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黃昏線’改爲‘晨昏線’。追讀的大大們請注意。】
茫茫的星空中，楚飛默默地看着外面的一切。
楚飛所乘坐的這艘逃生飛船很小，理論上並不足以人橫渡虛空，實際上這種逃生飛船，更應該稱之爲‘臨時接駁飛船’。
但楚飛不是一般的人。
從衛星“水月”到行星“啓明星”，之間的距離足有三十多萬公里。
這麼遠的距離，楚飛覺得還是不要嘗試肉身橫渡吧。雖然感覺可以，但有科技裝備的情況下，沒必要冒險。
此外，楚飛可以在大氣層內飛行等，這需要借用空氣浮力。真要處於太空中，無處借力。當然，楚飛的隨身空間中有很多好東西，但終究不如飛船好用。
而且對楚飛來說，橫渡虛空最大的危險，不是虛空和真空，而是進入大氣層後的“磨擦”。
逃生飛船再小，也有降落傘，也可以提供一層保護。
至於說爲什麼要選擇小型的逃生飛船，當然是因爲安全了。
楚飛已經可能看到遠處的艦隊，艦隊自然也發現了周圍的逃生飛船。
也許已經知道基地的情況，艦隊對所有逃生飛船點名了。一道道絢麗的光芒刺穿虛空，也刺穿了一個個逃生飛船。但依舊有大半逃生飛船安然無恙。
逃生飛船既然是逃生用的，那麼其飛行軌跡就不可能一條直線。
楚飛這邊也沒有逃過。但因爲距離比較遠，距離已經超七萬公里了，自然沒有打中。之後也沒有補一槍。
但是那些大型的逃生飛船，全都攻擊三次以上，然後還有“戰鬥機”追擊。
看的出來，這艦隊來的也很是匆忙，準備不是很充分。至少飛出來的戰鬥機，也就三架。
三架戰鬥機追向幾艘大型的逃生飛船，楚飛這樣的小飛船就放棄了。實際上這樣的小飛船本身就是做掩護用的。
暫時安全了，楚飛纔看向遠處的恆星。
飛船緩緩翻滾，這裡的恆星看上去很小，表面溫度也不高，也就上萬度的樣子——其實比太陽的溫度高多了。
但白矮星太小了，以至於總髮熱量遠遠不如太陽。
不過和太陽相比，白矮星更加穩定，因爲這就是一顆死星，不會詐屍的那種。
而此時楚飛更感受到白矮星的另一個優勢——生命能量，磅礴的生命能量！
楚飛對於生命能量已經有了一些認識和研究，所謂的生命能量，就是光子有了秩序，有了一種很弱很弱的超維屬性。
其實這種情況很常見，比如磁場。磁場就是光子構成的，並有了諸多神妙。生命能量也差不多。
正常的恆星是很狂暴的，比如太陽吧，在天文學中屬於黃矮星，已經算是脾氣比較好的恆星了。但就算是如此，這個黃矮星啊，依舊又黃又暴躁。
但白矮星不同，已經死翹翹了，所以很安穩。如此就能產生更多有秩序的光子，其中一部分就是適合人類的和常規生物的生命能量。
所以，整個騰龍星系的生命能量都很不錯。不過再不錯，放在整個星際環境中，也很稀薄了，只能說聊勝於無。至少這點稀薄的生命能量，完全無法支持楚飛在太空中“施法”。
此刻，飛船在太空中以4.7千米每秒的速度飛行，發動機還在工作，不斷加速。
不過逃生飛船的動力系統比較弱，此時水月星的引力大於啓明星的引力，加速並不是很明顯。
但隨着不斷靠近啓明星，加速越來越快。
顯示屏有了提示、甚至是警告，建議關閉動力系統，不然飛船最後將以超過六十公里的秒速度衝入星球。
以這個速度墜入星球，空氣會如水面一般；好的話，飛船會打水漂離開；差的話，直接拍成碎片。
就算楚飛現在的修爲，也無法抗住如此極限的速度。
而這種小型的逃生飛船，同樣無法承受如此力量。
