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官差來了,衆人都自發地讓出了一條路,場地頓時開闊起來,沐芷汐也清楚的看見了來人。
一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帶着幾名官差走了進來,肥頭大耳,兩隻小眼睛被臉上的肥肉擠得眯成了一條縫,兩撇八字鬍一翹一翹的,正是應天府府尹嚴寬生。
說起來沐芷汐跟嚴寬生還是見過面的,顏安堂開張的第一天,夏亦明就帶着人來砸場,當時嚴寬生作爲應天府府尹,黑白不分,助紂爲虐,還要查封她的醫館,想不到這麼快又再次跟他見面了。
不過嚴寬生是肯定不認得她的,她現在的身份已經不是顏子遇了。
剛纔跑去報案的人指着沐芷汐說道:“嚴大人,就是她,她就是幾個月前偷了逸王殿下的東西的人。”
嚴寬生的兩隻小眼睛一眯,打量了沐芷汐一眼,頓時笑了起來,滿臉的肥肉擠做一團,說道:“你搞錯了吧?這分明是個小美人,怎麼會是偷東西的竊賊?”
眼前的女子眉目精緻,那小臉蛋兒嫩的,彷彿都能掐出水來,身上帶着一股子優雅尊貴的氣質,怎麼看都不像是會偷東西的人。
剛纔聽到有人來報案,還是有關於逸王殿下的案子,嚴寬生連茶水都沒顧得上喝一口就急急忙忙趕來了,若是真的替逸王殿下抓住了偷東西的賊人,那可是大功一件啊,沒想到來到之後看到的是這麼一位美人,他說什麼也不相信那就是竊賊。
薛菁菁在一旁說道:“大人,俗話說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些人表面上清純得像仙子一般,其實內心還不知道有多險惡呢,所以說單單從表面是看不出來的,要抓回去審問過才知道……”
沐芷汐聞言差點就笑了,瞧這話說得多好,表面上清純如仙子,內心卻十分險惡,說的不就是蘇晴兒那朵白蓮花嗎?
看來作爲蘇晴兒的好友,薛菁菁總結得還蠻到位的。
而嚴寬生聽了薛菁菁的話,想了想,問沐芷汐道:“你是誰?逸王殿下的東西是不是你偷的?”
沐芷汐十分配合地答道:“我是沐芷汐,逸王殿下的東西不是我偷的。”
嚴寬生一聽她姓沐,大腦裡迅速檢索了一遍,京城裡可沒有姓沐的貴族,看來這女子不是什麼王公貴族裡出來的千金小姐了,當下膽子也大了許多,又問道:“你說你不是竊賊,可有什麼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
沐芷汐聞言好笑道:“這話不是應該我問你嗎?你說我是竊賊,可有什麼證據證明我偷過東西?時間地點?人證物證?還有我偷的是什麼東西?”
這嚴寬生是非不分,黑白不明,昏庸無能,還徇私枉法,到底是怎麼當上應天府府尹的?沐芷汐想想都覺得神奇。
難道是老皇帝老眼昏花了,派錯了人?
嚴寬生一聽沐芷汐竟然敢當衆反駁他,頓時就不得了了,厲聲說道:“大膽刁民,本官在問你話,你怎麼倒問起本官來了?若是不好好交代,本官就以偷竊罪論處了……”
沐芷汐聳聳肩,無所謂道:“既然這樣,那我沒有什麼好交代的。”
她都沒有偷東西,交代什麼?她倒要看看這嚴寬生是不是真的敢把她抓進大牢。
薛菁菁在旁聽了不知有多得意,說道:“大人,她自己都說了沒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那就是有重大嫌疑,大人應該立即把她押回去,大刑伺候,看她招不招!”
嚴寬生貪婪地看了沐芷汐精緻的小臉一眼,聞言也有些心動,這麼美的一個小美人兒,又不是什麼千金小姐,只要把她帶回衙門,要做什麼還不是由他說了算?
如是想着,嚴寬生開口道:“本官已經給了你說的機會,你不識好歹,本官就要把你抓回衙門了!”
周圍的百姓們聽了,都覺得大快人心,這麼多個月過去了,偷竊賊終於抓住了,這下逸王殿下終於可以找回他的東西了。
全東川百姓都把東方逸視若神明,自然是把偷了逸王殿下東西的小偷當成自己的敵人,這女人真是膽大包天,竟然敢偷到逸王殿下頭上去了,全東川百姓一人吐一口唾沫都能把她淹死!
於是百姓們紛紛道:“對,快把她抓回去審問,說不定還能追回贓物……”
“是啊,這樣的人就要嚴刑拷打,加重處罰,最好是判她一輩子坐牢,讓她再也不能出來偷東西……”
百姓們羣情激憤,彷彿沐芷汐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人,恨不得立馬把她抓起來,這要是在大街上,估計就得扔臭雞蛋爛白菜葉了。
水月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陣仗,心中有些害怕,往後縮了縮,問沐芷汐道:“沐姑娘,現在要怎麼辦?”
沐芷汐安撫道:“沒事,就算要抓,也是抓我,你不用怕。”
水月聞言差點哭了:“抓您也不行啊……”
雖然沒有進過大牢,但水月也聽人說過大牢裡的恐怖,十八種刑罰,一種比一種可怕,每一種都能讓人痛不欲生,要是沐姑娘真的被抓走了,被用了刑怎麼辦?
薛菁菁此刻一臉得意,心情簡直不能再好了,沐芷汐這回可是攤上了大事兒了,一旦被抓進牢裡,恐怕就再也出不來了吧?就算沒有被判死刑,她也有辦法讓她吃一輩子牢飯!
“沐芷汐,你還有未了的心願就趕緊說吧,看在相識一場的份上,本小姐就發發好心幫幫你,說不定這就是你的臨終遺言了……”薛菁菁得意地說道。
旁邊的蘇晴兒心中也十分高興,但她沒有像薛菁菁那般直接表現出來,反而一臉同情地說道:“沐姑娘,你偷誰的東西不好,爲何非得偷逸王殿下的東西呢?這回犯了大罪,恐怕是麻煩了……”
一句話更是坐實了沐芷汐的罪名。
嚴寬生不想再多說廢話了,大手一揮,下令道:“來人,把她抓回去審問!”
“是。”幾名官差聽令,立即就要上前來。
“沐姑娘,怎麼辦?”水月緊緊抓着沐芷汐的手臂,生怕她真的被抓走了,看到幾個凶神惡煞的官差上前,更是緊張。
沐芷汐剛想說話,就被門口傳來的一道淡漠冷酷的聲音打斷了。
“在幹什麼?”這聲音雖然冷,卻帶着幾分薄怒,並且極具威嚴,一說出口,全場都被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