樹種子。等真正開始時，楚飛會激發智慧樹種子。
如今楚飛依舊不知道智慧樹種子算是什麼等級的存在，可也隱隱有些猜測——超維生命！
只不過現在的智慧樹種子還只是半個幼苗，能力有限，但依舊是楚飛最大的依仗。
確定可行，楚飛也確定冒險，整個艦隊忙碌起來。艦隊上下幾十億人口，全都爲這件事情忙碌起來。
首先，要新建一個完全屬於大數據技術的陣法，一個煉魔歸一大陣。
這個大陣，是抄襲了原有的陣法。原有的陣法，依舊在自動運行，煉化混亂巨魔的本體，那個直徑上千公里的大腦。
這畢竟是準聖佈下的陣法，按照現在的情況看，還能自動運行上億年。
哪怕天地規則稍微變化，只要不是太大，這個陣法都能繼續運行下去。準聖的能爲，已經越發超越物質世界了。
其次，楚飛還要繼續學習、不斷模擬。這是一個極其枯燥的過程，但楚飛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模擬，哪怕幾百次、幾萬次模擬，只能將成功率提升萬分之一。
楚飛現在算是23.9999的境界，但就是無法突破24.0。這最後的一步，死活都無法突破。
大數據修行，不是嗑藥就行的。科學技術這東西，不懂就是不懂，吃腦補藥也不行。
要說大數據修行22.0~24.0的境界區間，約相當於金仙的境界，但不同的修行體系只能類比、不能等同。
可哪怕大數據修行根基不凡、手段不凡，修行根基不灌水，撐死也就相當於大羅金仙初期。
這個境界，距離準聖，還有相當的距離。
若能借用煉魔歸一大陣，加上莫沃斯在不斷地削弱青冥聖主，加上最新的光量子計算機，倒是可以試試。
這科技山寨版本的“煉魔歸一大陣”，建設時間長達百年。以升龍殿現在的根基和人手，都要百年時間，可想而知這樣一個陣法的複雜。
陣法完成之日，幾乎形成一個完整的“虛擬現實空間”，幾乎是在現實世界建造了一個虛擬空間，幾乎是創世手段了，佔地面積高達三千多公里。
只不過終究是虛幻的，更像是一種投影。
一切準備完畢，楚飛抱着青冥聖主的腦袋，向陣法中央走去。
青冥聖主終於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他嘴巴不斷張合，可惜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也無法傳音。
這麼多年來，莫沃斯可以說用盡了手段去折磨青冥聖主。若非爲了修行，早就將青冥聖主徹底玩廢了。比如煉製成傀儡，痛苦億萬年那種。
只是，莫沃斯現在想要突破準聖極限、達到聖人的高度，只能從升龍殿身上想辦法。而升龍殿這邊又需要青冥聖主。這才讓青冥聖主苟活到今天。
可惜，該來的終究還是要來的。
楚飛身影一閃就來到了陣法中央。
只看到楚飛的身體忽然變得模糊，卻是與周圍的虛擬環境“對接”了，整個人在大陣內‘溶解’了，徹底融入大陣之中。或者說，以大陣爲自己的軀體！
大數據修行到了楚飛這個階段，已經越來越不做人了。
楚飛開始融入這個山寨的大陣中，利用大陣中大量的量子計算機輔助，楚飛的宇宙腦算力百萬倍的提升！
本來大數據修行的算力就偏高，現在又百萬倍提升，宇宙腦算力達到了一個超乎想象的境界。
現在楚飛的宇宙腦算力達到什麼程度呢？楚飛可以在元宇宙領域的基礎上，創造生命了！
大陣中忽然出現楚飛的虛影，楚飛揮揮手，周圍無數原子組合，隨後以近乎3D打印的技術一般，竟是構建出了蝴蝶、飛鳥、猛獸，隨後楚飛揮手將這些創造的生命送出陣法。
陣法外面，立即有專家接過這些生命，開始檢測。
科學技術檢測沒有發現問題，而後讓這些生命和克隆出來的生命配對，幾個月後有新的生命降生。
這意味着楚飛真的可以創造生命了，而且不影響這些生命繁衍後代。
這也算是一個檢測，檢測楚飛現在的狀態。
現在通過檢測，楚飛在一年後，終於低頭看向手中的腦袋。
看着青冥聖主有些絕望的眼神，楚飛笑了，笑得有些冷漠，傳音的話語倒是平淡：“青冥聖主，說起來我進入千神界，破壞了你的機緣。但這事情也太巧了，我還有個想法，也許這是老天借我之手懲罰你的罪惡。
不過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你還有什麼遺言？”
青冥聖主張了張嘴，卻沒有任何聲音或傳音出現。
