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保證讀取記憶成功，執行者是憫寧真尊，因爲他在對方面前，表現得相對講理一點。
強勢歸強勢，但確實比較講理，總比二話不說斬向天空的金戈好很多，就更別說寒黎了。
憫寧不但順利讀取了老法神的記憶，甚至連對方剛剛的吐槽都感知到了。
這特麼……他的嘴巴忍不住抽動一下，還沒怎麼打呢，世界意識就跪了？
哪怕對他而言，這也是一件非常稀罕的事兒。
界域意識很擅長自我保護，這是大多數修仙者都知道的。
不管界域矇昧、稚嫩還是強大，保護行爲都是下意識做出的。
面對充滿惡意的入侵者，界域的第一反應是抗爭，抗爭不過也會努力，雖然是徒勞的。
實在打不過，意識會表現出濃濃的哀傷，別無選擇的情況下，纔會退讓或者……裝死！
像這種打不過入侵者，就乾脆滑跪的世界意識，憫寧真尊表示：我的見識還是太少了！
看到他表情怪異，金戈忍不住出聲發問，“出什麼事了？”
還是給這方世界留點面子吧，憫寧搖搖頭，光棍打九九不打加一，沒必要當面打臉。
“沒什麼，這裡的環境不錯。”
環境……不錯？金戈看一看還未徹底恢復的現場，實在是有點無語。
不過對方這麼說，肯定是有原因的，他也不急在一時。
與此同時，憫寧認爲還有值得關注的事，“這裡居然有……神隕之地！”
這個世界在早期，是有神祇存在的，但是沒有香火一說，應該可以視作強大的個體。
神祇生性兇殘喜怒無常，動輒殺人取樂，兼之貪得無厭索求無度，搞得民不聊生。
後來凡人中有強大個體崛起，號稱魔法之神，卻被其他神祇針對。
魔法之神將修煉知識傳播得到處都是，雖然最後身隕，卻也造就了魔法體系的崛起。
後來雙方發生了長期的戰爭，最後還是魔法師羣體獲得了勝利。
不過葬送掉衆神的魔法師羣體，在沒有了壓力之後，很快發展成了自己曾經討厭的樣子。
總算還好，哪怕魔法師的自制力再差，終究記得昔日神祇的下場。
所以現在這個世界的秩序，在修仙者看來非常混亂，但依舊是好於諸神當道時的景象。
額外說一句，亡靈魔法之所以是禁忌，就是因爲可能導致神祇復活！
這一方世界的外延之處，有一片空間被稱作神隕之地，也叫“諸神墳場”。
這一處空間兇險異常，就連法神也不敢輕易踏足其中。
而且哪怕是隕落的神祇，也有着不可思議的能力，萬一惹得它們復活，麻煩就更大了。
這些消息，法神之下是不配知道的，而法神看管神隕之地，也是對本方世界該有的義務。
這個世界，原本要比現在大很多很多，“諸神黃昏”一戰，直接把世界打崩了。
目前保留下來的，就是其中的一部分，還是經歷了很長時間，才恢復過來。
消失的世界殘部，有很大一部分，成爲了異常混亂的神隕之地。
聽到這消息，擎空真尊忍不住眼睛一亮，看向寒黎，“有興趣沒有？”
還是那句話，大家在這一方世界的收穫，實在有點雞肋，那個地方會不會好一點？
“我無所謂，”寒黎真尊的心態很平和，“看大家的意思。”
左右不過是一個世界分離出去的部分，上限估計有限，兇險卻要多一些。
如果大家都想去，他也不會反對，大不了探索的時候，多佔算幾卦。
他現在更好奇的是，憫寧到底讀取到了什麼，表情會那般怪異？
寒黎猜到了一些可能，沒準是界域意識發現打不過，有退縮的想法了。
但是“滑跪”這種可能性，連他都沒有想到。
緊接着，憫寧也出聲了，“那個地方，沒準小曲也可以考慮一下。”
“咦？這個可以有，”金戈聞言眼睛一亮，“你倒是懂得怎麼勸人！”
很顯然，憫寧也是對那裡有點嚮往，但他偏偏拿曲澗磊的衝關來說事。
可是這個建議還真有誘惑力，混亂的空間，往往代表着能量巨大，只不過不受控罷了。
閉關衝擊出竅，山清水秀環境優雅不是重點，重點是要有足夠的能量。
不受干擾也很重要，不過曲澗磊這次衝關，選擇了異世界，自然帶足了相關資源。
再加上還有出竅護法，所以哪怕是混亂一點的地方，那也無所謂，防禦陣又不是擺設。
聽到憫寧真尊的建議，他也有點心動，“那就去看看，大不了再回來。”
