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嚴河和溫生明兩個人都如此，其他演員就更不用說什麼了。
被劉畢戈折騰也好，折磨也好，心裡面煩躁地想要變成一隻貓用爪子往劉畢戈臉上撓幾下也好，最終，都老老實實地聽着劉畢戈的安排，或者說，被劉畢戈一次次地NG、重拍，去拍出一個劉畢戈可以喊“過”的鏡頭。
《定風一號》劇組裡的情況，也漸漸地傳開了。
劇組的人，都是在這一行混的。他們簽了保密協議，不去跟媒體記者多說什麼，但是，身邊的朋友們多多少少會聊到。
這就跟你在公司參與了一個關注度非常高的項目一樣，肯定會有很多做這一行的朋友、同事，跟你打聽一些情況，都不一定是要機密，純粹就是聽聽邊角料八卦，也是人之常情。
陸嚴河和溫生明在片場跟劉畢戈那“大爲光火”的場面，自然也泄漏了一些風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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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風一號》拍攝出問題了？”
這些話傳到黃總和黃太的耳中時，他們的第一反應就是這部電影能不能順利拍下去。
“這倒是沒有，拍攝還是在有條不紊地進行，只不過因爲劉導總是NG，一場戲不滿意就重拍，進度有些落後。”公司的人說，“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有可能要超期。”
黃太嘆了口氣，“這個劉畢戈啊。”
“但是，你剛纔說陸嚴河也跟劉畢戈鬧矛盾了？”黃太話鋒一轉，又問。
公司的人點頭，“在現場甚至直接幹起來了，拍完一場戲以後，陸嚴河就直接走人了，不拍了。”
黃太驚訝不已。
“這種事，你們爲什麼沒有第一時間來告訴我們？”
“因爲劉畢戈跟監製說沒事，第二天陸嚴河也確實來了劇組。”
黃太陷入沉思。
“行了，你下去吧。”
公司的人離開以後，黃太轉頭看向黃總。
“你怎麼看？”
黃總說：“且看着吧，拍戲的時候鬧矛盾，很正常。”
黃太：“陸嚴河現在自己做電影公司，他跟劉畢戈之間的關係，一直讓我擔心陸嚴河會把劉畢戈給挖走。”
黃總搖頭，“不會。”
“不會？”
“靈河是完全以陸嚴河爲主在開發影視項目的公司。”黃總說，“他們現在做的基本上都是陸嚴河自己的項目。”
“他後面是什麼打算，誰知道。”黃太說，“你看看他在好萊塢的動作，那幾個項目，除了《活埋》，全都是數千萬美元製作的項目，不再是他靈河那些小項目了。”
“劉畢戈可不是這種拍大片類型的導演。”黃總說，“他在我們龍巖就不想拍，到了陸嚴河那兒難道就想拍了？《定風一號》拍完以後，幫他成立自己的製片公司吧，我們投資入股，但不干涉他的製作。”
黃太驚訝不已。
“這麼快？”
“其實在《假死都不行》之後，就應該這麼做了。”黃總說，“他跟我們籤的是十年獨家合作的導演合同，差不多已經六年了，等《定風一號》做完後期，上映，估計就是第七年、第八年，以他現在的行業地位，過去的成績，他不會讓他再以個人導演的身份繼續我們捆綁在一起的。”
黃太：“如果不是我們給了他第一部戲的機會——”
“你給了他機會，這既可以是恩情，也可以是仇怨。”黃總打斷了黃太，“陸嚴河幫了那麼多人，你看他哪一次用恩情說過事？辛子杏要回葉脈網，他大方地同意，還宣佈了會繼續跟葉脈網合作的計劃，他的高中同學白雨被人挖走，不再在《跳起來》做編輯，他也主動轉發了白雨發的微博，表示祝福。”
黃太說：“這不是說明他蠢嗎？他這麼做，以後他身邊的人，都想走就走。”
黃總笑了笑，“可是，你看看他，他身邊的人走了幾個？而且，無論他做任何事情，是不是永遠都一幫人幫他？”
黃太一愣。
“《情書》，他的第一部導演作品，不到兩千萬的製作經費，卻請來了陳碧舸主演，羅宇鍾給他做監製，劉畢戈給他做攝影總監，上映的時候，那一系列的營銷策劃，你覺得就陳思琦一個人做出來的嗎？最後超過十億的票房，別人都說是奇蹟，你覺得是奇蹟嗎？”
黃太沉默了。
“我們當然不能像陸嚴河那樣不在意成本也不在意收益地去做項目，但對劉畢戈這種獨一無二的導演，作者型導演，我們應該拿出最尊重、最支持的態度去面對他。
