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1

最近徐雲端莫名地累,總覺得身體輕飄飄的,眼神也不似以前有神了。

馬上要飛一趟國內線。徐雲端強打起精神,在洗手間補了精緻的妝容,但依然掩飾不住她眼睛周圍的黑眼圈,還有滿臉的倦意。

正好撞上從男廁出來的喬宇琛,這一撞,徐雲端一個站立不穩,險些摔倒。

還好及時被喬宇琛扶住了肩膀。察覺出徐雲端的不在狀態,喬宇琛裝作不經意地說道,“一副軟怏怏的樣子,要是不能飛就別逞強。”

徐雲端白他一眼,諷刺的語調,“我這麼累還得拜喬機長所賜,非要把我也拉到你這組。當然,我這個人愛憎分明,飛兩個組,我還加薪了呢。所以,我也謝謝喬機長,能給我個加薪的機會。”

徐雲端掙脫開喬宇琛放在她肩膀上的手。

喬宇琛又重新捏住,逼近她,“那你這是對我又愛又恨了?”

這一問,把徐雲端給問楞了,等回過神來,喬宇琛已經鬆開她的肩膀,站直了身體,“讓你飛兩個組,讓你變得辛苦的,不是我。是陳啓飛那個傢伙,非要跟我搶人。”

“我本來就是陳主任那個組的。”言外之意,搶人的是你喬宇琛纔對。

喬宇琛揚起一邊的嘴角,“所以,你該感謝我,不該恨我。因爲我這麼故意在陳啓飛那傢伙面前搶人,他肯定受不了,一定也會力爭你到他那組。這樣一來,你不就變成香饃饃了嗎,也讓他知道點你的重要性。所以,你是不是該感謝我?”

事實上,他纔不想要陳啓飛感到徐雲端的重要性,不然他這不是胳膊肘往外拐,明擺着幫他這個表妹夫出軌嗎。他只是被徐雲端這個不識相的女人給堵得一時氣不過,纔打算逗她,套她的話,看她是不是真對陳啓飛那傢伙有什麼不同尋常。

“謝謝你的好意。可惜,我不怎麼領情。”徐雲端說得咬牙切齒,一點也不怕喬宇琛這傢伙打擊報復。

“是嗎?我怎麼覺得你超級領情呢。我看你對陳啓飛那傢伙”喬宇琛語調拉長,故意捉弄徐雲端。

徐雲端怕喬宇琛說出什麼口無遮攔的話,趕緊伸手堵住他的嘴巴,瞪着眼神警告他,“不要亂說,不然。”

喬宇琛給徐雲端一個,不然怎樣的眼神。

徐雲端想了想,“不然,我就把你愛穿豹紋內褲的愛好傳給所有空姐。”其實徐雲端也是胡亂猜測的。那夜早上起來,喬宇琛的豹紋內褲就掛在她身上被子一角,所以她就瞎說,喬宇琛愛穿豹紋的。

沒想到歪打正着。喬宇琛果真眼神變了變,撥開徐雲端捂着他嘴的手,故作鎮定地拍拍徐雲端的肩膀,“飛行順利,加油。”

望着喬宇琛不似先前瀟灑的背影,徐雲端差點笑出聲,原來鼎鼎大名的喬機長三少爺,真的是愛穿豹紋內褲,這麼騷包。

徐雲端暗爽,這下喬宇琛也有把柄在她手裡了。

飛行途中,飛機忽然顛簸的很厲害,乘客們也開始驚慌,紛紛詢問,“發生什麼事情了?”

乘務長從駕駛艙出來,小聲告訴乘務員們,“飛機遇上了高空風切變,航線被迫發生了偏移。”

有實習的乘務員都嚇哭了,“那豈不是要墜機了。我怎麼這麼倒黴,一上崗就遇到這種情況。我不要死。”

乘務長訓斥她,“鎮定。你都這樣想,乘客們怎麼辦。他們還需要我們來解釋跟緩解呢。不要慌,去鎮定乘客。”

機艙內充斥着慌亂哀嚎哭泣的聲音。

乘務長廣播,“現在飛機遇到高空風切變,請大家鎮定,坐到自己的位置,打開安全氣囊。也請大家不要驚慌,相信我們機長。”

