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蘭王庭那邊送來了幾萬炮灰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聯軍防線。
之前那些捨棄了一切來投奔初九這個奧古斯都王的奧蘭舊臣們，也知道他們的家眷就在其中。思親心切，終究是不忍心都想看看自己的家人受苦。
很快，防線各處的炮臺上，一雙雙眼睛悄然盯着那衣衫襤褸的人羣，氣氛也漸漸變得沉重起來。
人羣裡的老弱婦孺被鼓動着呼喚着“初九陛下”的名諱。
彷彿只要她出手，就能挽救那些即將喪命在黑死病下的孩童和老人。
絕望痛苦的哀嚎聲迴盪在峽谷四周，也讓那股絕望悲切的氣氛迅速蔓延。
畢竟眼前都是自己的家人親屬，聯軍的將士們看着，一個個無不動容。
“那是我母親和剛出生不久的妹妹！該死的，奧蘭王庭竟然把嬰兒當瘟疫媒介，他們怎麼下得去手的.”
“我奶奶，姐姐一家人也都在裡面。天吶，如果能替代他們，我寧願自己去承受那些苦難”
“亞瑟陛下真的太讓人失望了。哪怕是戰爭，怎麼能讓家眷當炮灰啊”
“.”
“這些人身上帶有瘟疫，絕對不能讓他們進來！”
“可是.他們是.”
“沒有可是。一旦瘟疫蔓延至聯軍裡，我們沒人能活！初九陛下救不了那麼多人，這是敵人的奸計，就想以此讓我們的團結從內部瓦解”
“.”
奧蘭王庭這一手毒計並不高明，卻戳在人心上。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敵人到底要做什麼。
雖然理智也告訴大家初九陛下不可能救得了這麼多人，那些沾染瘟疫家屬也大概率活不了。
但眼前畢竟是自己的親人，看着他們在痛苦中哀嚎，就像是有人在剜心口的肉，那股悲痛無以言說。
但凡有一線希望，他們都還是想看着家人們能活下去。
指揮室裡，雷尼、雷克一衆奧蘭舊臣們默不作聲。
聽了季尋科普“黑死病”的恐怖之後，他們更是清楚敵人計謀的歹毒。
奧蘭王室那邊選來的炮灰明顯是刻意挑選過的，大都是“叛逃臣子”的至親。
雖然他們對奧古斯都王有認可，但畢竟初九是個流亡公主，信任根基尚淺。
真要放任那幾萬人死在這裡，好不容易凝聚的人心，怕是立刻就得散去。
耳旁哀嚎聲不絕，不是所有人都有能看在親人死在眼前的勇氣。
所有人都知道應該做點什麼，但又不知道能做什麼。
眼看着就要鬧出大變故的時候，突然，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情況發生了。
耳旁傳來了一聲低沉的咒引：“奧義·讚美靈魂的歌！”
旁人或許還沒發現發生了什麼，季尋卻看到了。
一個白頭髮的男子依靠在巖壁上某個炮臺窗口處，淡然地拿出了一張黑色卡牌，雙指做劍，施展了咒術。
不是別人，正是革命軍的首領「抗法者」瓏雨。
他脣齒微動，彷彿頌唱着某種能安撫人心的禱告：“心懷善意者，不受病痛折磨，心緒安定，無畏恐怖；惡念相予之人，面相可憎，不匿其跡”
季尋聽到耳旁那段微不可覺的咒引，心中驚歎了一句：“羣體咒術？”
沒等多想，這咒術一出，偌大的峽谷空地裡，那幾萬感染瘟疫的老弱婦孺立刻就停止了哭泣，絕望的氣氛戛然而止。
人們彷彿心中得到了莫大鼓舞，心中瞬間沒有了對死亡的恐懼，也再感受不到病痛的折磨，臉上浮現出了對生命的渴望和堅定。
季尋看到這一幕，稍爲一想，心中驚歎道：“好高明的手段啊！”
看着是精神催眠，但這可不是表面功夫！
疾病摧殘的可不僅僅是身體，很大一部分是作用在精神上的。