楚飛哦了一聲，“忘了你還有封印，你能聽到我說的，卻無法表達自己的意思。算了，都這樣了，遺言留着吧。”
青冥聖主：……
雖然已經被折磨這麼多年，已經有些麻木了，這一刻青冥聖主還是再次憤怒了。可惜，完全沒用，楚飛壓根不會解開封印。
這可是準聖，楚飛可不敢亂嘚瑟。
楚飛再次勾連陣法，隨着外界陣法啓動，陣法之內漸漸化作一方詭異的世界，也許成爲一個超級煉丹爐。
這裡有模擬的壓力，有物理上的大氣壓力、有電壓、有光子壓力、有法則勢能壓力……
龐大的壓力凝聚到一點，凝聚到楚飛身上、還有青冥聖主的腦袋上。
但因爲楚飛的修行特殊，有些算法是免疫的，所以可以忽略，或者影響力降低到最低。
但青冥聖主就不同了，承受了所有的壓力。
除了壓力，還有高功率微波、還有大數據刪除、大數據侵蝕、模因入侵等等手段。
無數手段落在青冥聖主身上，並開始不斷測試。
恰如當初楚飛帶着六百多精英困殺大羅金仙級別的孽靈一樣，現在的過程和那個過程類似。
這個過程就是，不追求立即殺死青冥聖主，而是不斷試驗各種算法。若發現有些算法能夠造成影響，就暫停，記錄，再換個算法重新檢驗。
這種檢驗的過程，持續了十幾年，前後檢驗了幾千萬個算法，並挑出了五十多萬個有效算法。
而後這些有效算法開始微調，爭取將效果調整到最佳。這種微調的過程又耗時上百年之久。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檢驗，青冥聖主看上去無損，然而只有青冥聖主自己知道，很多很多的“攻擊手段”都讓他感受到了痛苦。
能造成痛苦，就意味着可以造成傷害，就可以滅殺自己。
青冥聖主從來都不知道，一些“金仙嘍囉”的手段，竟然能傷害到準聖的自己。
可惜，楚飛這邊完全無動於衷。現在的“煉化”過程，按部就班，不急不躁。
在科技系統裡，有個術語叫作：按規程執行。
科技研究過程一旦定下執行規程，只要不是遇到問題，就必須按照規程執行下去，這個過程幾乎可以說是死板的、不知道變通的。
但科研、工業的發展，就是依靠這些嚴謹的規程，一點點累積過來的。
其實這所謂的規程，可以看作更高級的“統一標準”。
比如現在，不管青冥聖主有什麼手段，關鍵時刻甚至釋放一些壓箱底的手段迷惑楚飛的靈智，卻完全無用。
楚飛的靈智或許會被幹擾一下，但機器運行的規程，卻在自動的、嚴格地執行。
時間一點點過去，青冥聖主掙扎得越來越弱。偶爾也會嘗試爆發一下，似乎之前就是示敵以弱。可惜，完全無用。
整個科研流程，是幾百萬科研人員共同努力的智慧結晶。也許青冥聖主很聰明，但面對百萬級別的精英，也只能黯然失色。
時間悄悄又是百年時間，所有的算法都被檢驗完畢，並達到極限。隨後開始組合，開始下一波的組合檢測。
所謂的組合檢測，就是“拼圖”了，不同的算法組合，看看哪些算法組合能夠給青冥聖主造成影響，而且是更加嚴重的影響。
不同算法組合就很多了，這種檢驗轉眼就是千年，千年時間內，各種算法組合嘗試了不知道多少萬億次。
說穿了，這就是一種極限列舉方法。很笨的辦法，但有效！
當這些全部測試完畢後，楚飛對如何吞噬青冥聖主也有了完整的計劃。
楚飛開始控制模因入侵，開始嘗試接管莫沃斯的封印，並越過封印一點點侵蝕青冥聖主的根基。
青冥聖主掙扎，然而現在想要掙扎，太遲了。
這麼多年來，通過極限列舉法，升龍殿這邊硬生生用最笨的辦法，將青冥聖主的根基探測了七七八八，並給出一些“破解方法”。
現在楚飛通過這些破解方法，開始不斷破解青冥聖主的根基，破解過程中產生的數據，也被楚飛傳輸到外界，存儲下來。
這種破解根基的過程，也算是一種印證。
那些能夠被破解的，意味着升龍殿完全掌握瞭解決辦法；而那些不能破解的，就是重點攻關研究的內容，準聖的秘密必然存在這些無法破解的根基中。
隨着根基被不斷破解，也被大數據技術掌控，青冥聖主眼中的光芒迅速消失，漸漸麻木，但麻木中卻又駭然。
只有作爲當事人，此時才能感受到大數據技術的強大，以及殘酷。
強大，強大到讓青冥聖主都難以反抗。莫沃斯的封印已經消失了，但大數據技術已經控制了青冥聖主；
殘酷，殘酷是因爲這種一點點剝離根基的手段，比凌遲還要恐怖，從根本上一點點敲碎了準聖的根基，一點點斬斷了生機，以至於青冥聖主一些保命手段徹底失聯——雖然這些保命手段早就被莫沃斯剝離了。
這個殘酷的過程，又是千年。