但此時戰鬥機在後面掃蕩，楚飛覺得還是不要改變的好。讓逃生飛船按照既定的程序自動運行吧。
不到12.0的修爲終究還是不太夠啊。
等着，等大爺我到了12.0，一定嘗試肉身橫渡虛空。
飛船漸漸遠去。當與艦隊的距離超過十萬公里、最近的戰鬥機都在五萬公里外，楚飛微微鬆了一口氣。
現在基本上安全了，接下來的難關就是如何進入啓明星的大氣層了。
飛船翻滾中，楚飛也看到了啓明星。這個星球被恆星的引力鎖定，一邊永遠向陽，一邊永遠黑暗。這個星球的宜居帶，就是晨昏線。
此時從高空看去，整個星球就像是一個超級的地中海，一目瞭然。
正對太陽的位置，是一片白地；而後是一圈雲霧，最後到晨昏線附近，纔是一圈綠色並有湖水點綴。
詳細來說，向陽面被曬的乾巴巴的，只有光禿禿的岩石；不對，是鋼板，並且有反光。
若非鋼板，這氣溫就不是八十度了，怕是能達到一百二三十度以上、甚至更高。
就算如此，從四周流向中央的河流等，流着流着就蒸發了；形成了一圈雲霧。
因爲白矮星的光芒太“白”了，沒有太陽光的“黃”，整個世界看起來有一種詭異的蒼白色。
晨昏線後面，也不完全是漆黑，還有零星的燈光。
說起來人類的生存能力其實挺高的，尤其是有科技打底的話。高溫環境不太好改造，散熱終究有些技術難度；但低溫環境很容易改造，加熱什麼的，人類最擅長了。
楚飛一邊觀察，一邊思考，而後開始着手一點點改變飛船的航線。
依靠強大的算力、龐大的知識儲備，楚飛已經心算了飛船的航線情況。
隨着飛船不斷靠近啓明星，啓明星的引力開始顯著生效，飛船的“下墜”速度不斷增加。
楚飛看着下面的星球，腦海中不斷計算，臉色越來越嚴肅。
按照現在的情況計算，飛船抵達星球附近時，速度能達到72公里每秒！
第一宇宙速度才7.9公里每秒啊。哦，眼下這個星球的第一宇宙速度應該在8.4公里每秒的樣子。
但不管怎麼說，以72公里每秒的速度撞到星球上，就算是變形金剛也得跪。
驚，來到天江星團第一個生死劫，竟然是這個！
這危急，來自於天地的偉力。小小的人類在宇宙空間中，終究太過渺小了。
正常情況下，飛船在接近星球的時候，要開啓減速的。但楚飛現在開的就是個小飛船，根本就沒有足夠的燃料減速。
根據剩餘燃料計算，最終應該能將飛船速度降低到60公里每秒的樣子。但該死還是要死的。
怪不得艦隊不追擊小飛船呢，按照這個速度計算，根本就沒有生還的可能。
不過楚飛一點也不慌。因爲啊，慌也沒用。
不過方法還是有的。
楚飛不斷計算、計算、計算……
時間一點點過去。當過去6021秒時，飛船忽然調轉方向，發動機噴口向後，開始太空剎車。
一直到減速到燃料只剩下10%時，飛船速度降低到59.8公里每秒。
隨後飛船調整姿勢，以大迎角的方向從星球高空稀薄的大氣層劃過。稀薄的大氣與飛船腹部摩擦，表面驟然有一層明亮的火焰爆發。飛船被透明的火焰包裹。
此刻，楚飛甚至也展開一部分領域，增加阻力。好在高空空氣稀薄，但就算如此，楚飛的領域每次也只能撐1.3秒；重新凝聚又需要0.2秒的時間。每一個循環，都要消耗三萬卡的能量。
此時楚飛無比慶幸：多虧搶了一艘飛船。真要肉身橫渡宇宙，已經烤熟了。
飛船在星球表面劃過上千公里，再次進入太空中。此時飛船速度已經降低到12.7公里每秒，但依舊遠遠高於第一宇宙速度。
眼瞅着飛船就要離開星球了。
此時飛船剩餘的燃料再次啓動，太空開始剎車。