心態如果夠積極樂觀，身體是能用最佳的狀態去抵抗病痛的。
甚至是治癒。
可以說，沒有有效的治療手段的情況下，鼓舞人心是最好的治療手段！
而季尋震驚的不止這點，而是這咒術覆蓋的人數！
【方塊9-人慾】擅長精神秘術他倒是知道。
可是，眼前卻是幾萬人啊！
要知道，一般的精神咒術都是單體法術，能羣控幾十人，就已經是非常不得了的手段了。
這瓏雨一出手就羣控了幾萬人，什麼概念？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季尋還以爲是某個外神蠱惑信徒的神道手段。
而且還沒完！
「抗法者」瓏雨這一手咒術不僅安撫了那幾萬感染瘟疫的平民，還有另外一個重要用途。
所有人都知道這幾萬人裡必然有敵人的奸細，剛纔起鬨就是那些傢伙乾的。
原本想盡數篩選出來，短時間內幾乎沒人能辦到。
但留着他們在這人羣裡，必有留後患。
可沒想，瓏雨這一手咒術，那些間諜直接就暴露了。
咒術一出，人羣裡的平民一個個面露安詳，鎮定了下來。
而另一邊，有上百人像是飽受耳旁咒引的折磨，突然就面目猙獰了起來。
他們看着四周的炮塔，彷彿完全忘記了隱藏的任務，一個個彷彿發狂的野狗，喉嚨裡發出恐怖的嘶吼聲，然後衝着炮塔就衝了上去。
他們想爬上炮塔，重進防線裡，可槍口噴吐的火舌毫不留情地把這些人打成了篩子。
其中一個看着病懨懨的老太婆，竟然是個實力極強的七階【女巫】！
如果不是她自己暴露出來，還真是讓人很難辨別出來。
所有人都意識到，這傢伙大概率是“刺客”，一旦初九真打算用聖盃救治，這人怕是會近身行刺。
好在是暴露了。
七階在高手雲集的聯軍總部，沒翻騰起什麼浪花，就被斬殺當場。
瓏雨的神之一手巧妙地解決了諸多大隱患。
那幾萬染疫的平民一安靜，之前搖晃的軍心也穩了下來。
聯軍高層們也齊齊鬆了一口氣。
季尋朝着高處炮臺的瓏雨投去了讚歎目光，那位革命軍首領也迴應了淡然一笑。
這事兒除了他，還沒有人能解決的這麼完美。
不過的瘟疫沒解決，問題就依舊存在。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初九，作爲奧古斯都王，她纔有唯一決斷的資格。
雷尼這些老臣面露難色，知道這個決策不好做。
原本只要讓醫療組去處理就好，無論結果如何，盡力之後大家也不會說什麼。
但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了【西斯馬克聖盃】能治療黑死病。
如果初九顧惜自己的本源咒力不去嘗試，那麼一定會讓軍士們寒心。
可如果治了，也只能救少數幾人。
救活了一些，另外那些呢？
這是一個原本就無解的矛盾。
然而就在一衆高層們都表情糾結凝重的時候，初九卻沒猶豫，果斷下令：“你們去安撫戰士們，告訴他們我會解決的。”
“可是陛下.您.”
雷尼作爲初九冊封的第一位王下四騎士，他很清楚這決策的困難。
黑死病旁人不知何等恐怖，他卻從【灰霧遺相】裡那些戲神一族先祖的意識碎片中窺見了一二。
那瘟疫無藥可治，除了聖盃，只能等死。
他想着如果要有人當那個惡人，自己絕對不會退縮。
他直接說道：“陛下，請您把這批人交給我處理。我會安排醫療團隊去治療”
雷尼想着，到時候治不好，自己再以污染爲由，直接解決掉那批感染者。
這樣自己或許會背上屠夫的惡名。
但陛下和聯軍，會得到最大程度保全。
然而沒等他說完，初九卻搖搖頭，她直接說道：“不用多言。我自有辦法。告訴大家這是‘黑死病’，並不是不治之症。但要小心內部我們內部傳播.”
“啊這.”
