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南這句話，威力也是足夠的。
果然。
那個方向的吳梟傳出來一聲震撼天地的怒吼。
隨後，辰孤傳來消息：“這邊發現了項家的。”
“叫項北斗過去驚喜一下子。”
雁南沉着臉回覆。
雄疆傳來消息：“這邊發現白家的。”
“叫白驚……算了，你看着辦吧，一會一起處理。”
封傲傳來消息：“稟報雁祖，發現御家的噬魂氣運陣。”
四面八方消息不斷傳來。
等到安靜下來，不再稟報的時候，足足發現了七個！
雁南的臉色已經黑到了一定地步。
立即召集所有人回來。
老魔頭們一個個頭上冒煙的回來了，一個個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尤其畢長虹，已經快要氣瘋了。
畢家的竟然發現了兩個！其中一個居然已經幾百年了！
這些陣法，雖然比不上封暖的規模大，也比不上封暖的毒辣並且還不牽扯教派氣運，並且……只是針對自己家族，卻也是足夠喪盡天良了。
只有白驚，一臉淡然，飄然而回，負手而立，瀟灑依然。
渾身的雲淡風輕。
甚至還問方徹：“夜魔，冰靈寒魄怎樣了？”
方徹恭謹回答道：“祖師，冰靈寒魄已經進入第二重巔峰，但是徒孫有一點不解，那就是每次修煉之後的靈氣冰渣，會在經脈某處沉積，每次清除，都需要很仔細，但卻不敢將它們不管不問。正在摸索這點。”
白驚頓時笑了，方徹說出冰渣這點，就說明是真的修煉到了這個地步了。
要不然這種話都說不出來。
微笑道：“你可以嘗試，在靈氣運轉到了最後關頭，就是一天修煉的最後關口，要停功的那個時候，將寒魄倒卷一下，倒捲到迴歸丹田之前，再次一吐而出。”
方徹立即按照這種方法，試驗一次，大爲驚喜：“祖師，這樣居然將所有殘渣一口氣噴出去了！而且都化作了冰靈氣！這麼說，弟子之前竟然還屬於浪費了。”
白驚哈哈一笑道：“這是我幾千年才摸索出來的小竅門，你和我之前一樣，都是忽略了冰靈寒魄功法扉頁的一句話，便是‘冰極而旋’這四個字。”
“懂了吧？”
“第一重不會感覺到，但是從第二重開始就有了冰渣堆集。”
“之前門派很多的前輩，就是因爲參不透這一點，而一直往前修煉，最終體內冰渣導致整個人變得如同萬年殭屍一般。”
“但是參透了冰極而旋之後，這一切，就迎刃而解。”
隨後問道：“你的冰魄神功，現在到了第幾重？”
“第四重。”
“突破冰魄第五重之前，就算冰靈寒魄突破第三重也不要修煉。”
白驚道：“基礎功法必須要打牢。”
“是。”
“冰魄靈劍呢？”
“全力已經可以發出十丈冰靈氣。”方徹道。
“十丈……冰魄四重，冰靈寒魄二重巔峰……”
白驚心裡驚了一下。
我在冰魄四重，冰靈寒魄二重的時候，冰靈氣能發幾丈來着？六尺？
“還是稍有不足。”
白驚板着臉道：“繼續修煉，才十丈，能做什麼？要記住，冰靈寒魄第三重的時候，有一個冰靈化魄，到那時候，冰靈寒魄的修爲會和冰魄靈劍融合，然後你從那個時候就可以用冰魄靈劍發出真正的冰魄之氣。威力會更大幾倍！”
方徹撓撓頭：“祖師，弟子現在已經可以用冰魄靈劍發出冰魄氣了。雖然只有七尺。”
“嗯？”
白驚有些震驚了，拉着方徹就走：“來來來，你發出來我看看，是不是練錯了。”
那邊，雁南氣涌如山：“白老八！他媽的，現在在談論你家的事！你幹啥去！？”
“你們看着辦……來，就在這練……咦，真的發出了？第一劍就有？繼續繼續，能連續嗎？連續幾劍？融招呢？”
白驚興致勃勃：“不錯，非常不錯，夜魔，你出乎了我的預料。”
那邊，所有老魔頭：“……”
畢長虹乾脆黑着臉過來抓，將白驚拉了回去：“先商量正事兒。”
白驚一臉不耐煩：“你們真的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不就是特麼一個爭權奪利的氣運陣？再說你們處理掉就完了……跟我有什麼關係。煩不煩啊你們？”
雁南的頭痛已經寫在了臉上。
“行了行了，趕緊召集人手處理吧。”
