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寒黎的話，擎空真尊差點氣吐血，“我在你們心目中，是這個樣子的？”
寒黎真尊根本懶得回答：爲衝階護法可是不小的人情，會有因果的，你怕是沒睡醒？
大護法越發無奈了，“我不要人情，可怎麼說也提過合理建議，還要我倒欠人情？”
他幫小曲護法，和別人爲提防他而提升警戒度，這二者的人情是截然相反！
他是沒心思佔便宜了，但是也不想吃虧——就算沒發誓，我可是進了大陣的！
“沒人讓你欠人情，”金戈還是願意仗義執言的，對方終究是宗門高層。
“大護法你別斤斤計較，曲嶺主也不是不懂事的人，但是極靈靈脈……有什麼不妥嗎？”
“你們經歷的出竅太少！”大護法無奈地搖搖頭。
“我沒有佔算他……也有點不敢，但是我能確定一點，他衝擊尚未過半，靈氣是翻倍的！”
說起這一方面的判斷，他不怵任何人，哪怕在凌雲，他的判斷也是最權威的，沒有之一！
這是他護法時無聊中練就的本事，是經過實例檢驗過的！
他的判斷中，小曲的最後衝階，雖然持續了大半年，但並未過半，還會維持最少這麼久。
對於小曲使用的靈氣數量，外部觀察不到，可他也有一個大致估值，相信不會差很多。
還是那句話，他估算這個是權威，非常有信心，基本也用不到佔算。
不過小曲出竅到了關鍵時刻，他也確實不敢隨意佔算，對方氣運太強，不宜惹火上身。
乍一聽起來，靈氣翻倍似乎也不算特別嚴重，修者之間的個體差異，其實還是蠻大的。
正經是按這種狀況發現下去，等到出竅成功後，戰力會非常可觀。
不過其他四名真尊都聽懂了，金戈的臉色微微一變，“就是破關時……最少還要翻倍？”
不愧是術院的評判，各種基本的知識點，沒有他不懂的。
“最少是八倍，”寒黎面色如常，“我此前就佔算出來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擎空真尊搖搖頭，“應該不止八倍，以我的經驗，超過十倍也是有可能的。”
然後他深深地看一眼寒黎，“世界核心應該夠用，但是……極靈靈脈好吸收啊！”
他擔心的是，小曲爲了追求極致控場，會優先吸收極靈靈脈！
此前他光是感嘆對方的控場能力了，但卻忽略了，世界核心有多麼難吸收。
出竅大勢面前，規則會協助轉化，相對輕鬆很多，但是比起極靈靈脈來說，還是太難了。
那麼，做爲一個追求極致控場的修者來說，先使用容易掌控的資源，不奇怪吧？
目前衝階已然近半，看上去一切井井有條，這種情況下，追求儘量簡潔纔是正確的吧？
大護法認爲，以自己現在的見識，給別人提建議，肯定會建議優先選擇極靈靈脈。
世界核心也可以適當地吸收，但那是在有能力的前提下，絕對不能勉強。
到了最關鍵破關的時候，再加大對世界核心的吸收，犧牲點場控也無所謂了。
不過同時，一定要儘量榨乾極靈靈脈的所有利用價值……不這麼做纔是傻的！
在擎空看起來，曲澗磊衝破出竅是十拿九穩了，但是誰會嫌破關的概率高呢？
“哼，”寒黎真尊忍不住了，冷哼一聲，“你以爲只有你的極靈靈脈嗎？”
他當初支持曲嶺主使用這種方式衝階，自然是能提供類似的寶物。
就像他當初說的那樣，大護法提供的極靈靈脈，只是多了一件輔助寶物罷了。
雖然小曲此刻對靈氣的需求，還是超出了他的預估，但是……問題不大！
不過想一想，他還是說了一句，“他不是你，不會先撿挑容易的做。”
別看兩人交情不深，他對凌雲這個大護法的行事風格，還是有所瞭解的。
這位算是相當典型的實用主義者，或者說穩健型的，輕易不會去弄險。
可是寒黎對曲澗磊更清楚，知道這位小老弟做事非常剋制，也非常講章法。
能在虛空裡留下補給點的人，說他是沒有生活規劃的人，相信誰都不會信的吧？
寒黎有種感覺，小曲現在應該是猶有餘力，沒準大部分操控，還是放在世界核心上。
否則怎麼能那麼精準控制靈氣外溢？得不償失的嘛……他又不知道外面有人誇他規範。
不過這種感覺，就沒必要讓外人知道了。
不是他想敝帚自珍，而是在修仙界裡，讓別人知道你朋友太多信息，可能坑了朋友。
“哦，這樣就好，”擎空真尊點點頭，“現在應該快到蘊能極致了，往後退一退吧。”
