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劇的拍攝最終還是在春節之前畫上了句號，甚至還比計劃的早了幾天，不得不說，管琥的執行能力放在他們這一代所有的導演裡，那都是頂尖的。
當然，這樣做的結果，就是全劇組上下全部累成了死狗。
管琥也挺有歉意的，於是一頓殺青宴沒少下本錢，成爲了劇組裡相當一部分成員吃過的最豐盛最好吃的殺青宴。
然後第二天，能正常起的了牀的沒幾個，最後又都在影視基地那邊多呆了一天。
管琥當然是喝的最兇的幾個人之一，別說第二天了，第三天整個腦子都是昏昏沉沉的，不過這並不能妨礙他做事，說白了，這貨就是個工作狂。
回了京城，都沒回家，就直接去了七印象，他惦記着劇本呢，尤其是前幾天張步凡給他打了那個電話之後，這貨簡直撓心抓肺似的，就跟上一次過年的時候，張步凡一個電話告訴他《殺生》的劇本好了一樣，那一次，他一個年都沒過好，他可不想再過不好這個年了。
“哐當。”直接推門進去。
“嘿，我說你這人，怎麼不敲門呢？”張步凡看着面前這貨，估計是那大光頭太顯眼，以至於那黑眼眶格外的顯眼，完全一副被酒色掏空了身體的樣子。
管琥纔不鳥他，直接跑他桌子上開始翻了，一邊翻還一邊問，“東西呢？”
“什麼東西啊？”張步凡繼續打馬虎眼。
“嘿你大爺，快點啊，急着呢。”管琥絲毫不掩飾自己的着急，沒必要，張步凡就是知道他急才吊他胃口啊。
“嘿嘿。”張步凡很開心，在劇組的時候你丫各種折騰我吊我胃口，對了，還特麼讓我做你的廚子，現在可算是讓我扳回一城了。
開心夠了，張步凡總算“大人有大量”，從抽屜裡摸出一些裝訂起來的紙丟了過去，“上面的是最終定下來的正式劇本里的，下面的是你想看的。”
“你大爺，直接用那一份兒不就完了，爲什麼還……”管琥不爽說道。
“別問，先看，然後品，你細品。”張步凡指指他手上的那些紙說道。
“得嘞。”關乎聳聳肩，不說話了，迅速開始翻看起紙上的內容來。
最終也沒有直接看下面的那份兒，而是按照順序看，很快就看完了，真如張步凡說的，仔細品了一下，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沒說話，繼續看下一份。
第二份翻堪的速度就明顯比第一份慢了，不是因爲字多或者難懂，而是，他看到了真正讓他感興趣的東西。
幾個角色的設定，他纔看了第一個，就感覺如同被一桶冰水當頭淋下來似的，整個人一個激靈，原本還因爲醉酒有些昏沉的腦袋一下清楚了。
管琥猛地一拍那些紙，說道：“這特麼纔是我想要的啊！”
“別廢話，再品！”張步凡說道。
管琥不說話了，繼續來回的翻看着，過了好一會兒，輕輕嘆了口氣，把那些紙放回桌子上，又擡手往下按了按，說道：“沒錯，還真就得按第一份兒那麼拍。”
他不是傻子，當然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尤其是在《殺生》過審並不那麼順利的情況下，他就更明白了。
抗戰在國人心中的意義，身爲某二代的管琥，其實比一般人要更加清楚，如果按照第二種拍了，他是爽了，但無論是過審還是觀衆接受度，都必然會受到影響。
“其實吧，也不是不能拍。”張步凡又在邊上作死拱火，“只不過拍出來，不往出放不就得了，我可是聽說，有不少電影都是拍了2個甚至更多的版本……”
這種情況有，不過目前來說比較少，直到後來有個叫快威的公司，爲了防劇透以及吊觀衆胃口等等原因，瘋狂拍多版本，然後在電影上映之後再一點點的放出來。
效果倒是相當不好，引得無數觀衆粉絲大叫，“臥槽，原來是/還能這樣，厲害啊！帥炸了！”
管琥斜眼看他，“拍兩個版本，你知道就你們這些設定，到了電影裡有多少分量麼？至少15分鐘往上！你知道15分鐘的戲份意味着多少錢麼？”
“反正你都沒給演員片酬的。”張步凡翹着二郎腿一錘定音。
嗯，這話可以說，因爲配給張步凡的那倆助手在管琥進來之後就特自覺的出去了，辦公室裡就他們兩個人，而且這其實也不算什麼機密了。
這部電影的一大部分片酬，尤其是幾位主角的，走的不是固定片酬的方式，而是零片酬參演，直接拿電影票房分成的方式。
所以，電影投資多少，那就幾乎全是製作費用而沒有片酬在裡面，這樣一來，相較於這樣一部絕大多數戲份都在室內，特效也不算特別多的電影來說，製作費用其實是超了的。
張步凡就是知道這些，所以才慫恿管琥拍倆版本。
管琥直接被張步凡說愣了，擡手點了點張步凡，說道：“那也不一定夠用！”
然後，稍微頓了下，又說道：“你就把錢準備好吧，我纔想起來，你小子現在比我有錢。”
“這話過了啊，你一大導演，又是拍電影又是拍電視劇，還有其他各種收入的，會比我窮？”張步凡笑道：“話說，要我投錢，回報怎麼算？”
“還能怎麼算，按投資比例唄。”管琥一攤手。
“其他投資方願意？”張步凡又問。
“嘿，都到現在這一步了，哪裡還由得他們願不願意。”管琥一笑。
這話又一次說明了電影行業的某些現狀，在現在這個有點錢就想往圈子裡鑽的時代，院線方纔是真正的大爺，其次是在最頂尖的那一批大導演大明星，至於投資方，呵呵……
“行了，就這麼說定了，我回去了，前天那頓酒有點猛，我現在還難受呢。”管琥也是乾脆，說定了轉身就走。
走到門口，門都推開了，忽然又轉頭回來，一把把桌上的紙拿在了手上，然後再次轉身，這一回是真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