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時光流連浮雲翩躚

日子,不會因爲你的想法而有所改變,轉眼,距離韓冰焰離開韓家駐地,已經過去十幾天。每天,韓冰焰都將自己的時間安排得滿滿的,一有空,總是能看到他捧着書細讀的樣子。

韓冰焰已經明白,以後的日子只能依靠自己,而現在,他除了將書讀得好一些外,還能做什麼?

偶爾也會遙望山下,他希望能看到一些熟悉的人,心裡想着媽媽,還有小云阿姨,不知道妹妹然然怎麼樣了?她什麼時候能來看我?轉念一想,又爲自己的白癡苦笑,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住在這,怎麼來看自己?

轉眼到了開學的時候。

週一,韓冰焰早早地來到了學校,一個人開始打掃起教室,這還是他找到校長後得到的一份工作。做學校的短工,算是勤工儉學,每天打掃校園的各個角落,報酬便是減免一半的學費。對於校長的善解人意,小冰焰可謂是感激不盡,他哪裡知道,校長對他的態度轉變也是在李藍月辭職威脅下完成的。

也許是良心發現了吧。

教室打掃了幹靜以後,同學纔開始三三兩兩地步入教室。他們都很吃驚地看着忙碌着的韓冰焰。

開學的第一天,可以說韓冰焰是在失望中度過的。令他沒有料想到的是,自己的妹妹,還有教他們的美女班主任,居然都沒有出現。一問之下才知道,妹妹休學了,而李藍月也不在這個學校任教了。

那自己在這個學校裡還有什麼樂趣?韓冰焰心情很不佳地想到。

這時感覺到幾個人將自己圍了起來,是韓冰武他們。“你們想要幹什麼?”韓冰焰有些擔心地問道。

“沒什麼,只是想給你一些教訓罷了。”韓冰武嘿嘿怪笑道,一副大勢已掌的樣子,“呵呵,現在小然妹妹,還有那個老護着你的班主任都不在了,看誰還可以幫你。兄弟們,給我打!”

一聲令下,韓冰焰被推倒在地,無數拳腳如雨點般滴落在小冰焰那細嫩的身體上,強忍着身上的痛,韓冰焰佝縮着身體,雙手護住胸口,以保護要害部位。

班級裡的其他同學屈服在韓冰武的淫威之下,敢怒而不敢言,心中雖有不忍,卻也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幫冰焰。

“以後放老實點,記住!你的學習要是全班最差的,如果哪一次有誰還比你差,我就像現在一樣揍你一次。”可能是打累了,韓冰武朝冰焰身上吐了一口唾沫,狠狠地威脅道。似乎是想起來什麼,韓冰武一臉興奮道:“多謝你送的那些零花錢,我很喜歡。哈哈……”然後帶着一羣人嘻嘻鬧鬧地離開了。

這時纔有幾個同學上前來扶韓冰焰,可是韓冰焰沒有理會伸過來的手,馬後炮、事後諸葛亮誰不會?擦了擦嘴角的血漬,韓冰焰心裡狂怒着,“老天,爲什麼?爲什麼當我想以學業爲發奮目標,完成自己的人生目的時,你又傲慢地派出一隻攔路虎來?”

死寂的眼神讓衆人都呆住了,眼睜睜地看着瘦弱的韓冰焰從地上爬起,一瘸一擺地蹣跚而去……

從此,韓冰焰墮入了他的心靈世界,外界的一切都與他沒有關係。成績?他不再在乎了,真如韓冰武所希望的那樣,韓冰焰開始牢牢佔着全班倒數第一的位置,爲班級墊着底。

不是冰焰他屈服韓冰武了,要冰焰屈服,就憑韓冰武他,還不夠資格!只是韓冰焰厭倦了優秀罷了,因爲他發現,既然自己掌握了,何必要將它表現出來?只是彰顯自己的與衆不同嗎?爲了無用的虛名,還惹來韓冰武等人的麻煩,何必呢?

