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3章 我不認識何瘟牛
“嘟——!”
尖利刺耳的哨音剛剛響起,躲在戰壕裡的衆人便紛紛用力一扯手榴彈的拉火線,隨後掄圓了胳膊,將冒着煙的手榴彈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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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連成片的爆炸過後,那位斜皮帶軍官再次舉起了胳膊,衆人也立刻抽出第二顆手榴彈做好了準備。
“嘟——!”
伴隨着第二聲哨音,衛燃和周圍人一起,將拉燃的手榴彈又一次甩了出去。
“轟!”
這一輪爆炸過後,夾雜其中的慘叫聲愈發清晰了些。
“嘟——!”
第三聲哨音響起,衆人再一次將手裡的手榴彈甩了出去。
“上刺刀!”
那位軍官在這一輪的手榴彈剛剛飛出戰壕的同時便高聲喊道,他自己也抄起了剛剛靠在腳邊的抗日大刀,並且拔出了腰間的盒子炮。
“轟——!”
第三輪爆炸過後,那位軍官用力一揮手裡的大刀,“殺!”
“殺!”在連成一片的嘶吼吶喊中,衆人一起衝出了戰壕。
不出意外,這一次衛燃和程官印分到了一組。
只不過,在他們二人中間以及兩側,還有三個手拿竹竿的壯丁。
他們手裡的竹竿頗有戚家軍的風範,超過兩米長的竹竿大頭大概手腕粗細,杆頭的竹枝並沒有完全砍除,甚至上面還能看到綠色的、掛着水珠的竹葉。
“殺!”
伴隨着程官印一聲大吼,和他們兩人組隊的三名壯丁將手裡的竹竿擰着轉兒捅向了迎面品字形組隊的三頭鬼子的臉部。
這竹竿的殺傷力自然不大,但卻極具騷擾性。
當被這些纖細的竹枝竹葉糊臉的時候,那三頭鬼子下意識的便用手裡裝着刺刀的三八大蓋試圖將其撥弄到一邊,同時也難免因爲甩到臉上的水珠眯起了眼睛。
也就這稍縱即逝的功夫,躲在三根竹竿中間的衛燃和程官印猛的往前一步,手起刀落砍掉了其中兩頭鬼子的手爪子,又在往回撤的時候,順勢在中間那頭鬼子的左右脖頸上同時抹了一刀。
“嗤——”
在那一瞬間,腥臭滾燙的血噴薄而出,卻全都澆在了竹枝竹葉上,並且爲下一次攻擊附着了些許“濺射傷害”。
“噗!”
衛燃和程官印的第二輪揮砍過後,被斬斷了手爪子的那倆鬼子也被抹了脖子。
近乎動作一致的一腳踹開卡住大刀的屍體,程官印大聲喊道,“唱個歌子!”
“你來起頭!”不遠處的那名軍官大聲喊道。
“大刀向鬼子們的頭上砍去!唱!”
就在程官印喊出“唱!”的時候,他和衛燃手中的大刀也又一次分別砍斷了一頭鬼子的手臂,並且又一次劃過了中間那頭鬼子的脖頸。
“大刀向鬼子們的頭上砍去!”
在聲嘶力竭的喊唱中,衛燃手中的大刀似乎都變的輕快鋒利了許多,輕輕一刀便砍斷了那頭被斬了爪子的鬼子的脖子。
“全國武裝的弟兄們,”
越發整齊的歌唱中,這些軍官、勤務兵、炊事兵以及原本或許只是幫忙搬運彈藥和傷員的壯丁全都忘卻了生死,他們手中並不算先進的武器竹竿、木頭杆也一次次的、帶着基因裡刻下的抗倭程序,打着轉糊在了鬼子的狗臉上,劃出了細密的傷痕,甚至戳瞎了它們的眼睛。
“噗!”
在又一次的手起刀落中,衛燃輕而易舉的砍掉了半邊胳膊,並在收刀的同時橫轉刀身劃過了中間那頭鬼子的脖子,並且順勢磕開了往自己這邊攜過來的刺刀。
“噗!”
在又一次揮刀中,鋒利的抗日大刀砍掉了那頭鬼子的狗頭,被噴了一身血的衛燃,也無意中看到,自己手中那把來自金屬本子的抗日大刀刀頭兩側,一面刻下了自己的名字,另一面刻下了“血債血償”!
