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上完晚自習,大概也就是個九點多,教室裡也沒幾個人了,走讀生基本上都回家了,住校生也大多回宿舍去了。那個時候,離高考還有一段不算短的時間,教室裡認真的人不是很多。我和吳成,付軍閒着沒事幹,也不想看書,就在教室裡瞎聊。不知怎地,我就忽然想起了張霞,這個時候她應該還在教室裡認真吧?
“咱們去文科班教室轉轉吧?反正沒事。”我提議到。
“好,自從分班後,我還沒去過文科班教室呢。”付軍響應到。
“走,過去玩玩。”吳成也同意了我的提議。
“好。”我心裡偷笑到,“等會兒見到張霞,我纔不管你們去幹什麼了。”
我們三人說說笑笑的來到了文科班的教室。她們教室裡只剩下了五六個人,而張霞正坐在第一排在認真的複習。
“曹琴,還沒休息呀?”我對曹琴打招呼到。曹琴以前也和我在一個班,算是一個說得來的異性朋友。
“是呀!你今天怎麼有空過來了?”曹琴問道。
“沒事,過來轉轉。”我故作無所謂的答道。
“哦。”曹琴回話到。
我一邊和曹琴聊着天,一邊在想着怎樣找機會去和張霞搭話。想了半天沒有結果,我煩躁的自己對自己說:“想什麼方法?我和她本來就是一個班的,現在來找老同學聊天還用的着什麼方法嗎?”
想通了這一點,我調整好自己的心情,壯起膽子就準備向張霞的座位走去。沒想到,就在這時,忽然有人在門外招呼張霞一起去外面街道買東西。而不巧的是張霞竟然答應了下來。我只好眼睜睜的看着她一步步走出了教室,卻沒有一點辦法。總不能我直接衝上去攔住她對她說我今天晚上就是來找你的你就不要出去了好不好?我相信明天就那流言絕對能把我倆淹死。
張霞離開後,我一下就沒了談勁,沒多久也就回到了宿舍。這次的意外,使我很受打擊,以至於在過了好幾天後我纔再次來到了她們班教室。
教室裡照樣還是那幾個人。我和曹琴聊了沒幾句,就故意晃到了講桌前,那離她的位置最近了。她們班的班主任賀老師爲了加強她們班的緊迫感,專門製作了一個大大的紙日曆,上面用紅筆大大的寫着離高考多少多少天,具體時間每天由值日生更改。現在回憶起來,好像當時是居高考八十來天還是七十來天,我沒記清楚。
我在教室前面不停的走來走去,大聲的和她們班的其他人說笑,目的只有一個,就是引起她的注意,讓她也加入到我們聊天的行列中來。沒想到,從頭到尾,她都沒有擡起頭來,只是偶爾嘴角的那絲笑容告訴我,她也在聽我們的聊天,只不過沒有發言而已。
沒多久,曹琴也離開了教室回宿舍了,教室裡更沒多少人了。我就溜達到張霞的旁邊,坐了下來,和她慢慢的聊了起來。那個時候,我最怕的就是她忽然離開教室,萬幸,她並沒有提前離開教室。
隨着教室裡除我倆之外的最後一人離開,我的膽子漸漸大了起來。我側着頭,枕在自己的左胳膊上,肆無忌憚的注視着她。在我的注視下,她的頭越來越低,臉越來越紅。
“我喜歡你,真的很喜歡你。”在她的頭快要碰到桌子的時候,我忽然出聲到。
她並沒有答話,也沒有起身離開。我心裡高興極了,看來有戲。至此,我一直懸着的心才慢慢放了下來。
“做我的女朋友好嗎?”我趁熱打鐵。
“咱們這樣做同學不也挺好的嗎?”這次,她沒有再沉默。
“一點也不好。我就要你做我的女朋友。”我霸道的說。
她沒有說話,只是側過頭,枕在自己的左胳膊上,不去看我。
看到她的樣子,我有點失望,這會不會就是拒絕的意思?突然之間,我冒出一個膽大的想法:自己動手把她的頭板過來,面對着我。
