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龍局失蹤了?”張笑明知故問,希望能有意外收穫。
“不清楚,不關心。”王夏娜愛憎分明,事不關己。
王夏娜這嫉惡如仇的模樣,看來是得不到意外收穫了。
“他年紀輕輕的,怎麼能做到副局長位置的啊?”張笑不死心,打聽起龍在天的履歷來。
“你這麼關心他幹嘛?”王夏娜歪頭斜視張笑,露出疑惑表情,“你不會是吃醋了吧?”
“我們都生米煮成熟飯了,我吃啥醋呀?我就是好奇,隨便問問而已。”張笑不緊不慢,神色自如。
“去...不要臉。”王夏娜輕輕捶了張笑胸口一下,接着說道,“他是因爲工作出色,能力非凡,前幾年從一局調任到我們局的。”
張笑聽到龍在天是調任過來的,心裡一個激靈,緊接着問道,“哦,你知道是誰推薦他過來的嗎?”張笑盤根問底,試圖找尋蛛絲馬跡。
“哼!你今天是跟龍在天過不去了,是吧?要不你找他去吧。”王夏娜見他沒完沒了,有些惱火,怒喝一聲,給了張笑當頭一棒。
張笑見狀,眉頭一皺,歪頭斜視,以牙還牙說道,“你不會是吃醋了吧?”
“我吃男人什麼醋,你搞笑...嗯?是不是龍在天有問題?”王夏娜後知後覺,恍然大悟。
“沒有,他這人可以讀取心理,我很好奇他的成長經歷。”張笑扯謊,臉蛋不紅眼神不飄,簡直就是以假亂真。
“你還好奇呢!我倒覺得有些噁心,在他面前就像脫光了衣服一樣,不自在。”王夏娜撇撇嘴,搖搖頭,做出後怕的姿態。
“算了,我們睡吧。你畢竟也只是一個助理,不可能知道這麼多的,以後有機會再打聽,他怎麼會擁有如此驚人的手段。”張笑以退爲進,雖說王夏娜是助理不假,但她爹可是局長,多少可能會了解些內幕。
“確實,我不知道是誰推薦他來的。”王夏娜坦言道。張笑聞言,無可奈何,只能結束了聊天。
兩人折騰了半夜,王夏娜躺下就睡着了。張笑大睜着眼睛,毫無睡意,不說他現在不大需要補充睡眠,就算他犯困了,此時他也沒心思睡覺。
既然談起了龍在天,那麼他就不可能若無其事,龍在天如此對待他,這個仇不報那他就不是張笑了。
現在一想到惡魔,他就心事重重,上次空間裂縫進來了多少惡魔不清楚,但龍在天失蹤了,肯定是與這事有關,不會是因爲表白王夏娜被拒他就無地自容,然後人間蒸發。
而且可以斷定進來的惡魔級別在龍在天之上,不然龍在天沒必要跟着那惡魔轉,他們肯定在謀劃着什麼。
得虧自己另闢蹊徑,且有所突破,不然心理壓力可想而知,甚至可能產生自尋短見的念頭。
這次擊殺了風雲魔皇,使得他重振雄風,自信倍增!等王夏娜走後,得抓緊時間修煉,爭取早日破紫下山,他心裡還是挺擔心江虎的,江虎要是遇到龍在天,怕是凶多吉少,更別說龍在天之上的高級別惡魔了。
清晨醒來,張笑又準備了豐盛的早餐,但王夏娜似乎沒胃口,只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碗筷。
遠處傳來飛機轟鳴聲。王夏娜擡手看錶,眼睛直視張笑說道,“直升機馬上到了,我要走了,期待你早日破紫,我在總部等你。”
“嗯!等我!”張笑柔情似水,微笑說道。
王夏娜沒有忸怩,起身往山下空地走去,此時直升機已經降落在空地處等待着她。
王夏娜走到直升機前,深情回望,張笑擺手揮別,王夏娜轉身擡腿跨上飛機艙,直升機即刻起飛,伴隨着轟鳴聲,沒一會兒就消失在天邊。
送別王夏娜,張笑轉過身,看着眼前的景象,心裡一陣冷清淒涼。吃過甜的才感覺咖啡更苦,享受過與王夏娜一起的快樂時光,才感覺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多麼難過,張笑是人不是神,還是一個年輕人,有這樣的感受實屬平常。
不過,作爲天賦異稟的年輕修煉者,除了修煉快悟性高,比平常人毅力堅強外,還有就是能更好的剋制秉性,更快的消化情緒。
