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尋死了。
如他所料。
在那位泰坦真神巴爾眼裡，季尋很清楚自己的威脅程度，甚至比上位龍神瑪洛迪斯更大。
因爲他破解了【降維之書】。
如果真神巴爾還想復甦，就必須要先處理掉他。
時間、地點、甚至是出手的外來者，都在意料之中。
唯一的“意外”，只有自己死的方式。
但這種意外，本也是意料之中。
◆ ttκǎ n◆ C ○
祭壇上，黃金長矛穿透了季尋的屍體。
這柄【比爾吉斯的泰坦神矛】雖然還沒達到創世神器品階，可也具備了“毀滅本源”的規則特效。
這是對真神之下的一切神祇，有致命威脅的大殺器。
其本身價值也極高。
整個卡師位面除了那四口黑棺，再沒有任何神器能與之相提並論。
長矛的因果必中規則命中了季尋的身體，那股毀滅力量頃刻就把他體內的神力盡數毀滅。
那是一種季尋無法理解的高位神力，連治癒的機會都沒有。
神魂俱滅。
看得出來，敵人是想將其徹底抹除。
而另一邊，王都阿切倫城外百里的一座山上。
一隊十幾個長得稀奇古怪的強壯獸人，正遠遠望着視野盡頭那座燈火璀璨的巨城。
領頭的那個嘴裡長着獠牙的高大獸人右臂完全乾癟了下去。
就是剛纔，祂把那黃金長矛投射去了阿切倫城，隔着百里殺掉季尋。
雖然神力消耗巨大，可一衆獸人看着一擊就解決了這次來的最重要目標，臉上也浮現了輕蔑的笑意。
“哈哈，我還以爲多難處理的土著，竟然要用到這種規格的神器。沒想到這麼容易就處理掉了。老大，你說就這麼簡單的任務，泰坦族的那些傢伙幹嘛這麼大費周章要讓咱們來清理啊.”
“那些傢伙惜命罷了。降臨這破碎位面降臨的風險極大，你剛纔又不是沒看到，咱們死了多少人？而且哪怕是成功降臨了，打起來再讓本就有讓崩裂位面破開的風險。真神來都的死在這裡”
“是啊。咱們流浪者的命不值錢。那些傢伙僱傭我們，再合適不過了。”
“克洛諾斯族還真是有錢啊。這麼一個本源充沛無主位面，哪怕是破碎了，在第七宇宙拍賣場至少能換十個純正的上位神格。祂們竟然捨得糟蹋成這樣。老大，咱們黑鯨團當了幾萬年的‘流浪者’了，您說咱們什麼時候能也撿到一塊這種無主位面啊，到時候老大您也可以融合一個，或許能突破真神呢”
“別想了，你真以爲誰都這麼奢侈用整個位面培養後人？也就是克洛諾斯神族這種延續了數十個恆星紀元的上位神族才能這麼奢侈。不過看上去，這個位面孕育的那位泰坦皇子，復甦遇到了一點麻煩呢噢不，好像是一位神格破碎的真神？嘿，有意思.不過奇怪了，這種三等位面，還有土著能傷到一位真神？”
“管他的呢，咱們把這事兒辦好就行。那邊說了，在位面得到的一切戰利品都歸咱們。嘿嘿，我已經感知這位面有好幾個凝聚了神格的傢伙，殺了挖神格。還有幾條極品魔晶礦脈，也值不少呢”
“但願能多撈點吧。這次用那神矛，把我蓄積了幾萬年的本源之力都好乾淨了，之前位面通道降臨還損失了那麼多弟兄，不賺點回來，咱們這一趟可就白來了。不過話說回來，克洛諾斯泰坦神族不愧是神匠家族，這神矛當真好用.僅僅是這東西就值得了。”
“走吧，把那些土著先處理掉。”
“.”