同學們似乎也已經習慣了性情大變的韓冰焰,他無論對誰都是冷冷淡淡的,好似一塊沒有感情的寒冰(韓冰)。不知他何時才能表現出名字裡的另一半,焰,似火焰般的熱情。

不知不覺中,也沒有人再關心韓冰焰的事,有誰會願意去討個沒趣?每天早晨,他們都很自覺地站在窗戶外,漠視着忙得一身臭汗的冰焰,心裡理所當然地認爲這本就是他該乾的。

時光一晃一千秋,兩年的時間匆匆而去。在這兩年裡,韓冰焰滿是期待地等着妹妹,他想也許韓冰然會來學校看他,可是,等來的總是無盡的失望。他彷彿是被所有人所遺忘的,沒有人想起他。

有時也悄悄地尾隨韓冰武等人之後,冰焰想去看看那些他思念的人。而韓冰武等人武功高強,怎麼可能不知道他們後面還有個人跟着呢?只是不屑地笑了笑,不去理會韓冰焰罷了。

可是,除了冰冷的鐵欄,冰焰什麼也沒有等到。

“起立!”

是上課的時間,一個小女生高聲地喊着。

“老師好!”

“同學們好,坐下。”

講臺上,一個冷豔的美女環視了一下這羣雀躍着純真的臉龐,最終定格在教室的最後,那是一張與其他小學四年級學生完全不同的臉,他的臉上有着這個年齡根本不應該擁有的漠然。

“唉……”李筱毓在心裡暗暗地嘆了口氣,翻開講義,講起了課文。李筱毓是兩年前李藍月走後,開始接手這個班級的老師。剛來時,她便注意到了那個老是喜歡獨自坐在教室一角的冰焰,她發現他很孤寂,作爲他的班主任,李筱毓知道她有改變冰焰性格的責任。

“冰焰,課後你跟我來一下辦公室。好,下課。”

“哦,放學了……”孩子們歡呼道,都急急忙忙地收拾着書包,準備回家好好地玩一下。只有冰焰無奈地走向老師的辦公室。

韓冰焰敲響了辦公室的門。

“進來!”辦公室裡響起李筱毓輕柔的聲音。

“李老師。”韓冰焰有些木訥地喊了一聲,走到辦公桌前站定。

“知道老師找你來是因爲什麼嗎?”李筱毓輕聲道。

“不知道。”乾脆的回答。

一下子,李筱毓愣住了,她沒想到眼前的這個小男孩竟然會回答得如此直接。這是她當老師接的第一個班,而這個孩子,也是全班最怪的孩子。雖然成績是全班倒數第一,但是她卻發現,這孩子的腦袋卻是絕頂聰明,這還是她偶然發現韓冰焰寫的一篇作文後才知道的。雖然驚奇於一個小學生竟然能寫出那樣高水平的作文,但她卻更驚奇於韓冰焰的成績爲何會一直處在及格邊緣。

幾乎次次考試,韓冰焰門門都是六十分,一分不多,一分不少。這如何不讓李筱毓感到驚奇?分數考得高容易,但卻要次次考同樣的分數,容易嗎?好像是設定好了一樣,每每剛到及格。

“爲什麼你總是喜歡一個人呆在別人後面呢?你沒想過和其他同學在一起好好玩嗎?”李筱毓終於問出了她的疑問。

韓冰焰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無奈,短暫的令人無法察覺。

李筱毓極爲好奇地看着眼前這個剛滿十二歲的孩子。她真的很不理解,一個才這麼點大,剛上小學四年級的學生,爲何眸子深處總是閃爍着令人難以相信的憂鬱?她的內心深處,不由得給勾起了更大的好奇心。她發覺這孩子竟然這麼倔強,這麼孤僻。她知道韓家是這一帶的第一大家族,也知道眼前這個韓冰焰便是出自那個韓家,韓冰武便是他的哥哥,可是爲什麼他的哥哥總是衣着光鮮,而他卻一直穿着一身到處是補丁的舊衣?韓家可不是那種丟得起這個面子的家族,這到底是爲什麼?

太多的疑問,一下子籠罩住了這個剛畢業的師範生。她只好無力地揮手,讓冰焰離去。看來,自己得好好做一次家庭訪問了。

韓冰焰走出辦公室時,隱約中聽到李筱毓自言自語道:“我相信這孩子不是沒用的廢物,他是有什麼苦衷吧?”聽到“廢物”兩字,韓冰焰邁動的身體陡然顫抖了一下,後面的話他再也沒有聽清。

“我不是廢物!”韓冰焰心中怒吼,重新邁動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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