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毫無意義的犧牲
卡蘭部族的人瞪大了眼睛，他們想要說些什麼，但場力壓制下，根本開不了口。
同時，隨着王缺的話語，場力裝置逐漸加大力度。
噗通！噗通！
戰場上的戰士一個接一個跪倒在地，像是被無形的大手按進沙土裡。
他們的武器脫手，身軀顫抖，連擡頭都做不到。
有人試圖嘶吼，可聲音剛出口就被碾碎在喉嚨裡，只剩下絕望的嗚咽。
其中，也包括卡西亞部族的戰士。
他們當浮空城是中間人，浮空城可不這樣想。
趴在沙地裡，卡西亞瞳孔劇烈收縮，他終於明白過來，王缺帶他們來，不是爲了讓他們展示勇武。
他們的勇武對王缺來說不值一提。
“可…爲什麼？”
卡西亞不懂，既然我們的存在毫無價值，那爲什麼要帶我們來？
而且…還看着我們廝殺到這種地步。
眼珠子掠過周圍的屍體，他內心滿是迷茫。
他的迷茫不會打斷王缺的動作。
很快，更多的浮空平臺下落。
一些夥計帶着懸浮的武器模塊走在卡蘭部族的營地中。
在武器模塊的護持下，他們沒有受場力裝置的壓制。
手裡拿着繩索，開始捆人。
比起之前卡西亞部族的征服，這次是發生了血腥戰鬥的，場力裝置也沒有元素炮那麼震撼。
所以，卡蘭部族的人恐怕沒有卡西亞那麼容易臣服。
王缺倒不在意他們再打一場，這些習慣劫掠的沙漠民死光了也沒事。
但他不能拿商會的夥計安全開玩笑。
隨着卡蘭部落的人被全部捆起來。
渾身帶着血氣的卡西亞也來到了王缺的面前：“大人。”
王缺看向他：“有事？”
“請問大人，這次戰鬥我們能分到多少戰利品？”卡西亞問道。
按照他的想法，他們部族付出了百多人的犧牲，應該可以換取一大筆戰利品吧。
只要收穫足夠，那麼，犧牲就是可以接受的。
“戰利品？”
王缺看向他，露出一絲疑惑：“如果不是我插手，你們都要被人反圍剿了，現在要來問我要戰利品？”
卡西亞頓時露出驚愕的神色：“可我們是在爲您…”
“不，不是哦。”王缺知道對方要說什麼，“你想說你是在爲我戰鬥？並不是的，你可以是爲卡西亞部族戰鬥，因爲你們之前和這個叫…卡蘭的部族有仇。”
“也可以是爲了部族中的其他戰鬥，因爲你們欠了我錢，戰鬥賺錢還我是正常的。”
“但唯獨不是爲我戰鬥。”
說着，王缺站起身來：“甚至攻打這裡，也是你的提議，如果不是你內心有仇恨，我們會來這裡嗎？”
“不會來的，因爲選擇其他弱小的部族更好處理一些呢。”
王缺看着他，伸出一個手指頭：“不過，我是一個善良的人，你們出去參加鍍金旅團的人，戰死後有補償嗎？”
卡西亞愣了一下，下意識的回答：“有的，家人會得到一部分生活物資。”
“嗯，那就行，這些戰死的人，他們的家人會得我補償的一部分物資。”
卡西亞：“這…我們…”
他很想抗議，說他們付出的犧牲。
但看着王缺冰冷的眼眸，實在不敢繼續說話，但臉上的失落無疑是表現出來的。
和開戰前那副戰意滿滿的樣子，完全不同。
這就是王缺要的效果。
爲什麼這些人喜歡劫掠？
因爲實時反饋太好了。
搶一次就賺一次，自然就會喜歡。
現在王缺讓他們去戰鬥，但不給戰利品。
這些人要麼厭戰，最後迴歸到最平凡的生活中。
要麼就是戰狂，一直打下去，直到死掉。
要麼…反抗王缺，然後被王缺清理掉。
到最後，這些部族中喜歡劫掠的人會消失，要麼改行，要麼死掉。
那麼這些部族中的小孩，就只能接受王缺的教育。
價值觀會向王缺靠近。
看似血腥的戰鬥，其實本質上是在決定沙漠下一代的教育權。
可惜，卡西亞根本看不懂。
他內心只有失落，覺得戰鬥毫無意義，部族沒有得到該得到的利益。
而當他將這個消息帶回卡西亞部族戰士中後，這個失望的情緒開始蔓延。
“沒有戰利品？”
“怎麼會？”
“可我們死了那麼多人！”
“難道是我們不夠勇武嗎？”
卡西亞的戰士們紛紛露出疑惑的神色。
他們不理解，爲什麼王缺不給他們戰利品。
按照沙漠的規矩，他們衝進了卡蘭部族的地盤，殺了那麼多人，怎麼說也是有功勞的吧。
戰利品理所當然應該分給他們一部分。
戰士們的戰意逐漸低落。
沒有足夠的正反饋，這些爲了劫掠而戰鬥的戰士，士氣幾乎瞬間落地。
若是以往，他們得不到回報，就該拿起刀劍，爲自己討一分說法了。
可現在，浮空城上那個璃月人太強大了。
他手上的力量根本不是自己這些人能反抗的，
卡西亞也有些鬱悶的坐在戰士中間，眉頭緊蹙，他還在想之前和王缺的交流。
自己…帶着人，到底是在爲什麼戰鬥？
他感覺王缺和自己說的話，都是有深意的。
但他聽不懂！
第一次的，卡西亞如此的渴望自己如果是教令院那些學者就好了。
他們或許能聽懂這位王老闆話裡的意思吧。
……
當然，卡蘭部族也得到了新的消息。 那位復仇者並沒有給卡西亞部族分配戰利品。
這讓他們內心泛起一絲奇異的感覺。
