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真的做了8份呢……”馬陸看著桌上那一排餐盤嘖嘖道。
“嗯，因爲復刻比我想象中要困難，”孫楣承認道，“這一下午我一直在嘗試各種方法，但是都沒能完成。”
“可是我記得你之前好像有說過，廚師只要堅持自己的道路就好，別人的路再好也和你沒關係……之類的話吧。”
“這和道路無關，”孫楣道，“我只是想要弄清楚其中運用到的技藝。”
“放棄吧，你做不到的。”馬陸乾脆道。
他對孫楣的印象還不錯，所以不想孫楣鑽牛角尖，一路鑽進死衚衕裡。
老王不是一般的廚師，這不僅是說他的廚藝比其他廚師都要高，最重要的是他不是人。
所以他可以完成很多人類廚師無法完成的操作，對於精度的把握更是到了一個駭人聽聞的程度。
就拿切土豆絲這種事情來說，普通的家庭主婦切出來的土豆絲可能粗細不一，一眼就能看出來。
而受過訓練的專業廚師切出的土豆絲粗細差別就很小了，基本可以控制在0.5mm以內，不細看看不出來。
但老王，只要他願意是真的可以把土豆絲切到粗細完全一樣的程度的，或者說他能把精度控制在納米級。
《烤饅頭》這道菜看似簡單，但實際上是老王將控制力和計算力完美結合後的產物。
這已經超出人類的極限了，不是努努力就能達到的。
然而孫楣卻會錯了意，聞言挑了挑眉毛，“這是戰書嗎。”
“這不是戰書，”馬陸搖頭，“我只是在闡述一件事實，不信我可以給你演示一遍，看過後你應該就會明白我們之間的差距了。”
“不，我還沒有放棄，只是今天已經失敗了太多次了，做壞掉的菜餚沒法處理，只要再給我點時間，我肯定能復刻成功的。”孫楣道。
“好吧，如果你非要堅持的話，”馬陸聳肩，“另外這些失敗的作品我也可以幫你處理。”
“我們只有三個人，吃不了這麼多。”川野鄭明提醒道。
“不要緊，這兩天我認識了不少新朋友，他們之中應該有人也還沒吃晚飯。”
“實在太感謝了。”孫楣道，“我已經發消息給樂樂，再加上我自己，也可以處理兩份。”
“這樣就只剩下六份了，交給我吧。”
馬陸打了個響指。
處理做壞了的菜餚，在他看來這只是很簡單的小事，畢竟孫楣這種級別的大廚，所謂的失敗更多的指的是沒能達到自己的預期，但味道其實也沒太差。
要不是孫楣堅持這些失敗作品不能對外銷售，馬陸甚至考慮搞個晚餐盲盒，把這些烤饅頭賣給大衆評審團。
標個19.9，絕對分分鐘就被搶爆了。
畢竟五星級酒店的餐廳味道也不比這強，價錢卻貴不止十倍了。
不過就算不賣也很好解決，給川野鄭明一份，給昨晚和他一起探討香料運用的印尼女廚師佩維拉一份。
之後馬陸還拿了兩份送給俞一曈和David，得到了二者的感謝，剩下的兩份他端著去找了奇善珠。
奇善珠開門，見到馬陸給她送吃的很是感動，還邀請馬陸一起進房間吃飯。
過了第一輪後不同於其他參賽選手，奇善珠整個人完全輕鬆了下來。
因爲她知道以自己的水平，肯定過不去第二輪了，所以反倒沒什麼壓力。
剛剛在房間裡一邊聽音樂一邊剪視頻，她還管David要了下午在泳池的拍攝錄像，準備回國後發在自己的ins上。由於有攝像機在，奇善珠和馬陸吃飯的時候也只聊了一些開店和做網紅時的趣聞。
不過當吃完飯馬陸離開的時候，奇善珠趁攝像機拍不到她的時候衝馬陸眨了眨眼睛。
馬陸心領神會，之後也沒在外面流竄太久，不到九點就回房睡覺了。
俞一曈只以爲他是在爲明天的比賽做準備，和他道了晚安就帶著David離開了。
結果十一點時馬陸聽到外面有敲門聲，打開門，看到了提著紅酒穿著睡衣的奇善珠。
奇善珠在馬陸的房間待到一點半才離開。
第二天一早，川野鄭明見馬陸吃早飯時一直哈氣連連，好奇道，“馬老闆，你昨晚也沒睡好嗎？”
“嗯，玩遊戲忘了時間了，等會兒，伱爲什麼要說也。”
“因爲我剛剛看到孫楣，她也沒睡好。”
“她也玩遊戲嗎？”
“應該不是，好像是回去後還在研究你的那道《烤饅頭》。”
“唔，她還真是執著啊。”
馬陸已經吃完了一碗米線和炒米，又去拿了盤水果，“對了，今天比什麼有消息了嗎？”
“沒有。”川野鄭明道，“不過往屆第二天一般都是主題創作，今年應該也不例外吧。”
“主題創作？”
“就是限定一個主題，然後讓選手們發揮，之前有過海鮮，麪條，黑松露……的主題，哦，還有一屆在烹飪設備上做了限制，只給了一口湯鍋。”
“誒，那這樣的話不是對有些人不太公平，比如龍婆森大師，他不是隻做素餐嗎，要是碰上肉類的主題，怎麼辦。”
“沒辦法，主題創作是這樣的，總會遇到有人擅長有人不擅長的命題，就像做廚師開餐館有時候也會遇到各種各樣的麻煩，缺少某樣，甚至某幾樣食材，需要我們自己去解決。”
孫楣的聲音從馬陸的身後響起，一開始的時候還很認真，但是說到後面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結果就像被傳染一樣，馬陸也跟著打了個哈欠。
“好吧，那就去看看今天的主題是什麼吧。”
三人吃完飯來到比賽大廳，發現昨天的烹飪臺還在，只是少了一大半，意味著已經有一大半的人被淘汰了，各種廚具倒是和第一天沒什麼區別。
看來這輪比賽應該不是在烹飪設備上做文章。
等所有選手都到齊，又有人發現主席臺還空著，之前的十三位專家都沒有露面。
反觀後面屬於大衆評審團的觀衆席卻已經坐滿了人，臉上都浮現出躍躍欲試的表情。
有些腦筋轉的比較快的人已經猜到了什麼。
“所以，大衆評審是用在這裡的嗎？”孫楣若有所思。
女主持人沒有廢話，簡單的開場白之後就揭曉了這次的主題。
而在聽到第二輪的比試內容後，馬陸沒忍住，當場就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