話音剛落，一羣獸人瞬間消失當場。
“該死！敵襲！”
並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內情。
看着皇帝死在了祭壇上，新塔倫帝國的將士們無不大驚失色。
死龍瑪洛迪斯第一個反應了過來，一聲憤怒的龍吟響起，祂瞬間就化成巨龍形態翱翔在了城市上空，進入了戰鬥狀態。
祂之前和季尋討論過，知道今天大概率會遇到襲擊。
只是沒想到，敵人的手段會如此犀利，竟然在自己眼皮底下把人殺了？
瑪洛迪斯那雙凝重的豎瞳看着季尋的屍體，隱隱心悸。
祂比任何人都清楚季尋的本事。
雖然這傢伙的位格還沒到中位神格。可領悟的宇宙規則，哪怕是祂這個上位龍神都驚歎不已。
就是這麼強的一個傢伙，竟然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殺了？
剛纔那一矛要是衝着自己來，瑪洛迪斯覺得要是自己，怕是也躲不開。
而且季尋一死，也就意味着，沒人再能破解那位泰坦神的【降維之書】。
瑪洛迪斯此刻卻不由地擔心起來。
因爲一旦用出來，自己完全沒有反抗的能力。
就像是被黑暗中的獵人拿槍瞄準，那是一種源自未知的恐怖。
正想着，瑪洛迪斯突然龍眸一凌，就看着不粗遠處遁光一閃，十幾個長相奇怪的傢伙瞬移出現在了王都阿切倫上空。
所有人看着這羣長相奇怪的人形生物，驚疑的同時，也瞬間戒備了起來。
兩個上位神，六個中位神，四個下位神.
十二個神階，這場面，卡師位面沒人見過。
僅僅是這股氣場，就壓得在場所有人動彈不得。
瑪洛迪斯感受到了這隊獸人外放的神威，立刻判斷出了他們的階位，心中琢磨一句：“這種配置，也就意味着，位面通道降臨時的時候損失了很多人.果然又被那小子猜中了嗎。”
祂記得季尋之前就推演過一種情況。
那就是可能會有新的“降臨者”從異位面降臨，來殺他。
這情況可能性還非常大。
而且，從人員配置上來看，中位神比下位神更多，這明顯不合常理。
也就意味着他們降臨的時候，在位面通道損失了一部分。
但瑪洛迪斯也記得，季尋說這跡象是好事兒。
敵人請外援，也就意味着那休眠的泰坦真神沒有其他手段了。
不知道爲什麼，想到這裡，瑪洛迪斯反而心中放鬆了不少，呢喃了一句：“嘿嘿，那小子真和當年的蘭陵斯特一模一樣啊”
季尋已經死了。
但直到現在的每一步，一切都在他的之中。
這讓瑪洛迪斯不由想到了當初蘭陵斯特那匪夷所思的推演能力。
不過現在不同的是，祂現在不是敵人，而是盟友。
而眼前這十二個外來降臨者，即將體會到自己曾經被支配過的恐懼。
祂很清楚，無論卡師位面和泰坦一族的鬥爭結局如何，這幾個傢伙是死定了。
看着天空中出現的敵人讓新塔倫帝國衆人齊齊震驚。
不僅僅是龍神瑪洛迪斯。
護國天使雷妮也第一時間做出了反應，祂身後一雙巨大黑光羽翼展開，十二階大天使的恐怖威壓席捲當場。
兩個超強神階鎮場，新塔倫帝國這一邊的將士們這纔有了緩口氣的餘地。
幾乎第一時間，三具天使戰甲，一百具泰坦戰甲和無數獵神戰甲的火炮齊刷刷地對準了天空中的十二個獸人。
氣氛雖然劍拔弩張，但似乎差了一個導火索。
雙方陷入了短暫的對峙階段。
然而看着那一個個黑黝黝的炮管，那些長相醜惡的獸人完全沒放在心上。
它們打量了一下卡師文明這邊的高端戰力，臉上的輕蔑半點不掩飾。
“嘿嘿，這位面竟然也有機械科技啊，想當初我第一次去機械宇宙，那些機械飛昇傢伙才叫恐怖.這些土著就差遠了。”
“別看那些半吊子機械了。你們沒發現這頭巨龍，還有那天使有古怪嗎？那黑光是什麼法則？”
“天使我也見過，巨龍我也見過可眼前這兩個傢伙怎麼會這麼奇怪？這法則沒見過啊.”