“他可以選擇跟我們合作，也可以選擇跟別人合作，但是他爲什麼不跟一個已經合作過很多次的公司合作，只要這個公司一如既往地支持他。”
黃太沉默片刻。
她縱橫影視行業這麼多年，並不是一個膚淺的傻子，只能站在龍巖這個巨人的肩膀上，頤指氣使地享受成功帶來的東西。
她是龍巖這個龐然大物的締造者，對於公司的管理，對於人心的把握，都是高手。只是有的時候，會有“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的思維誤區。
被她老公這麼一提醒，她其實也反應了過來，劉畢戈確實已經今時不同往日，不能再等閒對待，不能再以“恩人”自居。
以“恩人”自居，只會落得“仇人”下場。
太多事情已經給出這樣的教訓。
黃太心中其實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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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真的吵架，起了爭執。”接到陳梓妍的電話，陸嚴河也哭笑不得，他沒想到，連陳梓妍都聽到了一些風聲，打來電話詢問。
陸嚴河說：“他只是在刺激我，幫助我找狀態，我也是故意跟他對罵了兩句，去找我的情緒。”
陳梓妍：“現在業內都在議論呢，說這麼久了，第一次聽到你拍戲的時候跟導演起衝突，很多人都打電話來問是怎麼回事。”
“唉，好吧，這種事情就是這樣。”陸嚴河說，“撕逼嘛，吵架嘛，馬上就傳開了。”
“好在沒有流傳出什麼現場的視頻，不然估計就要上熱搜了。”陳梓妍笑。
陸嚴河：“《定風一號》的劇組管理還是挺嚴格的，爲了防止劇情透露，所有工作人員都是不能帶手機進片場的。”
“難怪。”陳梓妍說，“那你好好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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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Cut！”
導演一喊咔，李治百就站了起來。
“導演，怎麼樣？能過嗎？”
導演看着李治百這麼着急的樣子，有些意外，問：“怎麼了？”
李治百：“沒怎麼，等着收工。”
導演：“……”
李治百嘿嘿一笑。
在這部電影裡，飾演女二號、沈佳宜關係很好的女同學、後來成了一個網絡紅人的是蕭雲。
蕭雲覷了李治百一眼，說：“你這着急忙慌地收工，是想要幹嘛？你是不是偷偷有女朋友了？”
李治百馬上呸呸呸幾聲，說：“顏良來了，等着我去找他吃飯。”
“哦，原來不是女朋友來了，是男朋友來了。”蕭雲馬上跟嚴令羽對視一眼，兩個女孩心領神會，看着李治百，全是調侃的眼神。
李治百：“……”
他馬上用白眼看向他們。
一羣人，本來就都很年輕，湊在一起拍戲，每天都很熱鬧。
這部電影，男女主角就不說了，男二號李躍峰和女二號蕭雲都是當紅明星，粉絲不見得輸給主角的那種。
對於一部青春愛情題材的電影來說，這是非常罕見的。
可以說，這是由四個當紅一線明星主演的青春愛情題材電影。
但是，因爲這是陸嚴河寫的劇本，所以，李躍峰和蕭雲來演配角，他們的經紀人和經紀公司也沒有任何置喙。
畢竟陸嚴河的電影不是去國際電影節拿獎，就是票房大爆的作品，對演員只有加持的作用。
李躍峰跟着陳碧舸一起拍了《大紅燈籠高高掛》，只是客串一個角色，結果，不僅跟着劇組去了一趟西圖爾電影節，還讓自己演藝履歷中，多了一部西圖爾電影節最高獎。
蕭雲就更不用說了，《年輕的日子》開始合作，後面是《鳳凰臺》，緊接着就是《武林外傳》，郭芙蓉的角色讓她一夜之間紅遍大江南北。
於公於私，於情於理，他們來演都是理所當然的。
導演看了剛纔拍的那個鏡頭，點點頭，喊了過。
李治百就趕緊收拾東西，收工走人了。
“這火急火燎的，他不會真的——”蕭雲看着李治百的背影，嘖嘖兩聲。