雷尼還想說些什麼，可看着初九堅定的表情，又猶豫了。
他心中莫名念頭一起，瞥了一眼不遠處一直沒說話的季尋，似乎猜到了什麼，恭敬應道：“是。”
衆人見狀，各自離去。
人走之後，指揮室裡就只有季尋董七，還有初九三人。
董七之前看着下面那滿是黑斑的幾萬人的恐怖狀態，也眉頭緊皺。
可看着從始至終都一臉淡然的季尋，她就知道這傢伙肯定有辦法。
那種默契是很早之前就有的。
看着人走了，董七也忍不住道問道：“季尋，黑死病是什麼？”
季尋科普道：“最初是一種鼠疫，後來演變成多種致命疫菌複合的一種瘟疫。但這只是表象。實際這是‘疫病之源·塔克帕拉’用瘟疫法則具現在生物身上的一種高位法則污染。可以理解爲，外神在人類身體上‘播種’的瘟疫種子，蔓延得越廣，才能收穫越多神力。法則層面很高。所以一般的藥劑也解決不了。”
瘟疫和畸變其實差不多，都是人體承受不了的外來超凡污染。
董七一聽到涉及到外神，也知道事情很大，“啊？那怎麼辦？”
季尋淡然道：“這個嘛我們現在遇到的麻煩，曾經塔倫帝國都遇到過，而且更困難百倍。”
“.”
董七聽到這話，明白了季尋是真有辦法。
但她眉頭一皺，不忘吐槽了一句：“這種手段，奧蘭王庭都敢用，就不怕反噬？”
“誰知道呢。”
季尋也覺得有些不能理解。
那位亞瑟王哪怕是被【暴君】污染了，也不至於做這種完全不顧後果的決定吧？
在季尋的推演中，這事兒總給他一種很邪門的預感，彷彿有什麼更大的陰謀正在醞釀。
而另一邊。
沒了外人在，初九就拿出了一個神秘氣息十足的面具，戴在了臉上。
董七沒見過，好奇地盯着她看了又看。
季尋倒是見過很多次了。
這是“光照隱修會”中代表「放逐者」身份的面具。
現在他完全明白了那個古老而神秘的組織到底什麼情況。
奧古斯都王族和光照隱修會的關係一句話就可以描述：光照在了人身上拖出了長長影子。
奧古斯都是站在臺前的面子，
隱修會是藏在暗處裡的影子。
他們都是維護卡師文明延續最重要的手段。
而光照會成員每人都有一個代表了身份的面具。
這不僅僅是保持神秘感，隔絕感知的遺物。
更重要的是它代表了一些專屬傳承，還有“通訊器”“定位器”的作用。
戴上面具，初九就能聯繫上其他成員。
大概是交流了什麼，初九手中掏出一張金光熠熠的卡牌，灌注咒力後，眼前就出現了一個九芒星通靈陣。
這是之前季尋從南大陸得到的那張【黑桃4】咒神卡。
季尋手裡有兩張JOKER咒神卡，再多一張也沒多大意義，就送給了初九。
咒神卡能近乎無限使用某種銘刻的法術，這也給了她太多方便。
眼下她就用了空間召喚。
召喚的不是什麼通靈物，而是一個滿頭爆炸白頭髮的老頭。
季尋看着來人，主動招呼道：“梅林大師。”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梅林大師，光照會成員之一。
“季尋小子，你也在啊”
梅林看着自己被召喚過來，應了了一聲，轉眼就像是忘了。
他手裡實驗本子都沒放下，轉臉又道：“小初九啊，你找我什麼事兒啊我實驗室還在忙呢。”
季尋也習慣了自己總被這老頭忽略，揉了揉眉心。
初九道：“出現黑死病了。”
“黑死病？”
梅林一聽，立刻精神一陣，但眉頭也緊鎖了起來：“那種瘟疫不是滅絕了嗎？怎麼會出現了？”
“奧蘭王庭那邊用了這瘟疫攻城”
初九簡單兩句說清楚了前因後果，又道：“所以只能麻煩大師了。”
“.”
梅林一聽表情一黑，倒不覺得是麻煩，只是道：“奧蘭那些傢伙還真是不顧後果啊，瘟疫這種手段也敢用？”
說着，他從指揮室窗口看了下去，看到那些人皮膚上的黑斑，道：“我下去看看。”
“嗯。您小心點，人羣裡可能還有刺客。”
梅林一想也對，轉臉這纔想起了季尋：“那季尋小子和我一起去。”
“.”
季尋翻了翻白眼，雖然知道問題不大，可也開玩笑似地吐槽道：“大師，您不怕我也被感染了啊？”
梅林大師沒好氣道：“黑死病只是針對低階生物的。你小子都八階了，怕個啥。何況你身上有【血瘟疫】，那可比黑死病棘手多了。污染不了你小子！”
“.”