“有點麻煩啊。沒看錯的話，那傢伙是十二階墮落天使。如果真是傳說中的那樣，這戰力我都很勉強，怕是隻有老大能對付了。還有那頭巨龍，我怎麼感覺是祂的龍威強得有點古怪了？”
“不然你們以爲克洛諾斯神族爲什麼願意花費這麼一筆僱傭費用？動手吧，殺光這些傢伙，我們再清理戰場。”
“是！”
“.”
十二個獸人就當着新塔倫王朝衆人嘰裡咕嚕聊了起來。
瑪洛迪斯和墮天使雷妮沒動，所有人都沒敢動。
然而就突然間，一股讓天地色變的殺機倏地爆發了出來。
瑪洛迪斯根本不用聽懂敵人聊了什麼，感知到殺機的一瞬間，祂一口黑光龍息就噴吐了出去。
別看祂從冥界歸來吃了好兩次虧，可一次是封神罐，一次是【降維之書】，都不是普通神階能掌握的東西。
上位龍神的恐怖戰力這一刻盡數展現了出來。
那一口黑光龍息朝着一羣獸人噴吐了過去，這些剛纔還滿臉輕蔑的獸人當即臉色大變。
爲首那獠牙獸人連忙拿出了一塊神器盾牌擋在身前。
然而這能擋住上位神規則神力的盾牌，卻在那詭異的黑光龍息下燒得靈光急速暗淡了下去。
那彷彿是一股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力量，正急速侵蝕神盾上防護神紋。
“不好！”
沒等獸人明白髮生了什麼，墮天使雷妮振翅騰空，擡手大天使之劍斬斬下。
一道彷彿將虛空割裂開了一道縫隙的黑光劍氣斬出，當即就循着這獸人小隊的防禦空隙刺了進去。
“嘩啦”一聲鎧甲破裂聲響起，綠金色的神血濺射而出。
定睛一看，卻是其中一個倒黴獸人的胳膊被削掉了大半。
僅僅是這一照面的功夫，卡師位面兩位頂級神階的手段就讓這羣“流浪者”大驚失色。
他們不怕對手強，而怕的是，根本沒看懂的剛纔那一龍一天使用的什麼元素法則，又是什麼神之規則。
兩位頂級強者一動手，三臺天使戰甲掌心的【滅神火炮】那恐怖黑光也迸射了出去。
三道巧妙地接在了獸人軍團防禦剛被天使攻破的間隙，洞穿而入。
正好，黑光彈道在獸人鎧甲上頃刻燒出三個黑洞。
致命危機襲上心頭，那三頭被命中的下位神階獸人，完全沒有了剛纔對卡師位面機械的不屑一顧的表情。祂們怪叫着連忙閃避，這才避開了湮滅火炮的致命攻擊。
一瞬間，十二獸人軍團就被打散。
同時，上百泰坦機甲的火炮也集火發射，天空中瞬間炸裂起了絢爛的火光。
遠處的郊外，更是聽到了高亢的龍吟聲，那是瑪洛迪斯的屬下們來增援了。
神階掌握的法則之力和規則確實讓祂們擁有了對低階生物近乎無敵的防禦。
但並不是殺不死。
只要不是一些特殊的規則，本質上還是能量守恆。
無數火炮不間斷髮射，還有死龍瑪洛迪斯、墮天使雷妮和三具天使戰甲，十二獸人軍團被逼的狼狽不堪。
祂們也沒想到，這些卡師位面的傢伙會如此之強。
尤其是那死龍瑪洛迪斯。
原本兩個上位神階的獸人按理說足以壓制一頭上位龍神，其他的六個中位神，四個下位神足以把卡師位面殺個底朝天。
然而沒想，瑪洛迪斯的黑光龍息噴兩個上位神獸人叫苦不已。
祂們自保都尚且勉強，更別說壓制。
本以爲一面倒的局勢，卻變成了，狼狽防禦和閃避。
