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們談事情，我在旁邊不太好吧。”
“吃頓飯而已，沒什麼不好。”
“哦……”
然後臨栩月就去衛生間弄了條熱毛巾出來，拉過椅子，就坐在她旁邊，給她熱敷起了膝蓋。
暖意竄入身體，姜寧妤舒服地眯起了眼，回完解答後把電腦一合，回身看他。
面容清貴的男人彎着腰，很認真地揉壓着毛巾。彷彿做這樣的事再自然不過。
似乎感覺到了她的注視，他笑着擡眸看了一眼，語氣稀鬆平常，“這麼看着我做什麼？”
“你是不是早上給我敷過了。”她隱約覺得睡過去的時候，好像有人這麼給她敷過膝蓋，但夢太凌亂，她一時也不確定。
他點頭，“睡前忘記了。”
“感覺是好了一些？”
“沒這麼快，再過兩天差不多。”
沒人提那場銷魂的激情。並非各自心裡藏着扭捏不知道如何表達，更像是一種理應如此的默契。氣氛到了，又是那個人，所以沒什麼好解釋，也沒什麼不好面對的。
事實上，臨栩月自然而自如的態度給了她極大的安定感。
出酒店的時候，太陽正落下。殘陽下馬路上此起彼伏的鳴笛聲，混亂無序的車輛包括路人，都讓姜寧妤感到頭大，“你們吃飯約在哪裡來着？”
“商業街，一公里左右。”
“我們走過去嗎？”
“騎車。”臨栩月卻帶她去租了一輛電動車，抱着對她車技極不信任的口吻說，“這次我來騎。”
只是，從打車軟件上找到電動車停放的位置，看到路邊那臺連後視鏡都被偷了的摩托車，二人雙雙沉默了。
“太危險了……要不，還是走過去吧。”姜寧妤說道。
“同意。”他也改變了主意。
一公里的路程，實在沒必要在擁堵的高峰時刻打車，走路十分鐘就到了。只是路況堪憂，道路幹道水泄不通，來往的車輛和路人混雜在一起，並不遵循交通規則，冷不丁就從哪個旮旯裡穿插出來，給本就擁擠的路況火上澆油。
他們順着兩邊的商店走，過馬路的時候，臨栩月朝她伸出了胳膊。
應該是想讓她挽着。但她偏不，牽住了他的手。
他稍稍一頓，卻也沒反抗，手指握住她的，堅定而溫暖——
就是有點太熱了，這鬼天氣。她暗暗想道。
走到商場，姜寧妤已經熱得不行了。還好商場裡面冷氣充足，她雙手撐着腰，貪婪地享受着空調風的吹拂。
“你說這印度夠奇怪啊。”她對臨栩月說，“機場商業街這種地方建得這麼好，還有軍警什麼的，馬路上卻髒亂差，什麼環境嘛。”
“不談宗教，印度是個聯邦制國家，地方強中央弱發展全看資本，很正常。”臨栩月將她的頭髮撩到耳後，望着她微微仰頭的樣子，喉結滾動了一下。
姜寧妤碰巧注意到了，莫名想到那句貼着耳朵說的——“我就喜歡看你仰頭承歡的樣子”，當然沒這麼文明，但美化過來的語境差不多就是這樣了。
她忽然就一哆嗦，拉着他往裡走，“人到了吧，爲什麼約在這裡啊？”
“約的火鍋。”
“我以爲真喝茶呢。”
“考慮過。爲了我的腸胃着想，還是算了吧。”
孟濤已經等在那家重慶火鍋店了，看到他們一起出現，驚訝之餘有些恍然，“你說的帶個人就是Ningyu啊。”
對上他含笑的目光，姜寧妤才感受到了一絲尷尬。
前兩天還向他“示好”的人，轉眼跟另一名男性出現，怎麼想都有點怪。
她忽然就有點後悔當時的言行——早知要交出那隻u盤，她何必做那些多此一舉的事。
“又見面啦。”姜寧妤表現得很坦然，“我來蹭個飯。”
“我點了兩盤牛肉，你們看看要不要加點。”孟濤把菜單給他們，然後看着自動湊到一起的兩個人，以笑容打量他們。
“我要點個蔬菜拼盤。”
“羊肉要不要？”
“太羶了，不想吃。”
“那就五花肉。”臨栩月招來服務員，又加了些菜。
注意到孟濤饒有興致的目光，姜寧妤問道，“怎麼了？”
“你們是高中同學？”
“嗯。”
“都是單身？”
姜寧妤從容以對，“幹嘛，想做媒啊？”
“我沒那愛好。”孟濤哈哈笑道，“感覺你們的條件也不需要別人做媒。”
“你這兩天怎麼樣？”臨栩月則是徹底無視了這個問題，“覺得印度怎麼樣？”
“比我想象的好一點，也可能班加羅爾比較發達。”
“就是每天吃一嘴土。”
“空氣質量不好。”
他們聊着一些有的沒的閒話。等火鍋上來了，孟濤才一邊往裡放蔬菜，一邊像是隨口問，“我聽說政府在保uu谷了，那創始人不想割讓股權啊。”
“正常都不想。”
“那你們打算怎麼辦？”
“我們就一出報告的。別人問，我們就建議，做不了主。”
“哈哈，但我聽說跟荷花雲對賭是你們建議的啊。”
“建議而已。”
臨栩月回答得滴水不漏，讓孟濤有點無奈，“怎麼想從你嘴裡套點有用的信息這麼難呢。”便轉向悶頭吃喝的姜寧妤，“Ningyu，你知道我們公司也想要uu谷的股權吧？”
“我不知道。”她一副天不管地不管的表情，“我不懂那些。”
“我知道。”臨栩月笑了笑，“給你們一個友好建議。按照之前說的百分之一，你們可以全身而退，但要想搞別的動作，可能血本無歸。”
對此，孟濤笑着搖頭，“麻煩啊，公司的決策也不歸我管，我就是個執行的小人物。”頓了一下，他又說，“不過此一時彼一時，他們對賭一失敗，那麼多人虎視眈眈，大家機會都是均等的。”
臨栩月不置可否，“已經有兩家公司有意向給uu谷出貸款了。”
孟濤笑眯眯的，“所以啊，各憑本事。”
言盡於此，便又扯開了話題，聊起了旅遊話題。
“你怎麼不吃啊？”姜寧妤給旁邊的人夾了一筷牛肉，聽孟濤提議組團周邊遊，插了句嘴，“我們應該不去吧。這段時間都腸胃不適了，去市區宮殿轉一圈就回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