雁南黑着臉擺擺手站起來：“老孫老段，咱們先回去，其他的無關人等，也都回去吧。他們幾家的事情讓他們幾家來做，寒煙你留下指揮。”
白驚道：“我也一起走。”
雁南的脾氣徹底爆發了：“你也一起走？你家還有氣運陣在這裡噬魂你也一起走！白老八！你特麼今天給老子在這拆你們白家的陣！挪動一下我就……”
雁南卡住了。
特麼的面對這麼一個東西，你想要威脅他居然都沒法威脅。
他誰都不在乎啊能怎麼威脅？
但雁南身爲負責教務的副總教主，腦子靈活，轉眼就想出了辦法，惡狠狠道：“你今天敢挪動一下，我就宰了夜魔！”
白驚臉上一陣抽搐，道：“作爲白家老祖，我留下來拆除白家陣法也是應該的。既然如此我留下來便是。”
所有人大跌眼鏡：居然成了？！
白驚居然接受了威脅！
這其中一定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方徹一臉懵逼：這也能開到我？
“今日此事，封雪丫頭雖然是無意中撞破，但是實在是功不可沒。看在這丫頭的功勞上，封家禁足即時解除。另外，封雪任命爲世外山門瓦解副使，即日上任，配合雁北寒。”
雁南臨走下了令，解除了封家禁令。
順便將封雪遠遠的發配了。
這苗頭不對，我給你打發到你自己身邊自己看着去吧。
只要你不再搞出來畢雲煙那樣的破事，應該是就沒什麼事兒了。
封家人也立即心領神會，知道雁南顧忌到了封雪的兒女私情這一方面，頓時都是感激。
正愁着怎麼辦，雁副總教主對我家果然還是照顧的。
“多謝雁祖。”衆人整齊道謝。
“啊？”
封雪有些傻眼：“我還想着，主審殿招人，我進入主審殿工作呢……”
“不行！”
這兩個字氣勢雄渾，乃是雁南，段夕陽，孫無天，白驚，封傲，封狂，封寒，封雲等……足足二十多個人同時本能的脫口而出。
整個亂葬山脈都被這倆字震得顫抖了一下。
封雪被嚇了一跳，臉色煞白。
只好答應：“好吧。”
隨即高興道：“反正，再過兩個半月，就是我哥的大婚了，到時候大家都要回來的。”
“呵呵。”
雁南袍袖一捲，將方徹兜了起來。
隨後段夕陽和孫無天緊隨其後，流星般去了。
封雪本想上前向方徹道謝這一次的幫忙，結果從頭到尾居然沒有任何機會。
想到夜魔幫自己擋下三道致命暗器，竟然到現在都沒說一聲，封雪忍不住心情複雜。
如果不是他，那三道暗器恐怕要在自己身上開出來三個透明的血洞。
別人爲自己做了事情，恨不得在自己面前翻來覆去的提，但夜魔居然一聲都沒吭。
封雪蹙着秀眉，有點心事重重。
封寒和封雲在她兩側，一起飛掠而前。
封雲看到妹妹怔忡的樣子，忍不住警告道：“雪兒我可告訴你，夜魔可不是你能尋思的人啊，把你心收一收。”
封寒不樂意了：“封雲你說的什麼屁話？說反了吧。雪兒是夜魔能招惹的人？夜魔招惹雪兒，那是純純找死。”
封雲點頭：“對！”
封雪噘着嘴道：“這個也不行那個也不行，我總要嫁人的吧？”
封寒淡淡一笑，道：“你是爹的寶貝女兒，爹怎麼會不上心？放心，若是你不喜歡，咱們封家也不需要聯姻，只等時機成熟了，爹給你安排。關鍵是平安，幸福，懂嗎？”
說到這裡，封寒長長嘆口氣：“早晚你們會明白，人生在世，平安纔是最重要的。但是爹卻又不希望你們明白，因爲明白這個道理，代表了太多的無法挽回的失去。”
封雲知道父親又想起了母親，道：“其實爹爹您現在都回來了，我們都大了，您若是再續幾房妻妾，我們真不反對的。”
封寒呵呵一笑，神情愴然：“這個世上啊……你們知道最幸福的事情是什麼嗎？”
封雲和封雪紛紛茫然搖頭。
“那麼再問你們，你們知道一句話嗎？叫做一生一世一雙人？”
封寒問道。
“這個是知道的。”
“那你們知道一生一世一雙人需要什麼條件嗎？”
封寒淡淡道：“在如今這個世界，武力爲上，強者自然可以佔據更多的資源，不管吃喝財富修煉和女色資源，強者都是多吃多佔的。”
“三妻四妾，乃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你不想要，都有人爭着往上貼。所以爹爹我並不排斥。”
封寒道：“但爲何一直單着，便是這句話了，一生一世一雙人。”