落寞的情緒倒是消化了,思念之情卻油然而生,王夏娜才離開沒多久,張笑竟然有些想她了。
人家常說小別勝新婚,大別勝初戀,他這可算是初戀加新婚啊,也怪不得張笑魂牽夢縈,因爲他初嘗禁果,食髓知味,總覺得意猶未盡。
剛消化情緒,現在又得壓制慾望,張笑突然覺得他對自己是真狠吶。接下去的日子就得這樣過着了,也就是對待自己,換作對待別人,讓人新婚燕爾之際給人分居兩地,相見且無期限,那這罪行簡直就是慘絕人寰,罄竹難書。
張笑掏出煙盒,點上一根。每當煩惱鬱悶時,抽根菸,解解悶,對於喜歡抽菸的人來說,心理上能起到一些緩解作用,彷彿是良藥發揮了奇效。作用等同於有酒癮的人喝完酒後煩惱統統拋到了九霄雲外。
連着抽了幾根菸,張笑的內心終於漸漸平靜了下來,回想起剛纔自己心態的失控,他苦笑着搖搖頭,人爲什麼會在快樂過後有失落,答案只有一個,那是因爲在乎。
既然調節好了,張笑也不再磨蹭,轉身進洞,盤膝而坐,吐納修煉。
幾天沒修煉,期間又是歷經生死戰鬥又是沉迷兒女情長,張笑感覺自己荒廢了青春,蹉跎了歲月,好在這次很快進入了狀態。
此時張笑心中只有一個念頭,破紫!強烈又堅定。他咬緊牙關,鉚足幹勁,瘋狂吸納,拼命融合,孜孜不倦。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時間,張笑的腦海一片空白,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管,只顧修煉。
慢慢的,吸納到體內的三種氣體不再飄散無序,而是略微粘稠,夾雜一絲潮溼,張笑明白,這是化成液態的趨勢,見此情景,心中大定,他快馬加鞭,再接再厲,持續吸納,眼看成功在即,紫格修爲唾手可得。
不成想,就在此刻,一道孩童的高喊聲傳進了山洞。
“張笑,江虎!快點出來幫忙!”
聽到這聲音,張笑眉頭一皺,心中一聲咒罵“嘈!”,不用說,這聲音正是通天大聖靈猴,好巧不巧,靈猴此時回來了。
這聲喊叫,直接打斷了張笑的修煉,使得他這次破紫功虧一簣,不過好在張笑吸納的土木靈有成液態的趨勢,等於半隻腳踏進了紫格,不然他真要把靈猴狠揍一頓。
退一步想,要是靈猴再早點回來,土木靈還沒粘稠,張笑被耽擱的不是更多嗎?而且靈猴又是他的好朋友,想到這兒,張笑也沒那麼生氣了。所以俗話說得好,退一步海闊天空。
氣消了之後,纔想起靈猴剛纔喊的是讓他快點出去幫忙,難道靈猴有麻煩?張笑停止吐納,起身朝外走去。
來到山洞外,果然有麻煩,只見靈猴與他正前方兩人對峙着,張笑首先被靈猴的裝扮所吸引,此刻他是孩童模樣,背對着山洞,身上揹着一隻金黃色的銅箱,銅箱是長寬高各一米左右的正方體,擋住了他大半個身體,只能看到他的頭與腳踝,像極了一隻金黃色的烏龜。
靈猴時不時轉頭往山洞看,見張笑出來後,欣喜萬分,底氣十足,又轉回頭去,看向對面兩人,下巴微擡,意思很明顯,“我幫手到了,有你們好看!”然後又轉過頭來,卻只見出來張笑一人,他往張笑身後看去,同時壓低聲音衝張笑問道,“江虎呢?”
“走了,你這是咋了?”張笑問道。靈猴沒回答,只是往後努努嘴。
說着話的功夫,張笑走到了靈猴身旁,看向對面兩人,不看不要緊,一看吃一驚,其中一人不就是那個外國猛男嗎?就是跟着查理老頭的那個金牛座黃金斗士。那金牛座黃金斗士也認出了張笑來,眉頭緊皺,一臉疑惑。
張笑沒理會金牛座,上次鬧的不愉快,本事不大脾氣不小的人,他看不起。
站在金牛座旁邊的是一位老者,老者長的慈眉善目,身軀高大,一米八的模樣,畢竟是外國人,人高馬大那是標配,年紀大約在六十上下,一頭銀髮,又卷又密,臉色紅潤,精神飽滿,不是頭髮的緣故,說他四十歲,足足有餘。
老者也是揹着與靈猴身上一樣的銅箱,此刻一臉謹慎的看着張笑,敵意倒不是很大。
張笑一臉平靜的看着對方,沒有轉頭,衝靈猴問道,“怎麼回事?”
