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族？”陳風從未聽過這個詞語，但是卻覺得和自己有關。
林浩指指他對藍霜說：“是赤焰的繼承人？”
“是的。”藍霜點頭說，“赤焰是怎麼死的，現在查得怎麼樣了？”
林浩皺了皺眉頭，露出無能爲力的樣子。“商場的廣告牌掉落，直接砸破了顱骨導致的外傷死亡。看上去就是普通的意外。一點可疑都沒有。”
“但是以他的速度和機警，怎麼可能那麼大一塊廣告牌都躲不開？”藍霜覺得難以置信。
“是的，我也這麼覺得。但是現在沒有線索。我想應該是絕組織的高手做的，否則不可能這麼幹淨。”林浩從揹包中拿出一個塑料袋，扔到咖啡桌上，“但是在他的腦子裡，找到了這個。”
藍霜將塑料袋拿起來，裡邊有一塊細小的類似塑料的透明小片，約有半個指甲蓋的大小。她看不出來是什麼東西。
“這是一種芯片，”林浩解釋說：“是用硅膠和其他一些特殊材料製作的，不含金屬，整個是柔軟的類似一片塑料。所以就算是拍片也很難發現。”
“那它又什麼用？”
“實際上是個全球定位芯片。它能把自己的位置找出來，然後用某個頻率把信號傳出去。大概是嬰兒的時候植入的，當大腦發育完全之後，就無法取出了。它是靠大腦中的生物電供電的。這技術很不一般……”林浩說道：“現在還好。這放在三十多年前，絕不是山寨廠商的產品。必須是什麼大研究機構的秘密技術。”
“所以他們總是能找到赤焰。”藍霜嘆了一口氣，仰頭靠着椅子靠背：“我們東躲西藏了十年。只有他離開我之後，我的生活才安定了。”
“是的。”林浩說：“‘絕’的成員，可能從出生就植入了這個東西。‘絕’不是簡單的殺手組織。它背後有龐大的財力支持。否則不可能會有種技術——放在赤焰出生的時候，這是有錢也買不到的。我還要給你們倆看一份報告。”說完林浩從包裡拿出筆記本，打開文件展示給他們看。“這是絕密文件，你們兩隻許看，不要透露給任何人。
“你給藍霜看就可以了吧，”陳風扭過臉去，他不喜歡被捲入特調委的機密之中，“既然是機密的，我就不看了。”
“但這事和你有關係。”
陳風只好去看那份文件。標題是“長生族及半生族研究調查報告”。雖然文件寫得極爲詳盡，但是篇幅巨長，而且含有無數的專業名字，把陳風看得雲裡霧裡。他小心地看藍霜的表情，發現和他也差不了多少。
“也許我應該解釋一下。”林浩看出二人的窘境。
“對。”藍霜毫不猶豫地停止了閱讀。“太複雜了。”
“這麼說吧，絕的這批殺手之所以具備了普通人類沒有的異能，是因爲他們體內有一種叫做‘長生丹’的東西。”
陳風相信自己見過這東西。“那它到底是什麼？這個長生丹。科學家們研究過嗎？國家研究過嗎？”
“我讀了最新的報告，”林浩說：“現在的研究還非常有限，但是他們肯定‘長生丹’是一種生物。它自身是有生命的。有人甚至認爲它有意識。從我們研究過的長生族來看，與其說他們吃了什麼丹，
不如說他們被某種生物給感染了。類似病毒或者病菌，或者更像是寄生蟲之類的東西，但是複雜得多。而且這種東西似乎有超自然的能力。”
寄生蟲……感染……陳風感覺頭腦發暈。如果他被感染了，那聽起來真的不是好事。
“很難說長生丹給人體帶來什麼。從目前看，這種寄生蟲並不會傳染，而且也不會給人體帶來任何損壞，還能使身體始終保持年輕、不衰老，也不會再得任何疾病。目前有史以來發現的所有長生族無一例外都是意外受傷或者中毒死亡，沒有一個是衰老或者得病死亡的。但是研究報告裡也說，某些人被長生丹寄生之後，性格似乎發生了改變。”
性格？陳風暗想，性格發生改變或許不是什麼壞事。他常常覺得自己的性格有些急躁。
“被長生丹寄生的人，”林浩說，“就是被我們稱爲長生族的人，隱藏在人類中間，有些已經活了很久。現在很難判斷他們究竟活了多久。但是‘絕’這個組織似乎在將長生族培訓成殺手，並且利用他們的能力來殺人。赤焰就是其中的一個。絕究竟是一個純粹的殺手組織，還是有什麼其他內幕受到*控，有其他的目的，現在還不清楚。”
“那半生族是什麼？”陳風想起研究報告的標題。
“長生丹的寄主可以讓渡長生丹的一半給另一個人。那個人就成爲他的半生族——就像藍霜是赤焰的半生族一樣。半生族和長生族一樣，都可以長生，都有特殊的能力。”
