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你這是在鄙視我的酒量!”雲瑤正色。
他只一笑,沒和她拌嘴。
馬車一路未停,直奔十里泉,到了那裡時,已是暮色十分,陽光西斜,穿過密密的林子。
雲瑤與花月染並肩上了青石階,這裡比記憶中更荒蕪了些,當年爲了尋找前樑玉璽,這裡幾乎被翻了個空,更因燕門的曝光而使得這裡一片狼藉。
花月染帶自己來這裡做什麼?
他拉着她,並未多言,而後登着山路走了約莫半盞茶的功夫方在一塊墓地前停了下來。
墓地久無人打理,已經變得荒蕪,雲瑤卻知道這裡,正是花月染父母的墓地,她之前來過的。
他偏頭看她一眼:“瑤兒,跪下。”
雲瑤不知他要做什麼,卻還是跟着他跪了,接着拜了三拜,便聽他道:“父親在上,今我以生命起誓,願娶雲瑤爲妻,此生此生,忠貞如一,若有負心,必遭天地唾棄。”
雲瑤身子一顫,有些茫然的看着他。
花月染父母早已不再,兩人大婚,必定是要前來祭拜的,可日子選在兩日後,爲何要在今日來祭拜?
他拉着她起身,兩人面對面站着,互相注視。
不知爲何,雲瑤覺得他舉動有些奇怪,可心底埋着的許多疑問,她卻不敢問出口。
“兩日後,我要去趟西嶺。”他看着她,淺淺開了口。
雲瑤有些僵的看着他,許多話塞在喉嚨裡,不知該從何問起。
西嶺,那個地方,她還從未去過。
“母親……尚活着。”他擡起的眼睫下,一雙眸子泛着微波,瀲灩着如花般的好夢。
雲瑤倏地睜大了眼睛,勿怪方纔的誓言,只有父親而沒有母親。
花月染的母親竟然還活着?
不是說難產過世了嗎?
雲瑤呆怔怔的看着他。
“一定要兩日後嗎?”她低聲開口。
“嗯。”
雲瑤看着他,便不再多問了,他不說,自有着自己不能說的理由。
“母親活着,真的是太好了。”雲瑤壓下心頭翻涌的東西,笑道:“若是能將她接回,我們再舉行大婚也不遲。”
他眸光輕顫,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你我早已心意相通,婚禮不過是個儀式,何況我們已經拜過了父親。”雲瑤拉住他,笑的坦誠。
花月染拉着她的手緩緩收緊:“瑤兒,我不願委屈了你。”
雲瑤笑道:“待你回來,再補給我,不遲。”
他眸光微顫,突然將她扯入懷裡,懷抱溫暖,帶着淡淡的薰香氣。
雲瑤將眼睛睜大了些,將眼底泛起的潮氣壓了回去,不必想,也知道他這一次去西嶺,必不會簡單。
喬詩涵不是也說兩日後在雨竹林等他嗎?想必說的便是花月染母親的事……她明白,若是她是花月染,也會不顧一切的奔去,可她被綁去南陳後,別離這麼久,現在卻又要分開,說不難受是假的。
“短則十日,長則半月便可回來。”他在她脣上吻了吻,“母親被關押在西嶺九幽洞內,眼下花尋芳尚在都城,將她救出,不會耽擱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