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分鐘還在幻想着和尤曦的種種可能,後一分鐘就被她要求去拯救她的真愛,說實話我心裡落差還挺大的。我好像又回到了原先屌絲的感覺,或者說我從始至終都是一個屌絲而已。
“好的,我答應你。”雖然很不願意,但是這句話我還是脫口而出了。
並不是我想去找那個小郭,其實我並不關心他的生死,我此刻想的只是這樣做能讓我面前這個楚楚可憐的女孩安心一點,別人說的賤人可能就是指我樣的人吧。
尤曦見我答應了,臉上的表情也稍稍地放鬆了一點。她說要給我一些情報,隨後就說了很多和小郭的過往點滴,不過我都聽不進去。唯一有價值的信息是她告訴我,我們下午離開以後他就給小郭的手機打了電話,果然是關機狀態的。
她提議我們去她記憶最後的森林,就是看見那個金衣女孩的地方開始找。她這麼說的時候我也挺佩服她的決心,畢竟她是在那裡被上的身,現在居然還有勇氣回去,可見那個小郭在她的心裡是相當重要的人。尤曦甚至願意爲了她再次犯險。
最後我也同意了,畢竟茫茫人海要找一個人太難了,而那個森林的確是最可能提供信息的場所了。如果到了那裡,多多少少能獲取一些有用的情報。就算實在沒有情報,我也算了了尤曦的心願了。於是我們約好三日後出發。
由於聊完已經是凌晨一點了,我不太放心尤曦一個人回家。尤曦卻不以爲然,她說她相信我給的符紙。我以符紙生效需要時間爲理由又一次騙了她,天真的尤曦又一次相信了。就這樣,在我的堅持下,我陪尤曦去樓下打車送她回家。
不一會,我們叫的車到了。上車後,我和尤曦兩人坐在後排。破舊的出租車上路後,隨着震動車窗還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吵鬧。
尤曦家離我家還挺遠,大約三十公里。正巧晚上高架清潔要封閉,車子只能走地面道路。上車後沒多久,尤曦顯得很疲倦,自己撐着頭,靠在窗口睡着了。路燈的映射下,那隱隱約約的臉龐讓人更加的着迷,我不禁嚥了口口水。
就這樣看着她,不知什麼時候,我自己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突然!
一個急剎車。
猛烈的衝擊把我撞醒了。我立刻看向了尤曦,確認她的情況,幸好她沒事,只是也嚇了一跳。
我剛想問司機怎麼回事,只見司機把車窗搖了下來,探出頭就開始大罵,各種噁心的話往外蹦。
我聽出來大致意思有人突然出現在車前,差點撞上去,司機這會正在發飆。
我向四周看了下,當前我們正行駛在一條小路上,兩邊沒有一盞路燈,的確黑的可怕。而一箇中年男人就站在我們車頭前面。
他一身白色的衣服被車燈照的有些反光。雖然頭是低着的,兩隻眼珠確朝上翻着,直勾勾地盯着司機。
“要死找別處死去,別害我!我*”那司機似乎是還沒有消氣,嘴裡的粗口沒有停過。
“的確很危險,嚇死我了。”尤曦的手捂着胸口,看起來也是驚魂未定。
不過,他們都不知道。
我在這個男子的身上能明顯感覺到一股寒意,一股活人不該有的寒意!
他不是人!
爲了不給司機和尤曦造成恐慌,我很隨意地將左手放在了我的左眼之上,悄悄地打開了我的陰陽眼,想看清楚那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透過指縫,我看清了他,一隻很普通的孤魂野鬼,身上幾乎沒有煞氣。
跑夜路是非常容易遇到鬼攔車的,鬼攔車一般是兩個目的,一個是搭車,一個是害命。處置不好可是要出事的。
如果他想搭車,你不讓他搭,雖然今天沒事,可是自此他就和你結下樑子了。如果哪天正好遇上了,可有的折磨你了。
如果你讓他搭,則一路相安,他也不會害你,因爲他還指着你帶他去目的地。到了目的地沒準還付個車費什麼,不過付的是什麼就不一定了。
但如果碰上是來害命的厲鬼,就難辦了。不讓他搭,他弄死你。你讓他上車了,過一會他也要弄死你。
所以,晚上最好不要開車進小路,這種人少的地方陰氣容易聚集,也就最容易有鬼東西在。
不過眼下我們面前的這個鬼,身上沒有煞氣,應該是從未害過人命的。
等我們那司機罵累了,正在喘氣的時候,那白衣男鬼用極低沉的語氣說道“我要回家......帶我......回家......”
