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半小六顛
“或許是吧!可是她根本沒把我放在眼裡,盡給我搗亂!”陳發水說。
“搗亂是假!心中有你是真!不然她不會知道你回羅香城急着飛回來,只是有時你要檢討自己哪!”麗仙說。
“我檢討自己個屁!我那臭婆娘……我和友慶是兄弟,我也不怕你笑話,臭婆娘給我戴過綠帽子!我這人清高,這婆娘髒啊……”陳發水氣憤地說。
“唉!怎麼說呢!人哪!犯錯誤是難免的,難的是一生不犯半點錯誤,難得是犯一點錯誤成不了自己的千古恨而被人恨千古!”麗仙說着拿眼觀察一下陳發水,畢竟和陳發水一次會晤,笑笑說,“陳縣長,我說話會不會說過頭了?”
陳發水看到麗仙這樣子,心裡着實高興,嘆這婆娘太厲害了說:“憑弟妹你這麼說,你說我該怎麼辦?”
“不要怎麼怎麼辦,依我看,你就是有點思想潔癖!容不得人家。”麗仙喝了點酒說話大膽些,她也知道陳發水自己也是“風流才子”便說,
“我看哪!男人也不一定個個都是正人君子,街上那麼多桑拿浴、按摩店,如果沒有人消費還會存在嗎?有時男人也要檢討一下自己,我想嫂子的事說不定她心裡是知道錯了,有則改之,改之就好!原諒她一回,過後沒再犯就好了,老婆是衣服,衣服髒了能洗乾淨來就好,只要不破能將就穿就能暖和身體。追時髦只是一陣風,特別是我們有點年紀了,趕不上90後……更重要的是你現在是一縣之長,一舉一動全縣人在觀望……”
麗仙這樣說,布友慶緊張得很,他怕陳發水聽了不高興,慌忙再拿眼剜麗仙。
麗仙卻不理他,滔滔不絕講個不停。麗仙說,陳發水已經是人到中年,再找也不一定合適。要多看在孩子面上。大人離異的孩子大都成了孤僻的人,人活着不光是爲自己活着……
沒想到的是陳發水聽了不但不生氣,反而覺得麗仙是分析得條條是道。心裡不禁對麗仙敬佩起來,心情也轉而舒暢起來。就說:“算了。不談了不談了!不談女人了。遇到壞女人前生欠她的債……喝酒,喝酒!”
布友慶說:“不談了,不談家事!”
麗仙知道自己是說動了陳發水。陳發水有點開心了,自己心裡也高興,慌忙轉了話題,敬陳發水酒。
陳發水又注意到麗仙的臉上,終於問了:“弟妹你臉上的疤是怎麼弄的?”
原來整晚陳發水拿眼看麗仙,是擔心這個。布友慶一提起這個就發火,就破口大罵林上堅。
“是林上堅弄的?他來打弟妹?”陳發水問。
“是的,那畜生要來非禮麗仙,麗仙摔倒的……”布友慶非常氣憤,又覺得陳發水是自己人,氣憤中不經意說漏嘴。
“畜生!告他!不要以爲他現在人在監獄就不能再告他,再參他一本,罪上加罪,叫他在裡面多呆幾年,可惡!當時報警了沒有?”陳發水問。
“沒有!”
“友慶啊友慶!你真是太善良了,被欺負弄成這麼大個疤,沒報警?當時醫院的病歷還在嗎?”
“沒去醫院!”
“友慶啊友慶,我算是服了你,開玩笑!這麼大的傷口沒去醫院……”
話說到這裡,麗仙想捂住布友慶的嘴也來不及了。
布友慶心裡那個苦啊!
“這個林上堅!真他媽要抓去剝皮烤油,唉!現在的大款素質是越來越差……上次三德縣招考公務員,聽那些面試官說,有個考生來面試,考官問他你認爲當今社會的主要矛盾是什麼,考生說當今社會的主要矛盾是貧苦羣衆的智商越來越高和官員大款的道德越來越下降的矛盾,我聽了很驚訝,看來不足爲奇……這個狗孃養的林上堅,可惡!”陳發水義憤填膺說。
陳發水發泄一通,又看到布友慶心裡有難言之隱,就緩了口氣說:“那現在也給醫治醫治啊!弟妹這麼年輕美麗,怎麼讓她帶着這麼大個疤出門呢?”
“她沒出門的!”
麗仙聽到布友慶又說漏嘴忙糾正說:“我平時看着孩子,很少出門的。”
“但是人總是要出門去,這麼個大疤痕怎麼能配在弟妹的臉上……也應該整容一下。”陳發水總覺得這麼大個疤對麗仙來說實在不雅觀。
“沒有辦法的”布友慶說。
“怎麼會沒辦法,現在美容院那麼多,藥店也有疤痕靈、疤痕敵什麼的,不買來抹抹?”
“有啊!沒效果。”麗仙說。
“怎麼會呢?我姨媽的女兒就是開美容院的,明天我就叫她免費爲你治治,我就不信治不了。”陳發水說。
“不用了,我不去!我覺得這樣子好……”麗仙心裡隱痛着,她知道自己不同於凡人,人間藥物對她來說是沒用的。
…………
吃完酒,陳發水有點兒麻。布友慶擔心陳發水路上安全,就打的送陳發水回家……
的土到了陳發水樓下,陳發水說,時間還早,上樓去坐坐吧!
