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龍瑪洛迪斯以無敵之姿幹掉了“英雄王國”的國王科納玻斯。
這個兵災之主蒙利歐德扶持的人類國度就此宣告崩滅。
原本季尋覺得要找到破封的“天災七君主”稍爲還有點麻煩，畢竟南大陸這麼大。
可沒想，在聖蘭斯城遇到了達西這個逐光者。
光照隱修會有自己一套特立的情報系統。季尋消失這二十年，達西也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一直在暗中做準備要封印七個外神。
所以達西對天災七君主的動向幾乎一清二楚。
原本就憑光照會如今的實力，想封印外神風險還非常大的。
哪怕是封印了，大概也會像是當年賈彧在無罪城封印猩紅之主那樣的兩敗俱傷結局。
所以他們這次來聖蘭斯城，本就是想找機會暗殺科納玻斯，看看是否能借此削弱兵災之主的氣運和信仰源頭。
很幸運地是，季尋他們回來了。
還帶來了一個位面無敵的盟友。
有達西提供的準確線索，季尋和瑪洛迪斯殺掉科納玻斯，就立馬奇襲了藏在黑龍王國中的好幾處秘密戰爭神廟。
外神收集信仰是需要載體的，那些神廟就是兵災之主蒙利歐德的神力存儲地。
而更巧合的是，在瓦特拉山脈的一座地下神廟中，那外神的本體被季尋幾人堵了個正着。
蒙利歐德這些年收集了無盡兵災之力，已經恢復了無限接近上位神的神力。
可惜遇到了死龍瑪洛迪斯。
還有如今境界暴漲的季尋。
在降維世界領悟了“世界”之後，季尋如今的階位雖然還是下位神，可境界已經不是一般神祇能相提並論的。
那一手光暗交織的“神術·暗光”，幾乎剋制一切物質位面的手段。
雙方在瓦特拉山脈大戰了一場，打得山崩地裂。
終究兵災之主科納玻斯不敵。
好不容易匯聚的神力被季尋盡數吞噬，本體還被封印進了【封神罐】裡。
這傢伙是“天災七君主”中最強的那個。
祂一落敗，其餘六個幾乎沒有任何懸念，一一被季尋幾人封印。
而就在季尋的幾人動手對付天災七君主的時候，新塔倫帝國那邊得到了這消息，同時發起了全面總攻。
瑪洛迪斯的迴歸讓巨龍一族再次有了統治者，羣龍立刻倒戈成了新塔倫帝國的盟友。
沒有龍族的幫忙，鋼鐵洪流閃電推進，英雄王國的各部殘存勢力也快速崩潰。
短短兩月時間，新塔倫帝國幾乎就橫推了整個南大陸。
如季尋所料的那樣，整個征伐過程，那個曾經用【降維之書】偷襲他們的傢伙，至始至終都沒敢露面。
兩個月後。
曾經紅龍王國的王都阿切倫。
這裡正在準備着一場盛大的遷都冊封儀式。
新塔倫帝國即將遷都於此。
南大陸的法則高度和氣運都比舊大陸強很多，而且整個卡師位面的大部分人口也定居在此。
現在天災七君主已經被盡數封印，新塔倫帝國氣運空前強盛。
一統整個位面，位面氣運都加持在皇帝身上。
季尋打算藉助遷都冊封儀式讓自己更進一步，也讓帝國的強者們能更好得到氣運加持。
九點。
還有半小時就是祭祀的吉時。
皇宮偏殿，季尋正在換裝整理儀容。
如上次新塔倫帝國建立時的那樣，南境這個大祭司依舊是儀式的主持者。
如今的南鏡已經完全退去了所有稚氣，一頭油亮秀髮高挽，雍容華貴的黑金大祭司袍緊緻地勾勒出了傲人的身段。
雖然面容肌膚和少女時區別不大，但此刻她整個人渾身上下都流露着一股成熟的風韻。
