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靜靜的立在原地，不再多說什麼，臉上神情沒有絲毫的緊張或是懼怕，頗有些勝券在握的味道。面對着這幾個人，他確實是沒有害怕的必要。如果對方再多一個人，他或許就要好好量想一下了。現在雙方勢均力敵，反倒是他在氣勢上佔了不小的上風。
白髮老者臉色難看，如果不是忌憚對方手中那副畫卷，他現在就算是知道沒有多大的可能留下他們他肯定也會要試一試。反正對方都已經把話說到這種程度了，還不如拼死一博，說不定自己幾人運氣逆天，有可能把他斬於身前。
“沒有商量的餘地了？”白髮老者寒聲問道。
方言笑了笑，說道：“我已經說過了，你們既然敢打我的主意，那就要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我也從來不認爲我是一個大度的人。人不犯我我可以不犯人，但人若是犯我，我定會百倍償還。”
白髮老者眼角一跳，回頭朝其他三人問道：“你們覺得我們應該做？是拼死一博還是就這樣走人？”
乾瘦老頭說道：“大哥，如果我們真要動手，憑着對方手中那副畫卷，我們四人中是必定要有一人要永遠留在這裡的。而就算是付出一人的代價，我們也沒有能力留下他們。也就是說，我們白白損失了一人。”
白老老者沉默不言。
“大哥，我們走吧。”另一人大感忌憚的看了方言一眼，說道：“我們離開這裡，只要短時間內不再出來，他找到我們的機率並不大。”
“大哥，我也是這麼認爲的。”乾瘦老頭說道。
“我不覺得。”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那名藍衣人忽然開口說道：“他現在的勢力太大，想要找到我們我覺得不是什麼難事。而且，我們今天如果走了，他日後再找上門來，會不會滅我們滿族？我們會不會連累我們的族人？”
此言一出，其餘三人的臉色都是大變，像是被嚇到了一般。
“那你的意思呢？”白髮老者問道。
“求和。”藍衣人說道：“不惜一切代價求和。”
“可是你也聽到了，他不可能跟我們和解的。”白髮老者說道：“而且我們也拿不出什麼可以打動他的東西。”
藍衣人苦笑一聲，扭頭朝方言說道：“方公子，這次得罪閣下確實是我們該死。說實話，我們現在也非常的後悔，不知閣下能不能給我們一個悔過的機會？只要閣下願意，條件你儘管提，哪怕是我們做不到，我們也會想辦法做到。”
方言眼睛微微一眯，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似乎是沒有料到在這個時候對方居然還有人想要化解這個死局。
“後悔？你們現在應該是在後悔沒有早些對我的夥伴們動手吧？”方言一臉譏諷的看着他，“如果後悔有用的話，青雲峰和靈清宮現在也不會消失了。”
白髮老者怒目相視，有心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忍住了。
“我知道，我們這次確實是太貪心了一些。但請你看在我們誠心求悔的份上給我們一條活路。”藍衣人一臉誠懇的看着他。
如果是以前，恐怕誰也不會相信幾名真靈境後期的存在會跟一名魂歸境的小子說出給我們一條活路的話來。但是現在，如果這件事情傳了出去，世人定然不會有什麼驚訝，甚至覺得這很平常。
“請閣下高擡貴手。”藍衣人用了一種懇求的語氣，非常識趣的將自己的姿態擺在了一個很低的位置，說道：“只要閣下願意高擡貴手，不管你開出什麼條件，我們都會想辦法做好。”
“如果我讓你馬上死在我的面前，你也願意？”方言用一種耐心人尋味的語氣問道。
藍衣人微微一怔。
白髮老者三人臉色劇變，大怒道：“姓方的，你別欺人太甚。”
方言滿是可憐的看着他：“你除了會在這裡大吼大叫還會做些什麼？我就算是欺你們你們又能如何？你們別忘了，是你們先招惹我的！”
“你……”白髮老者怒火中燒，卻是被噎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心頭憋屈之極。
他什麼時候有這麼憋屈過？明明有着一身實力，卻是被一個實力遠低於自己的毛頭小子一通數落，如果不是愛惜自己的小命，他恐怕真的就衝上去了。
“我願意。”在沉默了片刻後，藍衣人又說話了，“只要你願意將這件事放下，我可以馬上死在你面前。”
“四弟。”白髮老者臉色大變，“你在胡說什麼？”
乾瘦老頭也是大驚失色：“四弟，你可別做傻事？”
藍衣人似乎是根本沒有聽到他們的話，看着方言說道：“只要你點個頭，我立馬動手。”
方言眼睛微微的眯了起來，眼中閃過一道詫異之色。
“四弟，你別亂來，大不了我們跟他拼了。”白髮老者怒道：“這樣白白受死，還不如拼個你死我亡。”
“怎麼拼？拿什麼拼？”藍衣人看着他，問道：“拼了之後呢？人死了，什麼也沒落到，值得嗎？”
乾瘦老頭插話道：“可是……可是你自我了斷就值得？你覺得他的話能信？”
“能信。他的話能信。”藍衣人非常認真的說道。
“你還真是讓我有些敬佩。可是，我現在改變主意了。”方言目露讚賞之色，忽然伸手指着白髮老頭說道：“如果他願意自我了斷，這件事就這麼算了。”
藍衣人一愣，下意識的朝白髮老者望了過去。
白髮老者的臉瞬間陰沉了下來，大怒道：“姓方的，你別挑撥離間。”
“你們也配？”方言冷笑，“只要你真敢自我了斷，我下一刻就轉身離開，絕不再把今天發生的事情放在心上。問題是你敢嗎？”
白髮老者氣得渾身顫抖，嘴脣動了又動，卻是不知該說些什麼。是的，他不敢。他不甘心自己就這樣死了。
方言冷笑連連。
藍衣人慾言又止，最終還是沒有出聲，沉默不言。
乾瘦老頭和另外一人也沉默了下來，不知該如何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