當飛船再次飛出三萬公里、距離星球表面高度1.9萬公里後，飛船速度終於降低到第一宇宙速度之內，隨後飛船被星球引力捕獲，開始環繞、下墜。
此時太空中有空天戰機等開始移動。不過這些空天戰機似乎並不準備追擊楚飛。
之後飛船環繞星球足足三圈後，再次掠過大氣層，這一次飛船打開了降落傘，飛船終於徹底進入大氣層內。
從水月到啓明星，全程134分鐘；但飛船在星球上打了兩個水漂，完成一次桑格爾彈道，卻用了四個多小時。
還好，逃生飛船終究是逃生飛船，質量還是不錯的。
但終究是小飛船，最後時刻，因爲速度過快，降落傘破了，飛船以2.6公里每秒的急速、也就是7.6的倍標準音速，向大地衝去。
不過到了這裡，楚飛就不怕了。
直接從飛船中跳了出來，撐起了自身的領域。領域呈現流線型，在空中緩慢減速。
當飛船撞到大地上，成了鐵餅時，楚飛已經將速度降低到兩倍音速，在高空狂奔。
對楚飛來說，急速飛奔速度能達到五倍音速、甚至更高。兩倍音速，小意思啦。
不過在飛船墜落之地，倒是有五輛飛車匯聚，甚至打起來了。看來是搶資源。
楚飛已經看到了，這五輛懸浮車在飛船切入大氣層後，就直奔目的地。這念頭，拾荒都得有點科學技術啊，要會計算彈道。
雖然楚飛看不上這小飛船，但對普通人來說，價值不菲。飛船的金屬就是一座寶藏。
此時楚飛隱藏在一朵白雲內，正在計算情況。
按照楚飛先前的計算，應該能抵達北極城附近。但實際上總歸有‘億點’偏差。天上偏差一度，地面能偏出三五百公里。楚飛連續兩次彈射，中間號環繞星球三圈，落地距離北極城偏出五千多公里，實際位置應該是北半球中緯地區，且位於“永晝區”。
不過距離晨昏線倒是不遠，從這裡看太陽，貼在東方地平線上，有一種黎明的既視感。遠處的黃昏處隱隱有一座小型城市的影子。
“得想辦法融入這裡。一人計短，得找個人幫忙。”
楚飛隨即將吳庸放了出來。
吳庸現身後，就盯着楚飛，不說話。在吳庸肩膀上，還纏着一條長翅膀的小黑蛇。黑蛇伸縮間，能看到吳庸肩膀不自然的抖動，脖頸上甚至有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
楚飛對吳庸露出燦爛的笑容，“師父，我們已經成功進入這裡的星球了，接下來有一個難點，我們怎麼才能融入這個星球。”
吳庸看着楚飛許久，最終開口了，“首先是口音。一個地方有一個地方的口音，這是最重要的。
其次，我們要悄悄找到黑市。想要融入當地，就必須找黑市辦理。辦完後，將黑市清理了。
不過在這之前，應該嘗試抓個俘虜，最好是傭兵團團長這樣的，常年遊走在灰色地帶的人。平頭老百姓不可能知道黑市什麼的。”
楚飛眼睛一眯，回望飛船墜落地點。巧了不是，這些敢開着花花綠綠飛車過來收拾飛船殘骸的傢伙，看起來也不像是平頭老百姓啊。
楚飛躲在白雲中，順手抓過羽蛇，輕輕逗弄着羽蛇，而後遠遠地看着幾公里外的戰鬥。
爲了飛船殘骸，五輛飛車上、三十多人，已經開始火拼了。槍支火焰亂閃，不時有倒黴蛋撲街。
此時可以看出，三輛懸浮車一個‘幫派’，另外兩輛懸浮車又是一個‘幫派’。現在兩個幫派正在火拼。
眼看一時半會分不出勝負，楚飛就默默感受下當地的環境。
空氣還不錯，氧氣偏高一些；氣溫比較高，這裡有三十多度的溫度；風比較大，而且方向幾乎不怎麼變化。是從東方吹向西方。
引力比雲龍星稍大，但感覺不明顯；大氣比較稠密，水汽較多，偏悶熱，呼吸有些壓力。以楚飛的身體素質，完全可以忽略這些。