最終青冥聖主的根基中，只有不足千分之一的無法破解。這意味着升龍殿尋找的秘密，就在這不足千分之一的根基中。
此時青冥聖主的腦袋，基本上被大數據技術控制了。
楚飛深吸一口氣，終於拿出了殺手鐗——智慧樹種子，給我衝！
楚飛的意識展開，籠罩了青冥聖主的“神魂”。然而此時的神魂已經千瘡百孔。
青冥聖主又爆發一次，一縷幽光一閃而過，瞬間扎入楚飛的宇宙腦。
一道瘋狂的意念在楚飛腦海中迴盪：“老子活不成了，但可以奪舍你的靈魂……靈……靈……你這是什麼東西！”
那幽光在楚飛的宇宙腦上來回穿梭，卻好像水中撈月，就像楚飛先前看到那些位面一樣，看得見卻摸不着。
楚飛笑了，“這就是我的‘靈魂’，一種邏輯結構，不是常規的靈魂、元神。你的這種攻擊靈魂的手段，和宇宙腦的存在結構，完全不同。兩者，絕緣！”
與此同時，智慧樹種子的根鬚在意識空間中蔓延，一道道根鬚迅速纏繞到青冥聖主最後的神魂上，根鬚循着那千瘡百孔，扎入靈魂深處。
一聲聲慘叫在楚飛的意識空間中迴盪。
楚飛冷漠的看着。
說起來這種手段，楚飛自己也有些隱隱地不忍。但，楚飛問心無愧。
青冥聖主不是什麼正派的傢伙，看看他煉化混亂巨魔、無數年來更煉化無數千神界的神主就知道，這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大魔頭。
而且爲了炎黃文明的安全，青冥聖主必須死，而且要杜絕復活的可能。
還有就是，現在升龍殿想要探尋24.0的門檻，只能從青冥聖主身上想辦法；青冥聖主不可能說，那只有吞噬了。
吞噬一個準聖靈魂，似乎沒那麼容易。智慧樹種子一點點磨蹭了上千年，才終於徹底掌握主動，又磨蹭上千年，才終於吞噬完畢；最後又耗時千年，纔給了楚飛一些特殊的算法架構、數據架構。
楚飛則結合自己的學習、這些年研究準聖的收穫去解析這些算法架構。
經過不知多少次嘗試後，楚飛終於破解了一個核心算法——磁單極子！
磁單極子，‘科幻’中才存在的事物。
磁性，就是一種常見的量子糾纏現象。不管磁鐵如何切割，都有正負極。
磁單極子是一種理論上“可能存在”的事物，但這個理論並不完整。更多的理論，依舊不支持磁單極子的存在。
不過在解析的準聖數據中，卻發現了類似的法則，轉換（翻譯）成爲大數據技術的算法，竟找到了類似磁單極子的‘理論支撐’。
將這個法則單獨挑出來，給莫沃斯檢查。莫沃斯第一時間給出了回饋：
“這應該是一種稱之爲‘裁決’類型的法則，裁決的不僅僅是外面的敵人，也是自己體內的修行平衡，更能割裂天地。
我體內沒有這種法則，所以也只是猜測。不過我覺得很像你們影視作品中的二維技術。
在三維世界裡無法切割磁單極子，但在二維世界裡卻可以做到。”
“二維、切割……”楚飛收到反饋後，眼睛開始放光。
恰在此時，智慧樹種子出現變化，一點嫩芽發育出來。
吞噬了一個準聖的神魂，才悄悄露出一點點嫩芽。
也就在這嫩芽出現的瞬間，楚飛心中忽然閃過一點明悟：突破24.0的關鍵，就是磁單極子，或者說是‘磁單極子算法’。
自然界不存在磁單極子，磁單極子也幾乎不可能人爲切割。
但大數據修行也不需要真的去切割，可以用算法去模擬。
那如何模擬磁單極子呢？
答案是——不完整的算法！
但仔細想想，似乎還真是這樣。如今大數據修行體系、大數據科技體系，都幾乎盡善盡美，卻無論如何都不能突破，整個體系似乎進入死衚衕了。
沒想到到了24.0之後，卻需要建立一種全新的數學體系，需要追求一種“不完美的完美”！
這真的是物極必反。
大道五十遁其一，因爲不完美，充滿了無數變化，無機的世界誕生了有機的生命，最終反而完美了。
心中閃過這些念頭後，楚飛臉上卻露出了微笑：“果然，到了24.0以後的境界，修行體系漸漸開始到了抽象、非物質的環節，到了哲學領域、邏輯領域。
大數據修行追求的極限是純數據生命。而純數據生命最重要的其實就是……邏輯！
那麼，先嚐試‘裁決法則’！裁決法則似乎需要從二維算法入手！”
楚飛開始研究，開始思考。眼下這個超級的大陣、這個用科學技術手段山寨的‘煉魔歸一大陣’，本身就是一個超級計算機，還是一個虛擬現實的虛擬空間。
在這裡，楚飛可以臨時做“半個創世神”，可以近乎隨心所欲地做一些‘危險’的測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