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吐血,未亡。
要講臉皮厚,舍月尋歡其誰?!
要講不要臉,月尋歡登峰造極!
月尋歡看着芸娘笑得春風得意迎着春,一派肆然。
芸娘氣到極點,掄起歐小滿那把拿來挖墳的鋤頭,就往月尋歡身上砸去琬。
這樣的妖孽,砸死叫爲民除害!!!
砸殘叫除暴安良!!!
可惜芸娘沒有如願藤。
月尋歡雙足一點,站在十丈開外,禍害遺千年了!
笑得特菩薩心腸的說:“夫人,小心動了胎氣。”
芸娘氣喘吁吁,氣的。
氣血翻滾着,怒目而視着月尋歡。
月尋歡含笑相看,眼裡全是幸災樂禍。
芸娘:“……”!!!只得自我安慰,君子不與小人同。
歐小滿看了芸娘一眼,從地上撿起兇器,轉去了墳墓的另一端,仔細查看。
芸娘看着那個大肚子,愁腸寸斷。
看着蹲在地上的歐小滿,問到:“你們怎麼沒有中毒?”
這也太不公平了!老天無眼啊。
歐小滿理所當然:“你當我是人?!”
芸娘嘆氣:“……”好吧,人和詐屍不能比。
橫眼看上了月尋歡,他也折了花!同樣的彼岸花!爲什麼他沒事?
如果是這妖孽十月懷胎,多好!!!那會是世上最大快人心之事。
月尋歡得意洋洋的:“本公子人品好!”
芸娘唾棄,大爺,月尋歡要有人品,母豬也能上樹了!!!
現在,芸娘只指望月尋歡的醫術,以他神醫之名,這毒能解吧?
月尋歡攤了攤手,笑得很是歡暢:“本公子也是第一次見到彼岸花,這毒,未知,尚無解。”
這廝,只要一有未見過的毒種出現,就會心情飛揚,格外的好。
典型的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非常無良。
芸娘聞言,透心涼,有氣無力的問月尋歡到:“有性命之憂麼?”
月尋歡摸着下巴:“剛纔把夫人脈像,就只是喜脈,無其它不妥。”
沒有性命之憂,芸娘稍稍鬆了口氣,只要有命在,大肚就大肚吧,反正名聲,十年前就沒有了。
後顧之憂一解除,芸娘過河拆橋了,對着月尋歡河東獅吼到:“你大爺,再叫老孃一聲夫人,老孃砍死你!!!”
月尋歡笑眯眯的,一片好心一樣,勸到:“夫人,別火,莫要動了胎氣。”
這片好心,化做了火上澆油,熊熊燃燒,芸娘氣得差點背過氣去一命嗚呼哀哉。
可是又拿月尋歡無可奈何,雖然很想把他碎屍萬段挫骨揚灰,卻只得忍了,還得指望他給解毒呢。
他是神醫,醫術號稱天下第一,應該能解吧?
芸娘看着那個大肚子,鬱悶極了。
月尋歡笑容滿面,挑眉問歐小滿到:“你找什麼呢?”
歐小滿在墳頭尋找,頭也不擡:“降頭。”
芸娘不明:“啊?”
月尋歡興致勃勃的看着歐小滿,兩眼冒紅光:“哪種降?”
這話問的,一聽就是內行。
芸娘個外行,只能看熱鬧了,沒辦法,弄不清其中明道。
歐小滿到:“應該是鬼降。”
所謂鬼降,就是下降者先找一段木頭,施法將木頭雕成一口小棺材。
再去尋找一個童男或者童女的墳墓(以嬰兒或者胎死腹中者爲上品),將其棺材挖出,將屍體或者死者的頭顱取走。
種秘練的的黃色巫術蠟燭點燃,靠近屍體的下巴燒,化成屍油滴下。
下降之人再立刻將預先備好的棺木拿出讓屍油儲存其中,唸咒加持。
再施法十九天後,就形成鬼降。
一般下鬼降,都是有深仇大恨的人才會下。
一是鬼降很不容易練成,下降者本身也得非常厲害,否則不但無法制服鬼,到頭反而受害於鬼。
二是鬼降太損陰德,折壽,一般的人都不願意。
芸娘覺得自己到了靈異世界,一直以爲這些東西,都是說書的裡面纔有,沒想到竟然真的有。
自從見過歐小滿這個詐屍後,芸娘覺得這個世界開始變樣了。
月尋歡摸着下巴,眯眼看上了歐小滿的墳墓。
歐小滿拿着把鋤頭,沿着墳墓周細細察看。
芸娘挺着個大肚子,愁腸百結,是不是這個眨眼間大肚和歐小滿的降頭有關?