季尋當然知道是這麼個理兒。
可這老頭還真是區別對待，對初九像是親閨女一樣，對自己就完全換了一個態度。
一旁的董七看着掩嘴輕笑。
即便不說，季尋也是要陪梅林大師去一趟。
之所以之前有底氣，就是因爲梅林大師收裡有治療黑死病的藥劑。
這是很早之前季尋去瘟疫沼澤那個白家留下的【DP-955研究所】裡，得到的資料。
塔倫末期，天災七君主之一的‘疫病之源·塔克帕拉’也在舊大陸肆掠。
當時塔倫王庭也想了各種方法去處理七大天災。
而白家作爲當時皇家科學院的主力，就處理了至少兩個。
一個是來東荒封印了血瘟疫‘猩紅腐敗·塞亞帝斯’；
還有一個就是在【DP-955研究所】裡研究解決黑死病的藥劑。
那個研究是成功了的。
甚至那位“疫病之源”的罐子都封印在那研究所裡。
當初季尋和秦如是在研究所里正好得到了那些資料，然後就給了梅林大師研究。
因爲他們推測那位外神可能會捲土重來，然後就製造了一批藥劑，也做了一些準備。
現在正好遇到了真實案例，正好去看看。
梅林大師說是要保護，可他卻是貨真價實靠神威進階七階。
雖然戰鬥手段差了點，但能力卻是很強的。
爲了保險起見，季尋和這老頭還是穿了防護服，然後從巖壁上一躍而下，直接落在了那幾萬疫病者面前。
這舉動不僅僅是這幾萬雙眼睛看着飽含驚喜，畢竟真有人來管他們了了，這讓他們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而另一邊，在掩體裡聯軍將士們也一個個意外又驚喜。
剛纔才接到了王的指令，說有人會去處理，現在真有人去了？
梅林大師雖然被流放去了無罪城很多年，但他當年可是東荒貨真價實“三大傳奇制卡師”之一，名氣半點不小。
他們認識季尋，也認識梅林。
所以看着兩位大人物同時出現去解決瘟疫，所有人才明白，那位奧古斯都王的指令不是安撫他們的權宜之策。而是真想解決，也能解決瘟疫！
一時間，所以人滿懷期待地看着。
而誰也沒看到，就是因爲這次決策，在指揮室裡的初九身上的王權氣運，越發凝實。
季尋就陪着梅林大師直接走去了難民羣裡。
季尋怕這些人不認識梅林，特意介紹道：“大家不要怕，這位是梅林大師.初九陛下安排我們來幫大家治療疾病。”
他還不忘爲初九營造一點明君人設。
一聽是梅林，所有人眼裡立刻浮現了期待。
一個抱着幼童的母親立刻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連忙跪拜在地：“請大師幫我看看我女兒！她.她呼吸都困難了.”
那夫人哪怕是如此焦急，也心懷善意，她知道自己感染了瘟疫，害怕傳染了季尋兩人，隔得很遠。
梅林卻半點沒什麼大師的架子，他直接走過去上手檢查起小孩的病症來。
看了一陣，他就大致確定了什麼，嘀咕了一句：“果然是黑死病。”
季尋在一旁看着，近距離地觀察，肉眼可見人們身上的黑斑就像是一團團被身體排斥的異種法則污染。
梅林又道：“不過情況還不算糟糕，這是感染初期。治療又足夠及時，沒什麼大問題。”
這一說，那婦人盈滿淚光的雙眼瞬間就浮現了驚喜，連連磕頭：“請大師救救我閨女。”
瘟疫是需要不停在生物體裡感染進化的；如果久了沒有生物精氣滋養，它也會退化。
現在的黑死病還在初期階段，藥劑完全能解決。
季尋看過很多典籍，雖然不算精通，但也明白。
“不用這麼客氣。”
梅林大師示意那婦人起來，然後直接拿出了一支綠色藥劑，就給小孩餵了一小半下去，同時道：“而且這孩子的狀況之所以不同，是因爲他體內的抗體正和疫病激烈對抗。這是好事兒。這小傢伙是走【瘟疫醫生】序列的絕好苗子”
奧蘭舊臣大都是三千年前塔倫帝國的頂級強者後裔，從基因層面說，他們本就是比普通人類要強很多。
季尋聽着也多看了那幼童一眼。
確實是卡師的好苗子。
藥劑一入口，幼童急促的呼吸果然就平緩了，而且那稚嫩皮膚上的黑斑，也肉眼可見地淡了下去。
那母親喜極而泣，抱着孩子已經說不出話來，只是朝着梅林大師一個勁兒地磕頭。
梅林大師卻毫不在意，也順手幫職位母親也檢查了一下。
季尋看着，眼裡光澤一閃，彷彿看到了一條原本已經該斷絕的因果線，延續了出去。
在未來很遠的地方，這條因果線會在另一個時代綻放出屬於她自己的光輝。
這一幕，所有人都看在眼裡，這數萬人瞬間就爆發出了熱烈的歡呼。
他們被當成炮灰送來前線，又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感染了瘟疫，原本都絕望了人們，此刻從新看到了活着的希望。
那種感恩是發自心底的，讓人舞不動容。
尤其是哪些有家人在下面的軍士們，一個個更是感動得熱淚盈眶。
不知道是誰開始，頓時整個峽谷迴盪起了浪潮一般的歡呼。
“偉大奧古斯都王，讚美您的英明仁慈.”