李躍峰聽到，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這些女孩子，腦子裡面永遠都是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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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治百趕回自己住的酒店以後，給顏良發消息：你到哪兒了？
顏良：剛上高鐵，得凌晨纔到，不是昨天就跟你說了嗎？
李治百：哦，那行吧，沒事，問問，那明天再說。
顏良：嗯。
李治百放下手機，把助理他們打發走，匆匆來到自己房間門口。
房卡一刷，門就開了。
他第一時間關上了門，然後才喊：“小江同志，我回來了。”
小江同志的聲音從浴室裡傳出來。
“你等一下，我在洗澡。”
李治百走進房間，看到牀上散落着一些女性的衣服，還有胸罩。
他頓時就心猿意馬，心底躁動。
他往椅子上一坐，兩腿叉開，抓耳撓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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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良上了高鐵以後，沒有第一時間摘墨鏡，也沒有摘帽子，找到座位坐下，助理和保鏢就坐在他旁邊，正好把這一排的位子給包了。
他打開隨身帶着的筆記本電腦，點開桌面上的一個文檔。
這是他最近收到的一個劇本。
顏良戴上耳機，認真地讀劇本。
讀了差不多兩集之後，他就失去了興趣。
關掉，又打開另一個文檔。
是另一個劇本。
現在送到顏良這裡來的劇本非常多。
顏良基本上每天都要看劇本。
很多的劇本，其實只看第一集和第二集就夠了，就知道整個故事的調性是什麼樣子。
顏良以前對於自己的判斷還不是太自信，但是，隨着自己參與的項目變多，他也慢慢地有了自己的判斷標準。
不看角色，而是看故事——
不從演員的角度去看有沒有角色讓他有創作的慾望，有創作的空間，而是這個故事本身好不好看，是不是想讓人看下去。
這個是大前提，大前提具備了之後，再去看這個角色是不是有表演空間。
不過，陸嚴河跟他說，讓他多看看動作電影。
所以，顏良現在也開始看動作電影的劇本。
只是，看這類電影的劇本，讓他有些摸不着頭腦。因爲不知道該怎麼看——
動作電影的劇本，往往很簡單，而且，往往很套路。
顏良沒有那個能力去甄別到底哪個好，哪個差。
像《龍門客棧》那樣的電影劇本，顏良再也沒有遇到過第二個。
他甚至專門找了一些武俠題材的小說來看，想看看有沒有打動自己的，他想效仿陸嚴河和李治百那樣，自己做製片人，去開發一個項目，結果看中的小說，不是版權已經賣出去了，就是有開發硬傷。
這個題材的小說，雖然數量越來越少，但是在影視化這個領域還是很吃香，一點沒有“遇冷”的意思。
顏良一邊讀劇本，一邊還在做筆記，把自己的一些想法記錄下來。
忽然，周平安給他打來了一個電話。
“你在哪？”周平安問，“什麼時候回玉明？”
“我明天和後天不是休息，沒有工作安排嗎？我來李治百這邊了。”顏良說，“我後天再回來。”
周平安：“實謹準備開一部大製作電影，你趕緊回來，我們爭取去把這個項目拿下來！”
顏良一愣，“什麼大製作電影？”
“一個大IP，仙俠題材的頂級IP，《十里芳菲》。”周平安說，“實謹要用三個億來製作這部電影，要在業內找頂級製作班底來製作，你要是能夠拿下這個餅，你就踏進電影圈了，尤其是……實謹之後的電影資源，肯定都會優先給你。”
顏良聞言，頓時蹙起眉頭。
“《十里芳菲》是一個女性的愛情故事吧？”他問。
周平安說：“是，不過，你要介意這一點嗎？《十里芳菲》雖然是一個仙俠愛情故事，可是你知道它的書粉有多少嗎？這個故事的男主角，那是很多年讀者評選的小說男主的TOP3之一，你要是演了，你的人氣就直接上一個臺階了。”
顏良馬上自嘲：“也可能是被罵上一個臺階。”
這種書粉越多的言情男主，演員越容易被罵，除非你真的太適合了，讓她們覺得符合，紙片人從書裡走出來了，OK，那你就爆了。
周平安：“這個項目是實謹進軍演藝圈後，第一個大項目，你應該知道我是什麼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