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一山不容二虎

“月氏已經派使臣送來庚貼,等皇上壽辰過後,就擇吉日給瑾兒完婚。”蘇皇后坐在錦榻上,感慨道,“想不到本宮此生還有機會看見我的瑾兒成親,這一切多虧兄長這麼多年來千辛萬苦地找尋,要不然,我們母子還不知有沒有機會相見。”

蘇皇后雖然看上去不是很美,柳眉鳳眼,膚色還有些蒼白,但是眉宇間卻不經意間流露出一股高貴典雅的氣質,再配上一襲象徵身份的黃色的衣裙,給人一種端莊威儀的感覺,她淡淡一笑,卻立刻讓人感到如沐春風。

“是皇上皇后仁義天下,感動上蒼,所以太子殿下才會回到皇上皇后身邊。”忠義侯笑道,“自太子殿下回朝,皇后身體大好,臣也就安心了!”

“瑾兒是我多年來的心病,如今長大歸來,本宮甚是欣慰,自然心情大好。”蘇皇后看着忠義侯,笑了笑,又道,“那馬行知雖然有罪,可是他這麼多年撫養瑾兒成人,也不易,雖然功過不能相抵,但也儘量不要虧待他,皇上之所以把他留在侯府,其實是希望他活得舒服一些,所以,他有什麼要求,只要不過分,都可以滿足他。”

“是。”忠義侯說道,“臣定不辜負皇上皇后所託。”

“對了,怎麼不見瑾兒?皇上壽辰雖然重要,但是還是要注意身體,不要太勞累!”蘇皇后不見馬皓軒過來相見,問道。

“一大早就走了,說去千礁島處理點事情,過幾天就回來!”

“他最近是不是跟那個林雪儀在一起?”

“是。”忠義侯如實答道。

“本宮知道,瑾兒一直想立那個林雪儀爲太子妃,可是身爲太子。總得爲國家社稷爲重,我大齊太子妃的位子非月氏公主莫屬,此事不容質疑,至於那個林雪儀,將來讓她做個側妃就好。如果兩人是真心喜歡,想來也不會計較名分。”

“皇后所言甚是,既然殿下已經同意跟月氏公主的婚事。想必也是考慮到了江山社稷。”

“嗯,他能這樣想,本宮也就放心了!”有丫鬟端上蔘湯,蘇皇后接過,拿起湯勺,攪了攪,碗勺相碰。發出清脆的碰撞聲。“最近皇上決定開始修前朝史書。想來想去,覺得還是兄長能擔當重任,本宮也覺得兄長常年奔波在外,也該歇歇了,坐下來修書做學問,想來兄長也是願意的。”

“臣遵命!”忠義侯應道。

蘇皇后擡頭,見有身影從窗前走過。便起身道:“時間不早了,本宮多日未見嫂嫂,這就去找嫂嫂說說話。”

“皇后慢走。”忠義侯忙起身相送。

片刻,有侍衛走進來,稟報道:“侯爺,蕭大人來了!”

“快讓他進來。”忠義侯忙說道。

過了一會兒,一匹快騎急急地駛出侯府,朝松江奔去。

蕭成宇走後,忠義侯在屋裡來來回回踱了幾步,覺得還是有些話,沒有問清楚,便走到書桌旁,寫下幾行字,裝進信封,便朝一邊招了招手,沉聲道,“速速去漁州,把這封信交給姚師爺。”

“是。”那侍衛拿着信,急急地走了出去。

“頭,許元啓不在,蕭家人也不知去向,咱們怎麼辦?”龍潭村外,幾個人騎着馬,在那裡轉來轉去的,有些不知所措。

“這次,算他們僥倖,走,咱們先回去稟報榮親王,他們躲得了初一,還能躲得了十五?”爲首那人恨恨道,“他們有本事永遠不要露面。”

說完,幾人揚鞭而去。

蕭成宇下了船,急急地上了岸,心急如焚地朝家裡奔去,想不到家裡發生了這麼多事情,那個納蘭雲軒,真是可恨,跟太子較勁,竟然拿他們蕭家做棋子。

他剛進村,立刻有人圍了上來,問道:“最近去哪裡了,怎麼這麼長時間沒有回來。”

“哎呀,前幾天好多人圍在你家門口,出了什麼事了嗎?”

衆人七嘴八舌地說道。

蕭成宇顧不得跟他們說話,只是笑而不答,匆匆進了家門,大聲喊道:“爹孃,雪漫,我回來了!”

沒有人應答。

他有些慌了,進屋一一查看了一番,一個人影也沒有,又轉身去了後屋,蕭成山和蕭成海家裡也沒有人。

怎麼回事?

“大哥,我家裡人呢?”劉青魚從門口路過,蕭成宇拉住他,急急問道。

“不知道啊!昨晚還看戲呢!”劉青魚搖搖頭。

“那我媳婦呢?你們誰看見我媳婦了?”身邊,又有人圍了過來,蕭成宇忙上前問道,他一路奔波,加上着急,滿頭大汗。

“她這幾天一直沒有出來,我們沒有看見。”衆人一邊搖着頭,一邊訕訕地散去。

蕭成宇想了想,又翻身上馬,急急地朝縣衙奔去,衙役說,許大人這幾日不在衙門,說是帶着家裡人出去走走,沒說去什麼地方,只說三五日後回來!