萬一她生氣了怎麼辦?臨到動手,我不禁又猶豫了起來。管他,賭一把。死就死了,怕來怕去的,算什麼男子漢。其實,我心裡還有一個想法:今天晚上的機會這麼好,以後也許再也碰不到這麼好的機會了,放過的話就太可惜了。再說,追她的人這麼多,我再不下手,等別人追到手我可就慘了。那個時候,我有一個固執的想法,就是朋友妻不可欺,只要是和我關係比較好的人的女友,我絕對不會去追求她,即使她長得美若天仙。當然,如果你和我關係只是一般,而且在還沒有追上她之前,我是可以去追的。
想到就做,我擡起頭,雙手輕輕的托住她的頭,把她的臉轉向了我這邊。她的黑髮短短的,柔柔的,讓我的心也癢癢的。她並沒有生氣,只是默默的看着我。我又把頭枕在我的左胳膊上,繼續注視着她。一會兒功夫,她的臉就羞紅羞紅的,怪好看的。而且,她的眼睛很大,很大,睫毛長長的,一眨眼,睫毛輕輕的抖動着,配着她黑亮黑亮的瞳孔,簡直誘人極了。她的鼻子挺挺的,嘴脣紅紅的,小小的,讓我是越看越捨不得移開眼睛。
她再也不能忍受我肆無忌憚的目光,又把頭偏了過去,不再讓我注視她。我一看,這可不行,我還沒看夠呢。於是,我就起身又移到了她的右面坐了下來,繼續側着頭注視着她。沒多久,她又轉過了頭,我就又移動到她的左邊,繼續看她。也許是見識到了我的固執,她也就再沒轉動。
就保持着這樣的姿勢,我倆慢慢的聊了起來,話題也越說越多。聊了好半天,她忽然對我說:“你注意看了沒有,我的眼睛一個大一個小。”說完擔心的看着我。
“騙人!我剛纔看了你那麼久都沒有發現。”我笑嘻嘻的說。
“別笑,我說真的,不信,你再看看。”她堅持到。
我用手托住她的頭,仔細看了起來(膽是越來越大了)。她只顧注意我的表情了,並沒有意識到這個姿勢有多曖昧。
我左看看,右看看,在她的不斷提示下,好不容易纔發現,她確實是一個眼睛比另一個眼睛小一點。(最奇怪的是,我現在左找右找總是找不到那個微小的差距,問她,她也不知道,真奇怪。難道是在一起的時間長了,自動忽略了她的這點小暇璧?)
後來,我才知道,一個女孩子,最注意自己的容貌了,哪怕一個小小的傷疤都要大驚小怪好幾天。估計,這麼一個小小的暇璧困擾了她好多年了,直到知道沒有人介意才放了心。其實,我喜歡她,容貌是一方面,但我更喜歡她的溫柔,她的善解人意,她的懂事和她的認真。記得我最喜歡她認真學習時的表情了,那麼純潔,那麼美麗,讓我不知不覺就沉淪了下去。
接下來,她又告訴我,她的臉上有個劃痕,是小時候不小心劃的。看着她擔心的樣子我感覺她很可愛,更堅定了要把她追到手的決心。
“你說那個疤呀,早就看到了,那有什麼關係。”我無所謂的說。
看到我並不是很在乎她的暇璧(這也叫暇壁?真是服了她了),她纔開心起來。
我關了燈(不關不行,她們教室後面就是教師宿舍,如果不關燈,讓她們班主任看到,我估計我倆可就慘了),就這樣靜靜的在夜裡慢慢的說着悄悄話,聽她給我講她的故事。真是一個小女孩呀,單純的可以。我聽故事的人還沒被感動,她講故事的人倒自己沉浸在那些故事的情緒中去了。
看着她傻傻的樣子,我很是憐惜。就在黑暗裡,我摸出一張紙,迅速在上面寫了幾行字,給她遞了過去。然後打開燈,讓她看清楚上面寫的字後,又迅速把燈給關了。(紙條上寫的是什麼?下章自有交代。後面的那段話是我現在寫的一首短文,並不是紙條上的字。)
你傻傻的樣子,
就像一道閃電,
擊中了我的心,
讓我無力自拔,
深深陷入你,
溫柔的陷阱。
從此,
你的笑,
就是我的笑,
你的哭,
就是我的哭,
而,
你的全部,
就是我的整個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