老法神能感知到虛空生物在交流，但卻完全不知道，對方在溝通什麼。
當他聽到對方的要求之後，頓時一臉駭然，“神隕之地？那裡可……可是太危險了！”
禁止人闖入神隕之地，就是法神必須履行的職責之一。
只不過，他也不敢攔着，所以只能這麼說了。
“我已經讀取了你的記憶，”憫寧表示，你就別裝了，快把相關的資料拿出來就行了。
“你應該不會希望，我去的法身那裡親手拿吧？”
“唉，”老法神無奈地搖搖頭，他是恪守規矩，那些資料是碰都不碰。
但是對方已經都知道了，想否認也不可能了。
不過他還是堅持了一下原則，“幾位尊上能說一說，是虛空中什麼樣的存在嗎？”
這是他必須瞭解的，虛空中的某些生物，是非常邪惡的，喜歡製造混亂。
如果對方真是類似的存在，那他也不介意豁出去拼一把，左右不過是個死。
魔法師普遍道德感缺失，這是不爭的事實，但是到了大魔導士和法神，多少要好一點。
到了什麼樣的高度，就能看到什麼樣的風景，更有野心的同時，也更懂敬畏。
老法神知道神隕之地一旦出事，首先世界意志就放不過他，其次，整個世界也該完蛋了。
不管出於哪個原因，他都有必要打聽清楚對方的來歷。
他確實很怕死，但是有些東西，是真的比死亡還可怕，該拼的時候，還是要拼一下。
“誰跟你說，我們是虛空生物？”憫寧很無語地白了他一眼，“沒看到長什麼樣嗎？”
“可是……”老法神遲疑一下表示，“我還以爲幾位尊上是擬態！”
“就憑你們這些低階雜魚，也配？”憫寧翻個白眼，也懶得多說。
“那好吧，”老法神老老實實地表示，“請放開我的禁制，我現在就去取。”
“讓你的法身送過來！”憫寧已經把這傢伙摸了一個底兒掉，“別玩花樣。”
老法神不動用法身送來，其實是有點擔心路上出意外，因爲這一方世界，還有個法神。
三法神共同管理本界很久了，不過偶爾也會起衝突，失蹤這位就是被打得養傷去了。
可是老法神現在也帶傷，傷的還不輕，分身能發揮的威力就更小了。
真要被那位埋伏了，基本上就是送人頭了。
不過對面這位尊上的話，他也聽得很明白，合着對方真的是……跟自家相近的種族？
不管怎麼說，這都不算一個很壞的消息，同族相殘這種事，通常是在激烈競爭時。
魔法師連被對方重視的資格都沒有，哪裡來的競爭？
老法神此前就調查過，有些大魔導士是怎麼活下來的，他非常清楚對方的行事風格。
此前他還考慮過，對手會不會是通過僞裝，傳遞無害的信息，以掩人耳目。
這一戰之後，他是徹底明白了，我要是有這種實力——我特麼也懶得掩人耳目！
不多時，另一具法身趕到，帶來了兩卷下着封印的羊皮書。
羊皮書裡主要是說，該如何抵達神隕之地的入口，還有就是需要警惕什麼。
神隕之地的入口，連法神都不知道，只知道大致方位。
法神們只是負責堵住這個方位，禁止無關人等和魔獸靠近。
不過，如果神隕之地有異常現象出現，他們可以打開羊皮書，尋找入口進去處理。
如果有誰心懷好奇，沒事也要打開看看，其實……也不奇怪，就當提前熟悉了。
但是老法神做事中規中矩，不會這麼做。
交出羊皮書之後，他小心謹慎地問一句，“幾位大人這是要……”
“看看裡面什麼情況，”憫寧隨口回答，“倒是有意思，什麼垃圾貨色，也敢自稱神祇？”
這話老法神愛聽，但他依舊有點擔心，“據說是有點神異的，諸位還是要小心。”
憫寧很無語地白了他一眼，“能被你們打敗的……知道我們剛纔只出了多少力嗎？”
老法神也無語了，他是真的相信對方的話。
他通過觀察注意到，那個敢對世界意志發出攻擊的生命體，在這五隻當中排名靠後。
這樣的排名，都敢擅自這麼做，這不是目中無人的問題，而是人家真就有這麼強。
“我知道你們很強，可是……萬一打不過呢？”
“沒有萬一，”擎空真尊冷冷地回答，“你對真正的力量一無所知！”
憫寧也跟着來了一句，“在你們的理解中，法神就是頂端了，上面還有很多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