畢竟這是在她的墳前纔出的事,而且如此詭異!!!
月尋歡突然一躍,上了歐小滿的墳頂,腳踏陰陽,細細推算過後,指着百丈開外的一棵松樹:“你這墳上被人布了隱陣,陣眼在那松樹上。”
芸娘不禁昂頭看上了那棵參天大樹,陽光透過細細的松葉,讓人有些刺眼,不禁眯了起來。
歐小滿拿着鋤頭,往樹下走去。
月尋歡躍下墳頭,氣昂昂的跟了過去。
芸娘扶着腰,挺着大肚子,走在最後面。
松樹非常大,十個人手拉手都不一定圍得住,往上看不到樹頂,立於天地間,估計少都活了千年。
看着那棵參天大樹,芸娘直皺眉,這麼大的樹,這麼多樹枝樹叉樹根,要找多久才找得到啊?回眸問月尋歡:“你能算出是在哪麼?”
月尋歡一瞪眼:“本公子又不是街頭算命的!!!”
芸娘:“……”看着月尋歡的眼神,跟看街頭神棍的也沒差了。
歐小滿說到:“定是在樹上。樹下爲土,是死無生;樹上爲活,年年長高,纔會年年壓制。”
芸娘:“……”是誰說胸大無腦的?純屬胡說八道!
歐小滿的胸大得那麼的霸氣,一波三折,橫看成嶺側成峰,可她腦子一樣好使!!!
月尋歡飛身上樹,一番尋找後,無果而下。
歐小滿嘆了口氣,說到:“等天黑吧。”
芸娘好奇,隨口問到:“天黑它就會出現麼?”
歐小滿看着芸娘,眼神含義豐富多彩極了:“天上會掉銀子麼?”
芸娘:“……”!!!嗆死人了,差點被噎死。
幽怨的看了歐小滿的大胸一眼,特有衝動平了它!!!
胸大了不起啊!
要等天黑,現在還早得很,太陽高照。
月尋歡不急,面對新鮮事物,他的耐性一向好得驚人。
復又走回了歐小滿的墳前,連根拔起一朵彼岸花,沉醉其中,不可自拔。芸娘看着那些妖豔成片血紅血紅的花,特不順眼,折下條松枝當鞭子使,走過去咬牙切齒的狂抽,報仇血恨!!!
剛纔還迎風妖嬈綻放的花立即成了支離破碎,一片狼藉。
歐小滿看着在自己墳上猛抽的芸娘:“……”特無語。
無端的就想起一個詞,叫‘鞭屍’。
這什麼人啊!有這麼抽墳的麼?對死者大不勁!
而且,還當着墳墓主人的面,抽得如此肆無忌憚!!!
月尋歡看不過去了,不是看不過芸娘抽墳,而是看不過她如此糟蹋難得一見的彼岸花:“夫人,別呀,全抽死了,你這毒也甭想解了!!!”
毒發身亡算了!
芸娘只得憤憤的住手,把手上的枝條用力的拄花叢中一扔,結果……
一條青綠青綠的小蛇,突然從花叢中竄了出來。
速度非常快,迅雷不及掩耳之勢。
月尋歡,出手如閃電,捏住了那蛇的七寸。
那蛇對着月尋歡兇狠的吐着信子,柔軟的身子不停的扭動掙扎。
可惜月尋歡的手,如銅牆鐵壁。
芸娘看着月尋歡手中的蛇,好興奮的問:“是不是能解我身上的毒?”