“嗯...這...呃...就是,他們長相奇怪,不像好人。”靈猴支支吾吾,含糊其辭。
他常年在崑崙山,沒見過洋人也情有可原,但看他閃爍其詞的模樣,定是自己理虧在先。
“這銅箱又是怎麼回事?”張笑皺眉問道。
“這可是金子做的。”靈猴急切回道。
“誰的?”
“呃...他們的。”
張笑第一次遇見靈猴的時候,可以用飛揚跋扈,盛氣凌人來形容他,此時變得如此低眉順眼,多半是被江虎揍過後,得知江虎和張笑能同時駕馭兩種屬性,是他惹不起的人物,而且也是他崇拜的修煉天才。
再加上那次喝酒,江虎醉酒後一頓吹噓,說什麼他們兄妹四人全是天選之人,都擁有兩種屬性,還是遠古神獸的接班人,而張笑是他們四個當中的最強者,所以現在大聖對他們,特別是對張笑,可以說是言聽計從,逆來順受。
連猴子都懂得畏強凌弱,何況是人呢!所以有時候過分低調沒什麼好處,反而會被人瞧不起,適當展現實力,才能贏得尊重。
“他們追趕你是因爲這個銅箱子?”張笑轉頭問道。
靈猴點點頭,嘴裡又嘀咕了一句,“是金箱子。”
“是他們欺負你了,所以你才搶了箱子?”張笑又問道。靈猴搖搖頭。
這下張笑明白了,定是這潑猴貪圖金箱子,想佔爲己有,纔出手搶奪。
“他們是西方人,所以你看着陌生,但不代表他們就是壞人。你毫無理由搶奪人家財物那是不對的,還給人家。”張笑沒帶教訓口吻,而是曉之以理。
靈猴是他的朋友,不是他的隨從,不能奚落責怪,但也不能隨意偏袒,張笑是一個認理不認人,幫裡不幫親的人。
“這玩意兒老厲害了,是個變身機器……”靈猴是有靈性的,不是不明事理的野猴子,不過還是有些不情願,站在那一動不動,試圖說服張笑。
這個箱子應該裝的就是黃金聖甲,看對面金牛座身後空空如也,這箱子就是那金牛座的,金牛座本來就是個五大三粗的莽夫,被靈猴搶奪也不奇怪。
當初查理就是以這黃金聖甲爲噱頭,請求合作卻要求聽他們指揮,說實話,張笑還看不上這玩意兒呢!他們有黃金聖甲,自己有靈氣修爲,孰優孰劣,一目瞭然。
靠武器不是長久之計,自己實力強大才是王道。
“沒啥用,還給他們。”張笑皺眉說道。
對面兩人站着不動,只是看着張笑與靈猴你一言我一語,但從表情可以看出來,銀髮老者應該聽得懂中文,他此刻臉上掛着微笑,看向張笑的眼神也算柔和,他們應該也不想與華夏修煉者有衝突,不必節外生枝,畢竟大家有共同的敵人。
而金牛座像個傻子一樣,皺眉疑惑,時不時看向老者,帶有詢問眼神,彷彿在問,“要出手搶回來嗎?”
看來這小子還是聽不懂中文啊!不知道是他沒去學呢?還是自己太笨,學了也沒學會。
靈猴嘆了口氣,不情願的卸下箱子,扔還給了金牛座,金牛座伸手接過,來回翻看,他還擔心靈猴給掉了包,莽夫也有細心的時候。
張笑沒有出言致歉,老者也沒有出言道謝,而是與張笑抱了抱拳,張笑也擡手抱拳回禮。
而金牛座這次也沒有出言不遜,一來,上次已經吃過張笑的虧,二來,銀髮老者應該有一定的身份地位,他不敢造次。
老者隨後就轉身離開了,金牛座沒有即刻動身跟上,而是面無表情的看了張笑與靈猴一眼,然後往金箱子上某處按了一下,金箱子立即發生了變化,只見金箱子分離成無數金片,而後化成一套金色盔甲貼附在他全身,一瞬間就完成了變身,金牛座頓時金光閃閃,威武雄壯,比之前的盔甲亮了許多,隨即金牛座一躍而起,騰空飛行,跟着老者去了。
張笑見狀,無語搖頭,沒實力還喜歡裝比,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張笑,幹嘛怕他們啊?我們二對二肯定能打贏。”靈猴耿耿於懷,一臉的不服氣。
“大聖啊!這不是怕不怕的問題。首先,是你有錯在先,其次,他們是西方抗魔者,與我們算是友邦,不求親密無間,也要和平相處吧。”張笑推己及人,循循善誘。