友慶也沒到過陳發水家,也想去坐,就跟了上來……
陳發水老婆忙來向友慶打招呼,泡茶招待布友慶,同時也給陳發水倒了茶。
陳發水老婆雖然五十有餘的徐老半娘,但風韻猶存,不知兩峰是假的還是真的?就是用手帕塞也要塞得有技術,看起來非常挺拔逼人,緊身衣裹得要爆炸的樣子,身段保持魔鬼,臉上略施粉黛,看起來楚楚動人,很會挑逗人慾的那種女人……
布友慶禮貌地掃了一眼。問嫂子好,便不敢多看。
女人知道是發水的朋友,禮貌一番後,閃走了,絲毫看不出陳發水兩夫妻吵架過。
兩人在客廳坐定後,陳發水話題還是關心麗仙臉上的疤,陳發水叫友慶無論如何要給麗仙治療。友慶卻苦於麗仙是無法用人間藥物的,就推三託四說是試過了,治療不好的。陳發水就發火,說友慶是怕花錢嗎?要是怕花錢他給出了。
布友慶苦於麗仙的現狀。他知道發水和自己情同手足。喝了幾杯的人也容易把肚裡的私密傾滲點出來,就把麗仙的處境和實況說了。
說出麗仙不是凡人後,陳發水驚得一身冷汗,酒都驚醒了……
“這麼說。我們晚上是和一個仙在一起在喝酒。不是和人在喝?”陳發水懷疑又驚訝!
“是的!但麗仙和普通人沒什麼兩樣?”
“你是說她也和人一樣。能吃喝拉撒,能睡覺,能和你做夫妻事。能給你生孩子,你現在的孩子就是他生的嗎?”陳發水問。
“除了不能生孩子,其餘和人沒什麼差別,而且比人略勝一籌,她能指點我做生意,關心照顧我……沒有她沒有我的今天!”
“哪你現在的孩子是哪來的?”
布友慶把領養孩子的經過向陳發水說了。
陳發水直贊奇!連忙問:“這麼說弟妹是仙啦?仙怎麼會弄出那麼個大疤來?”
布友慶又把林上堅趁他不在時欺凌麗仙的經過說了……
“這個林上堅罪該萬死。判他三年半太少了。”
“當時就是顧着麗仙身份特殊纔沒報警的……”
“那弟妹是仙,仙能給人間救死扶傷,自己臉上那點小疤自個醫治不了?”
“幸虧王八蛋沒摔壞玉瓷美女,如果摔壞了,我就沒了麗仙了,我會殺掉林上堅的……”其實那時候布友慶就要去殺林上堅了,幸虧洪連天制止了,“現在只能保留現狀,當時麗仙去求赤腳大仙,大仙也無能爲力!現在這個樣子還是瘋婆子幫忙……”
“弟妹她能見到傳說中的赤腳大仙?大仙也沒辦法?大仙有沒有告訴他人間有什麼辦法?”
“有!大仙說只能在傷口未結痂前找到修補瓷器的大師纔有辦法,而世上能修補玉瓷美女的大師只有兩個,一個是麗仙的父親,一個就是來無影去無蹤漂游不定所的大師,道號叫半小六顛的。麗仙父親去世了,半小六顛漂游不定,一時哪裡去找他?後來傷口都結痂了,就沒辦法了……”
“半小六顛?”陳發水思索一會兒問,“巧了!你說的半小六顛是不是景德鎮人?”
“是啊!你認識他?”布友慶嘆說,“就是現在找到他可能也來不及了,已經兩年多時間……”
原來,上個月,三德陶瓷城來了個老頭子,老頭子稱讚說,三德縣做得好,把陶瓷精品全集中到三德陶瓷廣場,稱讚一番後,又瘋瘋顛顛地大嘆可惜!說沒有一個高超絕品……
三德陶瓷廣場那邊有一家店老闆認爲遇到大行家了,忙引老頭去看一尊玉瓷惠女雕,老頭看了看說,好是好,就是結構沒推拿到位,造型沒按摩到作品靈魂關節!狗屁!哪有這樣評價藝術的?店主把老頭轟了出去……
當時,陳發水正帶着一個外國客人去三德陶瓷城逛,看到這瘋瘋顛顛的老頭子,問爲什麼嘆息——可惜?老頭說,可惜他找不到半件三德縣大師陳大烔的作品,陳發水以爲遇到淘寶大猴,忙叫人帶去找陳大炯的作品,在廣場角找到了幾件,老頭都搖頭晃腦嘆氣,人家問,莫非這些不是陳大炯的作品,老頭說是,是陳大烔的作品,但他要的是一樽陳大烔晚年的作品,叫做“天降麗仙”。
陶瓷廣場裡很多人知道“玉瓷美女——天降麗仙”,只是這尊瓷器會作怪,有時半夜裡會動,很多人談“玉瓷美女”色變……
兩年前,玉瓷美女在三德縣消失了,據說,被最後擁有人低價賣到外地去了,誰想到是在布友慶這裡!
有個瓷炒家,連忙追來陶瓷廣場說他知道“玉瓷美女”的下落,問老頭出多少價要買,老頭說只是要看看而已,那客商大罵老頭瘋瘋顛顛,和老頭吵了起來……
老頭仰天大笑:“不認識我半小六顛,不要和我談瓷,小子輩也!”
那瓷炒家氣得去打這個自稱爲“半小六顛”的老頭,老頭也不還手……
陳發水說:“我當時在場,慌忙過去勸止了!我就和老頭認識了,沒想到玉瓷美女就是弟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