“抗戰的一天來到了,抗戰的一天來到了!”
在山呼海嘯,越傳越廣,跟唱者越來越多的合唱中,全身都漸漸染紅的衛燃也在一次次的揮刀中,跟着他們這個五人小組一點點的壓縮着衝上來的鬼子。
他不記得自己已經揮了多少次刀,也不記得自己已經砍死了多少鬼子。
但那染血的竹竿頭上的竹枝已經越來越稀疏,那歌聲也已經漸漸蓋過了廝殺聲。
“鐺!”
在又一次劈砍中,對面的鬼子下意識的縮手讓他的大刀砍到了對方的三八大蓋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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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力道讓他劈開了槍身的護木,也在槍管上留下了一道白色的斬痕,同時也難免讓他的大刀出現了一處捲刃。
“殺——!”
在淹沒了慘叫聲的嘶吼中,衛燃第二次揮刀,一刀斬開了對方的肩膀。
“殺!”
越來越大的吼聲中,光禿禿的竹杆頭又一次捅向了一頭活着的鬼子。
“砰!”
恰在此時,對面的鬼子卻開槍了,這一槍命中了衛燃和程官印中間那名壯丁的胸口。
“我曰你姥姥!”
這個不知經歷了什麼,竟然操着一口典型北方口音的壯丁發出了一聲大喊,將手中已經快要散架的竹竿狠狠的甩在了那頭鬼子的臉上,隨後他也用力一跳撲倒了對方的身上,張嘴便咬住了它的喉嚨。
“殺!”
衛燃嘶啞着嗓子大喊一聲,一刀砍中了身側那頭鬼子的脖子,隨後跳到那名壯丁的身旁,彎腰的同時,用刺刀捅進了那頭鬼子的肩窩。
“他死了”衛燃提醒道。
然而,那名壯丁卻沒有鬆開,更沒有迴應——他也死了。
看了看四周,衛燃又一次取出相機,以最快的速度上弦之後朝着周圍連連按下了快門。
這麼一會兒的功夫,程官印已經將他那把卷刃豁口的大刀背在了肩上,拔出盒子炮頂上子彈,隨後撿起了竹竿單手握住,並且用拿槍的那隻手的手臂將其託了起來。
“殺!”程官印嘶吼着發出了命令。
“殺!”
衛燃迴應的同時收起了相機,重新拿起了那把抗日大刀。
這五人小組少了一個,負責搏殺的也就只剩下衛燃一個。
好在,不多時那名軍官也加入進來,頂替了程官印的位置。
“兵權在哪!”那名軍官問道。
“不知道!”
程官印匆匆迴應了一聲,他手中那根快劈了的竹竿也用力往前一捅,捅向了下一個鬼子拼刺小組成員的臉部。
“噗!”
衛燃和那名軍官幾乎同時揮刀砍傷了兩側的鬼子,又合力殺了中間的鬼子,接下來愈發熟練的重新將大刀砍向了兩側受傷的鬼子。
“衛燃!還撐得住嗎?”程官印大聲問道。
“還沒盡興!”
全身幾乎都被血染透了的衛燃聲音嘶啞的大聲迴應着。
可實則,這一輪輪的砍殺下來,如果不是刀上的麻繩綁着,他幾乎都快握不住刀了。
“給你!”
那名軍官說着,從懷裡掏出了一條已經被血浸透了的紗布遞給了衛燃。
“長官怎麼稱呼!”
衛燃接過布條,匆忙將因爲沾染血液顯得有些滑膩的刀柄和手掌纏在了一起。
“楊齊治!”
那名軍官大聲迴應的同時,不忘舉起他掛在脖子上的相機拍了一張。
“聊完了嗎?!”程官印催促了一聲。
“殺!”
“殺!”
衛燃和另外兩名壯丁跟着楊齊治大喊了一聲,繼續衝向了下一波敵人。
然而此時,因爲地形略顯平坦了一些,那些鬼子卻也從三人一組結成了六人兩組相互掩護。
“啪!啪!”
程官印和楊齊治根本不等這些鬼子接近,便各自開槍打死了一個。
“啪!啪!”
“殺!”