月尋歡似笑非笑的:“它全身劇毒,你可以試試以毒攻毒。”
芸娘:“……”!!!試你大爺!
月尋歡從懷中拿出一個薄如紙的袋子,把那小蛇裝了進去。
兩眼亮晶晶的看着歐小滿,覺得她葬的地方真是一風水寶地。
瞧,這些東西多稀罕,多招人待見!!!
在芸娘看來,這些東西,完全是禍害,不容於世。
了,這是九泉之下,不在人世間。
歐小滿看着那無字墓碑,眼神幽黑,帶了沉重,傷感。
芸娘完全能理解,世人有幾個,看着自己的墳墓,能笑得起來的?
月尋歡繼續辣手摧花。
這些彼岸花,碰上月尋歡,全是在劫難逃。
芸娘覺得現在很餓。
有孕在身的人,容易餓。
看了看天色,太陽高掛,再看了看那密林,芸娘決定先解決溫飽。
去林子裡捉了只山雞後,就地生火,烤得香味溢,十里飄香。
令人髮指的是,芸娘剛想吃,月尋歡卻先下手爲強了,也不怕燙的拿着就啃:“味不錯。”
芸娘只想罵月尋歡‘你大爺’!!!
要吃不知道自己烤!搶別人的,算什麼英雄好漢!
深吸一口氣,君子不和小人計較,退而求其次,到:“分我一半。”
月尋歡充耳不聞,拎着雞,踏步走人了。
在芸孃的眼睜睜中,撕了只雞腿給歐小滿。
芸娘氣個半死。可惜現在有求於人,只得一臉憤憤不平,狠狠的低咒一聲:“老孃遲早哪天弄死你!!!”
話音剛落,月尋歡就像順風耳似的,擡眸看了過來。
芸娘鳳眼氣勢磅礴的瞪了回去:“!!!”
月尋歡歡快的咬了口雞腿後,輕飄飄的移開了眼,任由芸娘獨自怒目橫眉。
這種重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一點都不好。
芸娘悶悶不樂的,再次找食物去了。
民以食爲天,餓得慌。
等芸娘吃飽時,已經日薄西山。
歐小滿看了看天色到:“都隱身吧,等下無論如何,都不得出聲。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等下現身的會是‘飛頭降’。”
芸娘疑問:“聽潮閣”更新最-快,“什麼叫‘飛頭降’?”
月尋歡知道這種降術,而且難得好心的輕啓金口解釋:
“飛頭降,是所有降術中最狠毒的,通常會這種降術之人,只有在夜晚纔會出來。”
“白天與平常人沒兩樣,所以,誰也發現不了。”
“當夜晚來臨時,下降之人的頭顱就與身體分家,處飛行,做他想做之事。”
“‘飛頭降’這種法術並不好練,練的人很容易喪生,至少要練七次才能練成。”
“每一次都要練七七十九天,在練功的期間,每晚都要吸血。”
“若有哪天未吸血,一切前功盡棄,而且沒有再重練的機會。”
“所以在三百多天的練功中,每天晚上頭顱就飛出去,遇人吸人血,遇狗吸狗血。”
“一切家禽動物都逃不過,防不勝防,非常恐怖。”
“尚未練成的人,在頭顱離開頭部時,連腸,肝臟也會跟着一起拖出去。”
“所以,若是遇到有刺的東西,腸子一旦被刺中,頭就無法再回到原處。”
“等到黎明來臨,太陽升起,飛頭就化爲一片烏血消失。”
“而下降之人也只剩下一灘血水。”
“不過,若是練成之後,頭不會連着腸、肝臟。”
“而且一旦練成,幾乎是能爲所欲爲。”
“不過,練此降頭術,也有一個致命的弱點,就是每到七月十五鬼節那天,它必須吸胎兒之血。”
“否則會受降所制。”
啊,芸娘聽得熱血沸騰。
跟着這兩個妖孽,真是太開眼界了。
芸娘挺着大肚子,藏好身後,興奮的等着天黑,等着大開眼界。
夕陽最後一絲餘暉也不見的時候,黑夜降臨了。
芸娘:“……”蚊子咬死人了。而且是隔着衣服也能咬,忍不住伸手‘啪’的一聲,打死一隻,正在挺)b7翹的臀部。
蚊子是打死了,可是卻癢得不行。那位置,抓和不抓都不成,有些尷尬。
月尋歡對着芸娘手指一彈,立即感覺到一股非常刺鼻的味道。
不過,跟良藥苦口一樣,卻再也沒有蚊子咬了。
芸娘難得看月尋歡順眼了一回。
突然風起,搖得樹葉‘沙沙’作響,就跟陰風陣陣似的。
這時,歐小滿臉上的神情非常凝重,眼眨也不眨的看着前方。
一顆人頭,從遠處緩緩飄了過來,沒有身子,只有頭,頭上還戴了朵大紅的花。
越飄越近,到了歐小滿的墳頭,落在了她的無字墓碑上,陰森森的大笑:“哈哈哈哈……”
笑聲嘶啞,帶着痛快:“小賤人,你也有今天!在地底下的感覺如何?人不人,鬼不鬼的滋味如何?早就說過,要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讓你永世不得翻身!”
