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三十三章過往

我叫莫邪冷冥,曾是受萬人敬仰的天下之皇。但那些都已經是往事,卻也是我心中永遠都無法磨滅的記紀和傷痕。

我本不屬於乾、冥、邪三族,我只是一個來自軒澈族的默默無聞的人。軒澈族只是一個小族,小到甚至說出它的名字也沒有人知曉。我就是這樣一個小族裡的一員,而且在當時,我還什麼都不是。一千年前,三族混戰,各方都元氣大傷,但受害的任然是我們這些小族,他們四處燒殺搶掠以充後備,所到之處寸草不留,那段日子是我們最難熬的時光,我們沒有糧食,沒有水,甚至族人也快被搶光殺光了。直到那一次乾族搶掠之後,當時恰好我一個人到後山找吃的,當我滿心歡喜的帶着滿滿一衣襟野果回來的時候,我看到的是滿地的屍體,鮮血染紅了我們村前飄揚的旗子。我急急忙忙跑進村子,到處是死人,到處是火堆,一片狼藉,滿目瘡痍。

他們都死了,我的族人們都死了,世上再沒有軒澈族了。他們一生喜好淡泊寧靜的生活,才遠離紛爭隱居到這個小地方來,可是那些惡邪任然是不肯放過他們,爲了自己的利益,殺害這些根本不會與他們有紛爭的善良的人。

當時,我有個親梅竹馬的未婚妻叫凝香,我懷着悲痛的心情,想要找到她的屍體,好好安葬,但我找遍了整個村子,都沒有發現她,當時,我懷着一絲僥倖,認爲可能是凝香逃走了,沒有遭到毒手。

我花了整整三天的時間,將我的族人全部安葬,並在他們的墳前立下重誓,此仇不報,誓不爲人。

沒有人能明白我當時的心情,也沒有人知道我去了哪裡。出了我們族世世代代待的地方,我才知道外面的天地有多廣闊,一次,我不小心跌落山崖後,本以爲會命隕於此,沒想因禍得福,意外在山崖下的山洞裡發現了傳世高人留下的玄氣秘籍,於是我便在山崖下潛心修煉,終於,功夫不負苦心人,十年之後,我終於練就了秘籍上的所有玄氣。我回到山崖上,一心只想着報仇,當我找到乾族時,我才發現光憑我一個人的力量根本滅不了它,於是我便去投靠邪族,邪皇聽了我的事以後,很願意幫我復仇,於是讓我領兵五十萬,踏平乾族。

我如虎添翼,領着邪皇交給我的五十萬大軍,浩浩蕩蕩的向乾族進發。我們一路攻城掠地,凡是乾族當年如何對我們軒澈族,我便十倍百倍加還。我帶領的這支軍隊所向披靡,很快便直接攻到乾族的皇城腳下,我一氣之下,本想一舉滅了乾族,但我的心告訴我,我不許這樣做。若我替邪族滅了乾族,世上便再無可以牽制邪族的力量,邪族便會一頭獨大,天下不知又會有多少像軒澈族一樣的族人死在邪族手下,若我能使得三族和平相處,豈不成天下人之美。於是,我便與乾族議和,要他們與其它小族和平相處。然後,我又遊說冥族,邪族,終於三族終於同意和平共處。

當時在三族會談上,有人便提出了推舉天下一主的建議,最終一致決定以武服人。三天以後便舉行了所謂的“選主”擂賽,從中,我早就看出各方依舊各懷鬼胎,但我又不好發作。

這次擂賽打得異常激烈,都爲了爭當這天下一主而浴血搏殺。我看着他們自相殘殺卻樂此不疲,於是便一怒之下,毀了擂賽,將到場參加比武的人全部撂倒,我本想制止他們廝殺,沒成想就是自己這一怒,把自己卻推上了風口浪尖。我被他們強行推舉爲天下之主,剛開始我很反感,但後來我一想,若是天下能一直這樣和平倒也不錯,於是我開始把心思花在天下人身上,看着人們的生活越來越好,我也打心裡高興。我本以爲這樣的日子會一直持續下去,但總是天不遂人願。

一日,冥族的七郡主帶了一個人來求見,我也並未多想,便傳了她們。沒想到她帶來的人竟然是凝香。凝香真的沒死,見到凝香的那一刻,我還在感謝老天真是待我不薄,不僅讓我成爲天下之主,還將凝香送回我身邊,我覺得我真是被老天偏愛,卻絲毫沒有察覺危險已經在靠近。凝香本就是我的未婚妻,於是擇日我便與她成親了。

原來的凝香活潑開朗,可這一次回來的她沉默寡言,總喜歡一個人發呆,她發呆的時候也雙目無神,讓人恐懼,她讓我覺得很陌生,如果不是因爲她的臉任然是我所熟悉的凝香,那麼我一定不會相信她就是凝香的。但我卻始終認爲,是凝香被抓走以後受了很多苦所以才變成這樣的,我心裡暗暗發誓,以後一定要好好保護她,絕不讓她再受到半點傷害。

一天晚上,凝香剎時問了我一個問題,她說:“你知不知道是誰把我抓走的?”

我說:“我知道,是乾族的人,我已經替你報仇了。”

但凝香拼命的搖頭:“不是的,是邪族,是邪族,是他們殺了我們所有的族人,還擄走了我。”

我笑道:“不可能,我在地上發現的是乾族的旗子,而且他們掉落的兵器上上面也是刻着乾族的標誌。”

此刻,凝香竟然一副深深受傷的樣子:“你不相信我?這些都是我親眼所見,難道這還有假嗎?”凝香在我面前哭得很傷心,但是我也不許憑她的話就相信是邪族所爲,正當我兩難的時候,剎時闖進一個黑衣人,竟出手欲置凝香於死地,最後,我將黑衣人制服了,想從他嘴裡問出幕後之人,沒想到他卻咬舌自盡了。我在他的胸前摸出一塊只屬於邪族的令牌,一切都證實了凝香所說的是真的,一切真的是邪族所爲,邪族太卑鄙了,原來他們願意借兵給我,只是想借我之手滅掉乾族,好一招借刀殺人。

也許是年少氣盛,也許是盛怒衝昏了頭腦,當晚,我竟然一氣之下殺掉了近半的邪族人,因爲他們毫無防備,所以死傷慘重,待我滿身鮮血的回到房間時,卻無意看到凝香從房裡出來。不知不覺,我竟然有心跟蹤她。我跟着她一直來到城外的竹林,卻看見另一個黑衣人正在等她。

“主人。”凝香竟然叫她主人。

那人帶着面罩,我看不到他的臉:“事情辦得怎麼樣?”

凝香恭恭敬敬的答道:“回主人,莫邪冷冥已經去了邪族,估計邪族不會有人倖存。”

“幹得好,當年我們但是殺他軒澈族百餘人,他竟然殺掉了我們乾族的三分之二,這次,讓他也幫我們殺殺邪族的傲氣。”

“主人英明。”

原來,這纔是真正的借刀殺人,我竟然枉殺了那麼多邪族生靈。我當即衝到他們的面前,沒想到凝香竟然誓死保護她所謂的主人,於是我失手殺了凝香,將那個黑衣人打成重傷,可最後任然是讓他跑了。

我的手上沾滿了鮮血,我愧對慘死在我手下的邪族人,我更無顏面對天下人,於是我抱着凝香的屍體在當晚就離開了那裡,也在一夜之間衰老,從此便不再復出,用一生去懺悔我的罪行。於是,天下和平的盛況也在那之後變成永久的回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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