“最大的幸福，就是在你年少時，正值婚配的年紀，遇到了一個無論長相身材性情都是完美符合你心中最美的幻想的人，而你得到了同樣的回饋。你同樣也是那個人幻想中最合適的人。”
“哪怕在兩人結合之後，在日常生活的瑣碎磨合中，她依然是你心中幻想的最應該有的樣子。哪怕是她爲你生兒育女多年後，你依然能有那種‘無法幻想更美’的感覺。至此已圓滿，人生無所求！”
“而我說的並非是少男少女情濃時，而是，在一起多年，十幾年二十幾年後甚至幾百年千年後……都是如此。”
“不是每個人都能遇到這樣一個人的。”
封寒道：“遇到這樣的人，是你的福。遇到這樣的人並且結合，是你的緣；遇到這樣的人並且一路走下去，是你的福緣，是你人生的圓滿；這種圓滿，自古至今，不管男女，沒有幾個。”
“但是中途失去，就是劫數。”
封寒淡淡一笑：“因爲其他紅顏，在你眼中心中，都已經不屑一顧。”
封雲沉思道：“那我和辰雪……”
“你和辰雪不屬於這種。所以你可以有這麼多侍妾。”
封寒笑了笑道：“但你是適應並且享受這個世界規則，並不算是花心薄倖。”
封雲默然，然後道：“那，難道您這一生就這樣下去嗎？您應該知道，您的人生實際上現在過去的時間，按照正常壽算的話，過去了甚至不到幾百分之一。”
封寒淡淡道：“爹爹自己也不知道。或許將來歲月風霜磨礪，會產生孤獨，和遺忘，到那個時候，或許還會有打算吧……不過你爹向來是隨心而來。所以這一節，你倒不必操心。”
封雲深刻的道：“所以現在您什麼事情都不做，回家後就住在原本您和娘住的地方，一直在那裡面打轉，卻不出去，也不做事，就是怕這些塵俗之事磨去您當年的記憶麼？所以您要一次次的加固？”
封寒默然。
不答。
“那我問您，你之前知道，害死我孃的是二叔封暖嗎？”封雲問道。
封雪拉着哥哥的手都忍不住用了點力。
這個問題，有些尖銳。
“我是真不知道。”
封寒有些失落，道：“你孃的事情一出，我整個人就崩潰了。神智迷糊了好久，一直是你爺爺和二叔在查兇手。然後等我報仇的意念升起來，順着你爺爺和二叔給方向查下去……”
“當時雁隨雲提醒過我……但我沒聽。”
“然後一路追查了幾年，然後纔再次回頭去查，已經毫無痕跡。”
封寒嘆口氣。
封雲只聽的連連搖頭，對自己這個爹，實在是有點服氣。
你居然能順着二叔給的方向去查，你還真是個人才！
我娘要是知道，在地下都能將肚子氣破吧。
“我記得我娘是一個特別細心的人。”
封雲道。
“當然！你娘裡外一把抓，又溫柔又強勢，厲害得很，你怎突然說這個？”
“若是您自己，生不出我和封霧封星這樣的兒子。”
封雲終於忍不住刺了自己父親一句。
封寒反而很幸福：“那是當然。”
封雲封雪：“……”
徹底的無語了。
爹啊，您連好賴話也聽不明白嗎？
走着走着。
封雲趕緊的再一次拉住封寒的衣袖，一臉黑線：“爹您幹嘛去？”
“回家啊。”封寒莫名其妙。
“咱家在東邊……您這是往北走了。”封雲一頭黑線。
“……呃呃。”
封寒頓時老臉一紅：“你帶路吧！”
然後突然發怒：“混賬東西，讓你帶路你怎麼帶偏了？”
封雲一肚子鬱悶拉着父親和妹妹轉向：“都是我的錯。好了吧。”
一路走，一路心中嘆息，也就幸虧您還生了我這麼個兒子，要不然，這個家遲早都是二叔的……
真是夠了。
走着走着。
天邊一片明亮，朝陽躍出地平線，露出一個角。
漫天紫霞，驟然撲面而來。
所有陰霾，瞬間消散乾乾淨淨。
“好美！”
封雪瞬間愛上了這種感覺。
封寒和封雲同時看了一眼。
父子二人對望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疑惑：哪裡美？不就是一次看了無數次的爛俗的日出？
……
方徹被帶着走，一路上被孫無天拳打腳踢。
雁南黑着臉不說話。
一直到了神京上空，看着在晨光中不斷從四面八方聚攏回來的清氣，雁南才臉色好看了些。
氣運回歸了。
雖然損耗了不少，但是，畢竟在打破了氣運陣之後，迴歸了也不少。
想到這裡，忍不住看看方徹。
這混小子胡亂折騰，自己稀裡糊塗的搞出來這麼多大事兒，居然讓唯我正教氣運回歸了一些？
而且消除了這麼多的隱患。