瑪洛迪斯的實力位面無敵是一回事兒，還有就是“位面庇護”。
崩滅的卡師位面無法承受更真神降臨，破碎的位面甚至額無法承受上位神太過激烈的戰鬥。
僅僅這片刻交手，雙方都看到了空間崩滅，大地有撕裂毀滅的跡象。
這對那些外來的獸人來說，這幾乎是致命的。
一旦被捲入破碎無盡虛空，哪怕是神階也大概率會死。
而瑪洛迪斯的境況卻要好很多。
祂是卡師位面誕生的生靈，有位面本源的庇護。
就像是常年在海上漂泊的水手，對自己船隻的駕馭，遠遠比一些外來人更穩。
雙方打得越激烈，獸人流浪者那邊的處境就越危險，處處受限。
如果真要拼得同歸於盡，這些獸人付出一些代價，倒是幹掉塔倫帝國一衆高手。
可祂們不敢。
祂們是來掙佣金的，而不是來送命的。
這種束手束腳，也讓新塔倫這邊大佔上風。
然而，真相只有少數人知道。
大佔上風的龍神瑪洛迪斯表情卻非常嚴肅。
因爲只有祂知道，眼下的境況祂自己是生死一線。
位面無敵是事實沒錯。
在卡師位面正面交鋒，祂不懼怕任何人也是事實。
但.
瑪洛迪斯可沒忘記，還有一個能降維的真神。
“又被季尋小子給說中了啊”
瑪洛迪斯一邊追着那羣的獸人暴揍，心中也再次感慨。
這些外來者不是泰坦神族，可能是一些“僱傭兵”類似的炮灰。
祂記得季尋說，炮灰的意義，就是誘餌。
一旦祂上鉤，那藏在暗處的泰坦真神就會現身了。
想到這裡，瑪洛迪斯非但沒有停下進攻的勢頭，反而一副要的徹底幹掉這些外來者的瘋狂架勢。
因爲祂很清楚。
季尋已經當了誘餌了。
現在，輪到自己了。
只有祂表現得越強，入侵者無法處理祂，那真神巴爾纔會強行出手降維自己。
到時候，纔是真正分出勝負的時候。
因爲之前和季尋討論過，那【降維之書】使用是有巨大代價的，消耗的本源之力，絕對不是能輕易釋放的。
只要那泰坦這神巴爾把那手段用來對付自己了，其他人，才能進行復活儀式！
也就是說，瑪洛迪斯用自己的性命，賭上了季尋的計劃能成功。
換作之前，這位高傲的龍神絕對不會給人當棋子的。
可現在，局勢和那傢伙推演的一模一樣，祂卻不再懷疑。
念頭通達的這一瞬間，祂彷彿看到了整個位面都變成一張巨大的棋盤。
看到自己變成棋盤上的一顆橫衝直撞姿態無敵的棋子。
原本還沾沾自喜。
然而擡頭一看，卻看到了兩個巨大的執棋者在頭頂。
第一次，祂看到了執棋者。
一個是那個看不清面容的泰坦真神巴爾；
另一個，是一臉詭譎笑意臉上塗着紅白色彩的JOKER。
正擡頭看見的時候，那小丑朝着自己咧口一笑，嘴角的弧度拉扯到耳根處。
這一刻，瑪洛迪斯眼裡，那個傢伙和十幾萬年前的那個對手的影子，重迭了起來。
見到執棋者，祂非但滅有不喜，反而莫名的頓悟感襲上心頭。
瑪洛迪斯隱隱感覺到了，那是在祂現在上位神位格之上，更高的境界。
關於“世界”的能力。
諸神之戰打響。
戰鬥的節奏非常快。
轉眼間，整個王都阿切倫已經四分五裂，城市中央到處都裂開深不見底的裂隙。
以龍神瑪洛迪斯爲首，兩位下位龍神，七八頭九階巨龍組成的龍族軍團；三尊機械天使，百具泰坦戰甲組成的機械軍團；孤勇的墮天使雷妮.