徐雲端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危險的境況,她深吐一口氣,整理好儀容,走出乘務艙,開始安撫乘客,“先生,你好,請坐好,繫好安全帶,打開安全氣囊。”

有乘客倒是不慌不亂的,找徐雲端要紙和筆,寫死亡書。

“小姐,請相信我們機長,一定會度過這次危機的。”徐雲端試圖安撫乘客。

女乘客擺擺手,“請你給我準備吧。我不在乎生死,但是我想寫份遺書,把財產留給我的兒子,不然我的現任丈夫會獨吞的。”

徐雲端只好給她拿來紙和筆,給她。

駕駛艙內,喬宇琛鎮定自若,“最近的機場是哪個?”

“江嶽市機場。”其實一副駕駛有些不相信喬宇琛,畢竟這個代理機長飛行資歷尚淺,平日裡還總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一副駕駛想到這麼快就栽在這個新上任不久的代理機長手上,心裡也開始慌起來,手腳也抖了。

喬宇琛看出一副的擔憂,義正言辭,“如果你不相信我,那我們帶着這一飛機的人都得完蛋。如果你相信我,賭一把,我們都可能相安無事。”

二副是個女飛行員叫肖瀟,她眼神倒是很堅定,“喬機長,我相信你。”

喬宇琛點頭,吩咐,“聯繫江嶽機場,我們緊急降落。現在我開始試圖低空飛行。”

“低空飛行很容易墜機的。”一副擔憂。

“你這一副的位置是怎麼當上的。不相信你的機長,還有什麼理由坐在這個位置。這次飛行之後,我看你還是跟肖瀟換位置吧。好了,我沒空跟你閒扯,準備低空飛行。”喬宇琛語氣堅定地吩咐一副駕駛。

都到這個節骨眼上了,一副駕駛只能跟着喬宇琛賭一把。他鎮定下來,按照喬宇琛的吩咐準備。

飛行開始平穩之後,乘務長來到駕駛艙,“現在很多乘客已經恢復平靜,但還是有些無理乘客不肯罷休,甚至還打了徐雲端乘務員,要機長給個說法。”

機長廣播,“各位乘客,我是負責這次飛行的機長喬宇琛。請大家相信我,我有能力讓大家相安無事。十五分鐘之後,我們會安全降落在江嶽機場。這次飛行之後,爲了感謝大家相信我,我請大家到皇軒盡情吃一頓。當然,人不是在青城市的,隨便在哪裡吃了,找我報銷,我在青城航空等你。”

雖然這個承諾不一定能實現,但是機長的幽默還是乘客心情放鬆不少。

成功降落,無一乘客受傷。

飛機成功降落那一刻,很多人都拍手歡呼起來。

喬宇琛帶着一、二副駕駛走出駕駛艙,親自送乘客下車。

居然還有年輕的女乘客,羞澀地感謝喬宇琛,“喬機長,吃了飯真的可以找你報銷嗎?那我可以找你一起吃嗎?”

喬宇琛笑,“當然。不過我很忙的,飛來飛去,時間也不一定。”

忽然,喬宇琛收住笑,攔住一位中年男人,“是你打了我的乘務員?”

中年乘客愣一下,隨即說道,“她一直在我耳邊嘰嘰喳喳說個不停,也不說什麼時候能降落。把我說急了,我就”

喬宇琛瞭然,眼神寒冷,“好。那你就等着收我們的律師函吧。”

“不是,我真的是一時失手,被她搞煩了。”中年男子解釋。

“這些話你留着說給律師聽吧。”

隨即,中年男子被其他乘務員送下飛機。

喬宇琛冷漠轉身,走到徐雲端身邊。

徐雲端臉色有些蒼白,所以這一巴掌打下去的紅印更加明顯。喬宇琛伸手摸了下她左邊紅腫的臉,語調裡有不易察覺的溫柔,“疼嗎?”

這個舉動,徐雲端還來不及感受到溫暖,一個眩暈,倒了。

她的最後一個意識,在喬宇琛抱她在懷裡,喊她的名字,“徐雲端,雲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