鏡子裡，她正一臉溫柔細緻地幫季尋整理皇帝新裝上的細節，同時嘴裡碎碎念道：“今日祭祀之後，你會得到位面本源的認可，那泰坦真神想復甦就更難了.可那些位面監察者必然會有所動作，你的處境會很危險的”
話裡再沒有避諱什麼“位面監察者”的詞彙。
之前避諱，是爲了保護卡師文明能傳承下去。
那種遠古秘辛對於普通人來說，知道了非但沒有任何益處，反而是滅頂之災。
反而不談論不提及，也不會被注視到。
現在卻不同。
因爲南境很清楚，他們已經被盯上了。
如果上次季尋被悄無聲息地抹去，這個指向性的“名諱禁忌”依舊要避諱。
可現在，季尋活着出來了。
還破解了那位真神最大依仗的【降維之書】的秘密。
泰坦神族一定會想辦法處理掉所有相關人員。
如果一片種糧食的土地上長滿了不受控制的雜草，最好的方法就是一把連根剷除，然後再重新播種。
季尋聽到這話，看着鏡子裡的溫婉的美婦，笑道：“如果如果那泰坦真神巴爾不願意再等幾個紀元的復甦話，必然是會想辦法處理掉我的。我想祂一定是不願意等”
理論上來說，反正卡師位面的人都逃不出去。
就像是一鍋肉燉爛在了鍋裡，營養一直都沒外溢。
等季尋死了，神力潰散迴歸位面本源，文明重置。一兩個紀元之後，這段歷史就會像是大崩滅紀元的那些歷史一樣，掩埋在歷史塵埃中。
那位休眠泰坦真神巴爾可以再次尋找破封的機會。
就像是曾經蘭陵斯特大帝的死，依舊沒能阻止泰坦真神復甦。
只是延緩了一個紀元罷了。
但那是以前。
現在的季尋已經破解了【降維之書】的秘密。
那休眠中的泰坦神奈何不得他，反而他卻能想方設法搞破壞阻止其復甦。
這情況，即便是那泰坦神巴爾奈何季尋不得，其他“位面監察者”也必然會想辦法處理掉這個麻煩的。
所以想到這裡，季尋瞥了一眼身邊封印的七個咒文陶罐，嘴角微微揚起了一抹淡然的弧度。
然後他風輕雲淡地說了一句：“所以，這次我必然會死的。”
既然必然會死，反而不用擔心死亡過程了。
更多的考慮是好奇。
“.”
這裡只有兩人，沒有什麼威嚴的大祭司。
南境看着他這淡然的表情，臉上露出少女般那樣嗔怪：“你還知道？”
季尋知道她是擔心自己，笑笑又道：“沒那麼嚴重。雖然推演中，泰坦神族想要殺掉我，必然是我想不到的手段。結局也是我必然會死。但就是因爲必死，反而有些手段是能逆推的了。卡師位面無法降臨真神，要殺掉我，只能是某種神奇的外物.比如創世神器，高緯神術、詛咒等等。無論是什麼.一旦對我用出來，就不再是秘密了。”
和二十年前那次一樣。
季尋把自己當成了誘餌。
他要試探泰坦神族的手段。
一旦試出來，某些計劃就能多幾分把握了。
話沒說的太明白，南境明白他什麼意思，但還是擔心：“萬一”
“沒有萬一的。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
季尋搖搖頭，眼底浮現着一抹深邃。
像是一盤棋局到了最後的殘局，只剩下幾顆棋子的時候，反而變化少了。
都是“王對王”的驚險之招，一步不慎，就是滿盤皆輸。
沒有挽回的餘地。
南境當然明白。
一旦計劃失敗，現有的整個卡師文明都會被抹去。
季尋知道冥冥之中肯定有某些先知和占卜家在竊聽，他像是挑釁一般，又有興致多說了幾句：“今日我如果成功祭祀，必然會得到位面本源認可，那些傢伙要動手，也一定會是今日。如果他們不來，等我融合的位面本源，就能順利晉升上位神格，到時候他們想在卡師位面再處理掉我，就很難了.”
