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發生的太快了，在雷霆之間，讓諸人來不及思考，可楚巖已經離去了，只剩下欒雄等人狼狽的呆在那。
“怎麼可能……”良久，終於有人開口，充滿疑惑，和茫然。
同樣是頂級仙位，可世人皆能看出，就在剛纔，只要楚巖願意，他一念間，便能秒了所有人。
爲何會有這樣大的差距。
可笑的是，他們竟還一直以爲，楚巖是靠着賄賂上位的膽小之人。
現在想象，何等諷刺？
怕是從始至終，對方都不曾將他們放在眼中吧？
子軒沒參戰，所以看得尤爲清楚，忍不住的長吐口氣，剛纔一戰，驚覺天倫。
“賄賂上位？”子軒冷漠的掃視一眼衆人，諷刺道：“就你們，也配與他去爭？可笑。”
言罷，子軒也離開了，追上楚巖，還有輕揚也是，瞪了一眼欒雄：“欒雄，你身爲千人隊長，不可一世，不久前還邀戰我前輩，我前輩不戰，還加以羞辱，要是我前輩戰，當初，恐怕你就被秒了吧？”
“咔嚓！”欒雄猛的捏緊拳，可心中，卻無比失落，這一戰，敗的太恥辱了。
尤其是最後的一道劍幕，讓他根本生不出一點再戰之意。
他爬起身，自嘲的搖搖頭，終是拖着狼狽的身軀離開。
——
楚巖離開後，並未理會諸人想法，若非欒雄一再逼迫，他根本不想出手，可既出手了，自當要拿出鎮壓實力，不然的話，後面還會有第二個欒雄、第三個，太麻煩。
沒多久，子軒追上來，看向楚巖的目光有些變化了。
他也是頂級仙位，和欒雄戰力相當，可不同於欒雄的是，他爲劍尊之徒，修劍。
所以，他更明白剛纔楚巖那一劍幕有多強，可怕的意志，深入人心。
“剛纔的那一招，應該是仙尊意識吧？”子軒開口問道。
“是。”楚巖沒有隱瞞，子軒雙眸露出羨慕之色，他也領悟了意識，可惜，並非劍之意識，而是一道水屬性的意識。
可他修劍，領悟劍之意識，一直是他的心願，也希望能以劍之意識推演，邁入仙尊。
試問這天下，有幾人，能在入仙尊時，恰巧又領悟了自己所選的意識。
當初長雲王侯便說過，所謂仙尊意識，是意識選人，並非人選意識。
畢竟人的力量有限，有些東西，是無法改變的，譬如人的思想，在古老的傳聞中，也有人光這東西叫做心竅，心竅，是很難控制的，只能順應天命。
當然，楚巖是一個例外，他對修行之道的參悟極深，能看破一些東西，所以在領悟意識上，他能控制心竅，去選擇自己想要的。
“山石兄，你可願意教我修行？”子軒突然開口，楚巖略感詫異，按理講，子軒有劍尊爲師，遇到不解，自可詢問劍尊，何故問他？
“你我同輩，我能教你的有限，不過若有問題，我恰巧又知道，會告訴你。”楚巖笑道。
子軒感激的點頭：“多謝山石兄，有一點我不明白，便是意識，我也領悟了意識，是水屬性，可我從小修劍，劍走靈動，因此還精通風系法術，哪怕是一些金屬系，也瞭解些，但唯獨這水，我從未修行過，與我本身的力量也全完不符，甚至毫無作用，如同雞肋，爲何我會領悟這樣的意識？”
說着，子軒嘆息一聲，雖說意識不像命魂，一生能鑄造的數量有限。
意識，到了仙尊後，還可以繼續推演領悟，可任何一個意識都極爲費神，消耗仙力，所以在某種意義上，一個人一生能領悟的意識，其實也是有限的。
有些人雖能領悟十幾種意識，可大多數與自身屬性不符，有用的極少，多數都是廢物意識，反而會影響自己的修行之道。
畢竟一個人的精神力是有限的，當廢物意識佔據太多，修煉的精力，也就少了。
“什麼是意識？”楚巖反問一句。
“意識，乃天地之力，再相融獨特的道，以自身微弱的力量，去影響天地，影響他人，視爲意識，也就是常人說的意志力。”
“沒錯，意識，又稱意志力，可每一個人的意志皆不相同，有些人此生修劍，志在劍，所以他的意識，會影響着世界劍道，而有些人心懷感激，領悟感恩意識。”
“但意識本身，恰恰是飄渺的，子軒兄雖一生修道，但爲人大度，如同水一般，包容萬物，所以在你潛移默化中，水之意識，也就一直伴隨着你了，所以纔會領悟出來。”楚巖停頓下，又道：“當然，意識本身和道法是一樣的，本身沒有強弱之分，任何意識，修煉到極限，都能成爲決定意識。”
