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季,驕陽不見明豔,被漂浮的白雲遮蓋,秋意涼涼,百花逐漸凋零,枯黃的葉子紛飛,席捲着整個靖侯府。
靖侯府一處偏僻的別院,原本的寂靜,被一聲女子的尖叫給打破。
“洛清嫵,你這個賤人,你竟然敢算計我,啊……我不會放過你啊……啊……啊好痛,賤人。”蘇雯兒揮舞着手,想把眼前的嗡嗡叫偷襲她的馬蜂給趕走。精心挽着的髮髻亂糟糟的,髮釵也橫七豎八,一張精緻的小臉,被馬蜂蜇的紅腫,十分狼狽,嘴裡還惡毒的咒罵着。
“姑娘你沒事吧,啊……好痛……”蘇雯兒的丫鬟想要去幫蘇雯兒把馬蜂趕走,但也逃不過被馬蜂蜇的下場。
一時間場面混亂,蘇雯兒把眼前的丫鬟推開:“滾開,不要碰我,洛清嫵你這個賤人,你給我等着,啊……我不會放過你的。”一個不留神,又被馬蜂在臉上蜇了一下,撂下狠話,蘇雯兒狼狽的逃離現場,不敢再逗留。
一羣馬蜂跟着追了上去。
“……”
一陣嘈雜過後,別院安靜了,窗戶從裡面打開,露出一張嵌着一雙清亮明眸,美人痣勾魂奪魄的小臉,看着院子外面小道里的滿地狼藉,不點而朱的紅脣,勾出一抹沉沉笑意,眼眸一片清明冷厲。
“姑娘,你真是太厲害了。”包子臉可愛呼呼的小丫鬟雁容激動興奮,的看着眼前的一襲月白色長裙,梳着簡單髮髻,沒有多餘點綴,卻氣場逼人的少女說道。
自家姑娘真的是太聰明瞭,竟然用馬蜂窩就把那難纏的蘇姑娘趕走了。雖然沒有看到蘇家姑娘狼狽的樣子,但光是聽剛纔的慘叫,雁容就興奮的不行。
自從十天前傳來蘇小將軍死訊之後,蘇家姑娘也就是蘇雯兒,三天兩頭來找自家姑娘麻煩,非要說是她家姑娘剋死的蘇小將軍,可兩人既不是夫妻,又不是未婚夫妻,自家家人都好好的,又怎麼會剋死蘇小將軍?雁容爲自家姑娘鳴不平。
但侯爺,夫人都是睜隻眼閉隻眼,也不管,讓自家姑娘吃了不少苦頭。
別的不說,就三天前,還把自家姑娘推進了井裡,好在現在都沒事了。
相比於雁容,少女洛清嫵反應就平淡了許多:“去把東西收拾乾淨,蜂窩放回樹下,別留下任何痕跡。”叮囑好,轉身進屋,眼裡閃過一抹輕蔑。
這點小角色,洛清嫵還不放在眼裡,放在從前,甚至不屑動手。
出身高門,輔助衛珏上位,還當了六年皇后。什麼樣的女人,什麼樣的對手,她沒有見過?儘管現在洛清嫵重生在了這具身體,由一個廢后成了靖侯府不受寵,性格還懦弱不堪的庶出二姑娘,但一個小角色都想要爬到她頭上,不可能!
“你去打盆冷水進來。”洛清嫵吩咐去而復返的雁容,雁容“啊”了一聲,梳着雙丫髻,一張圓圓地包子臉,呆呆的看着洛清嫵,不知道洛清嫵想要幹什麼。不過見洛清嫵冷着臉,當下點頭,不敢遲疑出去打了盆冷水進來給洛清嫵。
自從三天前自家姑娘醒來,就越發不愛說話,整個人都冰冷冷的,好似心事重重的樣子,跟從前簡直變了一個樣,但此時,雁容也不敢反駁洛清嫵的話。
就算姑娘的性格變了,也還是她的姑娘,吩咐下來的事情,自然不能夠怠慢。
等雁容打了冷水回來,洛清嫵將手帕打溼擦拭自己的臉後,將一盆冷水,直接往自己身上倒了下去,瞬間溼漉漉很狼狽,把雁容嚇了一跳,想攔都攔不住,緩過神來,雁容驚魂未定:“姑娘,你幹什麼,奴婢這就去給你拿毯子請大夫。”
“慢着。”洛清嫵抓住雁容瘦弱不行的手腕:“姑娘?”雁容急得快哭了,看着洛清嫵原本就慘白的臉,還沒有痊癒的身體身子,心裡急的不行。
前幾天侯爺就把姑娘禁足在了院子裡,吃穿用度不好,也不給請個大夫,現在病情好不容易有好轉,萬一還病上加病,雁容簡直不敢想像。
雖然現在的日子是苦了一些,可姑娘已經答應不會做傻事了,怎麼又……
“給我找身乾淨的衣裳來。”
“可是姑娘……”
“去。”洛清嫵眼眸一冷,震懾雁容,望着雁容滿是擔心的眼睛,微微抿脣,她補了句:“我不會尋死。”會自殺的人,是原來的洛清嫵,而不是現在的洛清嫵,好不容易重生,大仇未報她爲什麼要尋死,這麼傻!
她本不是話多的人,但經過這幾天看來,雁容對洛清嫵倒是忠心耿耿,洛清嫵又難得解釋了一句。
咬了咬牙,雁容找洛清嫵的吩咐找了一身乾淨的衣裳給洛清嫵換上,攙扶她上塌休息,剛收拾好屋子,外面傳來一陣動靜,伴隨着殘破的門,被人推開,是一道尖銳,幸災樂禍的聲音:“洛清嫵,你這賤蹄子,誰給你的膽子,竟然傷了蘇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