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半。
連續主持三場召喚，陳錫心神疲憊，回到出租屋倒頭便睡。
嘟嘟嘟。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熟悉的手機鈴聲在耳邊震響。
陳錫的眼皮動了動，緩緩睜開沉重的眼皮。
看一眼手機的時間，才晚上十一點。
他睡了多久？
大概一個半小時左右。
一個半小時，睡眠時間太短了，陳錫困到不想接電話，只想閉上眼睛就此睡去，永遠不醒。
但他強撐着沒睡，因爲來電人是他爸。
接通電話，陳錫打開免提功能，把手機放耳邊。
只聽老爸道：“小糖在不在你哪？”
陳錫很困，沒空思考老爸話裡的意思，也沒注意那緊張的語氣，閉着眼答道：“不在。”
“這樣啊……如果小糖在你那，記得打電話報一聲平安。”
陳錫正處於半睡半醒間，聽到第一句和最後一句，漏掉中間幾句，下意識敷衍道：“知道了。”
說完這話，陳錫徹底睡着了，不知道後面發生什麼事。
小灰聽到陳錫說話，趴在枕頭邊忽然擡頭，半晌後聽到陳錫鼻翼傳來安詳的呼吸聲，又趴下頭部。
嘟嘟嘟。
又是一聲急促的電話聲，刺破寂靜的夜。
陳錫被鈴聲吵死，又困又惱火。
“誰啊，煩不煩！”
他心神煩躁地看一眼電話，見到來電人仍是他老爸，而且時間來到匪夷所思的“00：01”。
00：01！
要不是來電人寫着“老爸”二字，陳錫肯定把來電者進拉黑名單。
“喂？”陳錫不想多說話，很困。
“小糖在不在你哪？”老爸着急道。
陳錫皺眉，這個問話好像在哪聽過。
“不在。”
陳錫說完這句，突然有種熟悉感，他好像說過同樣的話。
一樣的場景，一樣的對話，都提到小糖，不一樣的是時間。
不等他爸繼續提問，陳錫察覺到事態不對勁，連忙打斷道：“爸，小糖出什麼事了？”
“我之前不是和你說了嗎，小糖出去聚會，晚上十一點還沒回家，現在晚上十二點，她從來沒試過那麼晚還不回家，我擔心……”
陳錫聽到小糖現在還沒回家，睏倦的情緒被突如其來的緊張感佔據。
“那你試過打電話了嗎？”
“沒有，打不通。”他爸道。
接着陳錫又詢問其他事，瞭解到妹妹在八點十幾分時出門，聚會同學有三位女生，沒有男同學，聚會地點沒告知家人。
至於回家的時間，小糖離開前和爸媽說晚上十點回家。
沒料到現在小糖的電話打不通，時間也到晚上十二點，急死兩口子。
陳錫掛掉電話，試着撥打電話給妹妹，電話嘟嘟幾十秒，無人接聽。
“小糖到底去哪聚會了，不會路上被人拐了吧？”陳錫心道。
畢竟陳小糖手無縛雞之力，心腸好，難以拒絕別人的好意，被強拐的可能性很高。
陳錫的眉頭緊緊皺在一塊，立刻讓小灰出去轉轉，先從KTV包廂找起。
“只有小灰和我找人，效率太慢，如果我也有一堆鬼物就方便了。”陳錫自語道。
他發現控鬼術也很用，多頭鬼物的搜索效率比小灰高得多。
而控鬼術的關鍵物品是類似懷錶這種可以收容鬼物的東西，以後他可以嘗試召喚一個類似的物品，再請教室長教他控鬼術。
現在精神低迷，無法畫完召喚圖，目前找人要緊。
陳錫上到三樓叫醒室長，說自己的妹妹現在半夜未歸，讓他幫幫忙。
周文濱本來有點困，但聽到陳錫妹妹出事，義不容辭道：“包在我身上！”
他立刻拿出懷錶，用手指連續拉出十一根菸絲。
菸絲落地，噗噗十一連響，召出一十頭鬼物，這是室長的全部家當。
不一會兒，十一頭鬼物觀看陳錫妹妹的照片，以及一些日常短視頻。
待鬼物們記住陳錫妹妹的樣子後，紛紛動身前往各大夜店場所搜索陳錫妹妹的身影。
銅州市並不大，以鬼物們的神出鬼沒的速度，搜完整片市區大概需要一個小時。
有些地方門禁森嚴，但鬼物能穿牆，影子生物見縫可鑽，很容易找。
陳錫不會穿牆，他出去騎單車，打算去妹妹平時愛去的城西公園找一圈。
雖然遇見的機率趨近於零，但好歹是個方法。
室長也跟了過來，騎車時雙眉緊鎖，分析道：“陳錫，你說你妹妹會不會被捲進靈異事件了？”
陳錫聽到這話，騎車的速度慢了下來，開始思考靈異事件的可能性。
半晌後，陳錫得出一個結論。
極有可能！
妹妹今天中午曾遇見十三階梯鬼物，它有可能被十三階梯的鬼物盯上了。
想到這一點，陳錫睜開陰陽眼，世界開始變化，灰色的陰氣多了，晚上是鬼物們的活躍期。
他看一眼學校方向的上空，那邊有稀薄的灰色陰氣。
“走，去學校一趟。”陳錫改變騎行方向。
兩人加速騎行，在五分鐘後到達學校。
到學校上空，陳錫看一眼學校上空，所謂的陰氣並不濃，甚至很淡。
現在中學的大門已閉門，陳錫二人都是超級體質，轉半圈找到學校圍牆低矮的地方，縱身一躍翻過圍牆。
進入校園後，陳錫來到教學樓處。
中間樓梯已鎖門，但樓梯口有層淡淡的陰氣，陰氣非常稀薄。
室長走上前，皺眉道：“這是鬼物留下的陰氣，它們已經不在了，我不知道什麼時候留下的。”
陳錫再次憑藉超人體質翻上二樓，看向十二階梯，陰氣濃了一點，但還是很淡。
“這些陰氣是兩個半小時前留下的。”
陳錫自語着，他站在十二階梯，重新數一遍，沒有第十三階。
“對了，你不是有一株奇怪的植物嗎，用它找找活人。”室長忽然記起陳錫還有一株植物。
陳錫搖頭，“那株植物已經死了。”
“呃……”室長被噎住，不知該說什麼。
正當陳錫毫無頭緒時，手機鈴聲再次響動。
陳錫拿出手機，當即面色大喜，來電人赫然寫着“妹妹”二字。
接通電話，陳錫把手機放近耳邊，擔心道：“小糖你沒事吧，大半夜的怎麼不回家，去同學家過夜了嗎？”
沙沙沙。
小糖沒有回覆陳錫，而是傳來沙沙沙的聲音。
“喂，小糖你怎麼不說話？”
沙沙沙。
電話那頭還是沙沙聲，沒有任何變化。
陳錫的心又懸起來。
一旁室長也聽到那個沙沙聲，皺眉道：“小糖打電話過來了，她可能想給你提供一些信息，但是沒法傳達。”
“你是說，她在灰色世界？”
陳錫想起他在灰色世界打電話給隔壁宿舍的人，對方聽不到陳錫說話，而陳錫能斷斷續續地聽到對方說幾句話。
他眉頭緊鎖，越想越有可能。
“我要進入灰色世界，你有方法進入嗎？”陳錫的表情變得堅定。
“有。”室長點頭，斬釘截鐵地說道：“玩靈異遊戲可以進入灰色世界！”