“王！”
“王！”
“王！”
“.”
確定黑死病可以治癒之後，聯軍這邊也派了穿着防護服下來維持秩序的軍士。
很快這幾萬人就得到了妥善的安置。
疫病初期藥劑就能解決，也不一定要梅林大師親自看。
季尋跟着老頭一起走了幾步。
好久不見，邊走邊聊。
季尋問道：“對了，大師，你最近忙什麼？”
梅林大師道：“【血脈基因藥劑】。”
季尋好奇道：“那個藥劑不是弄好了嗎？”
梅林神秘一笑：“嘿，這藥劑的門道可深呢。也多虧你小子給了我那麼多南大陸帶回來的神話樣本，還有那些純血龍族讓我發現了一個人類基因上的大秘密。”
一聽這話，季尋也有了濃濃興趣：“哦？”
梅林大師說道：“人和神明最大的差別，除了難以描述的法則理解，肉體上的差距更爲惡客見。因爲，人類基因鏈的上限就只有這麼高，到九階，就沒有了。就像是一座山峰，登上了頂峰。而神階，還在山頂觸不可及的更高處。這種現象，在人類和巨龍的基因鏈上尤爲明顯.”
換了一口氣，他繼續說道：“我仔細研究了多種高等生物樣本，都齊齊指向了同一個規律，低等生物的基因鏈，最高到九階就結束了。而被稱作‘高等生物’的基因鏈卻遠遠不止這是血脈層面的差距。理論上說，嫁接一段神階之上的基因鏈，是能突破那個界限的。就像是七階的時候用神話晶核突破，其實就是一種高級基因嫁接的手段”
“.”
一聽這開頭，季尋隱隱預感，這老頭恐怕是在研究什麼很不得了的課題。
果不其然。
梅林大師道：“所以，我就有了一些想法.九階至上的瓶頸是否也能通過這樣的基因嫁接，去突破呢？我懷疑卡師的五十二序列突破神階的方法，在肉體上的變化，本質就是讓人類基因鏈突破那個瓶頸.理論上來說，如果我能找到那個穩定突破的方法，就能讓人類直接從血脈層面，變成高等生物！”
“啊這.”
一聽這話，季尋眼角一抽，心中肅然起敬。
這老頭，還真是不聲不搗鼓着一項足以顛覆文明的大項目啊。
真要成了，這不是能人造神族？
梅林大師卻沒那麼樂觀，科學是需要嚴謹的，他又道：“不過目前研究進展還十分有限。我能得到的參考太少了，目前實驗樣本也很少。如果你小子什麼時候能給我找點神階樣本，那就更好了。”
“.”
季尋聽着眼角一抽，心中吐槽神階素材哪裡那麼好找。
自己幾斤幾兩還是掂量得清的。
但看着老頭目光中對自己不知道哪裡來信心，季尋吐槽也咽在了嘴裡，也幽幽道：“我我儘量吧”
梅林大師的呵呵一笑。
季尋癟了癟嘴。
正走着，他突然感覺有目光看向了自己。
擡頭一看，看到了一個披着的傢伙正坐在巖壁極高處的一處凸起上，悠然地俯瞰整個峽谷。
季尋看着來人，嘴角揚起了笑意，嘀咕了一句：“這傢伙也來了啊”
巖壁上那傢伙不想被人看到，機械哨兵也是發現不了的。
現在出現了，也就是他想被人發現。
季尋看過去的時候，那斗篷人也看了過來。
不是別人，正是「逐光者」賈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