楊齊治再次發出了大喊,那三支竹竿也下意識的捅向了剩下四人中的三個,而衛燃和楊齊治,則趁機衝向了落單的一個,相互配合着,一個誘敵一個近身,一刀砍中了它的脖子。
踹開又一次卡住刀身的屍體,衛燃只是匆匆掃了一眼犬牙交錯的刃口,便從側面撲向了一個被竹枝騷擾的鬼子,一刀砍中了他柔軟的腹部。
不等被劃開的腹腔清空裡面的內臟,衛燃已經拽着刀跑到了最後一頭鬼子的身旁,手起刀落砍斷了他的腦袋。
用力喘了口氣,衛燃用沾滿了血的左手袖口擦了擦臉上沾染的血跡,任由程官印等人端着竹竿將他和楊齊治又一次護在了中間。
“那邊!”楊齊治用盒子炮指了個方向。
那裡靠近戰場的邊緣,但卻有幾個落單的壯丁被人數數倍於他們的鬼子給合圍了。
“砰!砰!砰!”
程官印單手舉着盒子炮連連扣動了扳機,精準的命中了其中幾個鬼子的後背。
待它們轉身的時候,楊齊治也已經舉起槍開始了射擊。
與此同時,程官印則摸出一板子彈壓進了盒子炮的彈倉,隨後帶着衛燃和那兩名壯丁衝了過去。
經過剛剛那一路手槍射擊,此時剩下的那不到十個鬼子已經被衛燃等人,以及鬼子們原本包圍的壯丁爲合圍了。
“殺!”
剛剛在裝填子彈的楊齊治一邊跑過來一邊發出了命令。
頓時,以程官印爲首的裡外兩波壯丁立刻將手裡的竹竿木頭杆捅向了中間那些鬼子。
與此同時,衛燃和楊齊治卻已經舉着刀衝了過來,專門照着它們的左右手開始揮刀。
在一陣陣的慘叫中,這些疲於應對專往臉上和褲襠位置捅的鬼子接連被砍傷了手臂。
緊隨其後的第二輪砍殺相對容易了許多,在解決了這些鬼子之後。
衆人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卻已經有更多的鬼子圍攏過來。
“手榴彈!後排撿槍上子彈!”
楊齊治話音未落,衛燃已經後退一步,收起大刀的同時拔出了腰間僅剩的一顆手榴彈,躲在壯丁的身後做好了準備,順便,他還從一具鬼子屍體身上拽下來一顆手榴彈塞進了袖口。 前後不到十秒鐘,那些鬼子越來越近,近到衆人已經能清楚的看到它們的刺刀上染着的血。
“殺!”
楊齊治話音未落,衛燃和身後其中一個壯丁已經將他們這羣人僅有的兩顆手榴彈丟了出去。
“臥倒!”
楊齊治發出命令的同時,他和程官印也各自舉起了盒子炮開始射擊。
“轟!轟!”
在此起彼伏的槍聲過後,那兩顆手榴彈也相繼爆炸。
“殺!”
楊齊治話音未落,已經丟掉沒了子彈的盒子炮,握住大刀爬了起來。
“殺!”
衛燃和程官印以及周圍的那些壯丁跟着發出了怒吼,他們手中的竹竿、木頭杆也和那些同樣爬起來的鬼子的刺刀撞在了一起。
要完了.
衛燃不由心頭髮涼,這次他們面對的鬼子太多了!
“鐺!”
恰在此時,他手中的抗日大刀也和對面捅過來的刺刀撞在了一起。
“殺!”
在衛燃嘶啞的怒吼中,他幾乎雙手推着大刀貼着對方的步槍槍身衝了過去,一刀劃在了對方的手臂上,接着將寬大刀身搭在了對方的腹部用力一拽。
藉着這點慣性重新揚起大刀,衛燃狠狠的劈砍在了身旁另一頭鬼子的肩膀上,隨後一個上撩刀磕飛了捅過來的刺刀。
“啪!”
衛燃擡腳朝着身後一頭鬼子的膝蓋以尥蹶子的方式踢出了一招戳子腳,並且如願換來了清脆的骨裂和慘叫聲。
“噗!”