“小賤人,你所有的一切,現在都屬於我!哈哈哈哈……”芸娘忍不住擡眼看上了歐小滿,她面無表情,但嘴脣抿得緊緊的。
那人頭大笑過之後,緩緩轉了過來,臉正對着三人藏身之處。
終於看清了她的長相,兩彎似蹙非蹙籠煙眉,一雙似喜非喜含情目,是個人見人猶的***。特別是右眼角,有一顆鮮紅的硃砂痣,特別的顯眼。
芸娘鳳眼驟然圓睜,激動得不可自持,要不是月尋歡,點了穴道,早就衝了上去。
那人頭嘴角還有着新鮮的血跡,就像是剛喝過人血似的,看起來非常的恐怖。
芸娘心急如焚,卻又絲毫都動不得。
那人頭往大松樹飄了過去,在樹高千丈之處落下後,嘴裡唸唸有詞,全是咒語加持。
大約持續了半個時辰後,她才功成,隨後到歐小滿的墳前,‘呸’了一聲後,大笑着飄走。
飄到百餘丈的時候,有隻被恐怖笑聲驚到的小鳥拍着翅膀飛走,卻被人頭吸乾了血。
鳥亡。
一切又恢復了先前的寧靜。
要不是親眼所見,這種不可能之事,真是不敢相信。
芸娘眼睜睜的,煎熬萬分的看着那人頭飄走了。
爲防萬一,月尋歡再等了好一會後,才解開了芸娘身上的穴道。
芸娘顧不上跟月尋歡秋後算帳,雙足一點,往剛纔人頭離去的方向追了過去。
追出老遠,可惜,到最後,沒追上。
芸娘只得是無功而返。
看着歐小滿,芸娘非常激動的問到:“你知道她在哪裡對不對?”
歐小滿不答反問:“怎麼,你認識她?”
芸娘咬着牙:“她是玉郎身邊的丫環夜秋豔!”
雖然一別十年,可她那張臉,化成灰也識得,特別是她眼角那顆痣,那麼顯眼,絕不會錯。
當年,她隨着玉郎一起消失不見。
十年之後,“海”全|文意外相見,芸娘如何能不激動。
歐小滿沉吟了一會,到:“我是知道,可你非我族中之人,我不能告訴你地方。”
芸娘變了臉色:“你別逼我動手!!!”
歐小滿到:“你再不讓我找降頭,不用你動手,我就能消失在天地之中了。”
這時月尋歡站在樹上,俯身相看着二人,到:“沒有。”
歐小滿皺了眉:“不可能!她剛纔就落在那裡加持,降頭肯定在。我都感覺到了,就在那裡。”
芸娘雙足一點,躍上了大樹,和月尋歡並肩而站。
兩人一起,細細尋找。
可是,再怎麼仔細,就是沒找到。
芸娘不耐,飛身下樹,攬着歐小滿的腰,一起上了樹。
站在大樹之上,歐小滿恐高。
芸娘:“……”!!!
詐屍還恐高!什麼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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