“既然它是一種生物，”陳風說，“那它一定可以取出來培育繁殖吧？沒有人研究過嗎？”
“他們還沒有分離出獨立的長生丹活體樣本。甚至連蹤跡都找不到。這個東西感染人體之後，就消失得一乾二淨。但是人體卻被它漸漸地改變了。除非寄主死亡，它絕不會再變成獨立的生物的形態。現在可供研究的樣本太少了。但是已經有一些長生族加入了我們。”
“就像赤焰那樣？”藍霜問道。
“是的。赤焰是我們打入絕組織的唯一線索。”林浩遺憾地說，“沒有了赤焰，我們調查絕組織的線索就徹底斷了。除非——你們二位，加入特調委吧。所有的長生族只要加入特調委，不但可以參與對絕組織的調查，還會被訓練和委派其他的重任，簡直前途無量。”
陳風覺得很刺激。這樣他就會成爲007那樣的人物了。他才發現這個林浩的儒雅和酷很像詹姆斯邦德。
藍霜卻搖搖頭：“我還是比較喜歡安靜的生活。”
林浩對陳風說：“赤焰的最後半年一直都在和我們合作。他最後留給我的信息說，他已經掌握了一份和絕組織有關的絕密信息，如果成功利用，就能把整個絕組織都毀滅掉。他說他把那份信息保存在一個隨身的U盤中。但在赤焰的遺物中沒有找到任何U盤。”然後林浩看着藍霜問道，“你見過他的U盤嗎？”
藍霜說：“沒有。也許被絕組織的人拿走了。”
“藍霜，你不想爲赤焰報仇嗎？”
藍霜苦笑了一下：“報仇？不，我只想要個普通人一樣安靜的生活而已。自從遇到赤焰開始，十年的血雨腥風還不夠嗎？加入你們又能怎麼樣。好不容易纔獲得了新的身份，我不想再被人追殺，或者再殺人了。”
林浩提醒道：“你當然可以找個地方藏起來過你安靜的生活。可你想過沒有，”他指指陳風，“這個人就成了你最大的軟肋。如果他被絕組織的人找到的話……”他又回頭對陳風說，“同一顆長生丹產生的長生族和半生族之間有一種互相心靈感應的能力。如果絕組織找到你，就一定會殺了你來奪取你的長生丹，那時候他們就能通過心理感應找到藍霜。”
“他們不就是想要長生丹嗎？我直接取出來還給他們不行？“林浩連連搖頭：“長生丹寄生人體之後除非死亡不能分離。長生族和他的半生族之間的關係也是一樣，除非一方死亡不能改變。而且對你來說，藍霜就是你最大的軟肋。如果他們殺了藍霜，那你也會立刻死。”
“這些我們都知道……”藍霜打斷了他，“我打算帶着他去隱居，我不會讓絕找到他的。”
“你們？一起去？”林浩似乎小小吃一驚，又打量了一番陳風說，“你們一直一起生活？戀愛？結婚？但是就算你們結了婚，真的能忍受漫長無止境的歲月裡相互不能離開的束縛？普通人也就是幾十年的壽命而已，你們可是不知道要活多少年的。如果厭煩了，有矛盾怎麼辦？這可是無期徒刑。只有把絕組織清除掉，你們纔會徹底自由吧。”
“我不需要永久。”藍霜說，“能過一天就算一天。你既然已經幫我一回了，不如好人做到底吧？”
“我知道。 你要我給陳風辦的假身份，我已經做好了。”林浩從包裡拿出一個厚厚的信封交給藍霜，“但是我的建議，真的希望你們再好好考慮考慮。”
“謝謝你。”藍霜已經要起身告別了，“但我們已經考慮好了。”陳風很開心她說“我們”。這樣他就和藍霜是一夥了。
“等等，”林浩看藍霜要走了，連忙揮手阻止。他又揹包裡拿出一個精緻的黑色小盒，對藍霜說道，“我知道你這段時間會來找我，但是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時候。所以我把這份生日禮物一直帶在身上。你不是10月25日生日嗎？”
“哇，”藍霜露出驚喜的表情，“你居然記得我的生日？我自己都不記得。每年糊里糊塗地就過去了。”
“你不記得了嗎？中學的時候，我座位在你旁邊。和你聊天的時候，你說你的生日很好記，1-0-2-5，就是‘要你愛我’，所以我說你以後一定會是一個人見人愛的女孩。”
藍霜想了一想，她似乎在拼命地追憶往日時光，但是無奈地搖了搖頭：“我真的完全不記得這件事了。謝謝你的禮物！”藍霜把東西放到自己包裡。她不像其他女孩那樣揹包，她的包有一根帶子像皮帶一樣系在腰上。
然後起身揮手告辭。
陳風和她一起離開，心中鬱悶地想：“1025是‘要你愛我’的話，我就悲劇了。”他的生日是8月25日，那不是‘不愛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