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s 9
“不至於。”顧清止向後倒車，聲線清冷：“公司應該還不會傻到用一個死人來毀了一個他們公司的金牌經紀人。”
“你這話……”林枝南笑笑，很難聽但是說的也是大實話。
林枝南抽時間給回半夏打了個電話，她那邊似乎有些亂，聲音也有些不自然。
“你還在片場？”林枝南言簡意賅。
“嗯，在呢。今天的戲是拍不了了，但是警方的警戒線還拉着呢，不讓出去。”回半夏斂斂身上剛剛換了一半的戲服，她披着一件大衣，站在門口向外張望着。
她聽說童桐的死訊的時候剛剛開始上妝，本來想去湊個熱鬧，但是聽說死相太慘，遲遲沒敢過去湊熱鬧。
“準備收隊了，一會應該就能走了。公司剛發的通告看到了嗎？”林枝南看了一眼手機上羣發的消息，問了一句。
“看到了姐，我保證不會亂說的。”
“那就好，你注意安全，可能最近我要回北京，你在這邊有事情可以給我打電話。”
“好的枝南姐。”
“那我……”林枝南想說那沒事我先掛了，就聽那邊回半夏出聲打斷她。
“枝南姐。”
“怎麼了？”
“剛剛我在那邊看到齊思哲了，感覺有點奇怪。”回半夏回想起她剛剛撞見剛剛趕回來的齊思哲，莫名有些奇怪。
說不上哪裡奇怪，但是給人感覺似乎匆匆的，面色冷淡。
“愛人死了應該很傷心吧，聽說他前兩天還剛和童桐見了一面。”
“可是……”
“不跟你說了，我接個電話。有事情再聯繫。”林枝南看着屏幕上一直鍥而不捨打過來的蘇陌，先掛了電話。
回半夏聽着手機那邊傳來嘟嘟的忙聲，斂斂身上的戲服。問旁邊的羣演：“你好，案發現場是在明清建築羣嗎？”
“嗯，司家大院的正廳。”
“謝謝。”回半夏攥緊手機，跟着人流走了過去。
“死了？”電話那邊蘇陌說話直截了當，反而讓林枝南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微博要爆了，一個小時內一百多萬討論。”蘇陌拿着平板劃拉着看新聞，底下震驚一片，罵聲也一片。
林枝南聞言向前探了探身，對顧清止說道：“借我看一下手機。”
她拿出手機打開微博，童桐死亡的話題現在已經一百五十萬討論了。
話題內的白夜劇組，青浦公司，周幼清，齊思哲還有自己的微博，現在也成了熱搜和熱門。
林枝南沒敢點開評論，沉默了一會將手機還給顧清止。
“完了，壓不下來了。”林枝南長嘆一聲，看了一眼腕錶。
“好巧不巧，今天是週五，在經過週六日兩天的發酵期，這事可以成2016的大事件了。”
林枝南看了一眼開始恢復出入的門口，關上了車窗。
“你現在回北京了嗎？蘇陌。”
“回了。”
“我也要回去了，處理一下這件事。”林枝南看了一眼最早的機票，定了第二天早上的機票。
“走公關？”蘇陌那邊問到。
“走公關……”林枝南緩緩吐出這兩句話，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麼。
“有好戲要看了，蘇陌，你猜會不會有人來蹭這次熱度。”
“會，怎麼不會。童桐和齊思哲之前在我們這裡拍的雜誌封面，我已經準備好發出來了。”
蘇陌說到這裡，輕呵兩聲：“娛樂圈啊，營銷號啊，死人的熱度也是熱，他們會捨不得蹭？”
林枝南聽到這裡，看了一眼前面的的顧清止。
“清止，我們改變一下方略，藉着這件事讓你出現在大衆的視線裡。”
“這次童桐死了，周幼清肯定會藉着這件事對我發揮，到時候你……”
“是讓我蹭死人的熱度？”顧清止冷哼一聲，面色有些冷。林枝南一時語塞。
“公司也應該想到了。”林枝南淡淡的回道。
“你讓他去蹭童桐的熱度，他同意纔怪。換作其他小演員說不定求之不得，就算公司不讓蹭也會去蹭一下試試。”蘇陌聽見林枝南和顧清明的對話，倚在轉椅上喝了一口咖啡。
“枝南，你着什麼急，不等你去讓他蹭，也會有人推他出現在公衆視野的。”
“你這意思？”林枝南聽她這樣說，知道她是和自己想到一塊了。
“你還是想好你自己吧，周幼清手下的藝人在你手裡出了問題，到時候她不知道又該怎麼整你呢？”蘇陌整整身上的套裝，站起來看着樓下車水馬龍。
“那天喬懷瑾找你沒什麼好事吧。”
“那天啊，說是讓我重新回到他身邊當經紀人，頂替了周幼清的位置。”林枝南迴想到那一天，只感覺有些煩厭。
