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慧說是向上反應，但是心裡很清楚，弄出這麼大的事情，殿裡怕是想不答應都很難了。
關鍵是她清楚對方爲什麼沒去參會——人家也不會支持中州的訴求，只是不想被人利用。
如果殿裡不同意的話，先不說眼下這一關怎麼過，未來想請紅葉嶺出手，也要大費周折。
但是話又說回來，星辰殿真要做出如此讓步，這也要算“出手一次”，就太不划算了。
她說起了另一樁事，“有消息說，貴方跟書閣合作，在天泉城拔除了兩個天魔域？”
“爲什麼不是星辰殿……我可是聽說，書閣並沒有拿出什麼像樣的東西。”
在她眼中，不管是劍譜還是浩然正氣功法，都只能算得上“尚可”。
而她從殿裡力爭到的地元宸胎，那是實打實的天才地寶，一旦用了就沒了。
“那肯定是有原因的，”曲澗磊很隨意地回答，“起碼他們的眼光更好一點。”
“書閣有的，我們也要，”姜慧毫不猶豫地表示，“都算在這次出手裡。”
“可以，”曲澗磊很乾脆地點點頭，“那個重力術，原本就是靠地元宸胎整理出來的。”
“重力術……地元宸胎，”姜慧聽得直咬牙，“曲嶺主此前爲什麼不說？”
“你也沒問不是？”曲澗磊訝異地看她一眼，“我都說了，要地元宸胎是爲了推算術法！”
“我當你要推算出竅術法！”姜慧這話，多少有點陰陽怪氣的意思。
不過最關鍵的是，“我怎麼知道，你這麼快就推算成功了？”
姜堂主感知到過，對方身上有宸胎氣息，可誰想得到，推算術法成功花了不到一個月？
這種事情哪怕擱在上界，都會驚掉一地的眼球吧？
曲澗磊這次倒是沒裝嗶，他淡淡地表示，“此前我就考慮過類似術法，只是差一個契機。”
“這也很離譜了好吧？”姜慧輕聲嘟囔一句，推算元嬰級術法，誰家不是以百年計的？
更別說這重力術，基本沒有什麼可以借鑑的對象。
不過這還是不夠，“我們還要凡俗戰艦……你報價就好！”
曲澗磊有點無奈，“姜堂主，那凡俗戰艦隻是跟書閣打了一次配合演練，他們沒買！”
“這個好！”姜慧聞言，眼睛頓時一亮，“他們沒有的，我們也要有，星辰殿也有劍法。”
星辰殿負責管理凡俗事物，但是他們內心深處，從不認爲自家不如四聖山！
正經是沒有成爲五聖山之一，他們還有點驕傲——我們的影響力更大！
這次跟紅葉嶺的接觸，連禮樂堂主都出手了，還送出了地元宸胎，竟然收穫還不如書閣！
星辰殿目前尚未傳出什麼風言風語，可姜慧的臉上已經掛不住了——誰還不要個面子？
聽說書閣尚未得到凡俗戰艦，她是真來了精神，這個必須要爭取！
曲澗磊皺一皺眉頭，“這東西……使用效果真的一般，關鍵是不好操控。”
“不就是擔心你家的器靈嗎？”姜慧直接點出來了，“真以爲我們對凡俗戰艦研究少？”
有些事情，此前她是看破不說破，修仙真的不只是打打殺殺。
但是此刻，她已經橫下一條心，打算拿下凡俗戰艦了，那能說不能說的，就都無所謂了。
“我保證不動你家器靈，可以發下天道誓言！”
急眼了，她是真的急眼了！
曲澗磊的眉頭微微一皺，“我不想強迫你發誓，堂堂星辰殿，難道不能派個器靈入住？”
“你對器靈，怕是有什麼誤解吧？”姜慧雖然是禮樂堂主，聞言都差點忍不住出手打人。
她憤憤地表示，“地元宸胎拿給你之前，就是想培養出一尊器靈來！”
她知道紅葉嶺最少有兩隻器靈，一隻在尺子裡，一隻在戰艦上——後者應該還有分身。
但是，“你不會以爲，器靈真的是野稻，隨處可見吧？”
“你們還真是……”曲澗磊皺一皺眉，星辰殿真不是一般的寒酸！
他手裡能做器靈的生命體多了去啦，你們怎麼就能這麼磕磣呢？
他緩緩發話，“我不想器靈落入貴方手中，你們難道不能有折中方案……譬如說分身？”
“分身……”姜慧沉吟一下搖搖頭，“這種手段並無大用，曲嶺主莫要開玩笑了。”
“你們這也……”曲澗磊都不知道該說她什麼好了，“真的沒有應用手段？”
“確實沒有，”姜慧點點頭，“曲道友若是肯不吝賜教，不勝感激！”
“這一天天的，”曲澗磊輕聲嘟囔一句，然後又發問，“那你們學了術法，這出手怎麼算？”
