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技長就在這種時候走進了李的房間,他敲了敲門,然後在沒有得到任何迴應之前,就這麼自己打開了門走進了房間。
“你好,戰巫,看起來你似乎是這個營地之中核心,我是武技長威廉•科迪,”武技長威廉就這麼走到了李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看這李說道:“大戰司維森大人委任我領導這個小小的營地,也就是說,不管這裡之前是如何,不管你是戰巫,還是別的什麼,這麼都沒有意義了,現在,我到了這裡,這裡我說了算,戰巫,你明白了嗎?”
李這才結束了冥想,睜開了眼睛,擡起眼皮,淡淡得看着這個自己走進房間裡的靈族人。李沒有表情,也沒有說話,一時之間,房間裡陷入到了讓人窒息的沉默之中,威廉•科迪暗自戒備着,隨時準備着戰鬥,而李則覺得有些頭疼,因爲他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之下應該如何去處理。
在李混入到靈族的這段時間裡,他還從未遇到過這樣的靈族人,蠻橫,沒有禮貌,缺乏基礎的尊重,同李在營地裡看到的其他靈族人比起來,這個名爲威廉•科迪的武技長就像是一名闖入到貴族酒會之中的野蠻人一般。
李仔細的看了看這名武技長,威廉•科迪身穿着直到腳跟的紫色長袍,雙手都罩在長袍之中,讓人看不清他長袍之內的虛實,長袍的衣領高高掛的豎起,多少顯現出了他不一般的身份,威廉•科迪並沒有帶着頭盔,露出了一張略顯得粗糙的臉龐,和一般的小白臉靈族人比起來,這個叫做威廉•科迪的靈族人算得上是一個走豪放路線的男性了,李隨即清了清嗓子,低聲說道:“你是,復仇者?”
李問的是對方的武者之道的道途,普通的靈族人武士能夠在他們的道途上任意遨遊,他們能對任何自己感興趣的道途加以研習,而武技長卻不同,他們已經徹底沉迷在了道途之上,靈族人將此看作是一種迷失。武技長們失去了選擇的機會,這些靈族人將自己的終身都獻給了唯一的一條道途,換來的是他們在自己道途之上的卓越的讓其他人無法企及的成就。
“是的,我,來自於塞姆-悍的武技長,騎士馬科爾.科迪之子,狂暴復仇者之道是我的路途,不過熟悉我的人都喜歡將我成爲暴龍威廉!”威廉•科迪獰笑着說道:“你呢,戰巫,取下你的面罩,報出你的名字。”
和以大量的遊俠聞名銀河的阿萊托克一樣,塞姆-悍同樣是一個靈族人部族的名字,雖然同樣是靈族人,卻是生活在銀河的另一片區域,另一個方舟之中的“外國人”了。和基本以帝國爲統一的人類世界不同,現如今的靈族人並沒有一個統一的國家,或者說每一個靈族人的方舟世界就是一個截然不同的國家,雖然同爲靈族人,可不同的方舟之間也有着很大的差異,不論是文化,習俗,性格,以及行爲方式上都有着完全不同的表現。雖然在遠古之前,這些靈族人還是生活在一個帝國之中的同胞,可是長遠的分離,各自繼承着截然不同的文化習俗,不同的生活環境,早已經讓他們變得不再相同了。
李取下了自己的頭盔,將其放在了一旁,李的面容本就精緻,經過伊利莎白僞裝易容之後看起來和靈族人完全沒有差異。“我叫瑞恩,是一名戰巫。”
“哼,”看了看李的臉,威廉•科迪冷哼了一聲,他的臉上露出了毫不掩飾的輕視,“不過又是一個小白臉,漂亮的小戰巫,你可要注意了,這裡可不是方舟,你要遇到的也並非是那些只會帶孩子的導師,你要遇到的是宇宙之中最殘忍的邪魔,不要成爲別人的累贅!”
李突然之間有一種要拿起手中劍在這個囂張的靈族人身上捅幾個窟窿的衝動,這一路之上李遇到的靈族人也不少了,直接的,間接的死在他手中的靈族人更是不計其數,其中不乏好手,可就算這樣他也沒遇到過一個如同眼前的靈族人如此的囂張!
