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師很快就追了出去,可是等到她追出去的時候,警車已經走了。她沒有再看到自己的父親。
她哭着,哀嚎着,慢慢的癱軟在了地上,臉上佈滿了淚水。
本來,今天應該是一個高興的日子,因爲薛老師又有她父親的消息了,可是事實卻並沒有向着我們預期的結果發展,薛父被帶走了,警察說是毒販,而且還是很大的毒販,有自己專門的代號,北極鳥,這一切的一切,就好像是小說中發生的一樣,那麼的令人無法相信,那麼的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也許,這個世界本來就充滿了很多的不可思議,可是,當我們將這些不可思議仔細梳理的時候,卻又發現,每個不可思議的後面卻又有着必然的原因。關於薛老師父親的事情,我無法再說什麼,因爲薛老師直接哭昏了過去,我從來沒有見過一個女人會哭成那個樣子,也從來沒有見過薛老師會如此的傷心。
此時,病牀旁邊,我坐在椅子上,看着薛老師那蒼白的臉色,再看看薛老師手上插着的輸液管,心中總是會有那麼一點點的不平靜,也許,你無法想象我此時的心情,但是你應該會明白,我絕對不是淡定的。
薛老師父親的事情,我想必須要有一個解決,如果薛老師父親的事情無法得到解決,也許我真的會感到無法心安。
我想到了張少校,想給張少校打個電話問問情況,可是仔細一想,張少校是軍隊系統,而警察和軍隊系統是不同的兩個系統,能說的上話麼?我默默的搖了搖頭,如果我想的不錯,應該是說不上話的。
我最終還是沒有給張少校打電話,像這種事情,我也根本沒有什麼辦法,因爲在這個世界中,在這個國家裡,我真的是一個太渺小太渺小的人物了,小的連個屁都算不上。
一個屁都算不上的人,你又能指望我去幹些什麼呢?
我只能是守護,守護在薛老師的身邊,等到薛老師醒來,而後和薛老師說話,轉移薛老師的注意力,或者,和薛老師一起想辦法。
這一夜,薛老師最終還是沒有醒過來,一直到第二天中午的時候,薛老師才醒了過來。
在這期間,王若冰曾給我打過兩個電話,但是我並沒有接,不是我不接,而是等到我注意到電話的時候,電話已經掛了,而我也沒有心思再將電話匯過去。
“我父親的事情,有消息麼?”薛老師醒過來之後的第一句話就是流着眼淚說出來的。
我從牀頭櫃上將紙巾拿到手裡,替薛老師輕輕的擦了一下眼淚,而後說道:“暫時還沒有,不過我相信很快就能夠有消息的。”
說完之後,我看向了電視,這麼重要的事情,電視上面應該是會播報一些消息的,但是我卻有點不敢去打開電視,我害怕將電視打開之後,電視上會播報一些讓薛老師的情緒不能穩定下來的消息。
“小龍,去將電視機打開!”薛老師對我說道。
“電視機沒信號的。”我說了個謊話,但是我自認爲這是善意的謊言。
“你去打開!”薛老師好像沒有聽到我的話一樣,再次說道。
我愣了愣,看着薛老師那有些可怕的眼神,我最終還是沒有抵擋的住這種犀利眼神的攻擊,走過去之後默默的將電視機打開了。
我祈禱着電視機裡面沒有關於薛父的事情,可是很不盡如意的,電視機一打開,幾個大字就寫在電視屏幕上:昨晚酒泉警方聯合武警戰士抓獲國內最大毒梟北極鳥和南極熊兩人。
電視上播放的就是關於薛父的事情,這樣的情況還是讓我多少有些始料不及的,我沒有想到,那麼多的電視臺,爲什麼偏偏就是在央視新聞頻道,而且更可氣的是,這個時候還在播報着這樣的一條消息。
“父親!”薛老師盯着電視看了一陣,而後默默的垂下了頭低聲啜泣了起來。
這應該算是人間最慘的慘劇了吧,和自己的父親分離那麼多年沒有見過,可是一見面,父親卻又立馬就進入到了監獄裡面,這到底是世道如此,還是薛老師的命實在是太苦了?
這一天,薛老師的情緒很不穩定,但是卻一直在看着新聞,在持續的關注着這個事情,希望這個事情還有轉機,期待的奇蹟的發生。
奇蹟會發生嗎?我和薛老師的心中其實是很清楚的,只是有些僥倖心理,希望奇蹟能夠發生而已。
不過,這個期待的奇蹟,卻真的發生了。
新聞一直看到了下午七點鐘,就在這個時候,一條不一樣的新聞橫空出世。
“大毒販北極鳥從監獄逃逸,相關專家正在查找北極鳥逃逸的突進,而警方人員也已大批出動,全程搜捕毒販北極鳥。”
當央視的主持人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薛老師唰的一下就從牀上站了起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電視,期待着詳細的報道,不過結果卻是令人失望的,這種負面的消息,央視只是一帶而過,並沒有深入的進行報道。
“我父親,他真的逃出來了?”薛老師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我說道。
“新聞上報道的,應該錯不了,你父親確實是逃出去了!”我對薛老師說道。
“那就好,那就好,不管父親你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在我的心中,你永遠都是一個好人,也不管你還會不會來看你的女兒,你女兒的心中也都會一直記掛着你,因爲,你是我的父親!”薛老師靜靜的一個人說着,情緒慢慢的激動了起來。
將電視關掉之後,我走了過去,對薛老師說道:“薛老師,現在可以安心的睡了吧?你看了一天的電視了,睡睡覺休息一下吧!”
“恩,我睡一睡!”薛老師慢慢的躺到了牀上,身子延伸下去,慢慢的就睡着了。
看着熟睡的薛老師,我的心卻是有些顫抖,薛父竟然是毒販,這個真的是我沒有想到過的,我和薛父沒有多大的關係,但是爲此,我都心痛了,那就更不用說作爲女兒的薛老師了,我相信薛老師現在心痛的程度應該是我想不到的。
就在這個時候,王若冰打來了電話,我走出去接通了電話,正準備說話,卻看到了遠處落寞的走過來的小安。
我趕緊退回到了病房裡面,進入到洗手間裡面,跟王若冰說了幾句話,知道她並沒有什麼事情之後就將電話給掛斷了。
掛斷電話,我再次回到薛老師的身旁,看着薛老師,慢慢的就睡着了。
夜深了,一陣涼風吹過,窗簾飄了三飄,可是從窗戶那裡,一個人卻慢慢的爬了上來。
這是一個飽經風霜的男人,臉上已經佈滿了淚痕,他踏着輕快的步伐慢慢的走了過來,看着牀頭上一個手肘着頭睡的男人,又看了看病牀上閉着眼睛默默熟睡,可是眼角卻也有着淚痕的漂亮女人,情緒有些控制不住,無聲的哭泣變成了低聲的啜泣。
“女兒,我對不住你,這麼多年來,我從未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這是父親的錯,但是你要相信,父親會回來的,用不了多久,當我完成這最後一次的任務,我就會回來,陪着你,將你曾經丟失的父愛全部都補給你。”男人說完話之後立馬就又輕快的退回到了窗子那裡,順着窗子再次下去了。
我的眼角已經溼潤了,我完整的聽到了剛纔薛父的話,可是我卻沒有動,因爲我知道自己不能動,不能讓薛父知道,更不能讓薛老師知道,如果薛老師知道了,對於薛父的繼續藏身,可能會有不利的影響。
“父親!”就在薛父剛剛退回去的時候,薛老師突然從牀上翻了起來,像是做了一個噩夢一樣的喊着自己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