蘇陌輕哼一聲，語氣刻薄：“他還好意思有臉說出來，當年周幼清黑你那件事，他能一點不知道？明明知道你是冤枉的還向着周幼清把你開除了。反觀當年你替她背了黑鍋的劉嫣現在，還不如你有出息，三年了，自己手下一個像樣藝人都沒有。”
“每個人際遇不一樣吧。”林枝南頓了頓，說道：“我就怕周幼清把戰火東引，牽扯到思齊身上。”
“她倒是敢。”蘇陌拍了拍桌子，旁邊的助理看她這樣子，以爲是有什麼事，忙過來詢問。蘇陌瞪了助理一眼，助理忙訕訕一笑，回到了自己的辦公桌。
“你先回來吧，我到時候去接你。”蘇陌看了一眼明天的航班大致的標記了大致的標記了一下。
“明早就回去，到了大概就是七點了，早點回去，怕遇上狗仔。”林枝南看了一眼航班發來的短信，回道。
“那我過去接你，現在我要去開會了，晚一點說。”蘇陌和林枝南又說了兩句，才掛了電話，收拾了文件走向會議室。
“蘇總監，你說那個童桐的演員真的是死了嗎？”小助理跟在她身後，八卦的問了一句。
“嘴巴給我嚴實一點，沒等官方消息出來之前，誰也別給我廢話。”蘇陌瞪了她一眼，小助理忙抿着嘴，抱緊了文件。
林枝南握緊手機，喃喃的看着窗外說道：“李總打過電話了，手下的藝人該發短信提醒的也提醒了，公關和生命公司去做，現在還有什麼沒有照顧到的呢？”
顧清止一直在前面看着她一路迅速處理着各種事情，眉頭輕皺。
“發什麼短信，我怎麼沒有？”他開口說道，駕駛着車開往酒店。
“你啊。”林枝南伸手拄着頭，看着他俊逸的側臉：“不要單獨接受記者採訪，不要多說話，要是出了不好的影響，封殺一年。”
林枝南說完見他也不回個信，拍拍他的肩膀：“聽到了沒，回個話。”
顧清止側目，嘴角似有似無的噙着一絲笑意：“知道了。”
林枝南瞥了一眼他，感嘆一聲：“置身事外的人就是好啊，泰山崩了也不用操心。”
顧清止輕笑一聲：“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是這樣用的？”
“不清楚，我說什麼就是什麼。”林枝南也知道自己是想不起來那句古話胡謅了一句，但還被人指出來明顯面子有些掛不住。
顧清止也沒有和她繼續糾纏下去的意思，轉而繼續認真的開車了。
林枝南盯着他的側顏半天，突然冒出一句：“清止，你笑起來很好看啊。”
“你也是。”顧清止淡淡回道。
林枝南淺笑，眉眼彎彎：“我勸你還是對前輩拿出該有的敬畏來，而不是回撩。”
簡單的調笑似乎是從早上來就開始低氣壓的一劑輕鬆的調劑。沒過幾分鐘林枝南又陷入煩悶的憂愁中。
座椅上常用的手機在一直震動着，喬懷瑾從開始就一直給她打電話，但是她是真的不想接。
周幼清估計馬上也要跟她碰面了，見面一場撕逼是在所難免的。
她和周幼清之間，不是簡簡單單的小恩怨就能解決的。當初那件事情，周幼清簡直是想斷了她的經紀人的路。
而作爲引起人的喬懷瑾不僅冷眼觀看，甚至明明在知道事情的真相的時候還偏袒着周幼清和劉嫣。
要不是後來遇見李正聲和蘇陌，她現在也不會成爲經紀人圈子裡數一數二的金牌經紀人。
“你的手機一直在響。”顧清止出聲提醒她道。
林枝南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頁面上工工整整的寫着：喬懷瑾。
“煩人。”林枝南將手機翻過來，隨後鈴聲停止，她倚在座椅中，寬大的大衣包裹着她有些瘦弱的身體，她看着顧清止說道：
“早知道進到娛樂圈這麼亂，還不如大學就嫁給我那個未婚夫，聽說也是個跟你差不多的帥哥，不過大概比你有錢。”
林枝南自從進了這個圈子之後就沒有一天清淨過，她也常常想象，如果當初直接嫁給顧家的那個獨子生活會不會是另外一番場景，至少不會像現在累的跟一條狗一樣吧。
但是路是她選的，既然選了無論如何都要繼續努力下去。
林枝南看着前面的人似乎有些僵硬的挺了挺脊背，問道：“我進娛樂圈是爲了賺錢，你呢，看你不像是個缺錢的人，爲了夢想？”
“是爲了找一個人。”顧清止嗓音有些沙啞，吐字卻異常的清楚。
A word love letter：
我一直以爲愛一個人默默付出就夠了，
但是當我再遇到林枝南的時候，我才知道，沉默的愛情是最愚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