猴子就是猴子,不知道智取只會生搶,光天化日之下,把別人的看家本領給搶走了,別人沒跟他拼命已經算剋制了,也有可能是在崑崙山,他們也不敢魯莽行事,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靈猴聞言,沒有辯解,他自知理虧,也明白張笑說的在理,只是撇撇嘴,轉過頭去。
“對了,你不是可以變身嗎?不能帶着金屬箱子變啊?”張笑心血來潮好奇問道。
“不可攜物變化,只能變化自身。”靈猴又轉回頭來,他容易生氣更容易消氣。
“行了,那玩意兒對我們來說沒啥用,武器再精良也比不上自身實力強,好好修煉,徒手也能打遍天下。”張笑勸慰鼓勵,說着又扔給了靈猴一顆療傷丸。
靈猴接過療傷丸,露出笑容,頭如搗蒜。
“江虎幹嘛去了?”靈猴收好療傷丸,隨口問道。
“幹正事去了。”張笑想以此提醒靈猴,玩夠了就回去修煉吧。
“幹啥正事去了?”靈猴也喜歡刨根問底,不知是被江虎陶染的還是本來就這性格。
“反正不是遊山玩水去了。”張笑打趣道。張笑倒沒有故意挑逗他,他確實不知道江虎幹嘛去了。
不過,這句話反過來說就是遊山玩水不是正事,靈猴才遊玩回來,這話當面說給他聽,好似在諷刺他。
張笑本是無意打趣,遇到疑心重的人就會生氣,還好靈猴是猴子不是狐狸,沒有那麼多狐疑。
“遊山玩水也沒啥意思,全是人,到處都是人,人山人海,水泄不通。”靈猴開始抱怨起不愉快的旅行。
“人多,你換個人少的地方不就行了。”張笑不以爲然,一個紫格高手遊個山玩個水不是舉手之勞的事,有什麼好抱怨的。
“我換了不下二十處景點,那遊客是一處比一處多,氣的我差點變成怪物嚇唬走他們。”靈猴有些欲哭無淚的感覺。
張笑聽到靈猴說的如此誇張,心想當初他們去武當山人是挺多,但不至於像他說的那麼誇張吧,現在祖國繁榮昌盛,興旺發達,人民安居樂業,豐衣足食。
生活質量提高了,自然而然,旅遊成了新時尚,旅遊不僅能開拓眼界,還可以釋放壓抑許久的情緒,同時愉悅身心。
但旅遊也漸漸被貼上了有錢人的標籤,甚至成了他們愛慕虛榮的攀比工具。
你去過這座山,我到了那片海;你跟團,我自駕;你待了一週,我吃喝一個月;你歐洲遊,我環球行;你坐飛機,我恨不得坐火箭。
這就完全變了味,這哪是去休閒散心的,分明是去完成任務的啊!
說白了,旅遊就是從自己呆膩的地方去看別人呆膩的地方而已。沒有多麼的高大上,也不能體現生活的質量有多優越,更加不是你們沾沾自喜,到處炫耀的手段。
張笑現在是過的日子都不記得了,靈猴這麼一說多半是趕上了國慶長假。
那可不是遊山玩水,那是看萬頭攢動聽人聲鼎沸,怎一個鬧字了得!張笑想到那場景就索然無味,連喜歡熱鬧的猴子都沒了興致。
“你趕上了好日子。”張笑忍不住笑着說道。
“啥意思?”靈猴撓撓頭,不解問道。
“那是國慶節,全國都放假休息,都遊山玩水去了,人能不多嗎?”張笑解釋道。
靈猴似懂非懂,哦哦點頭,顯然他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從而想起自己煩惱的旅程。
“好了,我今天有點不舒服,想休息一下,你也回去修煉吧。”張笑開始下逐客令。他哪是不舒服,他是想趁着有感覺回山洞繼續修煉。
但靈猴不會察言觀色,看着張笑說道,“你哪不舒服?看你臉色挺好啊,我還想與你暢飲開懷呢!”
“改天吧,我正在修煉,快要突破紫格了。”張笑實言相告,對於靈猴,跟他婉言謝絕,他可能不理解,跟他直言不諱,他也不會因此動氣。
“可不是,看你的實力又精進了不少,加緊修煉,早日與我等齊頭並進啊。”靈猴嘴上應承着,身體卻沒動。
這潑猴是不見黃河不死心,看不到張笑的美酒美食,他是不會走的。
張笑見狀,搖頭苦笑,取出美酒美食,還幫他打了個包,遞給了他。
靈猴接過張笑的包裹,立馬轉身離開,走了幾步還不忘回頭叮囑道,“好好修煉,我過段日子再來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