李長吁了一口氣,控制了自己的情感,隨即冷聲說道:“奇怪,塞姆-悍的戰士爲何會來到這裡?”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阿萊托克爲了這一次戰鬥,足足準備了有十年的時間,”威廉•科迪嘆氣說道:“誰不知道這一仗的艱辛?如果敵人不強,阿萊托克會做這麼長久的準備嗎?在這十年的時間裡阿萊托克的遊俠行走與銀河每一個角落,集中着他們能夠找到的所有的戰力。我是欠大戰司維森一個人情,恩債啊,沒有辦法,就算知道這一趟戰鬥十分危險,也不得不來。不止我,據我所知,這一趟有不少塞姆-悍的騎士集中到了了伊甸,只不過不在我的營地之中,和你說了這麼多,就是爲了告訴你,在戰鬥的時候不要礙手礙腳,別人或許會因爲你戰巫的身份尊敬你,可是我這裡是不會的。”
“哎,那個,威廉啊,”李輕聲問道:“你知道死字是怎麼寫的嗎?”
“什麼?”威廉•科迪眯起了眼睛,身體瞬間緊繃了起來,一瞬之間,威廉•科迪的身體完全的進入到了戰鬥的最佳狀況,他一直收攏在長袍之下的一隻手已經握住了星鏢槍,而另一隻手則已經將恐刃抽出了刀鞘。在威廉•科迪的眼中,面前這個看起來俊美柔弱的戰巫依然以一種極爲不利姿勢跪坐在他的面前,可在一瞬間,這名戰巫在他的眼中卻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如果前一刻這個小戰巫只不過是一隻柔弱的小綿羊,那麼在眨眼之間,就在這個小戰巫問出了那一句話之後,看起來無害的小綿羊瞬息之間就變成了一隻隨時都可以灼人而實的恐怖暴龍!
是的,比起威廉•科迪見過的所有的暴龍還要可怕,就算暴龍,也極少有着這樣的氣勢,如果一定要放在暴龍之中,那麼這個戰巫應該算是暴龍之王了。
冷汗從威廉•科迪的額頭之上緩緩的流下,他卻一動不敢動,因爲他覺得自己已經被自己從未見過的兇猛野獸給盯上了,現在的任何一個動作,一個面部表情,或者一個擡手,就能引動這個恐怖傢伙的進攻。
塞姆-悍同阿萊托克完全不同,在其他的方舟世界的眼中,塞姆-悍這個部族早已經成爲了野蠻的代名詞了。塞姆-悍的戰士也有着許多奇特的傳統,“狩獵季”就是這些神奇的傳統之一。塞姆-悍的戰士在成年之後,往往會被導師送到一個特別的星球之上,完成他們的初次狩獵,年輕的戰士僅僅被允許帶上最簡單得匕首,然後被要求狩獵星球之上兇猛的野獸。
威廉•科迪就是一名優秀的獵手,自從他在自己的第一次狩獵之中,殺死了星球之上的暴龍幼獸之後,他就徹底迷上了這樣的狩獵,在之後的每一年之中,威廉•科迪都要將自己的大部分時間花在狩獵之上,他獵殺的暴龍也越來越兇悍,而熟悉他的人也越發的尊敬他的英勇,暴龍威廉也成爲了他的綽號。
暴龍威廉從未懼怕過,就算是面對十幾噸,十米高的巨型暴龍的時候,就算他的手中僅僅只有一把簡陋的匕首,他也從未慌張過,那樣的龐然大物,有着閃亮的牙齒,堅韌的皮膚,可怕的力量,以及與其身材完全不相稱的敏捷,這樣的野獸是自然界之中天生的獵殺者,是森林裡的王,但是威廉從未在這樣恐怖的野獸前猶豫那麼一秒鐘,因爲威廉清楚,自己是獵人,而對方是獵物。
而現在,就這麼安靜的跪在威廉面前的小小戰巫,卻讓威廉有了完全不一樣的感覺,獵人和獵物在一瞬間被掉了方向。
“回答我的話,”李冷聲說道:“你就這麼闖進我的房間,說着挑釁的話,你知道死字是怎麼寫嗎?”
“嘿,嘿嘿,這次是我看走眼了,真沒想到你這樣不起眼的一個戰巫竟然還有着這樣的氣勢,”威廉獰笑着,隨即說道:“怎麼,用死來威脅我?你以爲我會怕嗎?也不想想我是從什麼地方出來的,塞姆-悍的戰士從不畏懼挑戰,戰巫,你可敢爲了名譽,與我決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