他只好悻悻地回了家。

蕭成宇坐在牀上,環視着闊別兩個多月的家,順手拿起牀頭放着的小鞋子,撫摸着上面的的繡花,眼裡突然有了淚,看得出,她走得很是匆忙,鞋帶都還沒有來得及縫上……。

這時,門輕輕響了一下。

“雪漫!”他騰地站起來,朝院子裡走去。

蕭景之和楊氏站在他面前,兩人一臉欣喜地看着他。

“爹孃。”蕭成宇忙上前喊道。

“成宇,你可是回來了,你怎麼去了這麼久!”楊氏上前抱住他,淚流滿面,“你知道家裡人多麼擔心你嗎?”

“娘,我這不是回來了嗎?”蕭成宇顧不得問他們到底去哪裡了,忙問道,“雪漫呢?她去了哪裡!”

楊氏看了看蕭景之,她也不知道。

“她去了千礁島。”蕭景之看着他,不動聲色地說道,“昨晚走的,是許元啓安排的。”

“那我去了!”蕭成宇擡腿向外走去。

“我也去。”楊氏也跟着他往外走,“我跟你一起去,把她接回來。”

“不用,娘,你在家裡等着就好了,我一個人就行!”說完,他急急出門,翻身上馬,揚鞭而去。

“按這個方子去抓藥,還能生得快一些。”李穏婆從懷裡取出一個藥方,遞給林雪儀。

林雪儀疑惑地接過來。

“什麼方子?”蘇芸娘上前問道,她瞄了一眼,上面有好幾味藥,竟然都是用來催產的,便疑惑地問道,“婆婆給人接生,難道都喝這個催產藥?”

“也不是,我是看這夫人都生了這麼長時間了,只是想提前準備下而已。”李穏婆看了看蘇芸娘,冷聲問道,“敢問姑娘替別人接過生?”

“沒有,生平第一次。”蘇芸娘正色道,“倒是家母爲別人接過生,小女打過幾次下手而已。”

“那就是了,姑娘到底年輕,又沒有生養過,只是打打下手,怎麼知道生孩子的艱辛和應對的法子?”李穏婆有些不屑地說道。

蘇芸娘一時無言,臉微微紅了起來。

屋裡的氣氛變得尷尬起來。

“去吧!許多女人都喝過這個藥,錯不了!”李穩婆一本正經地對林雪儀道,“記得去妙手堂抓,那裡的藥材比較齊全,這方子上的藥材,都有。”

“知道了!”林雪儀看了看兩人,迅速地跑了出去,對於這些事情,她自然不懂,但是李穩婆是馬皓軒請來的,她說的話,一定不會錯的!

“夫人,等藥抓來就好了!”阿梨不停地給林雪漫擦着汗,安慰道,“再堅持一會兒。”

“蘇姑娘。”林雪漫聽到她們在說什麼催產藥,便有氣無力地開了口。

“夫人。”蘇芸娘忙走到她身邊,俯下身,問道,“什麼事?”

“那個催產藥,有沒有副作用?”林雪漫看着她,見她一臉不解,又解釋道,“就是會不會對大人或者孩子有什麼不好的危害。”

“夫人,是藥三分毒,多少總會有一些,只是催產藥能縮短時間,讓夫人儘快把孩子生下來。”蘇芸娘說着,用眼角瞟了瞟李穏婆,低聲道,“雖然時間有點長,但是夫人並不是難產,芸娘覺得最好還是不借助藥物,喝些蔘湯,補充一下體力就好了!”

“我相信你!”林雪漫點點頭,扭頭對一直在她身邊的阿梨說道,“阿梨,除了蔘湯,我什麼都不喝!”

“知道了!”阿梨忙應道。

李穏婆聞言,嘴角動了動,轉身走了出去。

“怎麼樣了?”劉夫人見李穏婆一臉不悅地走了出來,忙上前問道。

“這活老身接不了,屋裡既然有神醫,那老身還是走吧!”雖然這樣說,她卻依然紋絲不動地站在那裡,翻着白眼說道。

“婆婆怎麼這麼說,這生孩子就是過鬼門關,這個時候,您怎麼能離開呢?”劉夫人自然知道是這麼回事,忙勸道,“蘇姑娘到底是年輕,若是言語有所冒犯,還望婆婆擔待,跟小輩不要計較。””不是我計較,而是她們根本不聽我的,我還接什麼生啊!”李穩婆拍拍身上的塵土,冷笑道,”俗話說,一山不容二虎,若不是看在殿下的面子上,老身怎麼會勉爲其難地留在這裡,讓人家懷疑我的本事?";”婆婆言重了,您在這裡先歇一會兒,我進去看看!”劉夫人勉強一笑,心裡對她不禁對她又增添了些反感,不就仗着自己是太子請來的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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