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絲魚肚白消失了,我該去赴約了吧?
——南山
我伸了伸懶腰,這就是五千年前的南山。五千年,早已物是人非。我坐在懸崖邊上,吹着陣陣海風。還記得小時候那次約會,我現在才知道那叫約會。準確的來說,那是歡送會吧?
天,黑了下來。海風陣陣,吹亂了我的發。那些零碎的回憶,漸漸失去了方向。我們一路跌跌撞撞爬滾到今天就是爲了在一起,拖過一次他的手,我已經很滿足了。看清了現實,放下就容易多了。
雪已經很厚了,他應該不回來了吧?
我站起身來,正想離開就被拉住了:“你去哪裡?怎麼走了?”
我轉過身去,看到不該出現的身影,大吃一驚:“你怎麼來了!”
他一臉黑線:“我找你來的,你還問我怎麼來了?”
我朝他吐了吐舌頭,把他頭上的雪拍掉。然後古靈精怪的問他:“如果下雪不打傘,我們是不是就可以走到白頭了?”
他也拍了拍我的頭,一本正經的說:“我們還能死在一起呢!”
我滿臉緋紅,忐忑的問:“爲什麼我們會死在一起?”
他把我拉到身邊,把手搭在我的肩上:“我們會一起凍死!”
不遠處的天空出現了點點繁星,他忽然眼前一亮,一臉興奮的說:“玉兔,我來給你堆個雪人吧!”
我點點頭,他歉意的笑了笑:“我是說,我堆一個小時候的你的雪人!”
我眼前一亮,滿臉期待的問:“你居然還記得我小時候長什麼樣子哦?”
他沒有回答,只是低下頭去小心翼翼的刻畫雪人的面部。不一會兒,小時候的我就出現在我面前。小巧玲瓏的鼻子、微翹的嘴角、靈巧的雙手。乍一看,那對兔耳朵反而變得很可愛。爲什麼小時候的我那麼討厭我的耳朵呢?
突然,他坐在雪人面前笑逐顏開。我也坐在他旁邊,他一本正經的說:“玉兔,這就是我喜歡的女孩!”
我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然後尷尬的呵呵笑。他卻一本正經的跟我介紹起來:“你知道麼,她脾氣可暴躁了!跟你比起來實在是差遠了!”
我皺着眉頭看着他,他反而喜笑顏開的繼續介紹:“她動不動就打人,所以說不能被女孩子的表面給欺騙啊!”
我悶悶不樂的問:“然後呢?那個女孩和你怎麼樣了?”
他轉過來壞壞一笑:“然後她就坐在我旁邊聽我講故事!”
我嚇得立刻站起來說:“別開玩笑了!再開這種玩笑我就跟你絕交!”
說完,我氣沖沖的離開了。其實每次吵架我都不敢回頭,因爲我害怕你不在身後。我想念的並不是那個人,還有陪着他一起遠去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