“這個道理我懂，大道三千，修到極致，皆爲最強之道。可我修劍，水屬性，與我本身的屬性不附和啊。”
“有何不附？”楚巖坦然一笑：“你認爲，仙和魔，附和麼？”
子軒搖搖頭，自古仙魔不兩立，這一點世人皆知。
“你且看。”楚巖張開手，嗡一聲，在他的身後突然綻放出兩道光華，一道是純金色的仙光，極爲聖潔，而另一道，則無比黑暗，給人一種戾氣加身的感覺，宛如絕代兇魔。
“在世人看來，這樣兩股反差巨大的力量，莫說融合，怕是水火不容，也不爲過了吧？”楚巖笑問道，可下一刻，他就這樣將雙手握在一起，那兩股力量，竟在楚巖的背後強烈顫抖起來，發出嘖嘖的聲響，接着，竟在肉眼可見的速度下融爲一體。
“這……”子軒震住了，若非親眼所見，他根本無法相信，仙與魔竟能被同化成一種力量？
“仙魔之力尚且如此，何況是屬性之力？天地之處，一切混沌，本無萬物，所以萬物之本，都是一樣的，根本不存在符合與不符合之說。”
“就像是魔與佛，世間若無魔，哪來的佛？大善至極是無情。看你怎麼想，五行相生相剋，水至極可生木，木燃燒本身爲火，火終有熄滅一日，是土，土又可腐蝕成金，那麼這天下，又怎會有不合符的道？”
“你修行劍術，以水鍊金，成劍，水養木，可呼風。”楚巖淡然一笑：“當然，這只是我個人理解，修行一道，本身便要看個人，我的路，也未必適合你，有用，便聽，無用，也可以自己領悟。”
安靜聽着，子軒感悟極深，楚巖這一番話，可以說大道至簡，是天下極簡單的道理。
然而，恰恰又是最容易被人忽略的一部分。
“謝了。”良久，子軒雙眸明亮，感激一聲：“我去修行了。”
“好。”楚巖點下頭，對修行之道，他也處於摸索中，修行本就沒有終點，境界高的人，便是在這一條路上走的更遠而已，所以在這一條路上，他也會將自己的感悟，留給後人。
——
斷背城，隨着時間飛逝，氣氛更沉重了。
距離約戰一日，轉眼便剩下三日，各方人的心都緊張着。
畢竟這一戰的結果，牽連太廣，直接影響斷背城的規劃。
當然，雙方又都要做好一旦一方失利，不肯罷休，開啓頂級仙戰的情況，那樣，事情會很麻煩。
又是三日，約戰之日，便到了。
清晨一早，劍尊親自走出軍營，下方十萬大軍排成一個個方隊，臉色上略顯緊張，畢竟他們心中都清楚，龍盟與陳族的勢力雖不分伯仲，可這一代的龍盟陣營，並不如陳族那樣強大。
仙尊數量，也不夠。
所以這一戰若敗，他們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今日便是出戰之日，成敗在此一舉，諸位，斷背城的將來，便仰仗你們了。”劍尊在高臺上，先是鞠對諸人鞠了個躬，隨即他起身，銳利的目光宛如他的劍一樣。
“出發！”
“嗡！”
只一瞬間，可怕的光華升空，此一戰，只有仙位強者可以參與，畢竟一旦交手，難免會有人紅眼，到時真開仙戰，仙位之下，便是炮灰，毫無作用。
“前輩，加油。”輕揚對楚巖道：“若有我小妹的消息，一定要告訴我。”
“好。”楚巖答應道，隨即他身爲萬人軍長，扶搖而上，首當其衝的朝天際飛去。
經歷欒雄一戰，楚巖在陣營中威望頗高，不服之心，自然也就少了許多。
雙方約戰地點乃是在斷背城外的一片雲霄之上，早在數月前，便有人在這裡架起一座懸空戰臺，爲的，便是不波及他人。
劍尊爲首，龍盟的強者呼嘯而出，很快便降臨在戰臺一方，而幾乎同一時間，在對立的方向，也有嗡嗡的破空聲傳出。
是陳族，他們也來了。
兩方力量，還尚未到達，便見隱約有仙力在空中碰撞，隱約有爭鋒之意，發出一陣陣可怕的轟鳴聲。
“要開始了！”遠處，也有不少斷背城一代的散修仙位都來了，看見雙方可怕的光輝，心中暗顫。
“今日一戰，便將定斷背城的歸屬，不知勝利最終會落在哪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