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雲琛一直陪着沐倩兮到天亮,沐倩兮剛醒,他就走了。
昨晚喝到斷片了的沐倩兮撓了撓有些昏脹的腦袋,零星的記憶碎片拼湊起來,她才發現昨天自己做了些啥。
“我的天哪!————我的面子往哪兒擱?九敏九敏啊!”沐倩兮嚎喪了一通以後安靜下來。
她真的只是……見色起意……爲什麼醉酒後要那麼說呢?
沐倩兮難以分辨究竟是酒後胡話還是酒後吐真言……不過不管怎樣,她看上的人就只能是她的。
紀雲琛破天荒請楚清澤喝酒,和他講了講。
楚清澤先是驚了一把,後又故作正經地說:“咳咳,你只能問你自己,我只是客觀講述一下事實,你看啊,你讓她睡你的牀,在你的府上睡了一晚上,親手教她作畫又抱着她過了一晚上,還有你跟她解釋了你和安平的關係。”
“還有你的目的,遭遇,並不影響你是否喜歡一個人。”
紀雲琛發覺明明楚清澤啥都沒幹過,喝花酒喝了不少,但也沒碰過女人,也不知道哪來那麼多情感哲學。
“喜歡……麼?”紀雲琛心裡問自己。
六月初,君楠陽在皇家獵場開設一年一度的狩獵會,文武百官皆可攜家眷前往。
安王府
月若一邊給沐倩兮梳洗一邊問:“羣主今日還是穿紅色衣裳嗎?紅色在獵場有些顯眼,怕容易被誤傷。”
“誤傷?誰配?”沐倩兮最近話越來越毒了月梓月若。感覺閣主有點不像閣主了,沒有以前那張揚灑脫勁,性子越發越特立獨行了。
“算了,正好——試試白色”沐倩兮說。
“啊?郡主,您還……”
“呵呵,想多了,你賭不賭超過一半的小姐都會穿白色,尤其是我們美若天仙的安平郡主。”沐倩兮語氣中透露一股不屑,“我不過想讓她們認識到她們和本郡主的差距,她們心心念唸的世子殿下也配不上我。東楚美男那麼多,拘泥於他一個人身上向來不是本閣主的風格。”
“哦……”月若半信半疑,給沐倩兮施了個秀麗清雅的妝。
皇家圍獵場
“朝凰郡主到———”太監尖銳的聲音響起,吸引來衆人的目光。
沐倩兮罕見的一襲白衣,手上把玩着雀翎扇,身後月若拿着一把琉璃弓。風吹過,白紗飄然,沐倩兮。少了平日的妖豔,但清雅又不失嫵媚,連那一向以白衣仙氣而著稱的安平郡主也遜了一籌。
加上沐倩兮凰考第一的成就,背後又與月影閣扯上關係,聖上是他的義伯父,她當然成爲全京城公子仰慕的對象,上前搭訕的數不勝數,甚至連太子君宥澈也邀沐倩兮閒遊。
“雲琛哥哥,朝凰郡主可真受歡迎啊!”君凝初說着又自然地扯着紀雲琛的袖子。
她當然不只想扯袖子,但是沒辦法,紀雲琛一向不喜歡與旁人有太多肢體接觸。
“連太子堂哥都被他勾了魂兒呢·”君凝初故意說到。
“安平,休得污衊朝凰郡主。”話是這麼說,但紀雲琛心裡總有些莫名地不爽。
沐倩兮不經意間往紀雲琛那看了一眼,正好與他視線相撞,視線下移,看到君凝初扯着紀雲琛,嬌柔的不像話,眼睛像被什麼刺了一下,冷漠地收回目光。
紀雲琛覺察什麼,下意識扯扯衣袖,君凝初也只好放下手,心裡一萬個不甘心。
狩獵賽開始,規定最終獲得獵物最多的人勝出,可選擇兩個獎品中的其一,一個是鑲着夜明珠的前朝珍品頭冠,女子奪魁或男子想贈予心儀女子可選,另一個是前朝名匠製作,一柄削鐵如泥,刀鞘上啊鑲嵌着稀有寶石的匕首。
“雲琛哥哥,安平想要那頂頭冠,你可以帶我贏嗎?”君凝初聲音嬌滴滴的。
紀雲深卻無心理她:“郡……安平,我還有事,恕不奉陪。”
沐倩兮穿上輕巧的銀甲,因爲本身就是殺手的緣故,毫不違和,駕馭的相當好,英氣十足。
沐倩兮背上琉璃弓騎馬出發,紀雲琛卻跟在後面。
“郡主……還在生氣嗎?”
“沒有啊,本郡主有什麼好生氣的?”沐倩兮語氣冷淡地回答,“倒是世子來狩獵,怎麼不陪着安平郡主啊?”
“安平她也不是小孩子了,爲何要陪着她?”
“皇家長大的女兒狩獵都是要依靠男人的吧,不怕世子生氣,本郡主着實瞧不上。”沐倩兮說,“不過山中兇險,世子還是陪着的好,到時候出了什麼事可別牽連到我。”
“皇家子女嬌慣些也正常,安平才十六歲不過個小姑娘,但身邊祁王府的侍衛少不了,不必擔心。”
“十六歲還小嗎?世子可知本閣主十五歲當上閣主掌管月影閣。”沐倩兮輕蔑笑道,“十五歲便殺人無數,怕是我們這種女子,就不消別人擔心了。”
說完,沐倩兮便快馬離去。
紀雲琛才意識到殺人如麻的月影閣閣主又何嘗不是個小姑娘,誰又知道她的成長經歷了多少腥風血雨呢?
……
君凝初看着紀雲琛去找了沐倩兮,緊咬嘴脣:
“沐倩兮,我今日便讓你好好出個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