藉着這一腳換來的推動力,他上撩的這一刀也順勢橫劈又一次劃開了對方的腹腔。
可此時,情況卻越發的危急了,周圍那些竹竿木頭杆已經被鬼子們抱住開始拉扯,更多的鬼子則端着步槍突刺,將刺刀捅進了那些壯丁的胸腔。
“噗!”
就在衛燃用大刀又一次剁開一頭鬼子的肩膀的時候,一支刺刀也捅進了他的大腿。
緊隨其後,第二支刺刀捅進了他的手臂。
眼瞅着越來越多的刺刀即將捅過來,楊齊治卻拉燃了一顆手榴彈丟到了衛燃的腳下。
這突兀的藍煙頓時嚇得周圍鬼子立刻後退,順便也拔出了捅進衛燃身體裡的刺刀。
“謝了!”
衛燃說着,已經撿起那顆手榴彈丟了出去。
“轟!”
這一輪爆炸頓時炸死炸傷了不少鬼子,可此時,這戰場邊緣,靠近懸崖邊上的位置,還活着的除了衛燃和程官印以及楊齊治,便只剩下四個手拿竹竿的壯丁了。
“還有手榴彈嗎?”
程官印詢問的同時,已經從兜裡扯出布條,將他的大刀和手綁在了一起。
“剛剛是最後一顆了”
楊齊治說着,一樣緊了緊綁在手上的大刀,隨後還舉起相機,看了眼鏡頭之後,朝着圍攏過來的敵人按了下快門,隨後將其甩到了身後。
至於衛燃,他此時已經解下了大刀將其交到了左手。
“每人至少再殺一個夠本兒”程官印說道。
“殺!”楊齊治發出了一聲大喊。
“殺!”
衛燃和程官印,以及剩下的幾名壯丁跟着發出了嘶吼,義無反顧的撲向了數倍於己的鬼子。
“鐺!”
震手的磕碰中,衛燃在盪開迎面捅來的刺刀之餘,便立刻將大刀收回金屬本子換成了毛瑟刺刀,隨後無視了大腿上的傷痛猛的前撲,用手中突兀出現的毛瑟刺刀劃過了一頭鬼子的脖頸。
“噗!”
幾乎同一時間,兩側各有幾支刺刀捅進了他的身體各處。
“咕嚕”
嘴角再一次溢出鮮血的衛燃露出個滲人的笑容,他手中的毛瑟刺刀消失不見,但他的左手袖口裡,卻滑出了一顆鬼子的手榴彈。
“啪!”
衛燃將這顆剛剛偷偷撿起來的手榴彈磕在了一頭鬼子手中的步槍護木上。
這突兀出現的手裡的又一次驚嚇到了這些已經佔據了絕對優勢的鬼子。
而這次,衛燃卻並沒有丟遠,反而只是丟到了附近鬼子的腳下。
一時間,捅進身體裡的刺刀再次被抽走,他也在踉踉蹌蹌的後退中,看到了已經被刺刀穿透肩膀或者大腿推到了懸崖邊的程官印以及楊齊治。
“跳”
衛燃嘶啞着嗓子無聲的提醒了一句,隨後仰頭摔下了懸崖。
“轟!”
手榴彈的爆炸聲中,他清楚的看到了跟着摔下來的程官印,也看到了跟着摔下來的楊齊治。
“這也能活.你是有多命大”
衛燃在漸起的白光中看着頭上二人的背影喃喃自語着,隨後被濃郁的白光徹底吞沒。
在他的耐心等待中,隨着白光漸漸消退,身上的疼痛也漸漸消失。
當週圍一切變的愈發清晰,他也如之前歷次一般,來到了雪絨花克拉拉夢境中的農場。
習慣性的看了一眼遠處的木屋,衛燃一邊摸索着身上曾被刺刀穿透的位置,一邊看向了身前桌子上的金屬活爹。
此時,那支羽毛筆已經寫下了新的字跡:
第二幕
角色身份:民夫衛燃
迴歸任務:尋找倖存者
衛燃不由的一愣,恰在此時,濃郁的白光再次席捲而來,他也看到了這次能用的道具。
來自潮蘚戰場的工兵鏟和手電筒、羅伯特相機包,僅此而已。
夠了,應該夠了。
衛燃暗暗吁了口氣,任由白光吞噬了自己。
在他的平靜的等待中,掩蓋一切的白光漸漸消散,他也聞到了屍臭特有的味道。
當週圍的一切看清,他發現,自己正和一個民夫合力擡着一個染血的空擔架,周圍則是一片狼藉的戰場。
“優先尋找還活着的人,擡去後方治療。”遠處,有個頭上手上都包裹着紗布的軍官舉着鐵皮喇叭高聲喊着。
“這邊有咱們的人”
就在衛燃愣神的時候,和他搭檔的民夫也停了下來,指着遠處的屍體堆說道。
下意識的扭頭看過去,衛燃緊接着又看了看周圍。
他認得這裡,這裡是他和程兵權以及何瘟牛一起參加白刃戰的戰場。
再次環顧四周,他撒腿跑向了程兵權倒下的位置。
“你這瓜娃子!”
