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祖貝在彙報了上面的情況後,猶豫了一下話鋒一轉,說到了他真正想說的內容“可是後來我們發現,弗朗索瓦經常去埋葬死去部民的地方,尤其是朋熱的墓那裡雖然那裡離畜牧的圍欄很近……可是,熱埡也經常去那裡……”說到這裡,祖貝停了下來,爲難的看着在座的衆人
熱埡?周吉平一楞,一時有點想不明白祖貝話裡的意思
熱埡是朋熱的正妻按照部落的規矩,爲部落獻身的勇士的妻子中,除正妻以外都可以再嫁,唯有正妻不可再嫁她要肩負起把死去勇士的所有子女撫養大的責任,終生不能改嫁而且這樣爲部落獻身勇士的正妻,將受到部落所有人的尊敬,任何人也不得欺辱她,否則將會受到部落極爲嚴厲的刑罰——矛刺死刑
難道?弗朗索瓦對熱埡……想到這裡,周吉平既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又覺得有些不可能就算弗朗索瓦飢不擇食,也沒必要冒着被殺死的危險對熱埡動心思?除非弗朗索瓦活得不耐煩了這樣想着,周吉平將眼光轉向吉瓦約長老,這樣的事情吉瓦約長老不會不知道?
看到周吉平看向他,吉瓦約居然露出了尷尬的神色,楞怔了一下才說:“哦……是這樣,說來難以讓人置信,弗朗索瓦說他喜歡熱埡……這是他親口對我說的雖然我把部落的規矩告訴了他,可他說:他願意和熱埡一起把朋熱留下的所有四個孩子撫養大……”
吉瓦約長老的一番話在在座的衆人當中掀起了一陣波瀾,聽明白的部落長老們無不駭然——這個白人居然要破壞草原部落傳承了多年的規矩,這也太無禮了些!
“殺了他!”“殺了這個白人!”“白人沒有好東西!對他們不能客氣”一時間,在場的衆人都惡狠狠的表達着他們的意思周吉平微微皺了皺眉頭,掃視了一眼羣情激奮的衆人心說:吉瓦約長老的話還沒說完,你們聒噪什麼?
現在周吉平在衆人心目中的地位,又與以前不同了在成功解救回各部落被扣人質,實現與布須曼人的和解之後,周吉平已經成了衆人心目中真正的達蒙大酋長,隱隱露出了“部落之王”的王者之相像現在這樣冷冷的一眼,就讓激奮不已的衆人立馬住了口
看到剛纔還亂轟轟的衆人,在周吉平的目光注視下安靜下來,吉瓦約長老既替周吉平高興,又在心底無奈的嘆息了一聲不過吉瓦約長老還是繼續說了下去:“考慮到弗朗索瓦是異族人,我認爲他的行爲如果有些不妥,我們也不好直接責怪他所以,我又問了熱埡……”
說到這裡,吉瓦約長老忽然停了下來,臉上的表情極爲古怪,居然和祖貝的尷尬表情有些類似:“不過,熱埡說……”停頓了一下,吉瓦約長老吸了一口氣才繼續說下去:“熱埡對我說:請不要責怪弗朗索瓦,他是個好人……”說到這裡,吉瓦約長老再次停了下來,居然像個不甚成熟的年輕人似的,尷尬的tian起了嘴脣
哦——在座的衆人一下子全傻了,一個個面面相覷的楞在那裡,不知該如何是好!居然是這樣的結果!雖然接下來熱埡說了些什麼吉瓦約長老沒再轉述出來,可人們已經從長老尷尬的表情裡猜出了一二,可這怎麼可能?
衆人楞了,周吉平也有些發傻,這到底是怎麼一事?
正在這時候,忽然神廟門外傳來一陣喧譁聲,隱隱有不太熟練的土著語聲傳了進來,還有部落戰士大聲的拒絕和呵斥聲
“怎麼回事?怎麼這麼亂?”看到周吉平微微有些皺眉,安卡馬上走到門口,不滿的大聲呵斥着神廟外的守衛
“報告,是弗朗索瓦,他抱着熱埡來了”守衛走到神廟的院子裡,大聲向安卡報告着,“他說熱埡受了傷,要死了,希望大酋長能救救他”
啊!?坐在屋裡的衆人聽了個清清楚楚人們都驚訝萬分,這兒剛說到弗朗索瓦和熱埡的事情,怎麼熱埡就受傷了?
安卡正要說話,忽然屋裡傳來周吉平的聲音:“安卡,讓他們進來”
聽到周吉平的命令,堵在門口的安卡只好向屋裡點了點頭,然後命令守衛把門外的弗朗索瓦放了進來
“酋長,酋長,只有你能救她,求你幫幫她……”一進院子,弗朗索瓦就換上了英語他一迭聲的呼喚着周吉平,同時人已經走進了衆人正在開會的神廟正屋,衆人的目光一下子被吸引了過去
確切的講,吸引衆人目光的不是弗朗索瓦,而是他懷裡抱着的一個人——熱埡此時的熱埡,肚子上被割出了一條大口子,鮮血正汩汩的向外流着,把正在抱着他的弗朗索瓦身上都染上了斑駁的血跡
一眼看見周吉平,弗朗索瓦調轉方向就要向周吉平走過來,卻被杜卡一下搶在身前,死死的攔住了去路
“酋長,求您救救她,只有您能幫她”弗朗索瓦隔着杜卡焦急的說道
“她怎麼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周吉平沉聲問道
弗朗索瓦看了看屋裡正盯着自己看的衆人,猶豫了一下沒有做正面的回答:“酋長,還是先救人要緊”
周吉平瞟了一眼熱埡因爲失血和疼痛而暈厥過去的臉,想想點了點頭,轉頭對杜卡說:“杜卡,去找達巴拉,讓他帶兩個急救包過來,快點”
聽到周吉平的吩咐,杜卡楞了一下,然後迅速轉身向神廟外跑去達巴拉是這次來受訓的布須曼人的領隊,據說是個手裡管着幾百號人的傢伙周吉平知道,達巴拉手裡帶着一些急救包,此時正好拿來一用
吩咐完杜卡,周吉平對着弗朗索瓦一努嘴,讓他把熱埡放在了衆人開會的桌子上然後,周吉平對屋裡還在傻楞楞圍觀的衆人說道:“你們先出去,先安排今天晚上的慶祝儀式,這個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