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俞,你怎麼知道肖鴻飛?”宮初月奇怪問,記憶中,她從未說過這個名字。恨太深,觸及他的名字,傷口都會流血。
“這個……”俞傲耒表情有些尷尬,眉頭皺了下,嘻嘻一笑,“姐,你餓了吧!我給你做吃的。”
宮初月的眼睛盯着俞傲耒,等着答案。
俞傲耒只好囁嚅道:“有一次,在大街上,你突然大喊,肖鴻飛,你給我站住,你的語氣裡滿是憤怒,雙手緊握,眼珠子快瞪出來,周身寫着二個字:仇恨。我從來沒有看過那樣失態的你,所以記住了這個名字,姐,那個人看那德性,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這人是不是跟你有仇?如果是,我替你做了他。”
宮初月沉默低頭,額頭上浮着擔憂。
“這些日子,你一直穿這種碎花衣服,打扮這麼老氣,是不是就是爲了這個男人……”
宮初月沉默不語。
俞傲耒當做默認,恨一層層從心底翻了上來:“王八蛋,我殺了他。”
宮初月的眼睛一下子變得異常嚴厲。
俞傲耒一副做錯事的侷促,雖然他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
“小俞,還記得我們是怎麼認識的嗎?”宮初月聲音努力平穩。
俞傲耒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俞傲耒整個高中階段只做一件事,就是追求林小妍,林小妍是校花,男人都以能和她說上話爲榮。
俞傲耒自看到林小妍第一眼起,就定下人生的宏偉目標:討林小妍做老婆。
俞傲耒死乞白賴的天天去堵林小妍的路,爲此俞傲耒被林小妍的父親抽過耳光,被帶過無數次家長,被老師灌輸n多早戀害處的理論,俞傲耒一直執迷不悟,勇敢的戰鬥。
屢敗屢戰,不屈不撓。
第一次拉到美女手,激動了一個晚上。
林小妍似乎被感動了,答應和俞傲耒交往。
俞傲耒激動得很沒出息的哭了。
林小妍三天二頭的跟小俞要東西,俞傲耒的零花錢都給了林小妍。
俞傲耒和林小妍都不是學習的料兒,考了一個四流大專,當他聽說自己和林小妍同一個學校,激動得跟猴子一樣上躥下跳。
爲了討好林小妍,俞傲耒把生活費的三分之二都給了林小妍,自己鹹菜饅頭就對付了,當服務生打工掙的錢全交給林小妍,林小妍要蘋果手機,俞傲耒賣了二次血。
俞傲耒扒了心的對林小妍好,但林小妍卻揹着他傍大款去了,那個大款開着大奔。
俞傲耒在商場門口堵住了拎着五千一件風衣的林小妍。
俞傲耒佈滿血絲的眼死死的盯着林小妍:“林小妍,你是選我,還是選那個死胖子?”
林小妍一臉鄙視道:“看你這副窮酸相,只配談個殺雞賣菜的,選你?想多了吧!我不過是可憐你,陪你玩玩,我現在對你這隻癩蛤蟆十八號沒興趣了,滾!”
林小妍學一個名人,把追她的男人排號,青蛙一號,青蛙二號……俞傲耒以爲自己是林小妍的青蛙王子,沒想到是癩蛤蟆,還是最末的。
俞傲耒雙拳緊握。
“隔多遠都能聞到你身上的窮酸味,滾,滾遠點……”林小妍一臉輕蔑。
聽此言俞傲耒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一把抓過林小妍,準備好的尖刀,架在林小妍的脖子上。
“你……你要做什麼?”
俞傲耒惡狠狠的把林小妍往樓上拖。
林小妍發出殺豬似的嚎叫。
俞傲耒要和林小妍一起跳樓自殺,同歸於盡。
林小妍嚇得面色慘白,四肢哆嗦,哀嚎不已。
在往樓上走的時候,一個清秀女子攔着了小俞的去路。
“誰攔我,我殺誰!”俞傲耒嘶吼,他急紅眼了。
女子站住沒動,道:“如果你愛她,怎麼捨得她被摔得面目全非,四肢斷裂;如果你不愛她,你爲什麼要和一個不愛你的人共赴黃泉,相伴來生;如果你只是單純的泄憤,選擇我吧!我不想活了。”
“讓開!”俞傲耒歇斯底里的吼道,脖子青筋暴起。
“殺我吧!”女子閉上眼,“我願意替她去死,否則就從我屍身上踏過去。”
“你爲什麼要救她?她是個騙人錢財的壞女人,她騙我的感情,騙我的錢財,還侮辱我,她該死。”俞傲耒抓着林小妍的頭髮吼道。
“我沒有騙過人,也沒有害過人,都是別人騙我,害我。”女子喃喃自語,一句話引來滿臉淚。
女子的淚滴到俞傲耒的心上:“我也沒有騙過人,也沒有害過人,可是老天爺讓我栽在這個女人手裡。我不想活了,她也別想活。”
“若我們死了,家裡人該多難過,我一直很努力的告訴別人,我過得很好……”女子眼淚“噼噼啪啪”的往下落。
這句話觸動了俞傲耒脆弱的神經,刀“當的”落下,俞傲耒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林小妍鬼哭狼嚎的逃開。
女子悲憫的坐在樓梯上看着他,陪着他落淚。
那個女人就是宮初月。
俞傲耒因此被拘留,留了案底。
“小俞,那天我是真想死……”宮初月眼中噙着淚。
俞傲耒一愣,他一直以爲宮初月那天是學雷鋒,做好事,救他一條性命。
沒想到她也是心灰意冷,一心求死。
三年相伴,不懂她心。
“小俞,我悲觀厭世,你魯莽衝動,我們要提醒對方,不要重回過去。好嗎?”
“姐姐……我收回我的話,以後,我會注意。”俞傲耒很乖順道。
俞傲耒從小到大都是個刺頭,在家跟父母頂嘴,在學校跟老師對抗,走上社會,誰欺負我我跟誰拼命,如今宮初月說什麼他都聽。
俞傲耒以爲,遇上宮初月是他人生的宿命,也是他的福氣。
“肖鴻飛180多斤。”宮初月思索着。
“那個男人頂多一百三,應該不是肖鴻飛。”
俞傲耒有些遺憾道。
宮初月帶他到這裡好像就是爲了尋找這個人。
宮初月不願說的話,俞傲耒從來不問,問也問不出來。
宮初月看似很堅強,但心底壓着山一樣沉重的痛苦。
宮初月的痛苦十之八九來自一個叫肖鴻飛的男人。
“他就是肖鴻飛,我聽出他的聲音,原來不用眼看這個世界,腦子更清明……”宮初月表面平靜,握緊的左手出賣了她的情緒。
俞傲耒看着宮初月,一直想要走近她的心門,但她心上的那把鎖怎麼也打不開。
也許他一輩子都不懂她,但他願意守她一輩子。
“小俞,他爲什麼會突然這麼瘦?”宮初月問。
俞傲耒皺眉思索。
俞傲耒學歷不高,可是社會學學得透精。
“第一種可能是得了大病,撿了一條命;第二種是刻意減肥,隱瞞自己;第三種是他還剩點良心,被良心折磨。”小俞分析。
“肖鴻飛這樣的人也會有良心嗎?”宮初月的手緊掐着,指甲都掐進肉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