“我也有這樣的建議，”問弦真尊出聲了，“這片神隕之地，感覺都不是很保險了。”
這裡是衆多法神大戰諸神之地，後來又有吞星獸亂入，是一片難以言表的巨大空間。
現在問弦竟然能說出這種話，也頗令人吃驚。
“那就再退一退，”支持他的竟然是擎空真尊，“萬一空間出問題，咱們避免出竅因果。”
這個出竅因果特指曲澗磊，他衝關大家可以護法，但是千萬不要干預，那就涉及因果了。
否則的話，衝階者會面臨滅頂之災，涉入其中的也不會有好果子吃。
干預出竅的後果，就連分神大君也扛不住，會牽連到自身道途。
“因果？”寒黎聞言，又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擎空真尊，眨巴兩下眼睛。
不知道爲什麼，他總覺得哪裡有什麼不對，但是要說還說不出來，就是怪怪的。
大護法狐疑地看着他，心說我這話有問題嗎？
衆人邊退邊觀察，而閉關處噴射出的靈氣範圍，也越來越大。
雖然有空間的折迭，感受不到具體退出了多遠，但是幾百萬公里，應該是有的。
幾千萬公里……也是有可能的。
這種距離上的巨大的不確定性，並不僅僅限於神秘側，在科技側也不罕見。
不僅僅是空間折迭，不同維度介入等情況下，也會導致這種失真的感覺。
簡而言之，大家一直在緩緩後退，感覺放在正常情況下，應該是上千萬公里外了。
但還能觀察到霧氣團，同時靈氣噴射的範圍也在不遠處。
憫寧真尊的團隊裡，有新晉的元嬰悄悄嘀咕，“這動靜也太大了吧？”
有年紀大的元嬰正色回答，“這是衝擊出竅啊，毀天滅地都不稀奇。”
低階修者容易誇大高階修者的實力，老元嬰的認知不算錯，但不算全面。
寒黎真尊是曾經毀滅過恆星的主，隨着時間的推移，眼中也逐漸出現了凝重之色。
問弦已經有點拿不準了，看到他的目光中沒有了往日的淡定，隨口問一句。
“我怎麼感覺，戒備他，比戒備其他人更有必要？”
“他最好三年內衝關成功，”寒黎隨口回答，“否則……”
說到一半他頓了一頓，又苦笑一聲，“誰能想到，那麼大的世界核心，都可能不夠用？”
“撐不到三年，”擎空真尊一臉的淡定，他已經不再關心自己的極靈靈脈了。
哪怕靈脈被對方榨乾，也就那麼回事了。
只要小曲能成功破關，以其現在展示出的驚人潛力，還不起正好能欠自己一個人情。
出竅和出竅也是不同的，憫寧在出竅真尊裡不算差了，問弦還是陣道大宗師。
可是面對寒黎，這倆基本上生不出什麼爭強好勝的心思。
以小曲進階整出的動靜來看，最少……最少也是第二個寒黎，有很大可能更強一些。
最關鍵的是，這個傢伙，還有可能走得更遠！
當然，如果衝關失敗了，那條極靈靈脈要不要吧……對了，可以找寒黎的嘛。
不過事實上，哪怕現在小曲整出這麼大的動靜，節奏依然非常穩定。
擎空真尊想不出來，這傢伙憑什麼失敗，除非是，“感覺世界核心只能撐兩年多。”
金戈聞言，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大護法你不是說，那麼大一塊，給他浪費嗎？”
大護法無奈地搖搖頭，“我已經很高估他的實力了，但是也想不到，能變態到這種程度！”
“兩年……”寒黎的手指頭略略動了一下，最後還是沒什麼反應。
金戈無奈地揚一揚眉頭，“早知道……算了。”
他到手的那塊下級世界核心，其實沒有想好用途，想的就是儲備起來做底蘊。
但是現在說這些，也沒啥意思，只是心裡難免有點遺憾。
問弦見狀笑一笑，“你們都是關心則亂，我可是聽說，他的功法很有點不一樣。”
幾名真尊裡，他的心態最穩定，對他來說，這就是完成了一道最熬人的承諾。
忙完這件事，他就不欠任何人了，此前欠缺另外三人的寶物，他已經給出去了。
也不是對小曲沒有擔心，但是擔心有用嗎？不如提示大家一下。
“他的功法……”憫寧思索一下，又搖搖頭，“真看不懂了。”
就在他們討論的時候，虛空中，兩艘中型戰舟還在疾馳。
“要不然，就打道回厚德吧，實在撐不下去了……我糙，亮了，羅盤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