對方似乎不是世仇卡西亞的幫手，相反，卡西亞也只是對方的奴隸。
正所謂，自己倒黴固然慘，但如果有人和自己一樣倒黴，那心裡就好受多了。
復仇者就是他們給王缺的稱呼。
王缺的正義宣稱就是對神王之遺的復仇。
他們對自己被人征服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感。
沙漠部族本身就是處於征服與被征服的循環中。
只要不是血腥殺戮或者是雨林人，他們的反抗心就不會太強。
而且…卡西亞那些廢物都能成爲這位強大復仇者的手下，那麼…卡蘭部族的戰士就不可以嗎？
很快，他們就得到了消息。
一個穿着金錢商會夥計服飾的人來到這些戰俘的面前，平淡的掃視他們。
看得這些沙漠戰士有些發毛後，纔開口道：
“按照東家的吩咐，你們所有人都將是他的奴隸，但東家是仁慈的。”
“你們可以爲自己的過錯贖罪。”
“曾經參與過劫掠的戰士，將被收編，繼續討伐其他劫掠部族。”
“其他成年人和一部分有工作能力的少年將被統一管理，負責修繕營地，以及一些後勤工作。”
“最後無戰鬥能力和工作能力的幼童和孕婦將被統一管理。”
宣佈了和卡西亞部族差不多的命令。
這些命令讓卡蘭部族的人鬆了一口氣。
還好，對方沒有下令虐待俘虜，甚至看上去還不錯。
其實一些被限制自由的戰士，剛纔就看見了金錢商會的夥計拿出了一些藥物，分給在之前戰鬥中受傷的普通人。
還有人在給孩子分食一些糖果。
這看上去不是侵略者該做出來的動作。
也讓他們對金錢商會的牴觸感少了一些。
所以纔會乖乖的聽從夥計的命令宣佈。
被一羣好人征服，總比被世仇卡西亞征服要好。
若是卡西亞征服了他們，他們這些成年的男性，基本就不用想活下來了。
要麼被殺死，要麼被投入某個礦洞，工作到死（沙漠裡有不少礦洞的）。
宣佈完王缺的命令後，夥計又看向戰俘：“你們誰是首領？”
戰俘們很快看向了一個人。
高大的身影從地上站了起來：“我就首領，我叫卡蘭。”
夥計微微點頭：“你們這些沙漠人，取名字倒是方便的很。”
卡西亞部族的首領叫卡西亞，卡蘭部族的首領叫卡蘭。
明顯是類似的文化傳承。
但很可惜，類似的文明催生出了一對死敵。
“跟我來吧，東家要見你。”
說着，轉身離開。
名爲卡蘭的高大沙漠人連忙跟上。
不過，他的手被反捆在身後，走起來有些彆扭。
卡蘭部族中心位置。
王缺翻閱着夥計們統計的人口信息。
作爲世仇，卡蘭部族和卡西亞部族的人口比例相似，但人口數量要多出百來人。
大概是因爲他們佔據的綠洲更大的緣故。
經過這一場戰鬥，卡蘭人還剩下將近一千三百多人。
這樣一看，倒是死的和卡西亞人數量相當了。
“東家，人帶來了。”
正思考着，耳邊傳來夥計的聲音。
“嗯，你先去忙吧。”王缺對着夥計點點頭，讓人離開後，纔看向那個高大，但有些畏畏縮縮的沙漠人，“你就是首領？”
卡蘭點頭：“是的，我是卡蘭部的首領，卡蘭，大人，卡蘭部族願意爲您效力，卡西亞能做的，我們都能做！”
王缺不置可否，伸手丟過去一份地圖和一支筆：“將你知道的，神王之遺的支持部族都標註出來。”
他雖然從卡西亞那邊獲得了一部分信息，但地圖這東西就是要對比的。
卡蘭沒有半點猶豫，接過地圖和筆，趴在地上就開始描繪起來。
作爲首領，他對周圍的部族情況自然是心知肚明的。
很快，一個個小部族就在地圖上被圈了出來。
“大人，給您。”
他恭敬的將地圖交還到王缺面前。
王缺接過看了一眼，和卡西亞部族給的地圖相差不大，但多了幾個標註。
“嗯，去吧，好好贖罪。”
卡蘭離開了，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要贖什麼罪。
沙漠人的服從性比王缺想的要高很多。
面對征服者，他們沒有太多的反抗之心，只要能活下去，似乎都行。
只可惜，這些部族劫掠成性，不屬於王缺需要的人。
“繼續打吧，看看最後有多少人會厭惡戰爭，選擇回到平凡中。”
王缺內心沒有太多的悲憫。
扭轉一個成年人的三觀太難了，作爲一個商人，他沒有那個時間去做這樣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所以，戰爭，用毫無意義的血與淚強行逼迫他們厭惡劫掠。
等這些部族發現，不管他們怎麼打，王缺都不會給他們分配資源的時候，劫掠這個屬性自然也就消失了。
至於在此之前會死多少人…王缺不在意。
當然，也就是行秋自己離開了，不然王缺還是會用相對懷柔一點的手段，不會如此粗糙。
但，粗糙歸粗糙，好用也是很好用的。
……
僅僅休整了半天的時間。
浮空城再次啓動，帶上了從卡蘭部族聚集的戰士，開始了下一輪的攻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