如今新塔倫帝國的巔峰戰力，已經有了解決任何外來入侵者能力。
勝利的天平從一開始，就倒向了一方。
這一場大戰，無論對慘烈，看上去新塔倫帝國一方必然會勝利。
然而優勢還沒打出來，變故也來的非常突然。
不知道什麼時候，一隻佈滿金色神紋的手臂在一本古樸的典籍上寫下了一行字：「失蹤的惡龍瑪洛迪斯終究是被七神教派的獵龍者們找到，追殺逃竄；黑暗之中，那邪惡的墮落天使也開始復甦.」
寫完，那隻手臂上的金色紋路暗淡了不少。
但這段文字出現，降維世界，一段的新的劇情生成了。
而卡師位面，戰場悄然發生了改變。
龍神瑪洛迪斯和墮天使雷妮在悄然間，突然就消失在了衆人眼前。
所有人都懵了。
“哈哈哈，我就說克洛諾斯泰坦神族那些傢伙應該有後手啊！”
“這是什麼神器？竟然把那兩個傢伙給送走了。”
“能剋制上位神，八成是創世神器了我的天，這位面竟然有一件創世神器？”
“先別管那些了。任務要緊，先把這些土著殺掉！”
“.”
龍神瑪洛迪斯和墮天使雷妮的消失，十二獸人流浪者軍團立刻就興奮了起來。
沒了那兩道恐怖氣息的壓制，祂們瞬間就覺得自己又行了。
剎那間，剛纔還被壓制的神域無限外展，整個天空都變成了一片燦爛的彩虹色。
沒了龍神瑪洛迪斯頂着，那兩頭下位龍神幾乎轉眼就被重創，只能飛離拉扯。
而三具天使戰甲也不能撐住那兩個上位神獸人的攻擊，轉眼三道身影化作流光砸入了地底。
哪怕是將士們不畏生死地惡戰，可大範圍的死亡也無法阻止地來臨了。
而這時候，只有祭壇上南鏡依舊錶情冷漠。
她瞥了一眼龍神和墮天使消失地方，晶眸中熠熠生輝，彷彿是看出那降維的痕跡，琢磨一句：“降維的極限還沒到嗎”
她是爲數不多幾個知道且能理解【創世神器·降維之書】存在的人。
也知道龍神瑪洛迪斯和墮天使都是季尋季尋計劃中的誘餌。
只有引誘那“泰坦巴爾”出手，鎖定祂的位置，纔是唯一逆轉大局的機會。
但現在，遠遠不夠。
“那麼.該我了嗎”
想到這裡，南境心意一決，眉心突然亮起了花瓣神紋。
這是南家時代傳承神紋印記。
就是額頭神紋出現的瞬間，她整個人的氣勢也越拔越高。
同時，她朝着地面一拍，一個巨大的秘法卷軸出現在了了面前。
卷軸自動散開，在她四周圍繞成了百米長卷。
卷軸上，無數通靈物的畫像亮起了光芒。
“神術·御神庭！”
南境目光如炬，一口神血噴吐在卷軸上，輕喝一聲：“通靈術·萬靈神國！”
咒術瞬成，轉眼間，天地色變。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祭壇上那孤傲而立的身影吸引了過去。
只感受到了一股股恐怖的氣息陡然降臨，那秘法卷軸上，一道道虛影竄了出來。
神階亡靈龍、泰坦、神之比蒙、神之雙頭巨人、通天藤、克拉肯海妖、地心大惡蛇、熔岩之靈、神金剛
一頭頭氣息恐怖的傳說級通靈物從卷軸上浮現。
旁人不知道的是，整個王都阿切倫地下都是一個巨大祭壇。
南境藉助祭壇神力，通靈出了比她自己本體實力強無數倍的怪物羣。
從十幾萬年前塔倫帝國建立之初，到現在。從始至終，除了蘭陵斯特大帝，大祭司一脈的傳承人都是掌握了帝國最強的戰力的存在！