崩滅的卡師位面能讓其他真神無法再降臨，這保護了位面本土誕生的生靈。
但壞處是，破損的位面法則缺失，同樣本土生靈也很難找到高位神格的晉升機緣。
甚至護國天使晉升雷妮中位神格，都是用死亡來感悟超凡相性平衡。
而死龍瑪洛迪斯更是去了冥界，纔有突破。
但還有一個幾乎穩穩能晉升上位神的手段，那就是蘭陵斯特大帝晉升的路，成爲“位面之主”！
得到位面本源認可，就能晉升上位神。
作爲執棋手的季尋已經看得很清楚，這步棋，就是逼的對方必然會走某一步。
“.”
南鏡聽着這話，想說什麼又咽在了嘴裡。
看着鏡子裡那張熟悉臉，她知道季尋已經考慮到了一切。
像是曾經剛認識的時候一樣，他一直都沒有變過。
南鏡眸光裡閃爍着回憶，默默地幫着季尋整理着衣襟。
王都阿切倫今日豔陽高照。
太空中的那輪大日是太陽教派的聖物【太陽圓盤】，現在被季尋忽悠來匯聚元素，和【月亮】一起平衡陰陽。
皇宮裡的某個高塔，一個黑鬍子老頭正悠閒地躺着曬太陽。
正這時，一個丸子頭小姐偷偷摸摸地摸了上來。
黑鬍子老頭髮現了這鬼鬼祟祟丫頭，眉角微微一抽，可也沒睜眼。
那丸子頭小姐一下就跳了出來，扯着老頭的袖子，撒嬌道：“瑪洛迪斯爺爺，別睡了。你答應教教我那光暗平衡之術啊，我還沒學會呢”
黑鬍子老頭不是別人，正是死龍瑪洛迪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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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擔心被降維，所以祂只能一直跟在季尋身邊。
巨龍形態也太過打眼，就變成了人類形態。
聽着南季的話，瑪洛迪斯一副不要打擾我睡覺的表情，擺擺手道：“你問季尋那臭小子去。他可不比我這把老骨頭懂得少。”
祂堂堂上位龍神，不僅一天要保護季尋那小子不被殺了，還得被他閨女纏着教龍語魔法。
越想越不對勁兒。
我是來當龍大爺的，怎麼變成這樣了？
看着老頭一臉不情願地樣子，南季眼巴巴地戳着手指，說道：“可是父親大人今天要祭祀冊封，很忙的”
瑪洛迪斯一聽就吹鬍子瞪起了眼，沒好氣道：“那小子忙，你這丫頭就來折騰我這把老骨頭？”
話雖這樣說，可那故意板着的臉上沒看到任何不悅。
祂當然知道，如今的局勢，死亡隨時可能來臨。
既然要死了，突然就覺得，曾經執着的那些霸業、財富什麼的，似乎都沒意義了。
反而，這位孤寡了十幾萬年的老龍，第一次有了誠心想好好教一個弟子的想法。
好像那樣才能給這個世界留下點什麼自己曾經存在過的痕跡。
南季晶眸一轉，像是早就熟悉了老頭的性格，又撒嬌道：“哎呀，瑪洛迪斯爺爺最好了”
大概是通靈師有天生的親和力，這一撒嬌，瑪洛迪斯雖然目光依舊幽怨，可話卻軟了下來：“好了好了，別搖了，我這龍骨都要搖散架了。你自己看着學吧。”
說着，擡手一團黑白融合的光頭就匯聚了出來。
如果是旁人在這裡，怕是要驚掉下巴。
上位龍神的本源神力，這就拿出來給旁人看了？
“謝謝爺爺~”
南季笑盈盈地就坐在了身邊，冥想感悟着那光團，不時還能聽到那位上位龍神幽幽的糾正指點。
“嘭！”
“嘭！”
“.”