至於說來到一個陌生星球的微生物啊、病毒啊等等，楚飛、吳庸這樣的修行者完全不用在乎。至於說這個世界的普通人會不會有影響，那就顧不得了。
不過想來影響應該不大，畢竟大家千年前都是一家人。
楚飛這樣想着，地面上的戰鬥已經進入精彩環節。
只見人少的一方，一個“人”忽然脫衣服了。
楚飛忍不住瞪大眼睛，仔細觀察：這是幹啥，打不過就脫衣服？
然而衣服之下，卻是……一個鋼鐵骨架的身體！
其雙臂上有刀鋒彈出，雙腳化作“高蹺”，整個“人”嗖的一下就彈射出去，在地面上左右蹦跳兩次，躲開子彈的掃射，轟然衝入對方的陣營中。
雙手揮舞，瞬間就是兩顆腦袋飛起。隨後雙腳踏上懸浮車，“高蹺腳”轟然撕裂了一個人的胸膛。
但此時另一方也有類似的改造人出面攔截。
雙方進入高科技戰鬥環節：看誰的機械速度更快、動力更強、刀鋒和骨頭（材料）更堅硬。
在刀光碰撞中，一截斷裂的刀鋒飛上天空，隨即刀光連閃，一堆零件轟然崩潰。攔截之人，被肢解！
衝刺的傢伙看起來哈哈大笑。
楚飛看的好奇無比，這改造的連肺都沒了，也不知道這傢伙哪來的“氣”去笑。難道是音響效果？
忍不住的，楚飛想起了張昭陽，那個自己親手促成的、只剩下腦子的倒黴蛋。
楚飛思考中，地面上的戰鬥即將分出勝負。竟然是人數少的一方佔據了絕對的優勢。主要是因爲有五個改造人、或者說殖裝的。
而人數較多的一方，轉眼間就只剩下三個負隅頑抗。
也就在這一刻，楚飛出手了。一把許久不用的能量槍出現在楚飛手上，隔着幾公里距離，一槍命中勝利一方的那個超級改造人，正好命中大腦。
能量槍經過幾公里之後，威力已經大打折扣。但這可是能擊殺11.0修行者的能量槍，哪怕衰減70%，對眼下這個改造人來說，依舊是致命的。大腦直接被烤熟了。
戰鬥發生如此變故，雙方都瞬間停頓了。
楚飛從高空出現，能量槍連點，勝利一方的人瞬間倒下三個，剩下的反應過來，開始亂跑——有道是亂拳打死老師傅，這些傢伙還是知道如何躲避遠程狙殺的。
但楚飛的狙殺不一般。
哪怕距離幾公里，楚飛依舊能推斷出每一個傢伙的逃跑方向，準確率可達80%！
一個人躲開楚飛一次攻擊的機率只有20%；躲開兩次攻擊的概率，就只有4%。
實際上楚飛只攻擊兩次，勝利一方五個主要的戰鬥力量就倒下了。剩下11個還活着的小嘍囉。
這些傢伙搶了飛車就要跑。
楚飛收起了能量槍，拿出了電磁狙擊槍。連續四槍，幹掉了四個傢伙，順便也幹掉了四輛懸浮車。
剩下的一輛懸浮車，就是失敗組方面剩下的三人所在了。
楚飛繼續點殺，不過一分鐘後，現場就剩下三個人了。
三人傻傻的看着楚飛，看着楚飛就這樣憑空飛行。這手段，有點超過三人的想象了。想要飛行，你至少有翅膀、或者發動機之類的。
當然也有懸浮裝置，但都比較大，且價格昂貴。
楚飛緩緩落到三人面前，而後模仿了水月星上審訊時候的語調，對着帶頭之人開口了，“你叫什麼？”
“啊，我…我…叫張越。”
楚飛：“什麼幫派？”
張越：“我們是一個拾荒團，沒什麼正式名稱，平時都是用我的名字登記的各種任務。”
楚飛：“拾荒團？還真是拾荒團啊。那好，我現在僱傭你們，帶我熟悉下這裡。”
話音剛落，張越卻噗通一下跪倒，五體投地，聲音悲切：“感謝…嗯…大神的救命之恩，小人無以爲報，願做牛做馬，絕不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