這一刻，那種鎮壓位面的恐怖戰力，再次出現了！
大祭司一脈十幾萬年的傳承底蘊，讓南鏡一個人就展現出了讓人難以想象的離譜戰力！
萬靈神國！
視野中，那是潮水般的通靈物。
她一人操控通靈軍團，朝着天空中那十二流浪者獸人圍攻了過去。
雖然通靈物大都是下位神階和九階，但數量實在太多了。
幾百頭通靈物齊齊圍攻，不說多強，但至少同歸於盡的架勢是表現得淋漓盡致。
南鏡絲毫沒有收手的意思，還在持續地召喚通靈物。
同時，那一個個通靈物的額頭，也都和南鏡一樣浮現出了花瓣神紋。
神紋越來越亮，像是一顆顆已經點燃引線的炸彈，恐怖的氣息壓在了所有人心頭。
毀滅、死亡、世界消失.這念頭浮現在所有人靈魂深處。
如果在其他地方，兩個上位神階引導十二流浪者獸人軍團，對付這些只有下位神階的通靈物，原本打不過也能逐個擊破。
然而這是本就脆弱的卡師位面。
真要雙方在這小範圍內死戰到底，大概率會把南大陸這塊破碎的位面再次打崩滅。
而且南鏡這架勢，也是正常人想來，唯一的活路。
要麼敵人退，要麼同歸於盡！
“該死的！這位面的土著怎麼這麼多些怪胎？這通靈師什麼情況.”
“別把她逼急了。那傢伙怕是就準備打碎位面，拉我們一起死”
“.”
在這些神階獸人眼裡，這些卡師位面的土著就是想拉他們同歸於盡。
雖然想不明白爲什麼這些傢伙如此瘋狂。
但凝聚了神格的高等生命，怎麼會和一些低階人類拿命對賭？
那種感覺就像是用石頭和黃金同歸於盡，他們怎麼可能願意？
可不解決問題，通靈物越來越多.怎麼辦？
就像是冰面上站的人越來越多，隨時都可能崩潰。
這時候，哪怕是藏在暗處的那泰坦真神巴爾也藏不住了。
祂需要卡師位面的本源之力復甦，可不想看到自己付出這麼多，最後卡師位面徹底崩滅，什麼都沒得到。
局勢根本沒給雙方任何猶豫的機會。
南鏡還在不停地召喚通靈物。
這是一部向死而生的棋。
她記得季尋說過，只有和敵人真的賭命，敵人才會不得不出手。
果然！
那藏在黑暗中的金紋手再次在古樸的典籍上寫下了一段故事：「森林裡的異端通靈師，那是被神唾棄的女巫。她與猛獸爲伍，自甘墮落」
隨着這一行字跡出現，南鏡清晰感知到了季尋給她表述過的，被降維的感覺。
看到那藏在暗處的傢伙對自己動手了，她非但沒有驚訝，反而冷笑呢喃：“終於到極限了嗎”
想降維她，就要連那些通靈物一起將領，需要耗費的本源神力，可不見得比封印死龍瑪洛迪斯消耗少。
南鏡看出了對方的遲疑，現在才動手，也就是說，多次使用那創世神器，已經對那傢伙負擔很大了。
消耗越大，那泰坦神巴爾暴露風險就越大。
剛纔還塞滿了天空的通靈物，突然就消失一空。
隨之消失的，還有祭壇上的南鏡。
這變故，讓新塔倫帝國衆人再次懵了。
天空中，十二流浪者獸人再次狂嘯。
然而時，王都阿切倫某個不起眼的民房外。
一個低沉而蒼老聲音突然響起：“抓到你了。”
那金紋少年猛地一驚。
擡頭一看，門口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缺門牙的麻衣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