和他搭檔的民夫喊了一聲,見衛燃根本沒有停下來,索性也不去追,從腰間抽出一把三八大蓋上的刺刀。
先拽下一具鬼子的屍體在心口捅了一刀,這位民夫轉而拽出了一具被剛剛的鬼子壓着的士兵。
見他已經出現了屍斑,這名民夫嘆了口氣,隨後繼續開始了翻找。
與此同時,衛燃也跑到了程兵權以及何瘟牛二人倒下的位置,玩了命的扒開一具具鬼子的屍體,仔細的尋找着他們二人的屍體。
在某一刻,衛燃停了下來,他看到了何瘟牛的屍體。
他的屍體已經出現了嚴重的屍斑,但卻仍舊死死的咬着那頭鬼子屍體的喉嚨,那咬合處,甚至都已經生蛆了。
無力的嘆了口氣,衛燃在褲腿上摸了摸手上的污漬,坐在一頭鬼子的屍體上取出了羅伯特相機包,給那臺發條相機換了個新的膠捲和一顆廣角鏡頭,隨後認真的上弦之後,朝着何瘟牛拍下了一張照片。
收起相機,他小心的分開了何瘟牛和那頭鬼子的屍體,讓他平躺在坡地上,隨後扯下一把草勉強蓋住了他的眼睛。
繼續在這裡一番尋找,衛燃直到已經摸到了快要呈現巨人觀樣貌的鬼子屍體,卻依舊沒有找到程兵權。
這或許是個好消息
衛燃眯縫着眼睛看了眼刺目的陽光,重新抹了抹手上的污漬,再次取出相機,朝着周圍看到的一切一次次的按下了快門。
客觀的說,這一仗遠不像後世宣傳的那樣戰果輝煌。
那滿地的屍體裡,大多數都是己方的士兵甚至壯丁。
可戰爭這種事情,站在上帝視角去看永遠是愚蠢的。
對於此時的華夏大地來說,他們需要一場漂亮的勝仗來鼓舞信心。
更何況,無論如何,這一仗他們確實勝了——即便是慘勝。
相比於追求一個漂亮的、拿得出手的勝仗,後世的人或許根本沒有意識到。
這個時代、這片要塞的軍民,是用五換一甚至十換一的巨大代價堵死了侵略者繼續進攻的鐵蹄。
這本身就是可歌可泣,是偉大且榮耀的。
一步步的回到和自己搭檔的民夫邊上,衛燃朝着那名看起來已經五十多歲的民夫按了下快門。
隨後幫着對方開始搬運屍體,並在屍體堆裡尋找着傷員。
“你屋頭人也在這兒遭了啊?”那民夫一邊翻找一邊用川蜀方言問道。
“是是啊”衛燃點點頭,“您也是?”
“我屋娃兒負責守到這塊地盤!”那民夫自豪的說道,“他開年就滿二十了,親事就說攏了,選的是黃木匠屋妹崽。”
“是是嗎”衛燃嘆了口氣。
“我幺兒到現在都沒找到.”
那民夫嘆了口氣,近乎哀求的唸叨着,“瘟牛崽兒——你在哪個凼哎?莫跟老子躲起哈.”
“你兒子”
衛燃不受控制的打了個哆嗦,“他他叫什麼?”
“瘟牛兒,姓何,何瘟牛。”那民夫說道,“你你可認識他?”
“我”
衛燃艱難的搖搖頭,“對不起,我不認識,我不認識何瘟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