那司機此時還不明所以,指着那白衣男鬼繼續罵着粗話“我*你**,還帶你回家?沒看見我車上有客人在?你喝大了吧!”
我給了尤曦一個眼神,示意她不要說話。然後輕輕地拍了拍司機的肩膀對他說道:“師傅,我看着大晚上的,實在打不到車,我們就帶他一段吧。”
司機聽我這麼一說也是傻眼了:“我說小兄弟,你這好人也做的太大了,他醉成這樣,認不認得家先不說,錢都不知到有沒有!”
我直接從口袋裡套出五百塊錢給了司機,一臉正經地說道:“師傅,您說對了,我們家裡都是信基督教的,上帝說了愛是恆久忍耐、又是慈恩,不計算別的惡,不輕易發怒。這五百元就當是他的車費,我給他出了。”
司機歪着頭接過了我手上的錢,用很無所謂的語氣說:“行,小兄弟你給錢,你說了算。”
然後他向那男鬼招了招手:“上車上車,今天你運氣好!”
白衣男鬼上了車,直接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司機拿了那500塊錢,一肚子氣早就沒了。不過在司機沒開口之前,我怕司機亂說話,我就先開口:“這位先生,你去哪,我們送你。”
那白衣男鬼低着頭,幽幽地說道:“中博新村........”
尤曦看了我一眼,眼裡充滿了疑問。而我只是豎起手指對她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畢竟這是個野鬼,送到家就完事了,實在沒有必要去解釋,那樣只有更麻煩。
這中博新村離開我們也只有十幾公里,不算太遠。我當即也和司機說明了先去中博新村,這樣我們又繼續上路了。
一路上司機只顧自己開車也沒功夫看這個白衣男鬼。但是我的眼睛卻沒有離開過他的身上,我想要再次確認這個男鬼是不會害人的。就在這時,這男鬼居然嗚嗚嗚的哭了起來。
司機聽見男鬼哭了,從反光鏡上看了我一眼,笑着說道:“你看看他,都喝成啥樣了。跟我一個樣,我喝醉了也哭!”
但是這白衣男子越哭約傷心,越哭越大聲,最後聲音響得幾乎變成了鬼叫。尤曦由於害怕,都擠到我旁邊來了。
最後,這司機終於也忍不了對着白衣男鬼大罵道:“我說你這有完沒完?哭喪呢?再哭滾下去!”
白衣男鬼被司機這句話一說,原本低着的頭瞬間擡了起來,一張臉拉的老長,死死地盯着司機。
我一看情況不對,要起怨氣了。野鬼一起怨氣就容易變成厲鬼,我必須出手了。可車子還在開,現在在車上動手太危險了。
情急之下,我急中生智,學着那厲鬼“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哭的比那厲鬼還大聲。尤曦、司機、白衣男鬼都被我這一聲大哭都鎮住了。
尤曦拉了拉我的衣服,膽怯地說道:“謝先生,您怎麼了?”
我雖然臉上在哭,手卻偷偷的拍了拍尤曦,示意她安靜。還好尤曦也算聰明,也就不再說話了。
這司機罵了一聲:“我X,一羣瘋子。”也就不再理會我,繼續開他的車。
我看了一眼白衣男鬼,帶着哭腔說道“我好慘......我好慘.......”
白衣男鬼此時怨氣稍有緩和的跡象,用他那低沉的聲音對我說道:“你慘?......你的女兒......也不要你了?......”
我順着他的話繼續說:“是啊!女兒不要我了!你也是?”
“中博新村.......中博新村......”白衣男鬼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只是口裡不斷地吐着這四個字,直到我們到達了目的地就頭也不回地下車了。
我本想和他一起下去,畢竟這男鬼剛剛有厲鬼化的傾向。如果真的變成厲鬼了,我還是要解決他的。畢竟能害人命的東西還是留不得的。
但是考慮到尤曦還在車上,帶着她實在不方便,所以我也就算了,沒有跟上去。
第二天中午,我在電視上看到一條新聞:“中博新村凌晨發生一起墜樓事件,一名16歲女高中生死亡,目前警方已排除他殺可能。”
中博新村?難道和昨晚的男鬼有關?我的心裡開始忐忑了起來。如果是的話,這女孩的命可以說間接是我害死的,我明明可以阻止的。各種懷疑、自責與不安圍繞着我的心悸,我終於坐不住了,決定去看一看到底怎麼回事。
因爲是抓鬼,所以白天去的話沒什麼意義。凌晨一點,我腰裡插着陰陽鬼刃就摸去了中博新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