“我們也不想學，”星辰殿的禮樂堂主，處理問題的水平真的不差，她避重就輕地表示。
“所以我建議，貴方把器靈分身留下就好，我都要發天道誓言了。”
感覺你在憋壞水兒！曲澗磊輕咳一聲，“要不還是算了，給你們一套分身之術吧。”
這分身之術，並不是出於紅葉嶺，而是來自於金烏丙。
金烏丙原本就是修仙界造物，只不過吸收了帝國的科技，用於開採礦產的。
“不用了吧？”姜慧是真心實意地想拒絕，“天道誓言對我來說不算什麼。”
其實新的分身法運用，對她的誘惑也挺強的，畢竟是紅葉嶺拿出的東西，想來不會太差。
但是她更清楚，對方越想遮掩的，必然是更好的。
“先看一看吧，”曲澗磊不容質疑地表示，“你如果不滿意，再說其他的。”
“好吧，”姜慧點點頭，心說我必然不滿意，總要把你的器靈弄到戰艦上！
她確實沒打算違背天道誓言，但是有好東西在面前，不研究一下，怎麼能甘心？
然後她又嘗試敲定另一件事，“你都供應書閣團隊符了，我們也要！”
“我那只是臨時供應！”曲澗磊聞言，忍不住翻個白眼，“他們目前製作不出來。”
“我們也只要臨時供應，”姜慧理直氣壯地表示，“書閣都製作不出來，我們的難度也大。”
“反正我們會花錢買的，優先供應星辰殿的話，價格好商量。”
“咦，好厚的臉皮！”旁邊傳來一聲冷哼，一名陌生的女子現身出來。
她冷冷地發話，“竟然要優先供貨……書閣招你惹你了？”
“你是……林瑜？”姜慧先皺一皺眉，她想起了此前來的船隊中，有這麼一號人。
然後緊接着，她又搖搖頭，瞳孔猛地縮小，“不對，你是玉琳夫子……書閣真的好算計！”
“什麼好算計？”玉琳真仙不屑地笑一笑，“有你星辰殿會算計嗎？還要優先供應！”
曲澗磊聞言揉一揉額頭，你倆……大哥別笑話二哥好嗎？
你書閣送上星辰殿清單的時候，我也覺得是很驚豔的操作呢。
然而下一刻，姜慧又是一怔，“你也出現在過天泉城……這是用了紅葉嶺的傳送？”
她從來沒有跟曲嶺主提過傳送的事！
但是現在這話說明，姜堂主不是沒想到，也不是不知道，只不過她沒有拿此事說事！
星辰殿和紅葉嶺之間，還正在磨合中，有些不是特別重要的事，可以回頭慢慢說。
姜慧生氣也就氣在這裡了，她還沒好意思跟紅葉嶺提這事呢！
但是現在可好，玉琳這小蹄子，竟然蹭上紅葉嶺的傳送陣了！
這是不用猜測的，距離天泉城剿滅兩個天魔域，才過了多長時間？
而中州船隊來回一趟東盛，又得多少時間？
姜慧能接受曲嶺主瞬間去，瞬間回，但是玉琳你……何德何能？
這一段時間以來，她一直待在東盛，對紅葉嶺也算掏心掏肺了——連地元宸胎都弄來了！
現在猛地發現，書閣竟然不聲不響弄到那麼多實惠，這一刻，姜堂主感覺自己要炸了。
玉琳夫子不動聲色地回答，“我書閣自有手段，合着你也知道，中州到處是天魔域？”
“不在中州誅邪除魔，反而出手毆打東盛修者，貴殿這一屆主事者，能力有點堪憂。”
“中州不是我禮樂堂要管的事，”姜慧哪裡肯吃她這一套？“我就問你，是傳送來的？”
她是真的急眼了，你用的可是傳送！我們星辰殿想來一趟東盛，都得老實坐船！
“還請道友注意禮數，”玉琳不動聲色地回答，“我不是你能呼來喝去的！”
她在書閣的地位，僅在三大閣主之下，而星辰殿除了殿主，還有四大護法。
“呵呵，”姜慧冷笑一聲，剛纔她確實是有點進退失據了，就算現在也沒好多少。
然後她面色一整，又看向了曲澗磊，嘴巴動一動，最終還是按下了火氣。
思索一下，她沉聲發話，“曲嶺主這也是好陽謀，佩服！”
“陽謀？”曲澗磊的眉頭一皺，“我不太理解，自問也沒有對不起貴殿之處，還請明言！”
“沒有嗎？”姜慧聞言，反而笑了起來，不得不承認，她確實是控制情緒的好手。
“讓我們兩家碰到一起，道友豈不是可以坐看我們競價？”
“這一女二嫁……端的是好陽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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