雁南忍不住再次想起了雁隨雲說的‘天運’這件事。越來越感覺，這特麼貌似挺神奇？
這小子一來，就開始不斷死人，但是，好多事情都被他誤打誤撞稀裡糊塗的搞出來明朗化了。
貌似還真是帶着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運。
想了想，就感覺看這小子莫名的又順眼起來。
看到方徹一路被孫無天拳打腳踢扭耳朵的可憐相，忍不住勸道：“老孫你教育孩子永遠都是這麼粗暴，一味的打有什麼用？總得要講道理！”
孫無天心道，老子爲啥打他，還不是爲了讓你出出氣？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還打個毛？
哈哈一聲道：“我們家傳統，小子不聽話就得揍。”
“什麼破農村傳統！”
雁南哼了一聲，道：“夜魔。”
“屬下在。”
“回去你們主審殿招人，要嚴格把關。然後……你孫祖師從我教務處調過去幫忙面試的那些人，你一個也不準給我留下！”
“屬下遵命。”
“你要是給我落下一個，我扒了你的皮！”
雁南還真的擔心，夜魔如果將教務那些人用順手了，乾脆就留在主審殿工作了。而以這傢伙的霸道作風，那幫人還真的不敢拒絕。
不同意就是死啊。萬一木已成舟，雁南也沒法往回調。
所以這個預防針真的有必要。
方徹心中的打算猛然間被打破一個，頓時有點抓瞎，苦着臉道：“雁副總教主，我那邊人沒經驗啊……都是新手，這……”
雁南登時勃然大怒：“你果然在打這個主意！從我的教務大殿搶人，你特麼是瘋了吧！”
一巴掌抽出去，頓時方徹在空中滴溜溜轉了九十六圈。
“你敢給我少一個，你試試！”
方徹在空中一邊暈頭轉向的轉圈，一邊抓住機會開口：“萬一要是他們自己想要留下……”
“那也不成！”
雁南再次一巴掌讓這傢伙轉的更急：“這麼轉着竟然還在打主意！夜魔你特麼還真是個人才！”
雁南臨走還又抽了方徹七個巴掌。
叮囑孫無天：“等他轉停了再帶回去，將主意打到我頭上來的人，自古至今也就東方三三一個，如今居然多了這麼一個東西！”
“想要打我主意，先讓他轉一萬兩千圈再說，轉不到你給兩巴掌補上。”
雁南和段夕陽走了。
方徹依然滴溜溜的在空中轉圈，百忙中居然還很有禮貌的來了一句：“恭送副總教主。”
一句話差點讓雁南再次衝回來再加幾巴掌。
等到方徹暈頭轉向的結束轉動，晨光已經大亮！
“祖師，您就真的就這麼看着我轉？”
方徹晃着腦袋抱怨：“好歹提前停下啊。”
孫無天呵呵一笑：“老子說一句心裡話，老夫沒加上幾巴掌讓你多轉幾圈，已經是努力剋制的結果了。”
方徹無言：“……”
不過這一夜捱揍是真不少……分明我立了大功好吧？我自己都能感覺出立功了，居然毛獎勵也沒有，還被這麼揍那麼揍。
這事兒就稀奇。
往往自己啥也不知道的時候，突然被獎勵了，而自己很確定立功的時候，卻被當做沙包狂打。
主審殿門口，已經人山人海。
原本方徹還擔心，主審殿威名實在是太盛，恐怕別人都不敢前來報名。
但現在看來，完全沒有這樣的顧慮。
從主審殿門口……嗯，也就是驚神宮門口開始，密密麻麻的人羣，幾乎已經達到了擠不動的地步。
黑壓壓的人羣，一直蔓延出去，附近的廣場，廣闊空地，全都站滿，整條路水泄不通一直延伸出去數十里。
而且還有不少人，正在從遠方往這邊趕。
粗略估算，幾十萬人現在是有了。
再等兩個時辰，人口妥妥超過幾百萬，那是一點問題沒有。
而主審殿需要的，只是五百個名額。
基本上可以算是一萬個人選一個！
可見唯我正教現在的就業壓力，已經到了何等嚴重的地步。
方徹從上空看着，深深感覺到自己任重而道遠：這麼多人沒工作，怎麼成？豈不是要造成社會極大地動亂？
所以下一步自己還真的必須要加快速度殺才成啊！
趕緊先殺幾個億，也能緩解一下社會壓力啊。
方徹臉色凝重，一種責任感使命感，油然衝上心頭：看這樣子，幾個億基本就是杯水車薪。
如果能殺個四五十億，應該就可以了吧。
惆悵，怎麼才能殺四五十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