王都阿切倫裡，禮炮齊鳴的聲響響徹了整座城市。
祭祀儀式如預定的時間舉行。
城市中心建立了一個佔地數個足球場那麼大祭壇。
一身皇帝新裝的季尋從皇宮走出，乘坐太陽神馬車，一路朝着祭祀現場行駛而去。
皇宮之外，超過十萬尊的獵神戰甲齊齊列陣在皇都主幹道兩旁。
這是塔倫帝國鋼鐵洪流，無敵的機械軍團。
看着他們的皇帝出巡，戰士們的歡呼一浪高於一浪。
城裡的民衆們也簇擁在機械軍團後面，舉着鮮花讚頌着皇帝的英明。
季尋一路揮手示意。
半小時後，馬車這才抵達城市中央的祭壇。
這裡，大臣和將軍們已經早就等候多時。
三具天使戰甲，一百尊泰坦戰甲，像是戰神一般護衛在祭壇外。
季尋看着其中一具天使戰甲面具下董七那張俏臉，迴應了微微一笑。
那位琪琪小姐如今早已經是當世第一機械女戰神，威武而霸道。
走了沒幾步，就看到一身銀光鎧甲，手持圓盾和巨劍的秦如是站在皇家軍團的首位。
這位女武神如今已經晉升【方塊K-弒君者】，渾身仙靈霸氣縈繞，眉宇間的凜冽宛如刀鋒。
兩人對視一眼，季尋看到了秦如是眸光中的一抹輕柔。
還有謝國忠、宮武、安德烈、梅林大師、宋璨、阿拉貢、白巍、瓏雨、波妮、陳劍六五.
一張張熟悉的面孔都出現在了眼前。
衆大臣之首，那是一身淡藍宮廷裙裝超凡脫俗的初九，還有一身白色軍裝英姿颯爽的卡特琳娜，分列左右。
最後是護國天使雷妮。
季尋消失這二十年，多虧了有這位大天使坐鎮。
季尋一路走過去，像是快速回望了曾經與夥伴朋友們相識的一幕幕。
帝王之路，每走一步，他的氣運就暴漲一分。
祭壇上，大祭司南鏡同時頌唱起了祭詞：“至高無上的JOKER王啊，在日月星辰見證中，在遠古諸神的注視中.您承接了王國的命運，肩負起了億兆民衆的夢想與希望您是仁慈、公正、勇敢、英明的化身您的光輝將灑遍大地的每一片土地.願您享有預見未來的洞察力，以及守護和平的力量，引領我們穿越迷茫的迷霧，步入繁榮的新紀元.”
南大陸已經幾乎一統，如今的新塔倫帝國的版圖比曾經的舊塔倫更大，匯聚的位面氣運更強。
這是一個全新的紀元的開啓。
當季尋這個皇帝走到祭壇之上，彷彿與整個世界引起了共鳴。
他很清晰地感知到了卡師位面的氣運加持，
「你在祭祀儀式中獲得了塔倫位面本源的祝福，本源神力+31」
「你在祭祀儀式上有所感悟，神域+554」
「你獲得了位面之靈的祝福，幸運+999」
「.」
啓迪源源不斷地閃現。
這一刻，季尋清晰感知到了那種整個位面加持己身的大頓悟狀態。
這神秘力量就是那位休眠中的泰坦真神千方百計想要竊取的“位面本源”。
現在卻被位面之靈主動饋贈給了季尋。
不僅僅是季尋，整個塔倫帝國的所有人都得到了這種氣運加持。
在普通人眼裡，戰爭已經基本結束，整個位面都將迎來很長一段和平時間。
一切看上去都在朝着最美好的方向發展。
然而，就在這時，一股猶如實質的殺機悄然降臨。
“來了！”
季尋感知到了那針對自己的殺機，心中暗喝一聲。
然而沒等他看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天空中一瞬光點閃爍而來。
那是一柄黃金長矛——【僞創世神器·比爾吉斯的泰坦神矛】。
季尋瞳孔猛地一縮，想要閃避，卻發現身體雖然能動，可無論如何推演，結局都是他必然會被那黃金長矛刺中。
他意識到這是用命運法則鍛造的因果神器。
避無可避。
“唰！”
長矛輕易洞穿了他的護體神域，透胸而過。
哪怕十二階大天使雷妮，還有上位龍神瑪洛迪斯就在不遠處。
也沒人能阻止那黃金長矛。
沒有任何掙扎的餘地。
季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